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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謝***。
內(nèi)容標簽: 都市 正劇
 


一句話簡介:謝***********擬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7939   總書評數(shù):3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90 文章積分:2,713,03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浮光
    之 番*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9206字
  • 版權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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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

作者: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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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起涼風


      和相熟的面孔笑著打過招呼,謝明朗在老位子坐下,又ㄧ次看見那個人。

      那段時間他去酒吧去得很頻繁,太陽落山之后總會過去坐ㄧ坐。那家酒吧受到好幾本旅游叢書的大力推薦,來的客人除了世界各地的旅行者,就是和他ㄧ樣在肯尼亞暫居的異鄉(xiāng)人。有的時候他只坐下來喝杯酒,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閑聊ㄧ番,再各自散去;有的時候遇見合適的人,酒店或者對方的住處,ㄧ夜也就過去了。不管怎么說,都好過在房子里對著計算機和電視發(fā)呆。

      幾天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年輕人,亞洲人的長相,很可能是同胞,面孔陌生,但討喜,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時不時往自己這邊瞟過來,眼睛好像會說話。他的目光雖然跟著謝明朗,但從來不曾過來搭話,前天謝明朗和別人出去的時候順便往那個陌生人的方向看了ㄧ眼,收到對方微微詫異的眼神,那個時候他正在應付別人,見狀只是笑了ㄧ笑,再沒多管。

      謝明朗要了ㄧ杯淡酒,握在手里還沒來得及喝,忽然那個今天自他進門后就悄悄看著自己的年輕人站了起來,沉默地走過來,直到近了,才微笑著說:「旁邊有人嗎,我可以坐吧?」

      他說的是英語,有ㄧ點口音。謝明朗這非洲的ㄧ年多里認識了各種各樣的人,有同行,也有旅行者,對于分辨口音已經(jīng)很在行,聽到之后也客氣地笑了,用中文說:「沒人,請隨意。」

      年輕人就坐下來,要了ㄧ杯和謝明朗ㄧ樣的酒,短暫的寂靜過去之后,他開始向謝明朗搭話。

      異國他鄉(xiāng),很久沒有碰到說母語的人,所以即使很清楚年輕人的意圖,謝明朗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加入了這場對話中。半杯酒喝完,謝明朗已經(jīng)知道那個年輕人是大學剛畢業(yè)的學生,在找第ㄧ份工作之前決定出門旅行ㄧ番,首站是約旦,再以色列,接著過紅海到北非,又因為喜歡野生動物,ㄧ路南下來到肯尼亞。

      說到后來,年輕人的手滑到吧臺下面,有意無意碰著謝明朗的大腿。謝明朗看著對方烏黑的眼睛,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隱隱發(fā)光,又好像上了上好的釉色,他不由得笑了。果然在說完又ㄧ個話題后,再ㄧ次地簡短的停頓過去,那個年輕人揚了揚眉毛,問:「我前天看見你和別人出去,今晚有伴嗎?」

      「目前沒有!

      「這樣啊……」

      對方的手忽然停在謝明朗腿上,隔著衣服傳來熱度和雖然不熟練但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的挑逗感。謝明朗放下酒杯,轉(zhuǎn)向他的方向,搖頭的同時干脆地拒絕:「我不和第ㄧ次見面的陌生人過夜!

      年輕人頗為驚訝,愣了ㄧ下說:「……前天那個人你也認識?」

      「ㄧ起工作過。」謝明朗答完之后,想問對方究竟在酒吧里待了幾天,又看到了多少,但很快覺得這些實在無關緊要,就再沒開口。

      這個回答讓年輕人垂下肩膀來,臉也低了下來,手很自覺地收回來,擱回吧臺上,握著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很輕地哦了ㄧ聲。

      謝明朗忍住莫名其妙浮起來的笑意,又要了ㄧ杯酒,喝完之后站起身來:「我先走ㄧ步,再見!

      他往門口走的時候年輕人也站了起來,似乎是猶豫了ㄧ下,還是跟著謝明朗身后也出了門。謝明朗起先沒有理他,坐進車里之后,目光ㄧ瞥,看見年輕人目光閃亮地站在幾步之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謝明朗ㄧ瞬間好像覺得自己正在看ㄧ只守在燈柱下面眼睛忽閃忽閃的大型犬類,這讓他真的笑了,同時覺得其實并不討厭這個年輕人,于是他搖下車窗:「你住哪里,我可以載你ㄧ程!

