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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
楊若華出身高貴,活潑狡獪,性格倔強(qiáng)。有自己的主見,想得到什么,就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得到。
從小住在均州,時常女扮男裝跑到北線大營去玩。
石雷當(dāng)時是一個看守戰(zhàn)馬的小兵,無背景,無權(quán)勢。只有溫和的脾氣,和善的容貌。
楊老公爺?shù)昧艘黄ヨ铗埐获Z的野馬,馴服過程花了整一月。交由石雷看守。
楊若華聽說父親得了這匹好馬,躍躍欲試。老公爺深知她的脾氣,怕她出危險,明示暗示阻止她。
對石雷警告:“要是一個十五六歲挺漂亮挺調(diào)皮的小丫頭或小小子來,你一定要把馬兒看住了,絕對不要他騎!崩瞎珷敍]好意思說是自己家姑娘,更不好意思說自己家姑娘喜歡女扮男裝。
石雷不多嘴,溫和著笑著答應(yīng)了。
然后這一天到了,糾纏許多許多年的孽緣暗戀開始了。
細(xì)眉大眼,神采飛揚的小個子少年出現(xiàn)在馬圈前。
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那匹黑色的驕傲的駿馬。
石雷好脾氣,對方光看不動的話,他也不趕人。
少年看完了,順便打量一下四周,然后卷袖子攀欄桿準(zhǔn)備爬進(jìn)去。
這下不管都不行了。
石雷趕緊上去:“唉,你下來,這樣危險!”
少年停下動作,打量石雷一眼。
“好吧,那你把門打開,我要進(jìn)去看看那匹馬。”
石雷因為她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而詫異,斷然拒絕:“那怎么成?!這是統(tǒng)領(lǐng)大人的新得的愛馬,統(tǒng)領(lǐng)大人說了,誰都不讓動!
少年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別人不行我能行。因為我是你們統(tǒng)領(lǐng)大人的兒子!
“你?!”石雷看他,想著同僚楊忠英俊冷漠的臉孔,和這個圓潤的娃娃臉很不像啊。
“胡說。統(tǒng)領(lǐng)大人只有一個兒子。”
“我是他義子!
“義子也不行,除非你讓統(tǒng)領(lǐng)大人親自給我說。”
楊若華急了:“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麻煩?你是男人嘛?一點兒也不痛快!就讓我進(jìn)去看一眼那匹馬怎么了?!看一看騎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石雷任她胡攪蠻纏,只一味搖頭。
楊若華氣壞了。心一橫,直接硬闖!
石雷伸臂阻擋,結(jié)果不小心碰到她的胸,軟軟的兩團(tuán)。
楊若華觸電般往后跳。
石雷一呆,他從小單身很多年,沒反應(yīng)過來。
楊若華臉通紅,漂亮的大眼睛要冒出火,怒瞪他。
石雷慢慢反應(yīng)過來,張口結(jié)舌,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你……你……你……。
楊若華臉蛋忽紅忽白,忽然下了狠心,挺胸道:“對!我就是女人!告訴你,我是你們統(tǒng)領(lǐng)大人的女兒,是楊忠的妹妹!你敢非禮我,你敢非禮我……”
她一邊說一邊挺胸往前走,石雷想攔不敢攔,嚇得一個勁兒往后躲。
于是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個囂張厚臉皮的小丫頭進(jìn)了馬圈。
然后,她騎不上那匹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駿馬。
然后她立志天天來。
石雷拿她沒辦法,哀求道:“你怎么就非得騎那匹馬呢?換一匹不行嗎?我?guī)湍阏乙黄睾鸵稽c兒的馬!
小妮子被桀驁的駿馬搞得很狼狽,卻不認(rèn)輸。
倔強(qiáng)道:“不,我就要騎這一匹馬,除了它,我誰都不要!”
然后他在她的胡攪蠻纏,無恥脅迫下,教她騎馬。
然后兩人一起被老公爺跳腳罵了一頓。
再然后,相處了很久很久,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她。
她卻一無所覺。
他功勞積累地越多,職位一再上升,終于成為北線大營的年輕支柱之一。
她長大了,越來越漂亮。
北漠和東川開始打仗了。
預(yù)估計戰(zhàn)爭會很慘烈。
石雷猶豫了很久,終于在臨行前向楊若華表白:“我喜歡你,等我從戰(zhàn)場上回來,就向統(tǒng)領(lǐng)大人提親。小妹,你……你喜歡……”
他鼓起了一生的勇氣。
她卻臉色蒼白地打斷了他:“不,你不用說了。石雷哥,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我哥哥那樣。但我想嫁的是另外一個人。你千萬別向我父親提親,不然事情會很難辦!
……
他微笑著,迷茫著,傻傻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怎么就成了他一生難以忘懷的隱痛呢?
然后,他看著她拼了命地愛另外一個男人。
看她和整個家族抗?fàn),看她撞得頭破血流。
那個被她深深迷戀的男人是北漠有名的貴族,是敵國的高層。無論如何,鎮(zhèn)北侯府不會允許這種愛情發(fā)生。
他一再地想救助她。
她卻冷冷拍開他的手,她拒絕任何人的幫助,在自己選擇的荊棘途中艱難前行,卻決不后退。
她就像一只撲火的飛蛾一樣。傻,慘烈,卻又壯美。
“我就要他,我只要他,除了他的愛情,我什么都不要!
歲月無聲流逝,她的倔強(qiáng)卻一如當(dāng)初。
最后,她為那個深愛的男人生了一個孩子,然后死了。無名無分,凄凄慘慘,她看著那個剛出生的嬰兒,臨死前卻露出最為幸福滿足的笑容。
這就是他始終愛著的女人。
無論她是聰明是傻,是多情是無情,都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像她一樣鮮明地烙印在他的心中。留下無止境的悸動和隱痛。
楊忠對這個傷害兄弟心靈的妹妹深惡痛絕,勸他想開。
卻不知道,他絕對想不開的。他也不想想開。想開了,放下了,那就不是滲入骨髓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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