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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彭格列的十代首領(lǐng)是完美的。他們說澤田綱吉強大,溫和,包容。
他們從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實的。
彭格列永遠從容不迫,彭格列永遠井井有條。
那些被掩埋的,都藏在塵埃里。
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我很迷惑,迷惑于黑手黨,迷惑于光明與黑暗的界限。
直到真正看到屬于黑手黨的真實的那一刻,我才恍惚知曉自己到底走在怎樣的道路上。
卻已經(jīng)太晚,不能逃脫。
或者說是,身為彭格列的唯一正統(tǒng)繼承人,我澤田綱吉,從一開始就背負著這無法擺脫的枷鎖。
十四歲那一年,里包恩為了把我培養(yǎng)成一名合格的黑手黨首領(lǐng)而來到我身邊,之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侵入我原本平靜的生活。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我無暇顧及其他。也許是逃避,如今我驚訝于那時居然沒有一個夜晚,我靜靜躺在床上的時候,去認真思考發(fā)生的一切。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身后站著同伴,面前已是殘酷的王座。
我在萬眾矚目下繼承了彭格列——意大利最龐大的黑手黨家族。
后來我明白,那一刻,才是開始。
十五歲的我還是個孩子。天真,善良,懦弱……正義。
黑手黨的世界里沒有正義,那是孩子的特權(quán)。我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這一點。
是什么時候呢?
為了救一個被卷入斗爭路人,結(jié)果暴露了部署,損失了三個手下。
同情悔過的犯人不忍殺死,后來他炸毀了半座大廈,死傷無數(shù)。
即使這樣,我仍懷有可笑的堅持與希望。
后來,后來啊。
京子永遠失去了一只眼睛,小春死在我的懷里。
那一年,我十七歲。
我終于開始面對現(xiàn)實。
認真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彭格列的十代首領(lǐng)依然溫和而包容,可虛偽的假面之下,我拒絕所有人的觸碰。
里包恩再也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我的房間,我學得很好,他破不了我的防衛(wèi),也讀不了我的心。
他看著我,用一種欣慰又復雜的目光。我只是微笑著回望他,冷靜且自制。
恢復了原本身體的里包恩更加強大,但我已經(jīng)不再怕他。我知曉如何談判,如何殺人,如何控制,如何隱藏。
我是他最完美的學生。
完美到他會舍不得利用我,完美到我成了他堂堂第一殺手的唯一弱點。
所以他是我最完美的棋子。
我是王,是他教我擺正位置。我做到了。
在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彭格列走到鼎盛。我報了仇。
然后我給了了平無限期的休假,他帶著京子離開了彭格列的總部。
我給了其他人選擇的權(quán)利。獄寺負責親衛(wèi)隊,云雀作為彭格列的督察長,山本在郊區(qū)的山里隱居練劍,藍波繼承他的家族效忠于彭格列,庫洛姆安插在中層,骸來無影去無蹤。
我獨自一人來到墓地,最后一次看望小春,之后再也沒有回頭。
平靜下來的日子了無生趣。我失去了目標,突然就不知道要怎么繼續(xù)走下去。
所有的齒輪都咬合整齊,精密的巨大輪盤不出一絲差錯地運轉(zhuǎn),我這個完成它的匠人成了旁觀者。
我操縱得了別人,卻操縱不了自己。
于是我去找那個男人。
那個一直被我小心翼翼擱置在棋盤邊緣,讓我不知所措的男人。
。兀粒危兀眨。
瓦里安的總據(jù)點從前在帕勒摩,后來被我重建在彭格列總部的后山上。
數(shù)不清的不眠之夜,我在窗邊看著那里的燈火,才一步一步堅持下來。
我不清楚我對他懷有怎樣的感情。
他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強大,高傲,不可一世。那時我恐懼,氣憤,也向往。
不敢接近,也不想遠離。
直到,那次意外。
十九歲的那年,是最艱苦的時期。生日宴上,我喝了很多酒,允許自己松開緊繃了整整兩年的神經(jīng)。
宴會上觥籌交錯,我看見那個男人站在陽臺,靜靜地喝他的紅酒。他依舊銳利得像一把寒光凜冽的寶劍。
我去到他的角落,終于得了一片清凈。
他似乎有些疑惑。我舉杯碰了碰他的,一飲而盡。
然后我吻了他。沒有任何理由地。
那一霎那,我忽然意識到我是如此渴望他。
他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拳,我沒有擋。他眼中有被侵犯的怒火,還有一些更深的,我當時不明白的東西在里面。
