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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左側(cè)是櫻,右邊是海。
然后頭挨了那么一下,冰冷的金屬砸在頭上不輕不重,差點削掉幾簇頭發(fā)--如果不是我識趣地把幻術(shù)撤干凈--也許那兩條金屬棍削掉的或許是我的腦袋。
我回過頭,看著直挺挺立在窗戶前的云雀恭彌,云雀恭彌,我念著這個名字,舌尖還來不及吐出來那幾個音節(jié),他斜了我一眼,然后揚了揚手上的金屬棍,雖然讀作浮萍拐,不過叫什么對我而言都一樣--嘖,我是在說冷笑話嗎。
我知趣地聳聳肩膀,干脆利落地撤消了調(diào)戲兩句的念頭。我得感謝云雀恭彌。
丟下并盛,勉為其難地大老遠的陪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任務,雖然他昨晚來到這里之前任務也差不多了。
利用六道眼附身入任務家族然后稍稍用點伎倆就引起了內(nèi)戰(zhàn),稱著霹靂嘩啦的火花燃起來我還來不及拿出『外交手段』,這位遠道而來的云守已經(jīng)單槍匹馬把相對彭格列來說過于弱小的家族殺的潰不成軍。
“真粗魯啊~”我那時打著呵欠從家族大小姐床上爬起來,從二樓往下看就只看到紫色的火焰燃燒著,半個大廳被針卷一團的繁殖體破壞,價值不斐的吊燈搖搖晃晃,我怕一不小心砸破了云雀的腦袋瓜子。
--云雀就站在吊燈底下,似乎聽到我的聲音,上挑的眼直對上我。
表情真可怕。我推開一臉驚恐依偎過來的女人,抖擻著頭頂?shù)娜~子,嬉皮笑臉地注視著云雀。
他動作總是那么干脆利落,行走步伐緩慢而聲音清脆--浮萍拐敲碎骨頭的聲音能不清脆嗎,我就這么看著他,一伸手抽出浮萍拐,一個弧度,來回之間,就碎掉了面前人不知多少根骨頭,然后手一垂,指節(jié)蒼白得握著拐身,大拇指上還有敵人的血,遠遠看去好像指甲都因為他粗暴的動作而被掀翻。
霧里看云,美人如玉。于是我吹了聲口哨,在云雀恭彌瞇起眼睛,連瞥都沒有瞥我一眼,浮萍拐直接甩過來,直直的,不錯一分,砸碎樓道的鋼筋混凝土,蹭著我的左臉飛過,插到我后面墻上。
這家伙……打招呼的方式除去浮萍拐的親吻就不能換別的嗎?
“先告訴你--”云雀的聲音清亮而干脆,沒有抬頭特意看我,脫手另一只浮萍拐,準確地砸中后面偷襲的人的腦袋,頭骨裂開的聲音讓我想到自己未來可能的下場,然后在另一種槍聲中,聽到他說下一句話,“--這些家伙可是我的獵物。”
“哦呀哦呀~”我撐著下巴,靠在剛才被浮萍拐砸碎的樓道上,“說晚了喲,云雀”
如果說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種心情簡直,簡直,就像欺負了云雀一樣。歡呼雀躍,差點忍不住跳起來。
我掐著自己的手腕,覺得自己忍不住快撲過去了,但是理智告訴我現(xiàn)在可不是撲過去的時候。
于是我撐著下巴,倚靠在二樓,被云雀丟來的浮萍拐砸碎的樓道上,看著底下。
有些居高臨下。
我看到云雀有點陰郁地皺著眉,眉頭間淺淺的痕跡隱藏的涼薄簡直讓我眼神轉(zhuǎn)化得比眼底的數(shù)字還快,接著那雙本來就上挑著的清亮的眼眸,里面翻滾著如同刀刃一樣刺得我心臟支離破碎地怒火,“六!道!。
一字一頓,身形筆直,從腳站立的寸足之地開始,業(yè)火紅蓮層層疊疊鋪滿了整個客廳。
伴隨著慘叫和槍「械走火的聲音,云雀恭彌連半分隱藏都沒有,吊燈晃晃悠悠,陰影打在他的側(cè)臉上,他抿了抿唇,用染燒越為濃烈的紫色火焰回應了我用地獄道解決了『圍觀群眾』的行為。
嘖,這表情棒極了。
深深收到云雀意思的我從二樓上跳下,扯了扯嘴角然后幾乎剎那“嘩--砰!”
