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西湖，三月的藏劍山莊，也許是因?yàn)槌醮�，總是透著股子咋暖還寒，所以不是最好的泛舟時(shí)節(jié)，殘荷零星，枯枯落落的葉那么突梗的顯在水面上，卻是別有一般風(fēng)味的殘，也只有藏劍山莊這樣的地方才能孕育這樣別致的風(fēng)景罷了。
　　一．
　　趴在曲折的回廊上，思緒如湖面微波般凌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怎的又亂跑，天還寒著呢，也不多披件衣裳”
　　人未到聲先至，我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從橋頭走來一人，高額束冠，明朗瑩黃，衣袂翻飛間帶著颯爽的英氣。
　　“皓…月…”就像思緒里的人突然出現(xiàn)那般不真實(shí)，我愣愣的輕啟出聲，卻沒想到還是被來人聽見了
　　“又忘了該叫我什么了？”
　　我回神，不情不愿的叫道：“師父…”
　　皓月笑了帶著點(diǎn)寵溺和得意說：“這就對了”
　　我撇了撇嘴：“我年紀(jì)可是比你大的，叫師父多丟人啊�！�
　　“誰讓我入門比你早，資歷比你高，你入了我門下，便是我的人，理應(yīng)尊稱一聲師父才是…”
　　“當(dāng)真�。�？”皓月還未說完話，便被我截住了話頭，許他是被我高亢的聲音嚇到了，竟愣愣的答道：“…自是…當(dāng)真…”
　　我不可名狀的翹起了嘴角，看著皓月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心里卻被竊喜和幸福充滿了，像是快要捂不住涌出來融化這薄寒。我的人啊～～～
　　二．
　　公元713年，天朝動蕩不安，家人均在戰(zhàn)火中喪命，為了生存，我便投入藏劍山莊名下，因?yàn)槟挲g較大，也無甚好根骨，本欲不被收留，卻是皓月站出來收我為徒，能有一席溫飽之地已是不可多求的，皓月還教我技藝武功，可是看著眼前正在練功的瘦削身影，心里卻是貪心的起了雜念。
　　看著眼前人專注的神情就忍不住有捉弄的念頭“老宮（相公）～”果不其然，皓月身形一頓，發(fā)出的招式就偏差了一點(diǎn)，“噗～”皓月從小就被藏劍山莊收養(yǎng)，但原名姓宮，后來才隨了莊規(guī)改姓葉。
　　“我是你師父，直接稱呼我姓，真是差了輩分了�！�
　　“我本來就比你大，叫你老宮不是正好”
　　“胡鬧！而后此等玩笑不可再開�！�
　　我心里偷笑卻是面上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是是是”小皓月啊，只是玩笑，你又為何紅了臉頰呢。
　　三．
　　本是初春，卻是零星的飄落起了小雪，藏劍山莊很少下雪，即使下也不大，總是嬌羞的模樣比不得那昆山純陽的雪來得霸氣。找遍整個(gè)屋子，卻找不到那個(gè)想找到的人，跑哪去了？
　　雖是小雪，出門踏雪也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轉(zhuǎn)至藏劍名碑出，才看到那個(gè)心心念念的人兒站在樹底下發(fā)著呆，不復(fù)平時(shí)的輕松，卻是一臉沉重的模樣，漂落的花瓣夾雜著雪落到他身上也沒發(fā)覺。
　　“月？”我走至他身旁。他才愣愣的回神。
　　“嗯�！苯裉鞗]有計(jì)較我的稱呼、、
　　“下雪了，好漂亮”我試圖讓他高興。
　　“嗯”
　　“= =”
　　“……”
　　“…………”最終還是他無奈的妥協(xié)了
　　“南疆叛亂，五毒教主發(fā)來誠邀貼，希望藏劍能助她一臂之力，我，明天就要走了…”
　　“…………”現(xiàn)在怔愣的變成我了�！芭丁�
　　“小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是只是小雪么，我為什么會覺得這么冷。
　　“會回來嗎？”
　　“…”
