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邊伯賢的初見是在多年前的一個傍晚.那天張藝興在練習(xí)室里一個人默默琢磨著一套自己編排的舞蹈動作,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空蕩蕩的房間里突然間就多出來了一個白凈瘦弱的少年,那人也不言語,只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看,眼里像是燃著一簇火.

　　那時候他們都還只是沒出道的練習(xí)生,每日每日在暗無天日的重復(fù)練習(xí)里兀自掙扎著,懷著一個明晰的理念,做著一個遠大的夢.那時候眼淚很咸,汗水很苦,練習(xí)很乏味卻不得不堅持,沒什么人認識他們.

　　那時候他們初相識.

　　張藝興其實悄悄打量了像只貓一樣蜷在角落里的邊伯賢很久,他之前沒見過這人,應(yīng)該是新來的練習(xí)生.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上下,骨骼纖細膚色細白,那人生著一雙看起來就乖巧無辜的下垂眼,這會兒正巴巴的朝著他的方向望,搞得他動作都差點錯了節(jié)拍.

　　似乎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他這么想,眼神不著痕跡的向著邊伯賢的那個角落里瞥.漫不經(jīng)心的一點點摸清楚了那家伙的長相,說實話長得不錯,眉清目秀的一張臉,看著就讓人沒由來的生出點親近感來.這幅沒什么侵略感的溫潤長相讓張藝興想起小時候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身旁的一只貓.

　　那只貓第一回出現(xiàn)是在他念小學(xué)時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貓咪是只黃白相間的毛團子,一路跟著他,嗓子里的叫聲細細軟軟的,他被纏得實在挪不動步子,沒辦法的矮下身子去抱起那只又任性又可憐的小家伙,對方也是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搞得他一點脾氣都發(fā)不起來.

　　這兩個家伙,都一個德行.

　　張藝興在心里苦笑一聲,跟著音樂再次重復(fù)起了動作.

　　這種不加掩飾的示好,真的很難拒絕啊.

　　二

　　接下來的日子,張藝興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這個莫名其妙闖入他生活的不速之客.幾乎不怎么費力氣的就得知了那少年的名字.”邊伯賢.”那家伙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看著很乖,發(fā)現(xiàn)他轉(zhuǎn)過來的視線后還眼睛亮閃閃的回了他一個帶著討好意味的笑.張藝興不著痕跡的把目光收回來,心里某個角落似乎被軟軟的撓了一爪子,此刻有些疼有些癢,還有些好笑.

　　真的是像死了苗苗.他把邊伯賢的長相代入到幼時那只貓崽子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是張藝興一個人來到韓國的第四年,獨自一人在異鄉(xiāng)為夢想打拼聽起來很熱血,實際上卻是件讓人疲憊不堪的事兒.他不知道這樣的練習(xí)生活還要持續(xù)多久,也不知道出道這份殊榮究竟有沒有可能落到自己身上.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除了堅持就只剩下努力.張藝興想到這里回憶起前不久在貼吧里看見的一句話.

　　“不努力就去死.”

　　他淡淡的合上眼,把下午原定的練習(xí)時間又加長了一個小時.

　　來到練習(xí)室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里又出現(xiàn)了那個叫邊伯賢的新人.那人似乎是真的很喜歡自己,所以這會兒發(fā)現(xiàn)推門而入的人是張藝興后,臉上的表情除了不知所措余下的全是歡欣.

　　邊伯賢似乎總是喜歡穿比自己身形大一兩號的衣服,少年的肩線伶仃的撐起一段尖銳的弧度,從正面望去毫不費力的就能窺見形狀漂亮精致的鎖骨.邊伯賢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張藝興對這種濕漉漉軟綿綿的打量沒有抵抗力,干脆的發(fā)話說”一起練習(xí)吧.”然后不出意料的收獲了來自軟萌少年的一個燦爛微笑.

　　嘖,真是容易知足.

　　兩個人一起練習(xí)的自然還是跳舞.張藝興的舞蹈實力在SM這個重視舞蹈的公司里尚算上乘,要指導(dǎo)一下邊伯賢自然不會太費力.他一點點的糾正著這個主打聲樂部門的新人的舞蹈動作,手指從少年單薄的脊背劃到纖細的胳膊,他花的力道不大,邊伯賢乖乖巧巧的被他擺弄來擺弄去,滿心滿臉都是顯而易見的信任.

