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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個冬天說永遠
這場只有我和你的博弈,為何下了整個青春也沒有輸贏?
——題記
。ㄒ唬
16歲的時候我和我父親搬到了我上學的高中附近。這地方很好,我家里學校只需要步行10分鐘,而且對面單元住著我從14歲開始喜歡的男生,傅奕。
說是一個小區(qū)的,不過是有著天差地別。對面的單元樓是完成品,而我住的這個,只是那時候給工人臨時休息的一個區(qū)域,因為沒有地方騰出來再造房子了,便草草修了一下,父親便帶著我租下了這個地方。
其實準確來說,父親并不是我的父親,只是我7歲時領養(yǎng)我的一個男人。
而我的親爸親媽,在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同時,親手將我拋棄,用一紙書信把我推向絕望的深淵。我不恨他們,我不怨他們。我甚至記不清他們長什么樣,想不起他們說話的語氣。我只是緊緊握著書信附帶的存了3萬元的銀行卡,心安理得地當同學和老師眼里的乖乖女,好學生。
我現(xiàn)在高一了,入學考試的成績是年級第一,我安安靜靜地接受老師的贊揚。
我每天活在我的世界里,守著不堪重負傷痕累累的記憶。
每天早晨都會在微光中醒來。
“程清,早啊!备缔瘸鲩T的時候,我剛好也關上門,他便吹了一聲口哨向我打招呼。
“你也早!蔽倚χS他出了門。他不知道,我為了和他一起上學,特意每天提早10分鐘起來,等著對樓朝氣的那一聲“我去上學了,下午見哦!”才會出門。
一次次的偶然,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為這是必然。
我偷偷瞄一眼傅奕健氣的側臉,心里是滿足的。我沒打算讓這個必然成為偶然。
“唔,對了程清啊,昨天英語的最后那篇閱讀怎么寫?”
我便從書包里拿出我的英語作業(yè),垂著臉,不敢看他。傅奕接了,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小清還是那么好!”
我“騰”地一聲紅了臉,躲開傅奕的手,結結巴巴道:“別······別亂碰我!”
傅奕啞然失笑:“別亂碰你?”
我忙不迭點頭,卻聽見傅奕道:“那就好好碰吧,別亂碰就行了對吧!”
我剛消紅的臉頰又染上了紅暈,抬起頭恨恨地盯著他,正想說什么,就看見傅奕的笑,不張揚,但是很耀眼。剎那間所有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個笑容還有黑眼睛里我張牙舞爪的倒影。
自然從未忘記過傅奕那時候的話。
“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脖子太重了抬不起來,現(xiàn)在看來你的脖子還是沒有問題的嘛!”
后來的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隨著時間流淌邁著步伐。
“喲,傅奕!”陳欽展從路旁的小吃店里叼著油條走出來,“還有班長嘛!怎么,想泡我們班長?”陳欽展見著我們兩個,處在懵懂青春期的他似乎是看見一男一女單獨走在一起,就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是在談戀愛。
“陳欽展,我和傅奕只是單純的同學友誼,請端正你的思想!蔽伊x正言辭道。
陳欽展?jié)M不在乎地“切”了一聲,跳過來用油油的手摟住傅奕的脖子,傅奕沒有想到陳欽展會突然跳過來,驚呼了一聲就下意識地丟開了手里的書。我連忙撿起我的英語作業(yè),不料還是被陳欽展看見了:“班長!你借這小子借鑒作業(yè)?不是便宜這小子了嘛!也借我借鑒借鑒唄!不要搞特殊化喲!”
最后的“特殊化喲”說的是情意綿長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無奈:“已經(jīng)快到學校了。明天見到你的時候早一點,再借你借鑒。”
“呼啊,班長最好了!傅奕你說呢?”
傅奕帶著驚訝或是驚慌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呀,最好了!
我的呼吸一窒。
似乎很自然,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這樣就好了,自己的心意不用說出來。我們每天都會一起上下學,嬉笑打鬧。我會陪著他去吃大排檔,那個年紀的男生都特別喜歡逞能,所以我也經(jīng)常會送喝醉酒的他回家。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我們能夠保持著這樣曖昧的關系,如果我對他告白了,我們會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不敢想失去他的生活。
。ǘ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天寒地凍甚至還有雪花飄舞。我的家庭條件并不好上文已經(jīng)說過了,所以我出門時看見傅奕并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反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我尷尬地朝傅奕笑笑,伸手拿了餐巾紙擤了鼻涕,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關切地問道:“冷嗎?”