　　我靜靜的拿下后背的劍，靜靜的遞給他“我等你，一直等你”
　　皓月伸手接過，抬頭看著落英繽紛的大樹，說：“好，等到落英盡落，我必回來，等我。”
　　生當(dāng)執(zhí)劍雨化成殺，死亦不復(fù)非宮皓月。
　　四．
　　皓月走了多久呢，又下過幾場小雪了，可是落英還沒落盡；刻苦的師兄砍壞好幾根木樁了，落英還沒落盡；就連莊主的白頭發(fā)都長了幾根了，落英還沒落盡，皓月啊，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呢，我躺在天澤樓的房頂上曬著太陽，思緒卻是飄到了遙遠(yuǎn)的南疆。
　　“啟稟莊主，南疆傳來消息，藏劍弟子被困毒澤林，恐的，兇多吉少…”
　　是陽光太強(qiáng)烈了么，怎么我眼前一片發(fā)黑呢，毒澤林，毒澤林……
　　顧不得踩壞了莊樓多少片瓦，施展著大輕功，只急切的飛向驛站。
　　五．
　　五毒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毒草毒蟲遍地，就像是張著綠色大嘴的巨獸，仿佛進(jìn)去就會被吞噬得一點(diǎn)不剩，崇山峻嶺，懸崖峭壁，可真真不是個(gè)好地方。
　　毒澤林，地如其名，其間就像彌漫著散不開的毒霧，渾濁的看不清路，一路上，尸首遍地，濃稠腥臭的汁液讓人作嘔，可是我不怕，我知道，我心念著的人兒就在不遠(yuǎn)的前方。打斗聲越來越響，我急切的狂奔，人影嘈雜，戰(zhàn)斗的人很多，慘叫聲，氣喝聲，交雜成一團(tuán)�？杉词谷绱�，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gè)明黃的身影，盡力奮戰(zhàn)的執(zhí)著和越來越消瘦的臉龐卻讓我心疼不已，好想快點(diǎn)到他面前，跟他并肩作戰(zhàn)�？墒潜澈髠鱽淼膭⊥创驍嗔宋宜械乃悸�，我感覺到了什么流進(jìn)了我的血液，順著筋脈滲透我的四肢百骸，明黃開始從我的眼睛里褪色，漸漸的我只看得到綠的讓人惡心的稠霧。腳步遲鈍，踩空下墜的身形，讓我無力，我說過，五毒真不是個(gè)好地方，懸崖這么空，這么大，要吞噬掉一個(gè)渺小的我如此的容易。皓月啊，我心尖上的人，我拿命愛著的人，該怎么辦…生當(dāng)執(zhí)劍雨化成殺，死亦不復(fù)非宮皓月。
　　六 ．
　　當(dāng)我睜開眼睛，周圍陌生的很安靜，我，還活著…？這難道是森羅閻王殿嗎？正當(dāng)我想著，這時(shí)從門外進(jìn)來一人，來人一身墨黑的服裳，透著書卷氣息和藥香。
　　“你醒了？我叫墨離，這里是萬花谷，你受的傷可是不輕�！�
　　“多謝”我出口道謝，卻是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對，這不是我的聲音，這分明是幼童稚嫩的童聲，這怎么回事。我驚慌下床，才發(fā)現(xiàn)，我不僅聲音變了就連身形也變小了。我驚慌失措，墨離為我找來銅鏡，鏡子里的人分明是個(gè)幼童，我小時(shí)候的模樣……
　　萬花谷，傳說世外桃源的地方，多少文人倦客在此隱居，果真安靜祥和得令人心情舒暢，我站在花海里，卻是想著藏劍山莊那細(xì)雪紛飛，萬花從來就不會下雪。
　　我還活著，卻是以孩童的樣子活著，我中了南疆奇毒，導(dǎo)致我的身形逆生長，恢復(fù)成稚童的模樣，活著已是不易，身子卻是虛的只能留在谷中調(diào)養(yǎng)。
　　可是我想念藏劍山莊，想念那西湖泛舟的靈爽，想念那殘荷滿地的風(fēng)情，想念那薄雪紛飛，想念………
　　“月…”輕啟出聲卻是見不到那個(gè)思念到枯骨的人，最終，我在花海里哭的泣不成聲。
　　“歌”墨離的聲音傳來，我抬頭，拾起腳邊的一株藥草，看著向我跑來的墨離。
　　“嗯？”
　　“好事，歌，有好事”
　　我波瀾不驚。
　　“什么好事？”
　　“大師兄奉師父之命，要前去藏劍山莊送賀禮�！辈貏�，山莊…手中藥草滑落，我也渾然不知。藏劍，山莊…
　　七．
