我種下一顆種子，終于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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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秋季，又是一個豐收季。

　　傳遍山野的喜悅心情，讓得本就飽滿的稻粒麥粒被蓋上更金黃的膜紗，迫不及待的想要吐出籽粒，這涼爽的季節(jié)也被暖色系的果實烘的異�；鸺t，讓人汗流浹背。汗液又像珠露一樣撒回田地里，曬成鹽粒后被北風(fēng)一撿，讓人打起了噴嚏，不知是被這自產(chǎn)的鹽粒刺激了嗅覺，還是被這谷香熏暈了腦袋。

　　我提著鐵鍬來到樹下，抬頭看著眼前這棵在周邊一切事物都嚎叫著收獲但自己仍舊擺出一副四季如春而泰然自若的樣子的樹，不禁有些苦惱。

　　“你怎么就不結(jié)果呢？”我問著樹，仿佛我是在對一個人說話，其實真有人認(rèn)為我有病態(tài)的戀樹情結(jié)，但那倒也是，我確實很愛這棵樹。

　　我用鐵鍬戳了戳因為缺少水分而有些干硬的泥土，開始一抔一抔的翻著，表層下濕潤的土壤被我翻了上來，我小心翼翼的做著，生怕觸動了它哪根根須。

　　翻土過程結(jié)束，我甩了把汗。有些懷疑自己栽下的到底是不是蘋果樹，如果不是它的橢圓的葉片帶著圓鈍的鋸齒是蘋果葉無疑，可能會被誤認(rèn)為是一棵傲然冬立的常青松，因為它從未結(jié)果，在秋季還是蔥綠的樹大概僅此一棵了吧。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葉子，一片都不漏的裝進(jìn)袋子里，“第69片，比平常多了18片，以前你一到換季就喜歡掉頭發(fā)，就像這葉子掉落一樣，嗯，恭彌？”我看著眼前的人兒雙手環(huán)抱站在我面前，很近又很遠(yuǎn)，你頭發(fā)長了，遮住了你那雙凌冽的眼睛，“恭彌怎么不去剪頭？”我說著，伸手打算撇開那細(xì)碎的擋住了眼睛的黑發(fā)，剛一觸到，一種如同閃電般尖銳的刺痛穿透我的指尖，直達(dá)胸口，冰涼而又難過，我陡然回過神。

　　“恭彌……”我喃喃道，堅冷的石碑豎立在我的面前，顫顫巍巍的不知道是它松動了還是我在顫抖，那是云雀恭彌墓。

　　又是幻覺，幻術(shù)師被同一種幻覺一次又一次的蒙蔽住眼睛，還真是沒用。十年了吧，我一切都沒變，只是丟掉了一切，在十年前。

　　“你真不講信用�！辈皇钦f要親手咬殺掉我么，可你為什么食言了，這謊言你每天都在說，我每天都在聽。我們還沒打夠，更沒愛夠。

　　我把手覆在粗壯的樹干上，仿佛那是你的手臂，和我手掌相觸，你拒絕了櫻花，拒絕了一切嬌艷的生物豎立在你墳前，因為它們不配你的孤高，我本想種下木槿花，但我又私心不愿和任何人分享你的味道，才栽下了這棵蘋果樹，恭彌你，喜歡嗎？

　　指甲嵌入樹皮，鮮紅的血順著樹的紋路流下，十指連心，誰又知道這血是不是心上的血，只怪當(dāng)時年少輕狂，怪我在最后還笑得沒心沒肺，因為我從未想過，你會先走。從未擔(dān)心，你的離開。從未有過，這般心痛。

　　“你記得那天么，我說我要摘了月亮給你，結(jié)果被你一腳踹出陽臺，理由是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

　　“還有那次，我故意在你洗澡的時候把水閘關(guān)了，想找借口和你一起出去洗，結(jié)果被你發(fā)現(xiàn)了后給我做了頓鹽焗鳳梨——加三大碗鹽的水，喝著真飽。”