我搖搖頭,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家境很差。
傅奕欲言又止,然后在十字路口前面站定,把脖子上的藍色圍巾解下來給我細心地戴上,叮囑我道:“女孩子不要著涼,對身體很不好的!
我摸著還帶著他體溫的圍巾,臉上起了紅暈:“那你呢?不冷嗎?”
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頭,但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我心里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失落,我渴望能夠更加接近他。傅奕笑著呵了一口熱氣:“還好咯,待會兒到了學校跑兩圈你也會熱得流汗的。那時候我這條圍巾可要你幫我洗干凈喲!”
我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經(jīng)意間開起了玩笑:“你對我這么好,是不是喜歡我?”
良久沒有聽到回答。
我心里一涼,苦澀地扯出一個笑容:“開玩笑的,趕緊去學校吧!
我不知道,竟然還有另一個人看見了這一幕,但我明明確確地感受到了充滿妒忌和恨意的眼神。這種感覺讓我渾身發(fā)麻,不好的預感充滿了全身。
或許是我多疑了,當時的想法后來用事實證明了是錯的。
那天放學后,有人約我去學校的后花園見面。我們學校其實挺大的,光是教學樓就有兩棟,文科和理科,操場也是標準的400米,然后藝術樓,食堂,辦公樓,體育館,籃球場,甚至還有一個假山,當然更通俗的說法就是后花園。
那時候我應約去了后花園,并沒有看到約我來的人。我心想又是一個玩笑罷,心里雖然有一點氣,不過還是釋然地走了。不料就在我剛剛轉身想走的時候,就有一個女人從假山后面鉆出來,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頭被扇偏了,但是我認識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女生,我記得她的名字,直到現(xiàn)在都在想如果那時候沒有赴這個約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只是可惜了,沒有如果。
我記得女生叫顏海蘇。
她那時候趾高氣揚地對我說:“我已經(jīng)對傅奕告白了,我知道你也喜歡他,不過傅奕遲早是我的,不要妄想了。”
我就笑,不說話,我就笑著盯著他的眼睛,顏海蘇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盯得怕了,挺直了脊背:“怎么著,不服?”
我擦掉了鼻腔一熱流出來的鼻血:“傅奕沒有說過喜歡我,但是他也沒有說過喜歡你,所以在他沒有說喜歡誰之前,都請不要以準女友的身份自居!
說完,我毫不留情地扇了她兩巴掌,每一巴掌我都扇得很用力,我扇得手都麻了,也看見了她嘴角流下的血。然后我聽見她哭著說:“那么為什么我送給傅奕的圍巾會在你脖子上?我可是看見了是他系到你脖子上的!你這個狐貍精!”
我哭笑不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便解下圍巾遞給顏海蘇:“既然是你的,我不會接受,還給你,還有好心提醒一句傅奕不喜歡藍色,他喜歡黑色!
顏海蘇呆呆地捧著那條圍巾站在原地,我便離開了,心里存有一些愧疚。
其實傅奕最喜歡的還是藍色,而最討厭的是黑色。因為他討厭那種看上去好像看不見光明的絕望的顏色。
但是我絕對不會為這話反悔,不管這句話以后會帶給我什么麻煩。但如果能讓我再來一次,我也會說的。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傅奕真正喜歡的是什么,只有我能知道。
那時候的我這樣想著的時候
那晚,傅奕見我遲遲沒有回家,便外出來找我。
我記得昏黃的路燈下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長到交織在了一起。
他突然開口問道:“程清,我送給你的圍巾呢?”
我一愣,笑著說道:“還給顏海蘇了!
傅奕的目光閃爍著,陰晴不定。我避開他的眼光,努力笑著說道:“一條圍巾么,以后再還你一條不就是了?”
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然后一片溫暖包圍了我的臉頰,我呼出的熱氣飄散在傅奕的手上:“你傻啊,你管那條圍巾是誰的?我不是怕你冷么?后天我陪你去逛街,買條圍巾買頂帽子,看你冷,我也心疼啊!