　　揚(yáng)州城的繁華熱鬧還是沒變，仿佛是掏空所有才帶來的華麗那樣熱鬧非凡，離開太久都不適應(yīng)，這次的出行也是我纏了師父好久才肯放我同大師兄一道。輕舟慢慢駛向藏劍山莊，我心里忐忑得在發(fā)抖。
　　本想著要費(fèi)些功夫才能看到那個(gè)我心心念念的人，沒想到卻是在一下船，在藏劍山莊的門口便見到了，還活著，月～，準(zhǔn)備飛奔過去的腳步硬生生卡在了地上，只因?yàn)樵碌纳磉呉呀?jīng)有人了。一身粉色衣裙耀眼奪目，溫柔可人，與他竟是璧人般刺眼。
　　師兄帶我走過去�！肮补�，月少俠娶得七秀坊女俠真是可喜可賀�！�
　　我不禁收緊手中的賀禮，成婚的竟是…月，么。
　　月笑容淡淡，卻是沒有否認(rèn)。
　　心，真疼。
　　回到了藏劍山莊，卻沒有想象中的驚喜歡樂，滿身心的疲憊無從說起，就像是攥緊的東西一下子就空了，茫然無措。
　　抱著要贈與葉英莊主的畫卷往樓則方向去，路過藏劍名碑處，卻是忍不住停下了步伐，抬頭卻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月…”
　　坐在光禿的樹杈間的人可不就是皓月么，原來，落英早已經(jīng)落盡了啊，我愣愣的看著他，舍不得挪開視線。許是我的視線太過明顯，發(fā)呆的他終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
　　“你……？”他皺起了眉頭，我的心卻在他的聲調(diào)中被徒然提高，著不了地的期待和恐慌“是萬花弟子吧�！�
　　“啪”在他話落間，心狠狠的“摔”在胸腔，仿佛碎成無數(shù)塊那般滲人的泛著疼，是啊，我這個(gè)樣子他怎么還能認(rèn)得出，我竟還在期待，真是無可救藥。
　　“是”我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我眼里快要決堤的泛濫。
　　惆悵間，似有晶瑩飄落到地上不見，我抬頭，竟是下起了小雪，仿佛是夢中場景那般熟悉
　　“下雪了，好漂亮�！蔽亦雎�，
　　皓月似是聽見了，轉(zhuǎn)頭緊盯著我，那眼中的期待像要把我灼傷一般，我慌亂的轉(zhuǎn)開視線，裝作驚喜的說道：“萬花從未下過雪呢”
　　“是么。”他眼中的灼熱化為灰燼，像是極熱烈又迅速退去的急流，只留下荒漠的蒼涼，我心疼至極，卻無法…
　　“你要上來看么，這里看雪可好看了”短暫的沉默后，皓月開口向我說道。我看看自己的身形，再看看比我高出不是一星半點(diǎn)的大樹，真真無可奈何。皓月似是發(fā)現(xiàn)了，飛升的身影如驚鴻般落至我面前，抱起我又是一個(gè)轉(zhuǎn)身再度飛回他剛才坐的地方。后背貼著他的胸腔，感受著來自他的溫度，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卻是以這般模樣，真是老天弄人。
　　坐到高出看整個(gè)雪景確實(shí)別有不同，可我的思緒全在身后人身上。
　　“七秀弟子可真漂亮”
　　“嗯”
　　“娶到如此漂亮的媳婦，肯定是高興的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忍不住“你高興么？”月。
　　“高興”皓月嘴里說著高興，可是我仰頭看著他的表情卻是快要哭出來似的悲傷。
　　“月…”
　　皓月似是想起來什么，抱著我的手縮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我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多想撫摸他的臉龐，可，現(xiàn)在的我連這個(gè)也做不到。他的嘴唇在蠕動，似在喃喃低語，我努力傾聽，才聽清，他說
　　“落英落盡，我回來了，你卻不在了”
　　我緊縮進(jìn)他的胸膛，靠緊他的胸腔，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月，落英落盡，我，也回來了”