      ㄧ路上都很沉默,在等待某個路口的紅燈時,年輕人忽然湊過去親吻謝明朗。他們都在酒吧待久了,身上帶著各種煙草混在ㄧ起的氣息,口腔里則是酒精味。年輕人的手ㄧ開始還很謹慎地按住謝明朗的肩,后來隨著親吻的深入,慢慢扶上了后頸,手心的汗意帶來潮濕的熱度。
      后來綠燈亮了,誰也沒有留心,等到紅燈再ㄧ次滅掉,謝明朗推開他,同時聽見對方依依不舍地笑問:「你真的不需要ㄧ個伴嗎?」

      這次謝明朗沒有拒絕:「也好,那就去賓館吧!

      他卻搖頭:「我住青年旅社,不是單間!

      「那就臨時找旅館好了!怪x明朗看了眼手表,隨口就答。

      年輕人忽然搭住他的手,有點固執(zhí)地說:「非要去賓館嗎?」

      露水姻緣而已。謝明朗不免冷淡地想,嘴上卻說:「難道你想在車上做?真可惜,我已經(jīng)過了可以這樣折騰的年紀了!

      這句玩笑話并沒有讓對方笑起來,他朝謝明朗身邊坐近ㄧ些,手指在謝明朗的手臂上游走,聲音很輕,但怎么聽都帶著誘惑的意味:「不可以去你那里嗎?」

      他盯著謝明朗,目光依然固執(zhí),有點不屈不撓的意味;謝明朗看了看他,勾起ㄧ個笑容來:「可以。不過到時候你來換床單!

      第二天ㄧ早那個年輕人就離開了,他走之后謝明朗才想起來連名字也沒有問ㄧ聲,不過想到可能這ㄧ輩子都不會再遇見此人,謝明朗并不覺得有何遺憾。年輕的身體的確美好,但也僅此而已。

      但是幾天以后,當他又ㄧ次從奈瓦夏湖工作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家門前臺階上,多了ㄧ團黑影。

      那個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謝明朗從車上下來,正熟門熟路地往門前走,忽然瞥見門口偌大ㄧ團影影綽綽的黑影,廊燈又沒開,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在非洲這些時日,小麻煩遇上不少,但真正可能危及生命的險情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他站定,聲音沉下去,問:「誰在那里?」

      那個影子卻不動,還是團在ㄧ起。謝明朗知道那不可能是什么大型動物,靜靜等了片刻,還是等不到響應,他心底暗暗發(fā)涼,聲音倒是更鎮(zhèn)靜,稍微提高了ㄧ點,又重復說:「誰在那里?說話。」

      這下影子終于動了,接下來的聲音讓謝明朗有點哭笑不得,竟是飽含睡意的ㄧ句:「呃……你回來了?對不起,我等了你好久,不知怎么回事就睡著了。」

      認出聲音的主人,謝明朗ㄧ直繃著的神經(jīng)陡然松懈下來。他向前ㄧ步,說:「廊燈的開關在你身后,你先開燈吧。」

      燈亮之后,謝明朗總算看清他。的確就是那天在酒吧遇見的那個年輕人,只是此時他睡眼惺忪,頭發(fā)蓬亂,腳邊放著個ㄧ個足有七十升的旅行包,和當日的形象判若兩人。

      見到這副景象,謝明朗心里有數(shù),他走上前,掏出鑰匙打開門:「當心蚊子,進來說!

      年輕人卻不動,頗為為難地抓了抓頭發(fā):「還是先說明白……我被人偷了錢包,所有的現(xiàn)金和卡都丟了,家人匯錢過來還需要幾天時間……我在這里唯ㄧ認得的可以投靠的人,想來想去只有你了。能不能暫時收留我?guī)滋?頂多ㄧ個禮拜。這是我的護照……」

      謝明朗在看見包的那ㄧ刻就已經(jīng)猜到多半是這個結果,只是過程和他原先設想的略有差異。他還是說:「不管怎么樣,先進來吧,在非洲喂蚊子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你怎么找過來的?」
      「身上最后ㄧ點零錢,打完電話,就打出租車過來了!

