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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呂巖X謝云流X李忘生

寫于宮中神武年代
部分對白出自游戲
內(nèi)容標簽: 江湖 情有獨鐘 正劇
 

其它:劍三,純陽

一句話簡介:[劍三][呂巖X謝云流X李忘生]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2265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13 文章積分:251,64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劍三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21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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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呂X謝X李]得不到,求不著

作者: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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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求不著


      引

      “華陽山里多芝田,華陽山叟復延年!
      ……等到我須發(fā)皆白的時候,許多十數(shù)年不見的人的模樣便皆在腦海里模糊了。

      然而只有一個人,每逢月圓月缺,純陽觀月華清寂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他。
      我與他又已有十數(shù)年不見,可我卻仍然記得他每一寸的棱角,每一笑的風流。
      世人喚他劍魔,我喚他……大師兄。

      1

      “云流,忘生以后便是你師弟了,忘生他初入道門,你這個做師兄的可得多加提點!
      “是,師父!

      那個湛藍道袍、背負長劍的少年在師父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向我回身一笑。
      我便突然覺得拋卻塵世浮華,跟隨師父修道真是我這一生作的最無悔的決定。
      那一年,我十二歲。師父尚是風華之齡,大師兄正是翩翩少年,面如冠玉。

      “我聽說,師弟家中有良田千畝,綾羅萬匹。可是緣何會拜入了道門,拋卻那世間百般?”恰逢師父有事出門,留下師兄與我二人。我與師兄一同坐在臺階上,師兄側(cè)首問道。
      “良田僅可果腹,綾羅亦不過遮丑。唯有修道,方可得心間清明,悟無上之境!蔽野腴]眸子,平靜答道。
      “不錯。師父常說‘道之所在,在一動一靜之間,在一虛一實之間,在一呼一吸之間’。唯有苦作修行,方可領(lǐng)悟道之真諦!彼粲兴,緩緩頷首,卻突然又在下一霎仰頭大笑:“好師弟,那你倒是猜猜,我是為何會追隨師父,當了他的大弟子?”
      “……不知!蔽依蠈嵒卮。初見師兄的第一眼,我便覺得師兄與師父截然兩異。師兄……他身上終究有一股入塵之氣,并不似是修道之人。
      師兄且笑不答,解了背負的長劍,三尺青鋒緩緩出鞘,雪光萬丈,光芒耀目之至。
      “想來師弟你也是不曾見過師父的劍法。”他凝神望著手中劍,半晌方唏噓嘆道:“你若是見了,便會知曉。這天下間,再也沒有比師父道行更深的人,劍法亦是如此!
      “那年我偶然窺得師父倚雪舞劍,天人之姿,豈可或忘。這一世,只要習得那劍法半分,也可算是無憾。后來,我正式拜入師父門下,隨他云游四方,一路習劍修道!痹屏鲙熜中χ鴮κ栈貏η手,掛在背后。我坐在臺階上,抬首看著他,只見他眸子里盡是手中長劍與師父,還那里容得下分毫他物。

      2

      后來上官師弟總是責怪我對純陽門下縱酒的弟子們管教不嚴,我只好帶笑搖頭,默不作聲。
      修道之人應(yīng)當遠離酒色,我自然是知道的,這樣的話,我也曾對那人說過不下百遍。

      “師兄,你又……”那時純陽觀初立,觀中仍是一片清冷之境。然而就在這片絕世的雪域上,時不時地便傳來一兩分醇酒的飄香。
      那時的空霧峰還清靜得很,我沿著崎嶇山路往上走,終于在一處山溪旁找到了酩酊大醉的師兄。他見我來了,不驚不閃,用淺白的袖角拭去唇間酒水,笑吟道:“‘杖頭春色一壺酒,頂上云攢五岳冠!瘞煹,不如你也來嘗嘗這百年佳釀的味道如何?”
      我搖頭拒絕了他的酒,自然知道再怎般說教他也是聽不下去的,只好坐在他隔壁,默默看他又倒去了半埕,烈酒如水,濺在衣上、雪上,不多時皆化去了。
      云流師兄一生唯愛三物:劍,酒……還有師父。