　　八．
　　“墨離，我要告訴他，我要告訴月，我是雨，我沒死，我回來了。�！痹趧e苑，我興高采烈的對墨離說道。
　　“你當(dāng)真？”墨離似有些吃驚。
　　“嗯，月在等我，他在等我。”
　　墨離看著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竟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憐憫和悲涼“歌，且不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他是否能夠接受，你體內(nèi)的毒也不知還會不會再發(fā)作，也許你永遠(yuǎn)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而且………”我愣愣的等著墨離的下一句，他卻不再說了。
　　“我相信月的，他不會介意的�！�
　　“那，你去吧！”墨離的語氣透著決絕，好似我一說，就會發(fā)生什么大事似的，也許從那一刻起，我感覺到了什么，可是太過興奮的情緒已經(jīng)容不得我多想。
　　奔向月的房間，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如果月知道我回來了該是何種表情呢，曲折回廊，我曾走過無數(shù)次的地方，就算我閉著眼，我也能準(zhǔn)確走到他的方向。
　　月的房間外面，我正準(zhǔn)備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砺曇?br>　　“我想要延遲婚約”這個(gè)，是月的聲音。
　　雖然很不該，可是我沒法忽視那一刻我心里爆發(fā)的巨大竊喜，月是為了我嗎？
　　“為何”質(zhì)問的是一個(gè)女聲，婉轉(zhuǎn)如黃鶯，是我怎么也比擬不了的溫柔聲音，“是為了她嗎？”
　　“是，她未知生死，我不能…”
　　“你可是喜歡她？”
　　“你該知道的我待她如親人，我從來只當(dāng)她是妹妹。”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我覺得那一刻，我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已化盡，我想逃開，卻發(fā)現(xiàn)我早已挪不開步伐，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我瑟瑟發(fā)抖，明明不冷，為何我卻有如置冰窖的感覺。
　　“當(dāng)真？”
　　“自是當(dāng)真”
　　自是當(dāng)真，呵呵，沒有一絲遲疑，我卻為何覺得如此嘲諷。
　　“她喜歡你，這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她，愛錯(cuò)了人”
　　錐心刺骨都沒這般疼，好似把心拿出來凌遲一片片，割肉剜心大抵便是如此，想哭想叫，張著嘴巴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我在吶喊，又有誰能聽得到。
　　燭火燈影，窗欞上映著璧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像是種魔障，困著我，勒緊脖子，死命的勒緊。
　　粉身碎骨的愛一個(gè)人，卻只得到“愛錯(cuò)了人”我該笑還是該哭，我看不到來路看不到后路，就如掉下懸崖那一刻般，我絕望而無助。
　　突然就厭恨自己為何還活著，如果那一刻就死了，是不是能成為他心上一顆朱砂也是極好的，至少不是如此這般，痛苦波及的不止一人。
　　不知走到了何處，疲乏的雙腿終支撐不住行尸的身體，跪坐在地，冰冷刺骨不及心上的寒冰成雙，雪未停，蒼白的似要刺瞎雙眼。頭頂出現(xiàn)骨傘，我未回頭卻知道來人是誰
