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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乞巧節(jié),一年一次,有情人相互表達愛意的日子。每到這一天,太極廣場上就會堆滿了數(shù)不清的煙花盒子,海誓山盟真橙之心等等應有盡有,秀恩愛死情緣的也是爭相奪目。
蠢咩在房頂安靜的打坐,遠處的煙花聲不停傳來,他忍了又忍,終于,自己的屁股下面也一陣顫動,煙花聲噼里啪啦的響起來。
“還讓不讓人好好清修了!”他沖下面喊道。
無奈那一對沒把他當回事,姑娘害羞地鉆進戀人的傘下,把飛散的雪花留在外面。濃情蜜意,盡在眉眼間,眼看這一對秀恩愛的快把自己逼死了,蠢咩嘖了一聲,飛快地掠走。
幾片雪花落入衣領,化成水后涼涼的,他嘆了一口氣:“凡人啊……”
他準備去論劍臺給自己的企鵝弄點冰晶,省得那只蠢貨整天嗷嗷叫,在他打坐的時候四處蹦噠。
一個人的七夕總是很無聊的,于是蠢咩去驛站牽了一匹快馬,迅速登上了論劍臺,結果入目依舊是橙子橙子橙子……
心有點塞。
蠢咩收集好了冰晶,就隨便挑了個地方看山下的風景,大雪彌漫,山頂?shù)娘L更大,也更寒冷,他不得不打坐入定,保存體力,也通過環(huán)境精練自己調(diào)息內(nèi)力的能力。
耳邊一陣急風,蠢咩在入定中只覺一條紅光破空疾射而來,兵器的嗡鳴猶如蓄力破竹之響干脆利落,不帶半分猶豫,內(nèi)力純厚,運用自如。
他集中了精神,迅速抽出背后的佩劍轉(zhuǎn)身迎擊,身后是萬丈深淵,底下還有一群饑餓的純陽猛虎,這一擊若是不脫身,自己的處境會有點糟糕。
轉(zhuǎn)眼已是火星飛濺,長槍所過之處無不帶了血紅的內(nèi)力,在一片白雪中格外醒目。蠢咩手腕一轉(zhuǎn),清冷的長劍也注入幾分真氣,從長槍的頭部直向尾部掃去,硬把那人的內(nèi)力逼下去幾分。
卻在這一招看清了那有著繁復金紋的烏黑長槍,又是一招融貫了天道地勢的劍術落下,藍光閃現(xiàn),對方長槍換了方向,從另一面襲來,蠢咩順勢將劍卡在長槍的彎折處,真氣貫入,對方的長槍隨著長劍脫手,他在空中一個旋翻之下,長槍直直插入雪中。
對手已在身后。
“早就說過了,兵器搞那么花哨,要吃虧的!
身后的人隨意笑笑,說道:“李某常年在外征戰(zhàn)不見道長,道長的道行果然有所精進啊,不似我等粗人……”
沒等他說完蠢咩就往其他的山頭跳去。
李成業(yè)提起自己的長槍,也跟了過去。
蠢咩找了個僻靜地方,沒有美景沒有動物只有一堆堆石塊,正好,那些情緣也沒有了。
他才盤腿坐下,那個人就又跟過來了,嘴里還調(diào)笑著說:“道長真是好自在,好自在……”
蠢咩眼皮都沒動一下。
只聽見那人動來動去不知在搞什么猥瑣事,最后聽見“嘭”的一聲,蠢咩腦袋上中了一個大雪球,連發(fā)冠都歪向一邊。
“李某整日在邊塞吃沙子,著實想念華山這幾捧白雪,所以沒忍住,冒犯了道長,實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成業(yè)臉色哪有什么歉意,只有小孩子惡作劇后的得意神氣。
蠢咩終于忍無可忍拿下發(fā)冠撲過去,隨便抓了幾把雪就往李成業(yè)嘴里塞,一邊塞一邊說:“吃吃吃,今天就讓你吃雪吃個夠!”
李成業(yè)看他披頭散發(fā)的樣子著實好笑,被壓在雪地上動彈不得,無奈握了蠢咩的手腕,蠻力一使,旋身就把蠢咩壓在了身下,似笑非笑:“李某雖在武學上有所欠缺,但一些下等功夫道長恐是及不上的!
蠢咩一聽臉就紅了,胡亂扒拉著要起來,李成業(yè)倒也壓得結實,愣是沒讓他脫身。
“別給我裝什么正人君子,天策府怎么會有你這種禽獸!贝肋懔R道
“哎呀,正是我這種禽獸,才不會讓道長修道的漫漫長路中有所寂寞!”
蠢咩心想:就是你這種禽獸擾我清修。
只見李成業(yè)掏出一串紅繩,上面掛了兩個鈴鐺,放在蠢咩眼前晃晃,問:“猜猜,這是什么?”
“哦,兩個蛋?”蠢咩撇著嘴說。
李成業(yè)有些發(fā)愣,尷尬地笑笑:“你長年不下山,山下的事都不知道了,這是我從長安城帶來的銀心鈴!