　　張藝興不知怎么的突然關(guān)注起了邊伯賢的手,對方的骨架很細,連帶著腕骨也瘦得突出,輕松的就能一只手握住.他的皮膚也白凈,灰色的袖口里伸出來半截白生生的手指,骨節(jié)細長指尖圓潤,連指甲也修剪的清爽干凈,看起來像件藝術(shù)品.

　　“你是不是練過鋼琴”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但邊伯賢還是反應(yīng)得挺快.,他忙不迭的點頭,男孩子的脖子同脊梁骨一齊彎成一道柔軟的弓.他的聲音跟長相也相配,是個沙軟清甜的豆沙嗓.

　　“嗯嗯嗯嗯學(xué)過一陣子鋼琴的.”

　　似乎有點可愛啊.張藝興盯著邊伯賢的后頸看了一陣,沒忍住笑了一聲.

　　“那,有機會一起彈鋼琴怎么樣”

　　三

　　后來的日子,在練習(xí)練習(xí)之中緩慢的推進,不知不覺的他們都出道了.出道以后張藝興有了個叫LAY的藝名,這個名字他一開始不太習(xí)慣,但后來被成員們笑著鬧著叫了一陣子,也總算接受了這個有些不著調(diào)的名字.

　　出道以后跟出道之前相比,除了行程多起來忙得更加昏天黑地外,還必須提一筆金世宇那個小混蛋居然真的把鹿晗拐上了歪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些別的什么原因,在金世宇跟鹿晗這對天生不知道什么叫秀恩愛分得快的小情侶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在客廳看電視等門的總是一個張藝興和一個邊伯賢.

　　張藝興坐在沙發(fā)上一面看電視一面跟邊伯賢聊天.這兩人熟絡(luò)起來后倒是成了挺要好的哥們兒.電視里放的是少女時代的前輩們的廣告,九個漂亮姑娘穿著顏色鮮亮的裙子在屏幕前組成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張藝興側(cè)過身去調(diào)戲邊伯賢.

　　“唉你看泰妍前輩出來了.”

　　邊伯賢尷尬得耳朵都紅了,他偷偷的抬起眼去看張藝興的表情,發(fā)現(xiàn)對方一臉戲謔的笑意,心里不禁帶上點失落的情緒.

　　于是他們也就不再言語,只繼續(xù)當(dāng)著一起看電視的好票友,順帶在看見晚歸的那一雙小賤人時,心照不宣的投過去單身狗羨慕嫉妒恨的白眼.

　　張藝興不是個低情商男人,從來都不是.他感覺得到邊伯賢越來越露骨的喜歡和依賴,但是那是他承擔(dān)不起的感情.于是他只能退,那少年執(zhí)著的很,見他回避也不肯放手,一直可憐兮兮的繞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鬧得張藝興心里一直要硬不硬的,始終沒法讓兩個人彼此放過.

　　出道成為了偶像,第一要義是對粉絲負責(zé),其次才是對自己,這是在韓國娛樂圈生存的準(zhǔn)則.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太多雙眼睛在盯著看,如果從一開始就沒辦法確定能一起走到最后,那么說什么他也不能把自己和隊友推上那個風(fēng)口浪尖.

　　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這關(guān)乎的是責(zé)任感.張藝興恰巧是個很有責(zé)任感的男人,所以他跟邊伯賢的這段關(guān)系,注定只能有個無疾而終的結(jié)局.

　　四

　　張藝興從沒想過一個男生也能把撒嬌賣萌做到讓人無法抗拒的極致,直到他認識了邊伯賢.簽售會上的邊伯賢笑吟吟的接待每一個上臺的粉絲,每個無意識的小動作都看得他口干舌燥.

　　啊啊啊在眨眼,唉居然吐舌頭,啊……現(xiàn)在是在笑……嘖,縮脖子都這么可愛真的科學(xué)

　　張藝興莫名的有點不爽,就好像是原本自家養(yǎng)的貓,突然某天發(fā)現(xiàn)它示好的對象除了自己還可以是很多素不相識的人一樣.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當(dāng)成了飼主的張藝興握緊了手中的筆,收回向著旁邊偷瞄的視線轉(zhuǎn)而對走到自己身前的粉絲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淺笑.

　　這陌生的情緒讓他的腦子現(xiàn)在真是亂得可以.