我心里一震,眼眶毫無征兆就泛紅,似乎時時可以落下淚來。于是一把擦掉了快要滴落的淚珠,抽著鼻子道:“誰,誰讓你心疼的!回家了,外面冷!
我們又并肩走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亮了他英俊的側臉。我心里一動:“傅奕,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那時候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我們膠著沒人敢動,我的呼吸輕輕的,輕輕的,透著希冀。
然后我聽到傅奕笑道:“我也喜歡你啊。
“當妹妹一樣的喜歡。程清你知道么?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那時候我父母離婚,我8歲,和妹妹在孤兒院。
“后來妹妹被人領養(yǎng)了,我9歲的時候也被帶走了,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她。她叫傅清。”
傅奕轉過臉來,他高我整整一個頭,半蹲下身子來和我一樣高:“我真的很喜歡你,知道么?”
我心里一痛,大口大口地吸進去冷空氣,把眼淚逼回去:“那我就認你當我哥哥啦。以后我要是有嫂子了,你一定要讓我先過目知道么?”
“好!备缔热崛岬匦χ匀欢坏貭科鹞业氖。我下意識地甩開。他不解地側頭看我,我苦笑,伸手抓住他的手。
突然就覺得可以不管不顧地就這樣跟著傅奕一直走到天涯海角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一直走到我們只能爬都絕對不要不要放手,只要他一直用暖暖的手牽著我,就一定可以幫我逃離躲避開這世間所有的劫難。
只是可惜了,手的主人,未必這樣想。
周末,傅奕陪我去逛了商場。他穿了一件藍色的連帽夾克衫,牛仔長褲,還有白色的球鞋。我不自覺地就想起前不久在圖書館看到的一本小說里面的一段話。
我愛上你,不是因為其他,僅僅只是因為那天陽光正好,你穿了一件我喜歡的白襯衫。
想著,我便出了神。傅奕連叫我?guī)茁曃叶紱]有注意,最后他湊在我耳邊大叫了一聲,我才驚醒過來:“要死啊,叫這么大聲,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傅奕痞痞地笑著:“是不是我今天特別帥啊,你都看呆了咧!”
我狠狠白了自戀的男子一眼:“滾吧你,誰看呆了。
“喲,大爺。我可是覺得自己今天蠻帥的,要不要臨幸我。俊备缔认蛭覓伭艘粋媚眼,聲音軟入骨,我做了一個“惡心想吐”的表情:“行了,大爺啊,我受不了了啊,走走走逛街逛街!”
“好的。”傅奕上前一步挽住我的肩膀,“就從睡衣開始逛起吧!”
“誒?!不是說買圍巾和帽子么?為什么要逛睡衣店?”
“嘖,難得和你出門玩么,幫你都置辦好咯!”傅奕沖我笑笑,就跨開步子拖著我上前。
“喂喂喂傅奕你慢一點!”
經(jīng)過一家店,傅奕叫住了我指著一套掛在墻上的衣服對說道:“程清,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薄澳募俊蔽液闷娴販愡^頭去看,一看就“騰”地紅了臉,“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這樣的衣服是給我穿的嗎?給一二年級的小妹妹都不見得會有人要。
那是一件有著小熊帽子的衣服,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但是我潛意識里不想承認。我不覺得那樣漂亮的衣服適合我。
“切,你要是不要啊,我買了就給一年級的小妹妹咯,到時候不要哭著說你也喜歡啊!备缔任χ尩陠T拿了一件包起來,我急得大喊:“傅奕你干什么啊,買來不穿的干什么浪費錢?”
他做了一個鬼臉:“就當做是自助貧困山區(qū)的孩子咯!
我無奈地笑了,一字一頓道:“那,就,拿,好,了。傅,善,人!”說完轉身就走,他急急忙忙抓起包好的衣服就來追我:“你真不要啊?”
“不要。”我堅定地搖搖頭,笑話,要是讓繼父看見我穿這樣的衣服還不拿去賣了賺酒錢?
傅奕剛想說話,店員就大喊道:“錢。⌒』镒舆沒給錢呢!”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終究我還是抵不過傅奕的好意,接過了衣服,這天,他還幫我買了兩套護膚品。我一直沒有敢問這些一共要多少錢,但我知道我肯定出不起。
既然他把我當妹妹,那么給妹妹付錢也是應該的吧?我惡毒地想,便心安理得地坐露天咖啡吧的傘下面,等著傅奕幫我買一杯奶茶。
現(xiàn)在想起來,如果那時候我沒有提出口渴,或者不在那家咖啡吧,又或者和傅奕一起去買了奶茶,會不會一切都不同了?