　　“你拿刀霍霍向豬羊的表情給我剪頭，想想也是挺可愛的。”

　　“那天的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你就被叫走，臨走前還說回來一定要咬殺我，我可一直在等啊，一直在等，等你回來陪我打完最后一場，但你人呢。”

　　我就這么支著，低著頭訴說著我們的過去，眼眶撕裂了，被你喻為草食的東西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你的土壤里，過去那么清晰，那么美好，但是能夠回憶的兩個人，只剩下我自己。就這么自言自語的一直講到深夜，手上的血也凝固，我用力一拽留下了一小層皮，慢慢蹲下放平了一條腿，頭抵著樹干坐下，一種莫名的疲倦蜂擁而至。

　　“晚安，寶貝�！�

　　一夜無話，只有風(fēng)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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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雖短永遠(yuǎn)愛你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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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干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平躺在戶外，頭懸空，像是在一個巨大的坑洞里，我站起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深深的樹坑讓我的心瞬間變得冰涼，旁邊翻到的墓碑，散落了一地的樹葉，一片狼藉的景象。恭彌呢，誰把恭彌帶走了？！我感到頭異常的疼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毫無聲息的移走一棵樹，即使是在我睡覺的時候，但是，事實卻在眼前，十年間依賴的東西真的消失了。

　　我開始瘋狂的尋找，大到基地、城市，小到一個廢棄的盒子，彭格列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攔我，我似乎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從未見到霧守這么的失態(tài)，難不成是情人丟了？”我強忍著用武器戳破他們胸膛的沖動，因為那致命的一擊要給那個帶走蘋果樹的人。

　　絕望、煩躁，拖著用一天的時間翻遍日本的身子回到邸院，“六道骸，你真是個混蛋。”我自嘲著，你還能干點什么？

　　“你也是知道�！币粋�不同于我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突然竄出，我猛地抬頭，看到云雀恭彌站在我面前，還是那樣凌冽還是那樣居高臨下。

　　“又是幻覺�！彼查g的喜悅又被自己否定，思念至深所導(dǎo)致的幻覺已經(jīng)有成千上萬次了，我揉了揉眼睛。還未等視覺恢復(fù)，面前的人一拳揮過來，我下意識的閃避，卻發(fā)現(xiàn)拳頭穿過了我的頭，像是虛幻的人影，他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他，但是這是第一次有自己舉動的幻覺，幻覺，幻覺？

　　“怎么回事？”我看到云雀露出了萬分驚訝的表情，仿佛真的就是他自己在做這些事。

　　我嘗試去抱他，卻也只能穿過他的身體，就像他剛才向我揮拳一樣，“為什么？”內(nèi)心燃起的希望又一點點的開始破滅。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不是你眼睛里該死的東西弄濕了我的鞋子，恐怕我就不會怨念這么深然后化為人形了，又咬殺你不成�！�

　　“恭彌，恭彌�！蔽义e愕了，雖然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卻相信了自己的感覺，眼前的不再是幻覺，絕對不是，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還有對我的執(zhí)念，他回來了，我的云雀恭彌。

　　“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不過我已經(jīng)找到化作人形的方法了，要咬殺你，就還有的是時間�！蹦阈α�，笑的額外好看，這次我知道你不再食言。

　　“我愛你。”

　　“對不起。”十年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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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于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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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彌你為什么不結(jié)果啊�！�
　　“因為不想被你吃�！�
　　……
　　“你說化作人形難道不需要上千年么？”
　　“因為你弄濕了我的鞋子。”
　　……
　　“你是我的小蘋果�！�
　　“那你是大長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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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碰不到你，但是我們還可以在一起，這便足夠。春天還可以和你漫步在盛開的花叢間；夏天還可以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秋天黃昏還可以與你徜徉在金色麥田；冬天雪花飛舞有你也更加溫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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