      “師兄,你喜歡師父么?”
      “嗯?師父……自然喜歡!睅熜之斦嬗行┳砹耍。
      “是怎般的喜歡?”空霧峰上終年有風,將隔壁人的酒氣分毫不少地吹了過來,縱是不喝半分的酒,也是會醉的。
      “是……哈哈,得不到,求不著!睅熜稚熘溉嗔巳啾焕滹L吹得有些紅的眸子,似醒似醉。
      “那師弟你呢?”他忽然扭頭問道。
      “我?”猝不及防,心房砰然起伏。
      “……‘心若冰壺,方免走失!薜乐耍瑧(yīng)當遠離酒色,保持心境澄明!睅熜滞以S久,我淺閉了眸,方敢如此答他。
      “罷了罷了,我怎會問你如此之事。有個像你這般無趣的師弟,我早該習慣才是!睅熜稚熘笍椓藦椌欺,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我又坐近了一些,與師兄近在咫尺,就連他每一下帶著酒氣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晰無比。
      心若冰壺……恐怕只是說來容易。
      一聲低幽的嘆息繚繞在師兄聽不見的地方。

      3

      那日之前,我從未想過會有與師兄分道揚鑣的一朝。盡管那些天里,純陽上下早已是烏云密布,人人自危。
      ……景龍元年六月,唐中宗去世,韋后臨朝,立子重茂為帝。睿宗之子李隆基與太平公主發(fā)動政變,圍殺韋后及安樂公主,逼重茂遜位,擁立睿宗。
      李重茂,乃是師兄摯友,師兄在純陽之外唯一的朋友。

      睿宗即位當日,朝廷緝捕大師兄的詔書已然下發(fā)至純陽。
      師父靜坐在正殿一言不發(fā),我躲在門縫后悄然看去,驀地驚覺師父雙鬢已有青絲成雪,風華不似當年。
      我悄然又出了正殿,那些天純陽長年不休的風雪比往年刮得更猛,師兄依舊似過往一般倚在空霧峰巔的老樹旁,只是手中沒有了酒埕,腰間出鞘的長劍锃亮勝雪。

      “師兄!”一路小跑,喘息不已,我抬頭望向幾步開外的他。
      “朝廷的人來了么?……我知道了!睅熜掷淅湟恍,修長的五指已然搭在劍柄上。
      “師兄,你瘋了!你還記得純陽觀灌注了師父多少心血,你和我多少心血!難道你忍心看見風兒他們因為你,以后都要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我自小從未敢責備師兄只言片語,然而看見眸中隱隱帶血的他,根本不敢想象今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你相信我和師父,我們必然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蔽彝疤とヒ徊,想要握住師兄的手。
      只可惜師兄正在氣頭上,轉(zhuǎn)身便拂袖甩開了我,只是淡淡道:“我在這里等你!
      ……那時的我自然不知,這一拂袖,一錯過,竟就是數(shù)十年。數(shù)十年來,我再未能伸指觸碰師兄分毫。

      4

      回至太極廣場,道童上前傳話,說是師父急召我入房商議要事。顧不上稍歇,我繞過大殿,快步走至師父房中。
      “忘生,你與云流皆是我至為鐘愛的弟子。你大師兄性情素來剛烈,此次之事牽連甚廣。若讓你師兄落入朝廷手中,只怕是兇多吉少。若是拒不交出你師兄,純陽觀今后恐怕再無太平之日!
      “師父……”我緊緊皺眉,心下一沉。
      師父見我憂愁,寬言慰道:“忘生,你無需過分擔憂,無論此事結(jié)果如何,我絕不會向朝廷交出你大師兄。你和他皆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為人父母,又如何能作出舍棄骨肉之事。”
      師父話音方落,又是憂心一嘆,起身在屋內(nèi)不住踱步。
      我坐在一旁,心急如焚。師兄是師父視若血肉的親兒,可觀內(nèi)其他的弟子又何嘗不是?正如師兄可以罔顧自己生死,但又如何能不把風兒他們的安危置于心中?