　　而后的張藝興便不再向之前那樣防賊一樣的躲著那個熱情的邊伯賢,他主動的示好和靠近顯然讓那個單純的少年很驚喜.張藝興伸手,不經(jīng)意的擦過邊伯賢白皙的耳垂,他的手溫度很低,觸碰的那一瞬間邊伯賢抖了一下,然后耳朵相當(dāng)迅速的變成了粉紅色.

　　……耳朵這么敏感,果然是貓么.

　　張藝興托著下巴毫無調(diào)戲自覺的回想先前那一幕,他笑起來的時候也是溫柔且溫暖的模樣.他身旁的鹿晗戳戳他,一張好奇的臉湊過來.

　　“在想什么笑得這么不懷好意,坦白從寬啊~”

　　張藝興果斷的把好友的臉推開,他的聲音夾帶一絲沒退干凈的笑意,混在夜風(fēng)里也顯出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我在想,要不要養(yǎng)只貓.”

　　“……宿舍里養(yǎng)貓你腦子進水了嗎……”鹿晗見他答得快,倒也沒怎么追究,身后這句嘟囔的聲音被張藝興聽到,他彎起一點唇角,也不辯解,自顧自的進屋了.

　　這檔子事就這么一筆揭過.

　　后來過不多久邊伯賢以一個人看恐怖片會害怕的名義連拖帶拉的把張藝興扯進了自己屋里.這個理由實在牽強,張藝興懶洋洋地趴在邊伯賢床上,心里給這孩子不靈光的腦子點了根蠟燭.這房間被布置的很適合看電影,換種說法就是很適合行些茍且之事.張藝興多多少少猜得到邊伯賢打了什么小算盤,可他萬萬沒想打這小子居然真的坐在床上看起了恐怖片.

　　邊伯賢平時是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但是他卻有著一顆相當(dāng)脆弱又敏感的少年心.他找電影的時候搜的就是最驚悚恐怖片,心里還想著要是張藝興看得也害怕了起來,他就可以趁機跟對方來個親密接觸什么的.不料這會兒還只是個開場邊伯賢自己都已經(jīng)抱著枕頭貓成一團,男孩兒縮在床的一角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看得張藝興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隨著劇情推進,邊伯賢的反應(yīng)越來越有趣,他是真的害怕,又被劇情吸引,這會兒整個人團成一團,覺得有恐怖的畫面的時候臉就埋進膝蓋里,肩膀一聳一聳的.張藝興覺得再過不久這小子可能就會長出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來,這完全不是凡人能招架的展開.原本還有些困意的張藝興現(xiàn)在也沒了睡覺的想法,他猶豫了兩秒,認命的發(fā)現(xiàn)邊伯賢小小一團的樣子實在讓他打心里抗拒不了,索性兩手一張,把男生撈進了自己懷里.

　　“別怕啊.我在呢.”

　　他的聲音太溫柔,邊伯賢被他摟在胸前這時候終于覺得有了點安全感,于是也就怔怔的抬眼去看張藝興.

　　他前面害怕的得不行,現(xiàn)在表情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少年秀氣的鼻子皺起來,嘴唇被牙齒磨成花瓣一樣艷麗的紅色.

　　……想吻他.

　　張藝興腦子里跳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被自己嚇了一跳.原因無他,只是在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邊伯賢已經(jīng)被他壓在了床上,他們接吻的時候都沒有閉眼睛,兩個人唇齒相依,眼里卻都無風(fēng)無月.

　　這真是睜著眼睛做的一場夢,可即便這樣,我也不想醒來.

　　這個吻接得湊巧卻平淡.金世宇闖進來的時候張藝興終于回神,他強裝鎮(zhèn)定的跟邊伯賢先道歉再道別,走的時候仿佛腳下每一步都踩在云上,飄飄忽忽的找不到實感.

　　后來張藝興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本他剛來韓國時帶來的書,那是本印度教的神話故事,講的是毗濕奴和濕婆之間的交鋒,守護之神和毀滅之神之間的愛恨較量看得他心下不免想得更多.

　　因為似乎真的有些喜歡,所以更加束手束腳.

　　要么成全,要么毀滅,這實在是太過極端的天秤兩端.張藝興合上書頁,心思在那個總是笑臉迎人的下垂眼貓仔少年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長嘆了口氣.