。ㄈ
我看見了我的親生母親。
她也看見我了,和旁邊的一個男人打了招呼就走過來,沖我溫柔地笑著:“小清,是你嗎?”我點點頭,她就說道:“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呢!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么樣?”
我一時間就板下了臉:“很好。阿姨,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生母搖搖頭:“小清,我知道你很氣媽媽,但是離婚真的不是我和你爸爸可以決定的啊。我們沒有感情了,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分開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
我突然想起傅奕和我說過的妹妹,下意識地問出口:“媽媽,我有沒有哥哥?”
話說出口,我們兩個人皆是一愣。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只好重新說道:“對不起,我說的是阿姨。阿姨,我有沒有哥哥?”
生母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手一搖一動,一小串檀香佛珠在陽光下閃著光:“親生的哥哥,肯定沒有。不過我找到了愛我的男人之后本想去孤兒院接你回來,不料你已經(jīng)先被接走了。我就帶了一個性格開朗的男孩子回來,他倒是跟你同歲呢!
我腦海里一根弦像是“崩”一聲斷掉,小心翼翼地說了那個呼之欲出的事實:“你,帶回去的孩子是不是叫傅奕?”
她疑惑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你們認識么?”
這時,我聽見有人說道:“程清,奶茶給······媽,你怎么會在這里?”
“砰”
腦子爆炸。
后面發(fā)生的事情我就不想描述了,反正就是我的親生母親袁雪玫帶著我、傅奕還有她現(xiàn)在的丈夫也就是傅奕的父親姚坪逛了好久。她不停地跟我說話,還叮囑傅奕一定要照顧好我。我不知道該和這個女人說什么,只好不停尷尬地笑著。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傅奕,跟他說你的繼母實際上是我的親生母親么?還是跟他說你還有一個不是親生的妹妹,而且就是我?
但是不管哪個方法我覺得我都一定說不出口。
“小清,看看這個,怎么樣?”女人替我一直殷勤地張羅著,替我再買衣服再買玩偶,我要是拎不動了她就會讓傅奕和傅奕的繼父幫我一起拎,似乎是希望能夠一次補償完8年來沒有帶我逛過商場的遺憾。只是我一直敷衍著,我就說你覺得好看就不錯,沒錯,恩挺好,這件吧。
不管再大大咧咧的人都能感受到我的心不在焉,何況是我的親生母親呢?
但是她只是帶著我做了一個皮膚測試,買了護膚品之后溫柔體貼地問我:“小清,你是不是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好嗎?”
我看向傅奕,他垂著自己的腿,皺著一張苦瓜臉,似乎在哀怨自己的腿都要斷了,我便收回目光,對著女人笑道:“好,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嗎?”
“記得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辣子了,誒,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很棒的辣子餐廳啊,在哪兒來著······姚坪在哪兒來著?”
我便幽幽地笑著:“阿姨,我不能吃辣子了,吃多了會腹瀉的。你不記得了嗎?”
女人臉上的笑容一僵,就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那就去吃西餐吧,旁邊那家西餐廳還是不錯的。小清有沒有吃過西餐?”
我微不可覺地“哼”了一聲,乖巧地回答:“沒有。”
女人便帶著姚坪走在了前面,我和傅奕落在了后面。女人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也淡淡地笑著,絲毫沒有察覺傅奕看我的目光。
那樣深邃。
然后我聽見他問我:“你和我媽媽很早以前就認識么?”
我下意識地答道:“是啊,而且很熟!闭f完我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急急忙忙澄清道,“不對,不熟,而且是第一次見面。”
傅奕不會被我這些小把戲蒙混過關:“你覺得我會相信么?我知道你挺喜歡吃辣子的,為什么我媽媽也會知道?好就算是你告訴她的,但是她為什么會回答小時候?”
我的腦子咕嚕咕嚕一直轉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小時候就認識的?那豈不是和我自己說的話相悖么?
準備裝糊涂:“不知道!
傅奕受傷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低頭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要知道,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和現(xiàn)在一樣,關心你,照顧你!