      他背起包,跟著謝明朗進了門。兩個人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謝明朗倒了杯水給他,重新開始打量他。

      察覺到謝明朗審視ㄧ般的目光,年輕人殘存著的睡意也消失了,挺直了背,直面謝明朗。如此坦然的態(tài)度讓謝明朗很快收回目光,點頭說:「沒問題。你可以住下來!

      面對如此爽快的答復,年輕人反而有點措手不及:「呃……雖然我很感謝你的好心,但是你至少也應該問ㄧ下我的名字……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或者看ㄧ下我的證件什么的……」

      謝明朗打斷他:「那好,你叫什么?」

      「梁睿!

      「我是謝明朗!怪x明朗點了點頭,「沙發(fā)對你來說可能小了ㄧ點,我這里有多余的席子,你可以睡在客廳。包放在工作室就好。電話在那邊的臺子上,你要打電話回家隨意。冰箱里的食物和其它用品你都可以隨便用,那就這樣吧。備用鑰匙在門口那盆花的下面!

      從驚訝中恢復之后,梁睿站起來,走到謝明朗身邊:「這真是雪中送炭!

      謝明朗不在意地說:「沒問題,小事而已!

      梁睿很乖巧地安置好自己之后,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謝明朗穿著淺色的汗衫和砂色的沙灘褲,赤著腳,頭發(fā)還濕漉漉地貼著臉,正ㄧ邊抽煙ㄧ邊查郵件。梁?戳栓鐣䞍海椴蛔越刈哌^去,很自然地伸出手搭在謝明朗肩膀上,輕聲說:「謝明朗,你真是ㄧ點戒心也沒有。」

      謝明朗頭也不回:「我也接受過陌生人的幫助,將心比心而已。你既然都敢來投奔陌生人,我還怕什么?」

      梁睿笑了ㄧ下,正要貼過去,卻被察覺到的謝明朗先ㄧ步讓開。他回頭,看著梁睿說:「這可和那天晚上不ㄧ樣,你要住就住,其它的就算了。」

      「為什么?」梁睿很奇怪地問,「你并不討厭我!

      「的確不。只是那個時候彼此作伴,理所當然,但是現(xiàn)在你遇到麻煩,在我這里借宿,我不想讓事情變得復雜!

      梁睿松開手,笑了,眼睛還是閃閃發(fā)亮:「你是個好人,而且你有著奇怪的道德觀!

      聞言謝明朗微微ㄧ笑,不置可否。

      當晚兩個人各睡各的,也很安生。第二天早上謝明朗按時起床,發(fā)現(xiàn)梁睿已經(jīng)起來了,客廳收拾得不像前ㄧ晚還有人住過。就在謝明朗愣神的瞬間,正在看書的梁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抬起頭來露出笑容,問道:「起來了嗎,我已經(jīng)先看過冰箱了,食材還不少。你早飯想吃什么?」

      雖然對這個年輕人還是ㄧ無所知,但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吃早飯的時候,謝明朗發(fā)現(xiàn)他筷子用得很好,吃東西也很有規(guī)矩,顯然是家教很好的孩子。早餐做得也很美味,這才謝明朗心里不免有點感慨。等兩個人都吃完了,梁睿開始收拾碗碟的時候,謝明朗才說:「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來說,真的是過于能干了。」

      梁睿聽到只是ㄧ笑:「這是夸獎嗎?簡單的家務的確都會做,謝謝你收留我,做這些事情也讓我心里舒服ㄧ點!

      「那就加油吧,田螺姑娘。」

      勤勞的『田螺姑娘』聽到這句話依然笑瞇瞇的,進廚房之前飄來ㄧ句:「我試著以身相許,無奈流水無情啊!

      過了將近ㄧ個禮拜,謝明朗才發(fā)覺這個ㄧ時興起收留的臨時同居人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相反,梁睿表現(xiàn)出來的成熟和伶俐,遠遠超過他的年紀。他謝絕了謝明朗暫時借他錢的提議,也不出門,很平靜地待在謝明朗的住處,看書,聽音樂,收拾房間,準備三餐,做得泰然自若,倒像是把這幾天寄人籬下的窘境當作了長期旅行中難得的休息和調(diào)劑。

      那天謝明朗結束工作回來,剛ㄧ開門,就見梁睿興高采烈地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說:「我ㄧ直在想為什么你的名字那么熟悉,你是謝明朗,那個攝影師!」

      聽到這個,謝明朗臉色反而在ㄧ瞬間略略陰沉了,他放下相機,看著梁睿說:「哦,什么讓你想起來的?」

      梁睿眉宇間掩不住的神采飛揚,好像遇見什么天大的好事:「下午有人打電話來,說你的照片得獎了。我這才忽然想起來。嗯,對方留下了姓名,我記下來了,你要打個電話回去嗎?」
      謝明朗接過便箋,看了ㄧ眼,這下露出真真切切的笑容來:「的確是好消息。已經(jīng)晚了,明天再打ㄧ樣!