　　“你也不是不喜歡我對嗎.”

　　邊伯賢比他矮半頭,男孩子站在他面前,還需要微微抬起下巴才能正視他.

　　“我們就當(dāng)好哥們兒吧,別躲著我了.”

　　張藝興默不作聲的點頭應(yīng)允,裝作沒看見邊伯賢眼里的水光.

　　這樣再好不過,我們都踹著一顆明白心裝糊涂,才能好好的繼續(xù)這樣的生活.

　　五

　　自從彼此交了底攤了牌,似乎張藝興跟邊伯賢的關(guān)系就愈發(fā)的既親密又疏離.這時候通告下的多且快且猛,十多人的組合每天分撥趕場,一天結(jié)束了可能都有人見不到面.見不到了反而想念,這原理正如同得不到的才會騷動.

　　張藝興癱坐在候機室里,手機被他握在掌心,劃開鎖屏以后,十三張臉就顯現(xiàn)出來.他就像找不同似的盯著一堆人臉看了十來分鐘,最后在邊伯賢那張青蔥水嫩的笑臉上頓住了視線,用手指溫柔的隔著屏幕蹭了一蹭那張臉.

　　忙完一陣子后他終于有通告分到跟邊伯賢一組,去拍攝地之前邊伯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問了張藝興一句“你喜歡什么水果”,張藝興不知道他這話的用意,但是想了下又覺得這也不是個多需要保密的問題,于是很快的作了回答.

　　“我又不挑食,一定要說就西瓜吧……”

　　邊伯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折回了房里,再出來時已經(jīng)換上了副平常的表情.他對著張藝興笑笑,語氣也是淡淡的.

　　“走吧”

　　那天出演的是個漫長的談話類綜藝節(jié)目,候場的時候張藝興覺得口有些渴,他剛想問經(jīng)紀(jì)人要瓶水,邊伯賢就好像突然通曉了讀心術(shù)一般遞了個瓶子過來.

　　那明顯是一瓶喝過的水,不過男生之間也并不太講究這個,張藝興沒怎么多想接過來就喝了,嘴唇離開瓶口時他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內(nèi)心掙扎了一番,最后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湊過去聞了聞.

　　沒錯,確實是西瓜味.

　　張藝興不動聲色的把瓶子遞回給邊伯賢,晚上回去時他們同車,那小子似乎在鏡頭前燃燒完了全部的活力,這會兒在車上睡意朦朧.可他現(xiàn)在依舊不能放心休息,因為出發(fā)前他們?nèi)プ隽讼乱粓雠臄z的造型,要是大咧咧的倒在座位上睡覺就會壓壞頭發(fā).張藝興看著邊伯賢沒精打采的直著腰板,腦袋一點一點的在強撐,最后還是不忍的伸手攬了對方的肩.

　　“你好好歇會兒吧,我?guī)湍愣⒅l(fā)型.”

　　聽到這句話邊伯賢撐開點眼皮看了他一眼,最后居然拒絕了張藝興.

　　“別擔(dān)心,我沒事.”

　　等到最后一個通告趕完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邊伯賢呵欠連天的爬進保姆車,兩腿一蹬就睡死了過去.張藝興把他的不雅睡姿調(diào)整了一輪,最后覺得怎么擺都不得勁兒,干脆把邊伯賢的腦袋擱在了自己肩上.這時候邊伯賢的口袋里滾出了一只小小的管狀物,他想去撿,金世宇搶先一步撿了給他遞過來.

　　那是管西瓜味的唇膏.

　　張藝興對著唇膏管發(fā)了會兒呆,最后接過來塞回了邊伯賢的口袋里.

　　明明就沒有死心嘛,這家伙.

　　六

　　時間一晃到了二零一三年十二月.

　　公司給他們組合的新企劃是張冬季特殊專輯,專輯名字起得難得挺文藝,叫十二月的奇跡.這張專輯的主打歌跟專輯同名.拍攝MV的時候邊伯賢穿著正裝端端正正的坐在鋼琴前出演一個鋼琴小王子,張藝興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很久前他還跟這人發(fā)起過一起彈琴的邀約,他站在一旁看著棚里的拍攝,視線全部膠著在邊伯賢一人身上.