我呵呵笑了:“那,我要是告訴我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呢?你會怎么想?豈不是連曖昧都不會有了?”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备缔人坪鯖]有想到我會這么說,講了前面半句之后就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我打斷了他:“今天你爸媽都在,明天出來,我有話跟你說。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切記!
“······好!
晚上回去的時候,繼父還沒有回來,我挑出了最漂亮的衣服,在一面臟兮兮的鏡子前面一直不停地換啊換,希望找到穿起來最漂亮的一件。最后我選定了今天買的羊皮坎肩配上一件紅色的小洋裙,白色的羊絨高長靴。在鏡子前面轉了一圈。
這時候,繼父回來了。
我很慌張也很慌亂,不知道該說什么,便手忙腳亂地脫下了衣服:“我馬上收拾好!
繼父看著我,一言不發(fā),神色嚴厲。我深深呼吸,正想說話,就聽見繼父的聲音,幽幽的,帶著男人的滄桑:“你長大了,長大了!
然后他顫顫巍巍地扶著墻,開始跟我談我以前的事情,說我小時候很安靜,似乎看見誰都很害怕,說我小時候聽見被人說自己媽媽不要爸爸不要的還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扔了過去,說我小時候第一次做飯的時候還把手燙著了現(xiàn)在還有傷痕······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遇見了自己的父母,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會讓這個愛我的男人不傷心。我只能走過去,緊緊擁抱住他:“爸爸。”
我以前一直叫他叔叔。
他愣住了,然后拍著我的背。他身上有一股酒和煙混合的氣味,但是我好安心。我聽見了他梗咽的聲音:“小清,如果有人對不起你了,就跟我說,爸爸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要幫你教訓他,知道么?”
我笑,不自覺擦掉了眼淚:“好!
。ㄋ模
第二天,我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畫了一個美美的妝,在門口等著傅奕的出現(xiàn)。
他來了。
我就跑上去抱住他,狠狠地抱住他。他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擁住了我。
我把頭蹭著他的頭,在他耳邊呢喃道:“我喜歡你,是愛情的喜歡。”
傅奕就推開我:“怎么了?怎么突然說這個?”
“我喜歡你!蔽矣兄貜土艘槐,“我很喜歡你,從14歲開始就喜歡你,我每天能夠跟你一起上下學我就很開心了!我為了能夠跟你一起上下學我每天都早起而且晚歸。你呢?你喜歡我么?我們可以在一起么?”
傅奕沉默著,我的心漸漸涼了下去,我苦澀地笑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想說這件事么?”
他看著我,不言不語。
“因為啊,你的繼母,是我的親生媽媽。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這件事。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妹妹,所以我在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就先告訴你吧。我對你不是兄妹的感情,是愛情!是愛情!我真的很喜歡你!”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其實是我的繼母的女兒!备缔乳_口,說出了一個我不敢相信的事實,“我的繼母給我看了以前的全家福。你的模樣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所以呢,我對你這么好,僅僅只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你,就是這樣。我們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的。”
“所以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沉默良久。
“是!
“我不會纏著你的。顏海蘇也喜歡你,你可以跟她在一起。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我說的以后的嫂子我一定要親眼過目哦!蔽遗πχf道,然而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你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哦知道么?”
“好!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們要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哦。”
“好。”
“你說的,不可以變哦!”
“好。”
“再見!蔽肄D身。
“再見。”他轉身。
我們的影子,糾糾結結地交纏在一起,不舍地越分越遠。
尾聲:
我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不過也時常會想起傅奕,我會想起那天陽光下傅奕那個明媚如昨那個笑容還有黑眼睛里我張牙舞爪的倒影,我會想起他驚訝驚慌看著我的眼神,也會想起他揉亂我頭發(fā)的動作還有他和我打招呼,還有我們一起逛街,我們一起漫步在池塘邊,我們一起喂貓,我們一起互相調(diào)侃甚至是抄作業(yè)的時候。
但是我知道,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傅奕啊,程清要結婚了,你知不知道?”陳欽展拿著手里的喜帖,“就是高中的那個班長,程清!
“哦?對象是誰?”傅奕訝異地問道。
“據(jù)說是她的大學同學,算了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
傅奕笑著答。
我們從未,喜歡過對方,這樣,我們就都能夠安安靜靜地尋找自己的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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