      桌上檀香又燃了幾轉(zhuǎn),師父緩緩止步,悵然嘆道:“事已至此,可不能為了一個人,讓純陽眾多弟子受苦……”
      此事,的確是只有師父親自出馬方有解決的可能?墒侨绱艘粊恚瑢嵲谑翘^委屈師父,我不由躊躇:“師父……”
      “哈,原來之前所有的話皆是假的。面對朝廷,你選擇的終究是犧牲我么……呂巖,就當我謝云流今生從未作過你弟子,更從未愛過你罷了!”門外驟然傳來一聲冷喝,卻是我和師父最為熟悉不過的。
      初聞師兄聲音,我猛地一驚,聞及后頭那太過刺耳的一字,又是心間一震。
      盡管是……早已預料到的事,

      師父應(yīng)聲追出,師兄已是雙足一點,使起輕功沖出極遠。
      “云流,你誤會了!”師父知道師兄有所誤會,連忙解釋道:“方才之事……”
      “休得多言!”師兄往前沖去,眼看便要遠走純陽觀,師父運功追上,總算在下山的道上攔住了大師兄。
      “云流……”師父投向師兄的目光盡是憐愛與寵溺:“你知曉的,我又如何能……”

      我跑在二人身后數(shù)步開外,猛地聽到師父一聲驚呼,竟是大師兄出掌正正打在師父胸膛之上,已有師父七八成功力的他竟是逼得毫無防范的師父震退三步。
      我扶穩(wěn)師父,難以壓抑心中憤怒,朝怔在幾步開外的人喝斥道:“大師兄!你豈可出手傷及師父!你可知如此是欺師滅祖之罪!天理不容!”
      “……那一夜,我早已犯下欺師滅祖之罪!贝髱熜制嗳灰恍,湛藍道袍迎風飛揚,雙唇殷紅似血。
      我仿佛聽懂了,又仿佛什么也沒有聽見。只知道再回過神時,他竟已當真下了純陽峰,那道湛藍的背影朦朧在雪中,再也看不清了。

      5

      師父將一切如實回稟朝廷,事已至此,唐玄宗只好不再追究,只是派人依舊在江湖中不斷追捕云流師兄。
      而師兄重傷師父一事同樣不脛而走,江湖上下不知為何悉數(shù)知曉了。少林天策,萬花七秀,一個個義憤填膺得很,只差沒有與朝廷一道,上天下地將大師兄捉拿回來,讓他在師父面前叩頭認罪。

      大師兄走后,純陽觀又恢復了之前的清靜,更確切些說,是如最初般的冷清。
      純陽分太虛與紫霞二脈,太虛精于劍道、紫霞長于練氣。師兄所學所授的皆是太虛套路,我恰與師兄相反。
      師兄走后,純陽太虛一脈自是少不了的冷清凋零,也唯有風兒等幾個靜虛弟子固執(zhí)地握著手中長劍,日復一日地等待師兄歸來。

      大師兄走后,師父突然又新收了幾個貼身的弟子,負責觀內(nèi)煉丹的上官師弟,在華山下偶然撿回來的于睿師妹,還有殺手出身的祁師弟,天生神力的卓師弟。
      純陽觀便突地又熱鬧了,喧嘩得仿佛沒有過那些冷清的歲月。那些只有我與師父、與師兄一道,三人靜坐山巔,聽雪飲風的歲月。
      在新來的師弟師妹中,我最偏愛的大概是于睿。那個后來被稱為“天下三智”之一的小姑娘。
      因為……只有她總喜歡纏在我身邊問大師兄的事,只有她讓我驀然驚覺,我竟然記得和大師兄一道經(jīng)歷過的每一件事,即使那些都是再瑣碎不過的碎片。
      后來祁師弟入門后,總嘲諷于師妹說,她喜歡的是一個欺師滅祖的大混蛋,大惡人。于師妹那時年紀還小,也還沒有后來的冷靜沉著,往往被祁師弟氣著了便委屈得紅著眼睛來問我,大師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我總是閉著眼搖搖頭……因為,其實連我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

      風流,不羈,高傲……像是所有的絕頂高手一般。
      可我也見過他溫柔的時候,眸間的水波安靜得像是一只小羊羔。那些溫柔,都只在他看著師父,陪在師父身旁的時候。
      他原來……是極少正眼看我的。即使那時候的他只有我這么一個師弟。

      6

      卓師弟入觀一年后,師父突然宣布將純陽觀掌門之位傳予我。事情來得很突然,連我自己也分毫沒有想到過,即使那時候師父的華發(fā)已經(jīng)又染白了一層。
      師弟們與觀中其他的弟子都沒有異議,畢竟我是師父門下名分最高的弟子。唯有于師妹有些許的失落,畢竟她一直期盼著大師兄回來接管純陽觀。