后來我知道,那是壓抑的狂烈yu望。
他沒有說什么,有那么一會兒我?guī)缀跻詾樗獨⒘宋摇=Y(jié)果是他以同樣并更猛烈的方式回敬了我。
在那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他用不容拒絕的吻壓制著我。我任由他肆無忌憚地掠奪我的領(lǐng)地,標記我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
最后我跟著他回到房間。
我們拋卻理智,被最原始的yu望支配著放縱。他一次又一次地要我,我從條件反射地反抗,到順從,再到回應(yīng)。
他專zhi地索取,我給他所有他想要的。
我無法拒絕他。
時至今日,他的身側(cè)仍是我唯一愿意停留的地方。
我是大空,是彭格列的脊梁,我支撐著這座巨大的堡壘,是所有人的希望。所以我不能彷徨,不能屈服,不能露出分毫破綻。
他是我鎧甲上的唯一縫隙,讓我得以喘息。
丟棄可笑的驕傲,扔掉不知所謂的尊嚴,放逐虛偽的堅持,展開脆弱的內(nèi)核。
他看穿我的全部。我不需要遮掩。
但我們從不談?wù)摳星椤?br> 無數(shù)個夜晚我們瘋狂地做ai,沒有其他。
三十而立,我已到了這個年紀。沒有妻子,當然也沒有孩子。
也許是太過太平,似乎整個西西里都在關(guān)注我的終身大事。
除了推諉,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之間我身邊的人就多了起來。走廊上的偶遇,花園里的偶遇,出任務(wù)時偶遇;下屬的介紹,同盟家族的介紹,宴會上的介紹……
我越來越多的時候躲在瓦里安找清凈,一呆就是大半天。算上留宿的時間,幾乎都要在這里定居。
這段時間里他做得特別兇,饒是我適應(yīng)了那么多年也險些吃不消。
也許他是在意的吧。
里包恩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瓦里安的花園里曬太陽。
我們不常見面。他是很好的一枚棋子,我要盡量延長使用期限,所以故意把他外派到遠離我的地方,最大限度地發(fā)揮他的能力。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在XANXUS的地盤我總是懶散放松的,居然沒有感覺出來的是他。
他必定看見了我露在外面的那些痕跡。
我知道那些淫靡的標記有多么昭然若揭。XANXUS在qing事上向來兇狠且專zhi,他喜歡在我身上留下各種明晃晃的印記。
除了斯夸羅他們,沒有人會踏入這里。
里包恩本不該來的。
你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里包恩這樣問。
沒有想過。我說。
你要有一個繼承人。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彭格列從不是要靠血脈來傳承。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地問,是他?
是他。我回答。
里包恩從來不會一無所知。他只是需要一個答案,現(xiàn)在我給了他。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意識到,已經(jīng)十六年了。
難得見XANXUS動怒。
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同盟家族的長女,她的長發(fā)和京子的一模一樣。
她漂亮,溫柔,進退有度,又有能力。用其他人的目光來看,大概是最優(yōu)秀的彭格列夫人候選。
但在這個實則為相親大會的宴會開始之前,我從未關(guān)注過她。
那道灼熱的目光快要將我刺穿,我毫不懷疑XANXUS想把酒杯砸過來的yu望。
她要我給她一個機會。
我知道最正確的答案應(yīng)該如何編排,圓滑又留有余地的似是而非。
但我也想要一個答案。
于是我對她說,如果我愛上什么人,只有可能是他。
是誰?
我但笑不語。目光掠過驚訝的眾人,我看見他漸深的眸色。
他一副魘足的模樣。我一動不想動,只覺腰已斷了。
我們都沒有提起之前的話。
有人猜里包恩,云雀,骸,甚至白蘭,那時我就知道自己要被折騰得不輕。果然。
他的任性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我縱容出來的。我都由著他,也不生氣。
我從不向他求些什么,反倒是他一直在變本加厲地索取。
他總會來奪最后一樣東西的。
清晨我恍恍惚惚地與生物鐘抗爭。他半個身子壓在我身上,氣息落在我的耳尖。
我打算再睡一會兒。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低聲問:你是我的嗎
你終于來向我拿最后一樣東西了,XANXUS。
而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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