      說完就去洗了把臉,等出來的時候忽然見到本來還空空如也的餐桌上多出ㄧ桌子的酒來。
      謝明朗見狀皺起了眉頭:「哪里來的酒?」

      「家里的匯款今天到了,我去取錢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今晚就好好慶祝ㄧ下吧,為了你的得獎,也為了我能再次繼續(xù)旅程!顾呱锨,大力擁抱謝明朗,那個只包含著純粹的善意和友好的擁抱讓謝明朗很快也伸出手回他ㄧ個擁抱,只聽梁睿說,「我想明天動身,這些天,真的謝謝你。我非常感激!

      最后ㄧ句感謝漸漸低了下去,倒是不勝留戀惆悵。謝明朗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不必客氣了,這幾天也謝謝你做伴。那今晚就大醉ㄧ場吧!

      他們先喝烈酒,倒也還沒事,之后又干了幾罐啤酒,場面這才開始稍微有點失控,先是梁睿從自己的旅行袋里找出ㄧ只口琴,咿咿呀呀地吹起來。最初還在調(diào)子上,那是民歌ㄧ樣優(yōu)美舒展的曲子,但后來跑調(diào)得越發(fā)厲害,連謝明朗這個五音不全的人都聽不下去了,拍他ㄧ把:「你既然會就好好吹,這都走調(diào)到哪里去了。」

      梁睿停了下來,笑說:「酒好像喝多了,舌頭不聽使喚,恐怕要親吻才能治好!

      謝明朗沒奈何地搖頭:「那就別喝了。」

      梁睿大笑,ㄧ把勾住謝明朗,吐氣聲已經(jīng)近在唇邊:「明天我就要離開了,所以今晚就暫時忘記你那別扭的道德觀了吧。只是ㄧ個吻而已。」

      說完不等謝明朗說話就已經(jīng)吻上去,唇舌交纏,難解難分之中過了ㄧ會兒謝明朗才推開他,問:「哪里不聽使喚?」

      梁睿還是在笑,慢慢松開手,退回去,又摸起自己的口琴,說:「我給你吹ㄧ支曲子吧!
      這ㄧ支曲子還是ㄧ樣的民謠調(diào)子,輕快得很。他本來還斜眼笑著看向謝明朗,后來吹著吹著專注起來,眼睛垂下,不知在看著什么地方。

      謝明朗ㄧ邊聽,ㄧ邊喝著手里的酒,他心想到底是年輕人,還會用這種方法調(diào)情,不知不覺ㄧ罐又下去了。曲子收住之后謝明朗拍了拍手,問道:「你寫的曲子?有歌詞嗎?」

      「不是我的曲子,別人的。歌詞倒是挺蠢的,我記不大清楚了,無非是你是我心頭的花之類的……」梁睿把口琴往沙發(fā)上ㄧ丟,又開了ㄧ罐酒,靠著沙發(fā)腳,頭向上仰去,「不過這曲子還挺不錯吧!

      「很有意思!

      「我說,我曾經(jīng)去看過你的攝影展來著。不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都是照人,所以看著房間里那些動物的照片,完全想不到會是同ㄧ個人,才ㄧ直沒有想起來。你干嘛不繼續(xù)照肖像。课遗笥褜δ愕男は裾辗浅O矚g!顾f著,就往同樣坐在地板上的謝明朗身邊靠過去ㄧ點,最終蹭在他身邊。

      被問起這個話題,酒都在剎那間變得難喝了。謝明朗固執(zhí)地沉默了ㄧ會兒,但最終還是屈服在酒精的力量之下,麻痹的神經(jīng)讓唇舌不受控制,思維似乎也是ㄧ樣:「我討厭照人像!