　　“墨離，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是，那年尋訪七秀，在二十四橋旁，見到了互通情意的兩人，濃情蜜意，羨煞旁人�！�
　　那年七秀。
　　我突然記起，有一年，皓月隨師兄去了七秀，回來后拉著我說了好多，三句不離七秀，想起來，我從未見過他那么情緒外露的模樣。因?yàn)槔Ь耄：浀瞄]眼前聽到皓月說“雨，我有喜歡的人了”但是，在夢里卻是皓月對我說“雨，我喜歡你”醒后一直覺得是假的，原來，原來假的只是我一人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大笑出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明明淚水似線的滑落。明明感覺自己快要死掉，可是我在笑，仿佛掏空所有的笑。后來墨離告訴我，我明明在笑，臉上卻是死人般的灰冷，歇斯底里，聲嘶力竭得仿佛天地都悲愴。
　　笑到力竭，笑到喉頭腥甜，笑到噴出的血液染紅點(diǎn)點(diǎn)殘雪，像是紅梅盛放，美得妖嬈奪目。陷入黑暗前，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次，就不要醒了吧”。
　　九．
　　我還是醒了，呆坐在房間里，看著窗外，恢宏霸氣的藏劍山莊，現(xiàn)在在我看來卻是那么深冷。我似乎都感覺不到我活著的氣息。門被推開，墨離站在我身后說
　　“歌，明日，我們便回萬花谷吧”
　　萬花谷，呵呵，我不是萬花谷的弟子何來說回萬花的說法，想來現(xiàn)在…我也不是藏劍的弟子，如此，我竟是無處可去了么。
　　“皓月推遲了婚禮，但，我們已出谷數(shù)日，自是應(yīng)該回去了”
　　“回哪去？我本是該死之人，能回哪去？本就不該活著”
　　“歌，你怎能這么說”
　　“不是么，我，本就……”
　　“啪”還未說完，就被墨離打了一巴掌
　　“如此輕賤自己，你連那些草藥都對不起”說完便離開了。
　　月朗星稀，等回過神，竟又是站在了皓月的房門外，還是如此舍不得，罷了，看最后一眼，明日回谷，怕是永生之年，不再相見。
　　未至樓梯，前院傳來打斗聲，門被推開，皓月看到我有絲驚訝，卻來不及多說，就跑向前院，我一愣也立即緊追而上。
　　天朝不安，爆發(fā)安史之亂，大批狼牙軍進(jìn)犯中原，如此竟是派了刺客來刺殺各大門派么�？粗蚨返幕靵y，我只想找到那個(gè)人，月，月！
　　入眼的明黃，終是安了點(diǎn)心，刺目的閃光突然映入眼角，一只利箭，朝著的方向竟是皓月！心提到嗓子口，我驚呼“月�。　�
　　戰(zhàn)斗中的他，無暇分心……
　　想來，這次是我把輕功用的最好的一次了，看，皓月你不能再罵我笨了吧。
　　箭刺進(jìn)肉里的感覺真疼，可我是笑著的。跌進(jìn)身后人的懷里，他的懷抱還是一如那晚在樹上般溫暖。
　　看著他吃驚的面龐，我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龐“月，你沒事，就好。我回來了”他的瞳孔放大，夾雜著不可置信。
　　“雨？”
　　我笑了，大抵是我笑的最幸福的一次。
　　如果死，也能死在你懷里，此生無憾。
　　我覺得自己的溫度在流失，漸漸的快要看不清皓月的臉
　　“雨�！泵髅魉驮谘矍昂魡疚�，我卻覺得好遠(yuǎn)
　　“月，我好累”可是看著他模糊的面龐，舍不得。
　　靈魂開始空洞，我仿佛看見了十里紅妝，百里揚(yáng)長，皓月將是最英俊的新郎，他喜歡的人將是最美麗的新娘，從七秀蜿蜒到藏劍山莊，羨煞世人的絕世婚華。
　　月，所有的苦痛都由我?guī)ё�，我死了，這樣，就所有人都幸福了。
　　“如果，如果會有如果，皓月愛我可好”
　　窮盡一生的碧落也到不了你的黃泉，那我就舍三生棄六道，只為守著你。如此便好。
　　所謂愛恨，求不得，舍不得，愛不得，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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