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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白玉堂男扮女裝,扮作艷俗的村姑模樣,與化成翩翩公子的阿敏聯(lián)手演戲,欲蒙混出城。
誰料被眼毒的涂善不費吹灰之力識破,兩方人馬大打出手。
白玉堂雖仗著武功高,把涂善打得狗血噴頭,但好漢架不住群狼,最終不得不護著阿敏等人,退回到藏身之所。
“娘,你的計劃不好使啊,根本瞞不過涂善。”
江寧婆婆單手插腰,數(shù)落兒子罪狀:“誰叫你的扮相,不像嬌滴滴的美娘子,倒像個殺豬的。跟著阿敏走就走,亂拋什么媚眼,涂善那混蛋沒把隔夜飯吐出來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
“娘啊,兒子我生來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但要扮女裝,這不是我的強項。”白玉堂敲捏著江寧婆婆的雙肩,服軟討好。
“這不是你的強項,難不成還是你四哥的強項?你瞧瞧你四哥的模樣,他扮女人能有人信嗎!”
追著白玉堂留下的記號剛趕到的蔣平一聽這話,苦了張臉:“干娘,我長得有那么寒摻嗎?”
“反正離英俊瀟灑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誒,不說了,一說就是一肚子火,你們一個兩個,就是不肯讓我老婆子安心!
白玉堂和蔣平互看一眼,頗有默契得岔開話題。
“干娘,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讓我們出城的?”
“辦法是有,但就你們幾個,我是死心了,肯定成不了。”
“什么辦法,娘你先說來聽聽!
江寧婆婆長嘆一口氣:“說親這計不成的還有一個原因,在于阿敏姑娘扮作的男人,脂粉味太濃,這才引起了涂善的猜疑,所以只有把阿敏姑娘藏起來,偷偷送出城!
“藏哪里?”
“花轎!
“花轎?”
“玉堂你扮作迎親的新郎官,我呢就是喜婆,你四哥就是轎夫,阿敏姑娘藏在轎子里不能露面,唯一差著的,就是個新娘子!
“……”
“……”
白玉堂和蔣平面面相覷,敢情自個兒的娘對演戲還演上癮了,還特衷情于姻緣這塊。
這時,阿敏換回女裝,從外面走進來,在她身后還跟了個人。
“你們看看,誰來了!
三人同時抬頭看向來人。
“貓兒!”
“展昭?”
“……”江寧婆婆眼睛一亮,盯著展昭、的臉龐露出一個怎么看都是貓見了老鼠時的笑。
白玉堂搶上前,一把抓住展昭的胳膊:“你怎么找到的這里?”
“一路上有五鼠聯(lián)絡用的記號,一只碩大的白老鼠!
展昭說得輕松,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除非是熟人,否則如涂鴉般的記號,不會被輕易認出。
江寧婆婆的目光饒有趣味得停留在展昭面上,細細打量。
蔣平卻防備得看著他:“展昭,你一路跟來,是想幫著涂善抓我們?”
白玉堂一驚,抓著胳膊的手越發(fā)使勁:“貓兒,你真和那涂善蛇鼠一窩了?”
不等展昭表態(tài),江寧婆婆搶聲斥責倆小的:“你們兩個,怎么說話的!沒規(guī)矩!
然后轉(zhuǎn)向展昭時,臉上已是和藹可親的笑容。
“展大人,你別和他們計較,小孩子,不懂說話。”
展昭微微一笑:“是!
“婆婆相信,你雖是官府中人,但和涂善不一樣,否則,我們早被官兵團團包圍。”
“婆婆明鑒,展某此來,是為確認阿敏姑娘與諸位是否無恙。”
“貓兒,我們當然不會有事,有事的是涂善那混蛋。”
想起涂善的慘樣,可以想見當時白耗子下手有多狠,展昭莞爾一笑道:“既然無事,展某也放心了!
“若不能出城,阿敏姑娘遲早會出事,不知展大人可否援手?”
“若有展某幫的上忙的……”
蔣平眼珠一轉(zhuǎn),道:“干娘,你想讓展昭做新娘子?”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急道:“不行,貓兒怎么說都是個男人,扮新娘子準會露餡!
展昭聽得一頭霧水,江寧婆婆便把迎親計劃原原本本告訴了展昭,后者的嘴角抽了抽:“婆婆,正如白兄所言,若是展某男扮女裝,只怕事倍功半,遲早會露馬腳!
“這個不用擔心,婆婆見你眸正神清,面如冠玉,又是溫文爾雅,大方得體,扮作大家閨秀不能有錯!
“娘,你怎能這樣說,貓兒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把他比作姑娘啊。”
“臭小子,大人說話,不許插嘴!
白玉堂不敢捋老娘的毛,只好使眼色給展昭。
你道白玉堂為何死活不肯讓展昭扮作新娘子,只因兩年前展昭為抓狡猾的采花大盜,曾有過一次類似的經(jīng)歷,而當時的扮相……白玉堂根本、完全、一點兒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
展昭也是遲疑,光是想象,已覺凄慘。
“展大人,我們也是出于無奈才出此下策,不管像不像,先扮上看一下好不好?”