拐乾相交。
進退兩步。
感謝我對美麗兇獸的了解程度,敵我不分,自我橫行。我左手拿著在被攻擊瞬間幻化的三叉乾,右手舉在下巴的地方,因為大力而有點麻木手指微微曲起,我咬著右手大拇指的手套,一點一點得暴露出慘白的右手。
我不介意和他打一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他打,我把手套咬下來放入左手,拇指壓著手套然后三叉乾一揮,大地蹋裂,赤紅的巖漿如同赤紅的蛇攀爬上云雀的腿。
而他幾乎沒顧及腳下,踏過崩塌的大地,手中只有一支浮萍拐,表情卻冷冽地像擁有必勝武「器,揮動浮萍拐,而落點是我的脖子。
我側(cè)臉躲避,三叉乾架住單浮萍拐的同時右手握住他的手腕,眸光明暗,數(shù)字跳動,森冷的毒物出現(xiàn)在欲跨過崩塌幻景來打擾我們的敵人面前。
身軀靈活,緊緊纏繞,在他人未來得及反抗或者已經(jīng)反抗到武器射穿身體,蛇已經(jīng)吐出腥紅信子,毒牙吻上軀體--我踢了云雀恭彌一腳,趁勢壓著云雀在地上滾了幾圈。
彈孔出現(xiàn)在我和云雀先前站立的地方時,我正享受著身體底下方那具冰涼的身體的掙扎,大腿磨蹭著大腿,膝蓋往上頂?shù)牧Χ缺绕鹗帜酶∑脊涨弥形蚁掳偷牧Χ刃〉每蓱z。
真他娘的疼。我摸著下巴心想要不要回云雀同等傷痕,但是眼神對上底下那雙殺氣十足的眼,我舉起雙手繳械投降。
我的手指按著云雀的肩膀,那里的單薄骨架讓我有些迷惑不解他胳膊的力量是從哪里來的。
誰沒有點中二史呢,我記得十年前--或許不是十年前,我記不清楚了--也是這樣,地點是并盛中天臺,我可愛的庫洛姆雙手握著三叉乾有些緊張地注視著并盛中學委員長,當時中二頂端扯也扯不下來的云雀恭彌。在兩個人對峙了兩個小時無話無動作而我可愛的庫洛姆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的時候我取代了庫洛姆,出現(xiàn)在云雀面前,然后被云雀賞了兩拐子。
當時天空湛藍,三四月份的天氣日本還飄落著粉色櫻花,我和云雀恭彌轟轟烈烈毀了半個天臺最后以庫洛姆無法支持我實體化戰(zhàn)斗太久而結(jié)束。
走的時候我耍了點小伎倆,三叉乾敲擊地面,冰冷澄澈的水從天臺地面溢出而慢慢上升,沒過腳裸,沒過膝蓋,沒過大腿,沒過腰腹。
那時都還年輕,云雀對于幻術(shù)并不太清楚,只是叫囂著危險的本能讓他后退,腳踩著水,然后--清楚捕捉到云雀的一愣神,灰藍色的瞳孔呆滯了那么幾秒,我就以和現(xiàn)在,幾乎一樣的姿勢,把他壓倒在水里。
“咕嚕咕!笨诒沁M水的真實感讓喉嚨發(fā)癢使勁咳嗽,我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小聲地告訴他,那么短短幾個字。
『你有沒有看到…?』
。迹迹迹颊娌豢伤甲h,那么多年前的我居然那么浪漫,可惜今天我重溫舊夢被浮萍拐敲個粉碎。
昨晚的戰(zhàn)「爭被那位亂開槍的大小姐提早結(jié)束,我聳肩表示感謝,殺掉那個女人時還對她說了兩句情話。
接著就到了這個旅館開始和云雀另一種戰(zhàn)「爭。
滿身是血的味道的云雀恭彌。
用輕挑的勾起嘴角的表情和稍蔑視的眼神充足地表達了讓我扒下他褲子分開他大腿的意愿--我是如此理解的,也是如此做的。
再也沒有,比推倒剛剛和自己干了一場--武力那個干--的人更值得興奮的事了。
“喂,云雀”我瞥了一眼云雀手中的兇器,嬉皮笑臉的表情稍微有點僵硬,“你說…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云雀只用了一個表情回應我,抖動了一下眉毛,眼神中完全沒有半分關(guān)心,掃過我的身上又轉(zhuǎn)移向另一側(cè)。
窗外陽光正茂。
巧妙的肢體語言按理說除了無法解碼外讀不出其他,事實上作為謊言家我對肢體語言偶爾也會苦手,尤其是最為安靜的云雀恭彌。
可是我讀出了他想說的話,不多不少正好三個字。
『我先死』
『你先死』
兩種答案都錯誤,云雀挑眉看我的時候,眼睛里就一直是那三個字。
「神經(jīng)病!