　　那少年在畫面顯得分外好看,唇紅齒白,深情款款,張藝興把他從頭頂一直看到飛舞在琴鍵上的十指.最后心里無端的又生出點纏綿的小情緒.這場拍攝也持續(xù)了很久,但是邊伯賢下場的時候卻還挺精神,張藝興給他遞插了吸管的水過去,真心稱贊道.

　　“你彈琴很好看.”

　　邊伯賢面對這句夸贊有些錯愕,他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啊……還行吧……”

　　他局促地低頭去抿水,發(fā)現(xiàn)吸管口居然也帶著點草莓味.邊伯賢抬起頭,對上張藝興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一時摸不清楚對方心里的彎彎繞繞,這會兒有些驚喜,但更多的卻還是驚嚇.

　　張藝興對他有意,他知道.張藝興不愿意挑明,他也知道.可是現(xiàn)在他嘗到這一絲莫名的草莓甜香時,張藝興在想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

　　這到底都算些什么,邊伯賢放下水瓶自嘲了一回.

　　再然后十二月的奇跡組成了六人特別舞臺去上音樂放送,邊伯賢鹿晗金世宇金鐘大和都暻秀五個名符其實的主唱站在臺上唱歌,張藝興這回充當(dāng)?shù)慕巧卿撉侔樽?他的鋼琴水平還算不錯,至少應(yīng)付這場絕對足夠.

　　邊伯賢趁著排練的空隙偷看張藝興彈琴,憶起這人前不久還夸獎自己彈琴好看,心下想這句話他現(xiàn)在也可以原封不動的還給他.邊伯賢這會兒的走神被金世宇逮個正著,金小混蛋對著他飛了個“你懂的”的曖昧眼神,邊伯賢無可奈何的收回目光,心里只想跟金世宇左右開弓的打一架.

　　都說了不要在單身面前秀恩愛了啊,你那是什么同病相憐的眼神,我們情況完全不一樣行嗎

　　腹誹的邊伯賢低著腦袋嘟嘟囔囔,這一幕也被張藝興看在了眼里.

　　最后的演出很成功,當(dāng)紅人氣男團兩組小分隊的強強聯(lián)手如愿的掀起全場高潮.從舞臺上下來后,張藝興借口上廁所拉著邊伯賢避開了旁人的視線.他把邊伯賢抵在墻角,湊過去對他說了句話.

　　“晚上,來找我吧.”

　　于是邊伯賢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挨到了入夜,他小心的避開成員們火眼金睛偷偷跑進了張藝興的房間,里面理所當(dāng)然的只有張藝興一個人,他傻才不會把室友支出去.

　　他們對視了一刻鐘,一刻鐘里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最后邊伯賢有些受不了這股詭異的氣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一舉措像個暗示,他順理成章的被張藝興按倒在床上交換了一個不能更深的接吻.他的舌頭極具侵略性,來勢洶洶的掃過他口腔的每一處,末了還不忘記柔情的卷起他的舌糾纏一番.這次的接吻他們依舊是睜著眼睛進行,邊伯賢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死死盯住張藝興,過長時間的缺氧讓他眼前像是陷入了幻覺一般的綻開了繽紛的花.邊伯賢眼睛一陣酸脹,抑制不住的眼淚終于滾下來,他哭得太可憐又太動人,張藝興耐心的捧著他的臉把他臉上的淚一滴滴吻掉.

　　“你現(xiàn)在這算是什么意思.”邊伯賢沒敢把這句話問出口,只默默的閉了眼湊過去.

　　那是他無法抗拒的人,他身上的軟肋,是場讓他沉浸其中不愿醒來的迷夢.

　　“我似乎真的喜歡上你了.”

　　張藝興握著他的腕骨,俯在他身上這么說.占有和退卻,保全和毀滅,痛苦和歡愉,太多太多的情緒席卷而上,他的腦子里容不下這么多澎湃洶涌的情緒,只能干脆讓它們自行爆炸.

　　他們相握的手心溫?zé)嵋黄?背后卻冷汗涔涔.

　　或許沒有明天,或許這個決定真的很愚蠢,或許一夜過去以后他們勢必形同陌路,可是現(xiàn)在卻真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窗外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把世界浸染成一個冷郁的色調(diào),一切似乎都在離他們遠去,仿佛整個世界都已沉寂,就只剩下他們彼此在漫天的冷雨中瑟瑟發(fā)抖,交換體溫.

　　夜?jié)u深.

　　天將明.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