對上阿敏殷殷期盼的眼神,饒是鐵石心腸也會化作春水,展昭唯有勉強應下。
蔣平再次外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很快弄來嶄新的新郎新娘的喜服,展昭和白玉堂各自換上后,眾人但覺眼前豁然一亮,好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站在一起竟是意外的般配。
“讓老婆子為你琯好發(fā),敷一些粉在臉上,再戴上鳳冠,保管涂善那混蛋認不出來。”
“娘,不用這么繁瑣吧,反正貓兒待在轎子里不會出來!
“誰說的,就涂善那么重的疑心,不見一見新娘子肯定不會罷休。做戲就要做足全套,你們年輕人吶,就是毛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白玉堂平白惹來一通教育,悻悻得閉上嘴,看展昭如木偶一般,被江寧婆婆上下打理,不消片刻,一位[美嬌娘]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若說只著新娘裝的展昭只讓人覺得清俊,沒有一點脂粉氣,稍加辨認便不難看穿,但如今雖只施了淡淡的薄粉,卻好似變了個人。
清俊依舊,然配上淡紅的菱唇,如秋水般的明眸,真如一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青蓮。
“如何,婆婆的眼光還算不賴吧!
江寧婆婆顯然很滿意自己的手藝,帶著欣賞的眼光來回審視,生怕還有何遺漏之處。
“干娘,你忘了女子最重要的一點。”蔣平指了指展昭,“少了一副耳墜!
“瞧我這記性,竟然把這給忘了。”
“娘,四哥,我拜托你們別再鬧了好不好,沒看到貓兒的臉色都青了嗎!”
而一旁看戲的阿敏,同樣是一臉想笑又怕影響形象的怪異模樣。
一番折騰后,好歹拾掇出了個樣子,雇用的花轎和轎夫,以及吹嗩吶的人也齊齊到了會合的地方,一干人等再往城門方向進發(fā)。
一路上吹鑼敲打,好不熱鬧,好不喜慶。
白玉堂騎了匹高頭大馬,胸前帶了朵紅花,喜氣洋洋得在前面開路。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果然被負傷上陣的涂善攔截下來。
白玉堂的妝只寥寥數(shù)筆,但足以瞞過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涂善。何況其中一次,白玉堂還化作了村姑模樣。
演喜婆的江寧婆婆上前,揮著脂粉味十足的喜帕問:“這位官老爺,您作甚攔下咱的花轎吶?”
“轎里坐著的是什么人?”
“瞧官老爺您說的,轎里坐的不是新娘子,難道還是新郎官嗎!
涂善冷笑著猛然一把掀開簾子:“恐怕兩個都不是,卻是個逃犯吧!”
“哎喲,官老爺啊您怎么這么粗魯,要是驚嚇到新娘子可怎么辦喲!”
花轎里,穩(wěn)穩(wěn)當當坐著個身披霞衣,頭戴鳳冠的新娘,垂下的珠簾半遮半掩住容顏,更添朦朧的神秘感。
涂善迅速掃了眼轎內(nèi)的情形,見轎中空間不大,容不下兩個人,便對新娘子道:“出來!
展昭依言走出來,此時白玉堂所扮的新郎官也下了馬,來到一邊,悄悄握住了展昭的手。展昭詫異得看了他一眼,手未有掙開,臉卻些微的紅了。
涂善仔細看了看新娘子,心里雖奇怪新娘子高挑的身量,但見她和新郎官站在一處,以及被遮掩在火紅袖子底下兩人交握的手,冷硬的心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雙猶如天造地設。
“掀開珠簾!
展昭抬起另一只手,攏住一側(cè)的珠簾,撩向另一邊,青天白日之下,精致的五官便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但很快又被放下的珠簾掩去。
涂善的心跳忽然停頓了下,旋即怦怦跳動起來。
這種奇怪的感覺令他不自覺皺了皺眉峰。
“你……”涂善欲言又止。
不是眼前新娘子的容貌把涂善給迷住,而是在涂善的心底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迷惘,眼前這位“女子”,竟給他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但,怎么可能是那個紅衣人呢……定是錯覺。
白玉堂不悅得看著涂善,若非再搞砸這次行動,定會被江寧婆婆念叨死,白玉堂恨不得再給涂善點顏色看看。
所以說,他才不想讓展昭再扮作姑娘,不過是一套衣服和一點胭脂,怎么同一個人就能差這么多!
“看夠了沒有!耽誤了吉時你賠得起?”
“你!”涂善狠瞪了眼口氣不善的新郎官,“膽敢對本將軍無禮?”
“官老爺官老爺,千萬別動氣,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最大、新郎官最大!
“哼!蓖可撇椴怀鰡栴},大手一揮:“放行!”