      師父傳位予我的前一天,約我上了朝陽峰,就在空霧峰不遠的地方。
      “此地景色可好?”師父盤坐在老石之上,閉目問道。
      “甚好!蔽胰鐚嵈。
      “離空霧峰不遠之地竟有如此絕色之所,可見之前所行皆是心有所障而使眼不明、耳不靈了!睅煾笓犴氀缘溃骸巴,你可記得了,世間萬物皆是如此。拋卻不下塵念,便絕無得道之時。你是我眾多弟子中道行至為深厚之人,但愿你能知曉今日相約之意!
      “師父,恕徒兒冒昧……”我坐在老石之下,壓在心底許多年的問脫口而出,情難自已:“師父您……對大師兄到底是怎般的喜歡?”
      “那忘生你呢?……”師父不答反問,淡淡一笑,波瀾不驚。
      “我對他……”我閉目低頭,只能沉默。

      師父端坐在老石之上,深藍的袍子宛若大海,灌滿了風,神情極為安詳靜謐。
      我還是不敢問師父“那一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師父也從未提起。我很多時候都覺得,師父待我與師兄是一般好的。只在有一些時候,師父看著新入門的太虛一脈的弟子時,眸中那無盡的寵溺與懷戀,方讓我恍然察覺原來一直以來,師父望師兄的眼神總有幾分不同。
      這樣的情懷,莫說其他師弟不懂,便是我,也是從來道不清、看不透的。

      7

      開元二十七年,離大師兄遠走純陽一晃眼竟有三十年之久。
      純陽觀如今儼然已是天下十大派之一,朝廷對純陽觀向來是禮讓有加。我與幾位師弟門下皆收了許多弟子,總算是將純陽發(fā)揚光大,無需讓隱居深山的師父多作擔憂了。

      江湖風雨幾曾休。不知何時起,越來越多的東洋武士開始向各大門派挑戰(zhàn),那些東洋武士武功怪異,行事詭秘,就連我與幾位師弟看了他們的套路也是一籌莫展。
      直到有一日,我聽弟子稟報,有個名喚“鬼影小次郎”的東洋武士鬼鬼祟祟地在華山腳下出現(xiàn),朝著純陽觀的方向念道“師父,總有一朝我會讓此處重新屬于你一人!
      ……我鬢角的發(fā)便又隱隱白了幾根,我當然應(yīng)該料到的,那般的功夫,那般的恨意,只有大師兄那種性情剛烈的人方能培育出來。

      開元二十七年春,名劍大會如常在西子湖畔藏劍山莊舉行。
      這次名劍大會的寶劍名為“殘雪”,長一尺八寸,重二十三兩四錢,在隱元會的天罡地煞兵器譜上排天罡第十八位。
      我對名劍大會的寶劍向來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能借著大會之機與更多武林同道交流自然是件好事。
      那日正是黃昏,我持著劍帖一路行到長安驛站下,天色已是漸昏。驛站外出奇的沒有人,我又走近了兩步,才看清前方有一名黑衣人倚樹而立,那人腰間別劍,身影挺拔非常,只是暗黑的面紗一直遮至雙目下。

      “交出你的劍帖!彼穆曇艉艹,還有幾分沙啞。
      “大師兄!比欢医K究是太過熟悉他,即使是三十年過去。我低頭,從懷內(nèi)掏出那張江湖中價值連城的劍帖。
      黑衣人渾身一顫,卻又在下一霎恢復了冷靜,上前雙指夾過劍帖,一聲不作便要離去。
      “大師兄!”他已經(jīng)又走出了幾步,我猛聲一喝,便要去追。
      “你可知這些年來我與師父日日夜夜在華山上對月久坐,等的就是你回來純陽的一朝!”我早已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然而看見闊別了幾十年的他,聲音竟有幾分顫抖。
      他默默停下步,只問道:“這些年來……師父他身體好么?”
      “好……”我低聲應(yīng)他,喉頭苦澀。
      “那就好……”他慢慢點了點頭,突然雙足一點,如驚鴻一般消失在夜空中。

