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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當《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在電影院瘋狂上映地時候,我沒有去看。也許是覺得那個片子能讓我想起很多有關(guān)青春的記憶,有些回憶我一直小心地珍藏,舍不得拿出來與人分享。因為一旦跟人分享,有些東西就慢慢發(fā)生了改變;貞浭且幻蹲屓烁械綗o奈的詞,一旦你有了回憶,就說明有一段故事,曾經(jīng)讓你刻骨銘心過。
撩撥回憶的東西有很多,有時候隨便路過一個賣碟的店,看見S.H.E又出了新專輯,想到當年也曾癡迷她們在舞臺上精彩的表演,她們每一張專輯都會買來聽,她們唱的每一首歌的歌詞,我都能牢牢記住。有一次在大街上聽見《候鳥》,竟然站在那家店門口遲遲不肯離開。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了高中時代,也是在一個賣碟的門口,我跟你一起逛街聽到這首歌,愛上了里面的歌詞,竟然花掉一個星期的零花錢買來碟,認認真真學(xué)了那首歌。
那個時候,感情純粹的得不含任何雜質(zhì)。因為同時喜歡一個組合,或者同時喜歡一首歌,就可以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想想當年,我真的不是一個愛學(xué)習(xí)的孩子,可是在你的帶動下,我竟然也開始變得愛學(xué)習(xí)。關(guān)于這一點,老媽一致認為我交對了朋友,正是因為你,我的分數(shù)才有了長進。當然,在我的帶動下,你對S.H.E的認知程度不再僅限于歌曲,她們的小八卦你比我還清楚。
那時候的我們,經(jīng)常坐在學(xué)校的一顆大柳樹下,拿著英語速記詞典,背累了就暢想著未來。覺得長大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未來也離我我們遙不可及。你說你最想做的事是一個人去遠方流浪,我笑你連東南西北都摸不清,去流浪肯定連路都找不回來。你丟下手中的書追著我滿校園的跑,那個操場當年看起來很大,跑一圈都要汗流浹背、氣喘吁吁?蛇^年再次回去時,竟然發(fā)現(xiàn)它其實一點都不大,只是那時候我們都太小。
當然那些年,我們本來就很小,個子總是那么矮,永遠扎著個馬尾辮,崇尚友情第一、畢業(yè)萬歲。我們有時候也會爭吵,也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就是要讓對方難堪,讓對方傷心?蛇^不了多久,又會主動去和好。記得有一次,我們吵得很兇,到最后誰也不肯給對方臺階下,你窩在被窩里寫了一封長長的道歉信,第二天哭紅了雙眼把它偷偷夾在我的語文課本里。
關(guān)于那件小事,我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那天上語文課我打開課本,看見了你寫的那封信,那天老師講了什么,我一點都沒記住,趴在桌子上哭了整整一節(jié)課。下課后你站在我的座位旁邊,哽咽地說我們不要吵了,和好好不好?
從這以后,我再也沒有遇到一個能為我寫信的女生,也沒有誰能夠?qū)⑽业难蹨I隨隨便便地就勾出來。我記不得那時候我們是怎么和好的,但卻一直記得你曾說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一輩子的好閨蜜。
閨蜜這個詞,這幾年越來越流行,才認識三兩天的人都可以勾肩搭背地說彼此是閨蜜。我們之間已經(jīng)好多年都不再聯(lián)系,可是好奇怪,每當別人說起閨蜜這個詞,我腦子里想起的人總是你。
也許人都是這樣,有些東西失去之后,當時并沒有感到多可惜,可一旦回味過來之后,才明白其實心里還是感到難過的。
我們之間有太多相同的東西,都喜歡吃草莓味的冰激凌,都喜歡看輕松的喜劇,都喜歡聽一首歌直到厭煩為止,可我們誰都沒有想過,竟然會在同一時間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很狗血對不對,誰說不是呢。那時我們倆還經(jīng)常在宿舍熄燈后躺在一個被窩里,悄悄議論哪個班的男生笑起來最好看、哪個男生學(xué)習(xí)好、待人又有禮貌。我們都把自己喜歡的人埋在心里面,想著某一天將他找到之后,再給對方一個驚喜。
你曾說,如果有一天你談了戀愛,一定不要小氣地藏起來。
我說好啊,第一個讓你認識。
只是后來我真的將他介紹給你認識的時候,你卻哭了。雖然你沒有在我面前掉眼淚,可是后來我還是知道了。知道你為什么離我越來越遠,知道為什么放學(xué)之后再也不和我一起去柳樹下背單詞,也知道了那些時光中的我們,離彼此之間越來越遠。
有一次我過生日,請了好多人一起吃飯,卻沒有叫你。不是忘記了,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跟你說話。我們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好好地說過一次話,每次在走廊里碰見,連招呼都沒有打過。那天回到宿舍,我沒有想到你會等我,你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一張CD,是許嵩的專輯。
