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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夢之源】
那一年夏,蟬鳴柳梢,碧水流波,正是閑適時節(jié),無憂年少,驚鴻一瞥間,佳人入夢。
“這位姑娘,這枝牡丹還望收下,更襯佳人絕艷天下!彼⑿χf上花枝,眼中清澈明朗,無一絲褻瀆之意。而她,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便示意丫鬟接下,隨意丟在包袱里。
他知她已入心,她卻只當他尋常。
她回到家中時,早已忘了他贈花之事,丫鬟翻了它出來,她便淡淡的應(yīng)了聲:插上吧。她芳名遠揚,又出身高貴,何時少過追求者一個普通書生罷了。
數(shù)日后,有人上門提親,聘禮充實,門當戶對,不知為什么,她卻不想嫁。幸而父母寵愛,便依了她,由她自尋佳偶。
那一晚,她腦海中莫名地閃過他的面容。
她說,“爹,娘,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世間人。”
于是,她走出了家門,來到人世。
世間紛繁看花了她的眼,她不想再回去,回到那間幽閉的閨房,再看不見柳綠花紅,但她真的只是個大家小姐而已,不通人情世故,行走間步履維艱。
一日,困境中,她又遇他。他說,這位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她尷尬著,不知該回禮感謝還是立刻逃走。他說,這位小姐,可愿與在下共飲一杯茶?她應(yīng)下,更多的卻是為了償還他幫助之恩。
她與他二次相遇,卻又是相對無言。
臨別前他說,有緣再遇。她頷首輕笑。
。。。。。
其后數(shù)年,她與他又許多次相遇,直到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對她說,不知小姐家住何方,可曾有過婚約?她微怔,旋即羞紅了面頰,半側(cè)過身,自身后遞過一條手帕,他迷惑地接過,展開,純白無瑕卻寫清了所有。
我明日就去!他耐著狂喜,壓抑著吐出這一句話,立刻轉(zhuǎn)身跑開,帶起一路塵煙。
呵,傻瓜!她輕啐一聲,卻忘了自己也同樣的正小步快走,逃一般的躲開。
數(shù)日后,她回家。
又數(shù)日,她拒絕了他。
她說,我這幾日細想過了,你我之事,還是就此罷了吧。
她說,你不必如此,算了吧,好姑娘不止我一人。
她說,不愛就是不愛了,哪有甚么許多原因,更何況,我對你不過是感恩,并無情意,又何來絕情之說?
她說,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會對我閨譽有損,不好嫁人。
她說。。。
他打斷她,說,小姐不必多言,是我枉自多情,失禮之處,在下向小姐陪不是了,望小姐見諒。
她點點頭,說,好,那么再見。。。哦,是不再見了。
他頹喪而去,她漠然回房,關(guān)上房門的一剎那,她無聲淚流。她嫁與他,她幸福一世,她嫁與那個人,家族安樂百年。非是不愛,而是不能。
當然,她也知道家族其實還沒有岌岌可危,但顯然的,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不是他。
她無聲的笑,不愧是大家女子,果然是心夠狠!也罷,就這樣也好。遠離紛爭,他便可安樂一生,至于剩下的苦,就當是我還他的債吧!
【夢之戀】
那年夏,綠柳蔭蔭之時,我第一次遇見了他。他笑得清澈如柳下碧潭,僅一眼,我就記住了他。但我不能喜歡他,我是大戶小姐,而他,僅僅是個除了學識外一無所有的書生,家人也不會同意的。更何況,大戶人家的女兒,最大的作用乃是聯(lián)姻,雖然現(xiàn)在父母寵愛,可我不想用幸福去賭。
那日后,為了躲開他,也為了忘記他,我離家在外游歷,卻一次又一次與他重逢。我終于發(fā)覺,自己確實愛上他了。
所以,我回到了家中。父母對我寵愛依舊,不干涉我的婚姻,但我最后還是選擇了家族。
我告訴他,我不愛他。
他走了。
第二天,我?guī)Я艘粋女子回來,交給她一個玉瓶。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著他,現(xiàn)在,我不能再陪在他身邊,就由你來照顧他。這里面的藥水,你喂他喝下,等他再醒來時,有關(guān)我的記憶便會全部被替換成你。我今生不可能嫁給他,但我想他幸福,所以,他今生的苦,便都由我來承受,而你要給他幸福,可好?”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良久,說道,好。
【夢之斷】
遠處有大小四條人影走過,一路歡聲笑語,更遠處有人撐傘遙望,絕美的面容上笑容溫馨。前方的人行遠,她轉(zhuǎn)身回家。
邁步進房,丫鬟急匆匆地迎上來,不住地埋怨,“小姐您這大雪天的出去做什么,本來身子就弱,昨夜夢魘驚醒又受了涼,今日在這么一凍,明個怕是要生病了!您往后還有幾十年好過,怎么這般不愛惜身子呢!”
女子一笑,什么愛不愛惜的,就這樣了,今生我乃是還債而來,我苦些,他便快樂些,挺好。
她說,前世是我負他,今生便該償還他一世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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