      那一年的名劍大會,寶劍“殘雪”由一名黑衣人技壓群雄,獨得而去。

      8

      之后號稱“一刀流”的東洋武士在中原又掀起了許多的風雨,不知是隱元會還是誰散出的消息,江湖眾人知道此事與大師兄有所牽連后,對師兄的罵聲更勝數(shù)十年前。觀中眾人,尤其是祁師弟對大師兄亦更為不屑。
      唯有我與師父依舊堅信,大師兄終究會有回來純陽的一朝。我與師父仍舊堅信……大師兄,仍舊是當年的那個大師兄。

      后來沒過多少年,東洋武士在中原的勢力突然又黯淡下去了,我派觀中人在江湖中多加打聽,方知曉由大師兄興辦的“一刀流”竟然易了主,大師兄在昆侖自據(jù)一地,納了一群資質(zhì)非凡的新弟子,與純陽昔日靜虛門下忠心之人,號為“刀宗”。
      我沒有阻擋風兒他們投身“刀宗”門下,那些孩子與我一般,等待了云流師兄太多年,在這等待中吃了太多的苦。也只有跟隨師兄離去,方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我悄然在昆侖附近觀察過“刀宗”的人,那些孩子腰懸碧玉,頭頂?shù)拦,淺藍袍子翩然,竟是一副與純陽觀眾人無異的打扮。
      大師兄……我又不禁苦笑,我不知道大師兄為何會放棄“一刀流”眾人,可我知道大師兄為何會重新建立“刀宗”。終究是……他與我體內(nèi)皆流著純陽的血,縱使是多少個十年過去,多少的宿怨深仇,也抹不去生死相隨的那一抹藍。

      9

      那日相見之后,我不知道又等待了多少年。只知道師父與我皆是滿頭白發(fā)之人了。
      師父依舊在朝陽峰上靜修,只是最近我去找他時,他總?cè)滩蛔ξ艺f,在雙眼還未完全昏濁之時,想要再見大師兄一面。
      我知道,師父終究是老了,很老很老了。即使師父已是半仙之體,這副垂老的肉身也再撐不過一個又一個的十年。
      我在師父面前毅然點頭,轉(zhuǎn)身便又踏入滿是風塵的江湖之中,只為尋找一個與師兄再見的機會。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那日我在純陽大殿靜坐,外頭突然有弟子傳信,只見此信乃是大師兄親筆,至于信中所言,竟是約我三月初七在東?軑u宮中神武遺跡處一會。師兄字里行間,已有為當年之事悔過,欲重回純陽之意。
      縱使已是多年心如止水,見信之時,我仍是止不住心中狂喜之情。匆匆聚集了幾個貼身弟子,派使他們秘密通知上各大門派掌事之人,三月初七一到,便率了一眾師弟師妹前往宮中神武遺跡處,只盼今日純陽一門團聚,順利接大師兄回觀。

      然而我絕不曾料到的是,早在我到達宮中神武之時,遺跡處已是圍滿一層又一層的人海,皆是各大門派的精銳弟子,看情勢,竟是要將大師兄趕盡殺絕……
      “就憑這幾人能奈何謝某?李忘生,這是我留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等來的卻還是江湖各派的殺手!他日相見,莫怪謝某辣手無情!”韶華不堪風霜,人海之中的大師兄孤身一人,手中長劍不知勝卻當年多少,然而滿頭青絲皆已成雪,昔日如玉臉龐也已被滄桑所掩去。0
      我站在人海外往大師兄望去,一時竟不知作何言語,眼見他長劍又往身旁數(shù)名各派的年輕弟子掃去,我連忙撥開人海,大聲喝道:“大師兄,莫要再犯大錯!各位俠士,此招不可力敵!”
      “謝云流,休得依仗純陽宮武學逞兇!”對大師兄素有偏見的祁師弟在我身旁仗劍喝道。

      大師兄總算是暫休了劍,背手仰天長嘯道:“好,好……純陽宮五子齊至,看來今日你們是想憑這純陽劍陣留下謝某了?!”
      “大師兄,你離開華山多年,師父和我都時常思念于你,今日忘生請了各位同道來此,便是想請他們?yōu)楫斈曛伦鰝見證!痹趫鲋藸可嫔鯊V,我不敢向師兄多吐思念之語,只盼他能明白,勸道。
      “李忘生,你這等看似忠厚的奸詐小人。當年你便是如此蠱惑師父,害得我叛下華山,遠走東瀛。今日又將我藏身之事泄露給他人,你可還有話說?!”
      ……大師兄的話縈繞在我耳畔,比華山這幾十年來刮過的最凜冽的風雪皆要來得洶涌。奸詐小人么……原來,這幾十年來,他皆是這般看待我的。蠱惑師父……當真可笑。