我站在那兒,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已經(jīng)過了崇拜S.H.E的年代,又迷上了嗓音清澈的許嵩,這些我都沒有和你講過,你卻比誰都了解。是啊,我們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個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你的生日,我決定了好久,準備將我最寶貝的日記本送給你。那個日記本上有我們倆在上課時偷偷寫的悄悄話,有我們學(xué)習(xí)的交換心得,還有我們的隨手涂鴉,F(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好有趣,在最枯燥乏味的政治課上,我們偷偷地畫政治老師的肖像畫,給前排男生的背上貼白紙條。那些時光多歡樂啊,這么多年過去,只要一想到那段日子,我總是忍不住的一個人傻笑,要是一直能留在那里就好了。
說起來真的好可惜,那個日記本我還是沒有送出去,因為沒等到你生日,你就轉(zhuǎn)到外地去上學(xué)。你走的時候是周末,我家離汽車站很遠,等我接到你要走的電話再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坐著汽車離開了。
那時候我在車站像個傻瓜一樣站了好久,其實你一直都很介意他,對不對?
自從你走以后,時光變得好快,我身邊也有了能夠陪我一起吃飯,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上晚自習(xí)的女生?墒俏腋谝黄鸬臅r候,也不再像從前那般隨心所欲。那顆大柳樹一年比一年長得粗壯,可我再也不想去那里背單詞了。好像那時候我就知道了物是人非這個詞的意思,你瞧,雖然你走了,可我卻一直都記得你。
我總是能想起你在我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不管咱倆離得有多遠,你都不能把我忘記哦。咱倆要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閨蜜。
后來我跟他分開了,驗證了那句初戀就是用來懷念的,懷念他的同時更懷念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仍然介意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見你一次。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能再見到你一次,一定要跟你來一回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可是沒有后來了,我在畢業(yè)之后就遠走他鄉(xiāng),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有一次同學(xué)聚會,有人無意間提起了你,說你在四川,我要來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迫不及待地給你打電話。
我終于聽到你的聲音,我滔滔不絕地跟你聊起了過去,聊起了曾經(jīng)我們關(guān)系有多好,你在那邊笑著說,是啊,想起來都覺得那時候真美好,又有些傻,怎么會有這么純真的感情呢。
你說:這么多年過去,還是會想起跟我在一起上課的那段日子。
你又說:還好我們后來分開了,有些感情只有埋在回憶里,才最值得回味。
我在這邊也笑了,你說得真對啊。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也許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彼此厭倦,會看到對方的各種缺點,也許會因為一次吵架而徹底再也不理會對方。我們分開得剛剛好,在我最想你的時候、在你最珍惜我的時候。
其實你我都知道,有時候真正的離開,反而是更好的紀念。也許再過多少年,我們依舊是彼此心中最好的閨蜜。沒有誰能將那段青春年少的時光替代。
再后來,我曾感嘆:要不咱們見個面吧。
你說:既然是回憶,當然留在過去最美好。要是見了面,說不定我就在你心中不美了。
原來你跟我一樣怕,怕那段回憶走到現(xiàn)實中,就會慢慢變了味。我們都舍不得,舍不得將心中的那份美好破壞掉,也許我們都太清楚了,人都是會變的,不變的只是回憶。我們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過去在彼此心中的形象,一旦走進現(xiàn)實,就會發(fā)現(xiàn)那那些美好,都已經(jīng)不再美好了。
后來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著聯(lián)系,誰都再沒提起見面的事,也許你說的對,過去的就只適合活在過去。只是我知道,無論何時,我都會想起你,想起那個陪我走過青春的那個你,想起那個待我如同親姐妹的你,想起那個曾和我喜歡同一個男生的你。
我也時常想起那個一起上學(xué)的初中,想起那張刻著豬頭貓臉的課桌,想起寫滿演算的練習(xí)本,想起你帶著酒窩笑甜美地說:嗨,妞兒,我是YT。
而這些回不去的舊時光,通通都叫做回憶。我將帶著這些回憶,繼續(xù)走向下一個旅程。也許下一個旅程會有更美的風(fēng)景,可我卻知道,縱然它們再美,我也不會忘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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