蠢咩被壓得有點難受,畢竟李成業(yè)一身鎧甲,硌得他骨頭都疼,嚷嚷著要起來,李成業(yè)只好起身把鈴鐺塞給他,然后幫這只傲嬌的羊理順頭發(fā),重新束發(fā)。
蠢咩把鈴鐺仔細看了一遍,才想起來今天那些死情緣腰上似乎都掛著這么一串鈴鐺。
李成業(yè)見他出神,就說道:“這七夕啊,那些個情緣都喜歡掛這個鈴鐺,無非就是大家都買了,我也想弄一個玩玩,上面還能刻名字,你要是對哪個姑娘有點意思,就拿去刻了!
蠢咩聽見這話有點難過,什么叫對哪家的姑娘有點意思,對你有意思,能刻嗎?
當然不能。
幾年前蠢咩在空霧峰將李成業(yè)救下,兩個人便成為朋友,李成業(yè)偶爾來訪,蠢咩并不喜好熱鬧,下山的次數(shù)也極少,于是朋友的關系就這么可有可無的掛在那。
直到那一個大雪天,李成業(yè)不小心就患了雪盲,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蠢咩只能照顧著他的一切。夜晚無事,李成業(yè)就喝了一壺酒,沖著蠢咩說:“反正我也看不清,這么一看以為你是觀里的道姑,差點讓你給我暖床去!
蠢咩板著臉:“那我明天找一個幫你暖!
“誒誒誒,不了,就你,挺好的!
說完李成業(yè)就捧著熱酒樂呵呵的坐在窗下,活脫脫一個土財主。
蠢咩心想:恩,就這樣,挺好的。
無欲無求的修道之路,被活生生卡在了這一道情坎兒上,一發(fā)不可收拾。
結果到現(xiàn)在還是自己在單相思。
李成業(yè)有時候受了傷,蠢咩幫他換藥時看見身體上那些交錯的疤痕,心里又酸又氣,好幾次想說:“你就留在這里吧!弊罱K卻什么也沒說,看他開心的下山,又帶著一身新傷回來,嘴上哀嚎著痛痛痛,臉上卻掛著戰(zhàn)神一般的自豪,給他數(shù)戰(zhàn)場上殺了多少敵人,自己如何英勇等等。
蠢咩說:“那你受這傷,也算是自作自受!
李成業(yè)不高興了:“我樂意!”
蠢咩的手一抖,天策府的人果然神經(jīng)大條痛覺遲緩,腦子更是不好用。
你樂意,我不樂意。
他拿著鈴鐺問:“李成業(yè),你不用這個嗎?”
李成業(yè)幫蠢咩束好發(fā),說道:“我們這些四處跑的,哪家姑娘敢嫁,連年和守寡似的,搞不好就是真寡婦了,這種事情,看緣分,一個鈴鐺能求來什么!
蠢咩把鈴鐺塞進腰包:“你說的是。”
擇日李成業(yè)便下山,皚皚白雪的崎嶇山路上,他一身鮮紅鎧甲,似紅梅凋落,氤氳了一片白雪。
蠢咩看他開心,老遠還沖自己揮手,也開心起來,盼著下次見面。
腰包里的銀心鈴一直安靜的放著。
后來聽說整個大唐都在一片戰(zhàn)火之中,民不聊生,國不成國,家不成家,整個不問世事純陽派都為之所動。
蠢咩聽聞了天策府的事情后,毅然下山。一路行俠仗義,磕磕絆絆到了天策府,卻再不見昔日繁華昌盛。
那李成業(yè)呢?那個什么都無所謂的家伙呢?
那串鈴鐺還是安靜的放在蠢咩的腰包里。
“師父啊,我今天在你包里翻到這個!
蠢咩看著那一串銀心鈴,紅線都已經(jīng)泛黑了,可見是很久沒有拿出來過,卷了一層薄灰,連鈴聲也不那么清脆。
“錦兒乖,這是師父的東西,收好了!
“師父,我們這次下山干什么?”小姑娘在蠢咩身旁活潑地亂跳,問這問那,蠢咩也懶得回答了。
“這位姑娘,買一串銀心鈴送給喜歡的人吧,還能有個好姻緣呢!”街邊的黑心商販叫賣道。
小姑娘的心一下子就被勾過去了,看見和蠢咩的鈴鐺一模一樣,嚷嚷著也要一個,蠢咩坳不過她,只好買下來。
“哎呦呦這小姑娘生的真俏,鈴鐺上還能刻字呢,要不給你和情郎刻一個?”商販看看蠢咩,用眼神比劃道。
蠢咩默默走開,小徒弟狠狠踹了商販一腳:“說什么呢!這是我?guī)煾!哼!?br> ……
“師父,我這個要好好放著,以后遇到喜歡的人,才把名字刻上去。不過,師父啊,你那個上面也什么都沒有刻啊,沒有心上人嗎?”
蠢咩心里一顫,對小徒弟笑笑:“恩!
無欲無求,最想得到的那一個貪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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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燒燒燒,又是一個奇怪的腦洞,昨天看見一只軍爺和道長在太極廣場炸橙子。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