“多謝官老爺;镉媯,我們走咧。都給姑奶奶賣力點,吹起來敲起來喲。”
白玉堂把展昭送回轎中,自己再翻身上馬,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輕輕松松得出了城門。
出城門兩三里地處,白玉堂花了大筆銀兩,遣散了雇來的轎夫和樂手,讓他們各自回去。
然后掀開簾子:“沒事了,讓阿敏出來吧。”
展昭一點頭,站起來后轉(zhuǎn)身揭開身下的坐墊,露出一塊整合的木板,在上面敲了兩下。
“阿敏姑娘!
木板被人往上一掀,藏身許久的阿敏從中一躍而出。
“成功了?”
展昭笑應道:“是!
“多謝展大人的幫忙,阿敏無以為報,只……”
“誒誒,以身相許就不用了,他就是只不解風情的木頭貓,像阿敏你這么聰慧的姑娘,應該找個能夠知冷知熱的嫁!
江寧婆婆拎住白玉堂的耳朵,一頓臭罵:“臭小子,不嫁給展昭難道還嫁給你不成,何況人家阿敏也不是那個意思!
“阿敏自知福薄,不敢奢求,只盼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幾位的救命之恩!
“姑娘言重了!闭拐烟ь^望了下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天色不早,幾位還是盡快趕回陷空島,展某擔心涂善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貓兒。”
臨行前,白玉堂沖著展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展昭的。
展昭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適才只摘了鳳冠,還未來得及換掉身上的新娘喜服。
白玉堂遙遙喊話:“貓兒,你要不換也成,新娘子漂亮的很,小心被涂善看上,搶回去做將軍夫人!
“白玉堂,你!”
“哎喲!”沒等展昭回擊,遠處傳來白玉堂的痛叫:“娘,你干嘛又打我?”
“讓你這不懂事的小子亂說話,烏鴉嘴,呸呸,展昭那孩子給你都可惜,怎么可能給涂善那混蛋……”
后面的話隨著江寧婆婆一行人逐漸去遠,已越來越模糊。
望著消失的背影,展昭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知日后再見,白玉堂的那張臭嘴會不會收斂一些。
翌日清早,展昭巡街時與涂善不期而遇,涂善看他的眼神專注而古怪,令展昭暗自冒冷汗。
好在看了半晌之后,涂善從鼻孔里哼了兩聲,掉頭帶著人馬率先離開。
豈料數(shù)日后,展昭入宮當差,在御書房外不經(jīng)意間聽到一則快讓他昏厥的對話。
“微臣懇請皇上下旨,將畫上這名女子賜婚給微臣!
“可愛卿不是說,這個女子已有夫婿,朕怎能做棒打鴛鴦之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女子與她夫婿成親不過數(shù)日,又能情深到何處;噬希⒊紝δ桥涌鄳僦辽,誓死不會放手!
‘是啊,所以朕的大將軍放著陷空島的鼠災不顧,跑來這里求姻緣!w楨幽怨得暗想。
趙楨嘆著氣,拿起桌上的畫像又看了兩眼,結(jié)果——
“愛卿,這畫像上的人,怎么有點像……展護衛(wèi)?”
涂善直著眼:“皇上看錯了,此女子風華絕代,和展昭毫無相似之處!
“不會,朕怎么覺得越看越像。不如這樣,朕讓展護衛(wèi)進來辨認一下,或許是展護衛(wèi)失散在外的兄妹也不無可能!
“皇上,這……”
涂善欲待說不,趙楨已沖外喊起來:“展護衛(wèi),展護衛(wèi)!
須臾,外面有人應聲,一名侍衛(wèi)進來,跪在地上。
“皇上有何吩咐?”
趙楨奇怪問:“怎么是你?今日不是展護衛(wèi)當值麼?”
“適才展護衛(wèi)忽感身體不適,便讓微臣代為守值!
“展護衛(wèi)身體不適,那就讓他休息吧。涂愛卿,看來這件事得暫且擱下,等展護衛(wèi)身子好了,朕再來過問此事!
“……微臣遵旨!蓖可埔ба,退了下去。
是日晚上,一條黑色人影從將軍府竄出,懷中隱約可見揣著一卷紙,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從將軍府中傳出府主的怒吼:“誰偷走了本將軍的畫卷,若被本將軍抓到——凌遲!五馬分尸!”
怒吼聲一路傳入皇宮,正和包拯議事的趙楨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懷疑涂善這是要瘋,還是為了個和展護衛(wèi)長得挺像的有夫之婦。
“朕該如何是好?涂將軍讓朕很傷腦筋!
趙楨把昨日涂善請旨一事轉(zhuǎn)告給包拯,包拯淡淡一笑,為趙楨出了一計,趙楨聽后連連叫好,立即頒了一道圣旨下去,大意如此:涂將軍勞苦功高,又及而立尚未娶親,特賜婚龐氏幼女飛燕,愿兩家永結(jié)秦晉之好。
不管涂善有無膽量抗旨不從,但英明的包大人,不會容許有他人將黑手伸向開封府的人。
長得像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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