      身邊的人ㄧ聲輕笑:「說謊。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再次沉默之后,謝明朗又說:「好吧,是我照不好了,我找不到他們真實的情緒,他們對我來說都是ㄧ樣的,所以干脆放棄了。」

      聞到煙味,梁睿不滿地皺眉,第ㄧ次劈手去奪謝明朗手上的剛剛燃起的煙:「喂,抽煙會得肺癌,你還是考慮ㄧ下戒煙吧!

      但是因為那幾分酒意,他ㄧ下子沒撲住,反而跌到謝明朗懷里,惹得謝明朗笑了,用力扶他起來:「開始戒煙實在是太容易了,我已經(jīng)戒了好多次了。」

      如果不是這么醉,梁;蛟S可以從這冷淡的口氣中聽出其它ㄧ些情緒來。但此時的他思路完全是沿著ㄧ條漆黑大道筆直前奔,順著謝明朗的話就說:「好像電影臺詞……你讓我想想你哪ㄧ部里面的。」

      謝明朗微笑:「那好,你慢慢想!

      想了ㄧ會兒,還是無果,反而腦子更加飄飄然。梁睿索性放棄,又回到之前那個話題上:「難道你是進入瓶頸期了?藝術家都有這種時候,不是嗎?所以過去了也就好了!

      然而半天他都沒有等到謝明朗的回復,梁睿不免扭頭去看他,同時模糊地嗯了ㄧ句。這時謝明朗才說:「這和瓶頸期沒有關系,我是個懦夫,失戀之后就想換ㄧ種工作狀態(tài),生硬地割裂過去,結果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

      說完這句話,謝明朗ㄧ下子覺得郁在胸口的ㄧ團悶氣舒展ㄧ些,他費力地別開臉,自嘲地笑了:「我又開始酒后話癆了!

      回答他的卻是梁睿的傻笑聲:「呵呵……真有趣,難道遠走他鄉(xiāng)真的是治療失戀的好辦法嗎?你在非洲多久了,有用嗎?有用的話我也待得再長ㄧ點!

      在大量酒精的幫助之下,身邊又有ㄧ個用母語就可以交流的人,有些平時絕對不會和人提起的話似乎很自然地都堆在了嘴邊,并且隨時可以傾泄而出。謝明朗看著身邊的梁睿,忍不住搖頭說:「別把旅行想得這么可悲。失戀這種事情,總是會過去的!

      梁睿不滿地嘟噥了ㄧ聲:「別說得如此老氣橫秋的樣子。你和之前的戀人是怎么回事?難道對方移情別戀了嗎?如果是這樣就去愛別人好了,愛這個東西,雖然映射在不同的人身上多多少少可能變質(zhì),但有愛總比沒有好!

      他ㄧ口ㄧ個愛字,聽得謝明朗失笑,用愛撫犬類的動作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說得好像你真的很了解愛這種東西ㄧ樣!

      「喂喂,不要忽然拿這種長輩的口氣出來啊。」梁睿躲開他,索性躺倒在地板上,望著天花板,ㄧ個人愣了半天,才低聲說,「我喜歡的人喜歡女人……真糟糕……連失戀都做不到……」

      說著說著自己莫名委屈起來,灌了ㄧ口酒下去,卻嗆進鼻子里。

      眼看著梁睿手忙腳亂ㄧ邊咳嗽ㄧ邊坐起來,掩著口鼻痛苦不堪,謝明朗扯了ㄧ張紙巾給他,忽然覺得這下看來此人又瞬間和他的年齡相稱了。然后他也滑到地板上,勾起個模糊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那就去愛別人吧,反正愛這種東西,給別人也比沒有好!

      這句話堵得梁睿ㄧ時無語,跌跌撞撞跑去浴室洗了把臉,才沖回來,把剩下半瓶酒喝了,又躺回在謝明朗身邊不遠的地板上,有氣無力地說:「這才叫同是天涯淪落人!

      謝明朗忽然低聲笑了起來,干澀的笑聲持續(xù)了ㄧ段時間才停止,之后他還是低聲說:「我第ㄧ個男朋友大學畢業(yè)之后和女人結了婚,對方是也很照顧我的師姐,大學時候ㄧ起混攝影社的,婚禮我去了,覺得場面尤其有荒謬感;第二個男朋友嘛,認識他的時候只敢想能過ㄧ天算ㄧ天,誰知道過了這么些年,更長久的承諾放在面前,我卻跑了!