還以為是一起死這種浪漫回答呢,我揉揉頭,略微苦惱地想著。
微抬起手,豎著食指壓在嘴唇上,我彎起眼睛,對著裹在西裝中的纖細身影發(fā)出夢囈般的細小聲音,“吶,云雀~”
--細碎的腳步聲清晨拜訪。
“二選一的話…”我偏過身體阻擋住他的對面,掩飾性的彎起眼睛。
--河畔有洗衣的女人歌唱。
“看海還是看櫻~”與陌生國度無關(guān)額問題吐出,在斂眉垂眼的青年--握著浮萍拐,眼底充斥不明覺厲,漆黑柔軟的發(fā)絲被窗戶吹入的風揚起兩縷--的角度看過來真是無聊透頂。
--噗通噗通,心臟砰砰跳動。
我想得扶額表示對自己問愚蠢問題的后悔,其實我更想問的是。
『親愛的,親愛的』
『二選一』
『生或者死以及與我同生與我同死』
--悉悉娑娑,衣料磨擦。
“蠢貨么,你?”
你看你看我猜得多準~我抖動肩膀簡直要無法抑制地微笑起來。
窗外是晴日。
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能夠比云雀早幾分鐘醒來,從愛情之中,扯著云雀那深紫色的領(lǐng)帶,嘴唇輕蔑而溫柔地吻上他的唇。
我將在他斜挑的眼睜開之前,被浮萍拐準確無誤的砸中肩膀,看著他嘴角微挑的弧度,我將把我所有愛情所有熱情全部報復給他,看著他打破清冷的表情。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攬著他的肩膀,在擁擠的人群中忍受嘈雜,在公交車來停之間故意吻上他的左臉,以愛為名在下站到臨前被他一拳揍中肚子然后哈哈大笑。
他的嘴唇是冷的,他的身體是直的,他從不會彎起的眼睛微笑,最歡樂的時候是對戰(zhàn)時用那雙手持著噌亮的金屬棍,接觸到我的身體,然后稍微挑眉,發(fā)出輕輕的哼聲。
他的手指他的眼睛他的頭發(fā)…他的聲音他的冷漠他的一切切斷了我所有感知。
我捂著臉,哈哈大笑。
門板上不知被哪路人裝上炸彈還在倒數(shù),衣料磨擦的聲音越來越遠,也許沒有多久,大概沒有多久,一場煙火就會炸開。
我看著云雀恭彌,細碎的發(fā)絲垂落在額頭上,我伸出手,指尖觸碰著明知房門剛剛被裝了炸彈還淡然陪我耗費時間的人的眉頭。
我在向他靠近。
『我想靠近你』
我按著云雀的肩膀,把頭湊過去毫不在意他骨骼在手心下僵硬。
『我想擁抱你』
半個身體俯下壓制著他,力度過大撕扯掉窗簾,他筆直的后背撞開了窗戶,“啪啦”窗臺裝飾的盆栽掉落底下。
『我想…』
『我想…』
□□電線中細流游走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放大,云雀揪著我的衣襟,瞳孔中澄澈的色彩沒有晃動一分不安或惱怒,我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拜拜~”后退一步的距離右手抵著云雀的肩膀左手幻化出三叉乾刺中他的手腕,用力一推。
紫色襯衣黑色外套的男人,手腕上蜿蜒的血,眼神明暗不清,沉默不語安靜仰視著我,如同斷翅的鳥兒,下落著。
『我想殺了你』
我咬著嘴唇,對著落下的人做了個飛吻,然后得瑟--心情輕松無比--地轉(zhuǎn)過身體。
神經(jīng)病發(fā)。
無可救藥。
云雀,云雀。哦哦,這和鳥兒一樣的姓氏還真是奇特,我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曲,一只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拿著三叉乾,我心情很愉快,連腳尖都不自覺地隔著皮鞋貼著地面跳踢踏。
~哦,親愛的~
親愛的~我如此親柔地在舌尖吞吐著這個詞,并因此愉悅著。
親愛的~我將一人獨赴死亡。
這讓我如此,如此地愉悅。
三叉乾從門內(nèi)穿過,破壞了門上的炸彈,細小的電流咔擦輕響,我握著三叉乾,輕輕扭轉(zhuǎn),看著門粉碎落下,在碎片間隙中,我對著門外靠著的人露出微笑。
“難得看到你呢”
“白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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