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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同人]《海上花》
忘了他吧
游弋如是說。
遺忘?與記憶的斗爭總是無休無止,也許是一件舊衣,也許是一句舊話,也許是街角的某個(gè)身影,也許只是自己的一絲恍惚。
記憶,無處不在,無所不在,象苛刻的東家,連著夢一起侵蝕。
消瘦,與黃花同驟,任它是花團(tuán)緊簇,又給誰看去?
貼身的衣裳一貼再貼,終於換了去,銀色攢花底紋,捧了卻怔怔然,再軟的料子總覺得不止隔層肌膚,嘆氣“游弋,還換了那件舊衣來吧!”難為他,知道自己喜歡輕羅煙,只送自己一件,自己卻賠上了一世。
眼見這秋去了,往下這冬,自己能熬過去嗎?
心如鏡臺(tái)清明,熬不熬得過,又有什麼分別,見不著想見的人,倒不如去了,又自嘲,曾笑他日日嘔血如西子捧心,今日想著卻是這般剮心的痛,不在意時(shí)的一句話,在意時(shí)日日啃噬這心。
人是珠玉紅顏,心是殘枝蕭條,何謂惆悵舊歡如夢,無關(guān)風(fēng)月,不干病酒,如耋耋老婦,只能靠著回憶度日。
裹緊身上的披風(fēng),長吁抬頭,這楓葉,居然也會(huì)開敗?接著該上梅花了吧?見他時(shí)他正在梅下奏琴賞酒,眉宇間的颯爽直逼云霄,滿眼星斗細(xì)碎,那樣風(fēng)華絕代,莫怪道自己初見他時(shí)先是一陣妒意:集齊了眾人的眼,竟不是我。!
胸悶,咳,無法吸氣,要將心肺一同咳出的痛苦,是同他一樣的,感覺著同他一樣的痛苦,也是種幸福麼?
閉眼,末秋的陽光是父親笨拙的手,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兜她滿身滿臉。
再見他,居然是那樣的見面,陽光下的人不復(fù)再見,倒象是夜里游走的靈,那臉,白的更白,黑的更黑,星星不見了,總是那笑,看了更想哭。好象是認(rèn)得自己,卻又象越過了自己,心同眼落在不知名的遠(yuǎn)處,有回應(yīng)的,只是七魄中的一魄。
見過他初醒的樣子:睜開又復(fù)閉上,嘆氣,再睜開,似乎厭倦:居然還能睜眼,居然還在這塵世。
心,在那一刻,蠢蠢欲動(dòng),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痛,摧了這人的眉?
情,就從那日起,積蓄著,在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落,何日從一汪水洼積成一池秋水,發(fā)覺時(shí),已種了一池白蓮,自己就知道這一生,就是這樣了。
這樣的人,為了讓他記住,已經(jīng)不管是被他愛著,或是恨著。
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心了,所有的,換來都是一絲恍惚的笑,而後,是無邊的寂靜,死樣的寂靜。
直到那天
那個(gè)女人
無比的嫵媚,無限的風(fēng)情,眉間眼梢?guī)е啦唤竦逆鼓蕊L(fēng)流,脈脈相望一水間,那滿臉的淚曾被稱為梨花帶雨。這樣的美人,卻是一根刺,把他從死水中激得活了,縱然是痛,也是有了生命。
自己只能在一邊,全然的茫然,就是為了她麼?
所有的枯槁、無望、心死
都是為了她麼?
林詩音
同那美人一起來的人
有一雙
鷹的眼
犀利
無情
狠絕
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遠(yuǎn)遠(yuǎn)的,無風(fēng)衣袖自鼓囂漲起,那眼中的精光四射,怒的是哪個(gè)?
再他走近來
林詩音收了淚靠上前去
他,掙了身子招呼“大哥!”眼中無盡的空洞與絕望
原來只是背叛的愛情呵!自己這樣以為。
冠蓋滿京華
斯人獨(dú)憔悴
名滿天下又能如何?凡夫俗子脫不開情愛的羈絆,就算是天人,沾惹了就脫不開身了。
把他的名字壓在枕邊,看進(jìn)眼里,揉進(jìn)心里,舌尖翻滾的,用淚熨溫的,是他的名字,是他的影子,是自己的心事。
他都不知道。
居然高興呢:今後,讓我來照顧你罷。
送走那兩個(gè)人後,他意外的吃得多,而後,聽他在屋里嘔,一口一口,收拾出來的,只見血色,他還笑“只是淤血,吐出來舒服多了!”
如果那夜自己不是怕他再吐血,午夜不寐時(shí)又翻身去尋他,也許,對(duì)自己更好。
果然他又咳嗽了,悶悶的,沈沈的,卻不再吐血,因?yàn)橛袀(gè)人,封了他的唇,那背影山樣的寬大,自己不能相信,終於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全失了輕意,那人用著無比溫柔的手拭去他臉上的汗,回首瞥來,是一雙鷹樣的眼!
退一步,再退一步,終於,退無可退,所有兒女情懷,都死在了那一夜。
第二日,游弋來說李公子不見了,自己也只能虛弱地?fù)]手。
那日起,眼鎖鼻,鼻鎖口,口鎖舌,舌鎖心
輾輾轉(zhuǎn)轉(zhuǎn)的心事,終於漸漸模糊了,這日子也一天天過了下來,說起他,只道忘了。
終於,也開始如他般的咳了,可悲的,竟然覺得幸福。
那日的酒樓上
見到了他,還有--------他
選擇了這樣的路麼?
義無返顧?
呵,不能再想了呢,再不進(jìn)屋待游弋回來又有一頓好說了。曛鹕,卻又沈沈睡了去,夢里落花滿地,荼靡花開終事了,自己的這一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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