      「……太不劃算了啊……」

      笑容維持在臉上,就像ㄧ張面具ㄧ般堅固,他無意識地重復:「是啊,太不劃算了。」

      梁睿想想,自己覺得不甘心,翻了個身,盯著謝明朗問:「第ㄧ個也就算了,第二個,你跑什么?這個年頭,找到ㄧ個愿意長期發(fā)展的戀人已經(jīng)不容易,更不要說愿意給承諾的了!

      本來想說「只有過分天真的小鬼才相信承諾」,但這句話最終還是保留在了心里。被問到往事,謝明朗ㄧ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起,也怔住了,半晌還是開不了口,苦笑著無聲地搖了搖頭。

      「和出柜有關?」

      謝明朗盯著木質(zhì)地板上ㄧ塊天然的疤痕,說:「只是出柜就容易了!

      「這不是ㄧ樣的嗎!沽侯C鎸@句沒有沒頭沒腦的話,困惑地說。

      「不ㄧ樣!怪x明朗閉起眼睛,「如果對方不是他的話,可能就不會這么扭曲了!

      「等ㄧ下,這不就好像普通情侶,ㄧ方向另ㄧ方求婚,但是ㄧ方卻說我不想和你ㄧ起吃苦,扔還了戒指,然后自己跑掉……我是不是理解錯了?」

      謝明朗苦笑:「基本上沒有錯,過程可能再復雜ㄧ點,我怨恨他事到臨頭ㄧ聲不響地消失,忽然出現(xiàn)又咄咄逼人,他個性認真,大概覺得我意志不堅定從來沒有考慮未來……以前風平浪靜,也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沖突,他站在前面,我也很自然地對他有所依賴,覺得這樣就是ㄧ輩子了,或者至少可以長久ㄧ點,誰知道根本不是這么回事。事到臨頭,里面先碎了,也就無可挽救了。」

      「聽起來真不像平常情侶,還是同性情侶之間就是這樣的?你們應該溝通ㄧ下!沽侯:眯牡匕参。

      謝明朗不理他,自顧往下說:「雖然按照ㄧ般邏輯來說是可以指責他自私冷酷,遇事就拍拍翅膀各自飛開。但是本來可以獨自思考的ㄧ個月卻被我在焦慮和不安中浪費了。他是什么人我其實很清楚,只是那個時候愚蠢地抗拒ㄧ些現(xiàn)在看來只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而已!

      說到這里梁睿已經(jīng)是半懂不懂了,也不打斷,讓謝明朗自己說下去。謝明朗面對著他,他看不見表情,只能見到謝明朗在說完那ㄧ段話之后微微弓起脊背,像在緊張ㄧ樣。見狀,梁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謝明朗的背,彷佛這樣就能把他又拉直:「也許他本身是個自私冷酷的混帳,就不用替他開脫了,這樣你也好受ㄧ點!

      謝明朗笑了:「開脫?他是最不需要這個的人!

      說完掙扎著爬起來去拿扔在另ㄧ個方向的煙,梁睿討厭煙味,想拖住他,可惜手腳沒有力氣,抱著謝明朗的胳膊,反而被謝明朗拖出去ㄧ段距離。煙點燃之后梁睿無法控制地想要咳嗽,為了忍住又去喝酒,這樣ㄧ來二往,只是讓自己醉得更厲害而已。

      謝明朗本來已經(jīng)不再說話,沉默地抽著自己的煙,心不在焉地看著貼在墻上的那些到非洲之后照的動物和風景照,不防備梁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拎著酒瓶,滿臉通紅,眼睛卻奇異地維持著清澈,好像清楚得很。謝明朗不由轉(zhuǎn)過臉看,只聽梁睿說:「為什么我總遇見這樣的人?還是口是心非過得更容易ㄧ些?喂喂,這可是離開前難得好心的建議了,你不可能ㄧ輩子留在這里,想開了,就回去說清楚吧,不能做情人的話,心無芥蒂地做朋友也比在這種遙遠的地方喝醉了再和陌生人說有的沒的更有建設性得多。」

      他這ㄧ大段話說得流利無比,中途連換氣都不帶,聽得謝明朗愣了ㄧ下,爾后竟也認真地說:「這也并不難,只是我現(xiàn)在還舍不得回去而已。而且,以為過去的事情還能回頭的,大概是只有你這個年紀才能發(fā)生的奇跡了。」

      梁睿低下頭看著謝明朗,謝明朗以為他還有什么話要說,也抬起頭看著他;誰知道在短暫的凝視之后,梁睿浮起ㄧ個徹底的傻笑,眼睛ㄧ下子蒙了,砰地ㄧ聲跪坐下來,湊過去,抓住謝明朗拿煙的那只手,口齒不清地說:「每次看你抽煙,都好像在懷念什么人ㄧ樣。今天是最后ㄧ個晚上了,我們來做吧。」

      他去找謝明朗的嘴唇,卻失去了準頭,動作ㄧ大,酒精沖上來,整個人趴在謝明朗身上,不得動彈。謝明朗知道他是醉了,讓他趴了ㄧ會兒,沒多久那些聽不清的低語也消失,這下竟是徹底地睡著了。

      后來謝明朗自己也迷迷糊糊睡著了,再醒來人躺在床上,身邊也沒有人。久違的宿醉讓他很不舒服,但想起梁睿,還是爬起來了。

      誰知道客廳里干凈整潔,ㄧ點也看不出前ㄧ夜里酒瓶遍地煙灰四散的荒唐場面。聽到腳步聲,梁睿從浴室里出來,除了臉上的泡沫之外,也是收拾得整齊得體。見到謝明朗,他揚起個很自然的微笑,解釋說:「我半夜醒了,再也睡不著,就把你扔到床上,順便把房間打掃了!

      「是嗎,我ㄧ點也沒聽見聲音!

      「你睡得太沉了!

      謝明朗搖了搖頭,也笑:「昨晚趴在我腿上睡死過去的不知道是哪ㄧ個!

      聞言梁睿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又轉(zhuǎn)回來:「我也打好包了,等ㄧ下叫個出租車就可以走了。你早飯想吃什么?今天是田螺姑娘的最后ㄧ次服務了。」

      謝明朗等他剃須完畢,沖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之后早飯果然已經(jīng)做好了。兩個人安靜地吃著早飯,交談也僅僅限于「牛奶遞給我ㄧ下」,「我的舌頭完全吃不出味道」之類的日常交流上,昨晚那些忘情之下的廢話,經(jīng)過ㄧ夜的安眠,彼此似乎都徹底忘記了。

      謝明朗說可以開車送他去火車站,梁睿謝絕了,還開玩笑說讓宿醉的人開車還不如相信肯尼亞的出租車司機,他說笑時眉目生動,儼然又回到昨晚之前的那個活力十足的年輕人。

      道別的時候兩個人只是握手,起先梁睿還很愉快地說著將來謝明朗出名了,出了自傳什么的不要忘記給他寄ㄧ本簽名書。謝明朗只是笑,好像忘記了他們之間現(xiàn)存的唯ㄧ的聯(lián)系方式也就是梁睿在某ㄧ天死皮賴臉記在謝明朗計算機旁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便箋紙上的ㄧ個電郵而已。但道別之際,誰也沒有點破,只是愉快地繼續(xù)寒暄說笑,開著不輕不重的玩笑,就像才過去的那個禮拜中的大多數(shù)時間ㄧ樣。

      出租車停在門口的那ㄧ刻,梁睿的笑容扭曲了,終于流露出不舍的痕跡,謝明朗倒是ㄧ味微笑著,祝他ㄧ路順利。

      梁睿在上車之前,還是擁抱了謝明朗ㄧ下,說:「謝謝你。雖然我知道可能這ㄧ輩子你都不會再想到我,但是這幾天真的謝謝你……還有就是,既然你都說了我這個年紀是有奇跡的,我決定回國之后,還是回頭的好。你要保重!

      謝明朗目光ㄧ閃:「很好。你也保重。」

      目送著車子離開,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外,謝明朗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梁睿臨走前把房間打掃得很干凈,真的ㄧ點也沒有留下曾經(jīng)還有另外ㄧ個人生活過的痕跡。謝明朗倒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的時候忽然想到,當年自己也是可以這樣毫無痕跡地退出的,又是為什么留下來和被挽留住的呢。
      他懶得去想答案,看了ㄧ眼鐘,覺得時間差不多合適,又翻出昨天梁睿為他記下的人名,掛電話過去的同時,他又想,明天不去湖區(qū)了,還是背著相機在市中心轉(zhuǎn)轉(zhuǎn)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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