      我只能無力辯道:“大師兄,當年我找?guī)煾该茏h之事,乃是為你找尋脫難之法,并非是要將你交給朝廷。你只聽得片言只字,著實乃是誤會了。這些年來我時常思量此事,以致兩鬢生霜。只盼有一日能與師兄說個分明,師父也為此事難過得緊……”
      我滿頭成雪之時,師父盤在身后的發(fā)尚是青白間雜的。師弟們只當我是潛心修道,過度耗損心神。唯有我自己明白,我總是徹日徹夜地坐在純陽雪巔上,想那些修道之人不應(yīng)有的雜念,直至身后的發(fā)與身旁的雪一般顏色。

      10

      “休得巧言,謝某觀你此次行事,便可知當年之奸猾!可嘆當年同門數(shù)載,謝某一直以為你這二師弟忠厚老實,什么事都先與你商量,卻換了背后一刀。謝某不怪師父,這仇恨卻要著落在你的身上!”大師兄遭各派人士輪番圍攻,已是疲憊十分,新仇舊恨一并翻涌,就連昔日同門情誼也是淡薄了。
      不怪師父……那是自然。大師兄,這數(shù)十年來,你對純陽的情分原來真的只為師父一人……
      “云流師兄,忘生師兄德高望重,當年之事或許確有誤會!”當下越發(fā)僵持,于師妹連忙上前一步,勸道。
      “此乃我與李忘生之事,他人莫要多言!睅熜终鄄辉酝莻自幼便傾慕他的師妹,拂袖轉(zhuǎn)身。

      “謝云流,你背叛師門,竟敢向恩師出手,已是犯下滔天之罪!今日見到本門掌門,毫無悔改之心,祁某便是入門在后,卻早容不得你這忤逆之人!今日,便讓你嘗嘗祁某之劍利否!”祁師弟素來最放不下對大師兄的偏見,一抽腰間佩劍,徑直便往大師兄刺去。
      “祁師叔,且慢出……!”不等大師兄反應(yīng)過來,只見大師兄身旁驟地閃出一道人影,挺身替其擋去了要害一劍。我定神看去,竟是洛風,大師兄門下最為忠心的弟子。
      洛風早已不是大師兄當日離開純陽時的小粉娃兒,這數(shù)十年間,風兒一直想方設(shè)法追尋大師兄蹤跡,待師兄成立“刀宗”后,更是毅然自棄純陽弟子之名,拜入刀宗門下。
      鮮血頓時飛濺當場,我大呼一聲“風兒”,已知此事不妙。

      “師父……切莫動手,徒兒覺著今日這事甚是蹊蹺……莫要中了他人之計!遍L劍正中要害,只怕是兇多吉少。只見風兒倒在大師兄懷中,閉目斷續(xù)道:“徒兒一生只為師父而生……只望我死之后,師父莫要讓刀宗門下,再讓別人欺負……”
      “風兒!……好,謝某在世一日,便教刀宗弟子只得欺負旁人!”師兄眼神比當年出走純陽時更為冰冷,我知道,這一次宮中神武遺跡之行,只怕不但是解不開當年誤會,更反讓師兄與中原武林結(jié)下深仇。
      “祁進,李忘生!今日你們?nèi)硕,這帳我且記下,總有清算的一日。張鈞,蕭孟,跟我走!”大師兄橫抱起重傷的風兒,喚過身旁刀宗弟子,徑直往遺跡之外走去,不多時,已然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各位莫要苦追。大師兄……唉,只怕經(jīng)此一次后,大師兄再不肯相信我等,師父他老人家……卻是又要失望了!
      這次的事,終究是著了他人陰謀,終究是……數(shù)十年來的夙愿,又落了一場空夢。
      道家言曰“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那么相離,或許也是另一種的相聚吧。
      只好如此。

      終

      “師父!蔽矣痔ど狭顺柗,在一泓碧潭旁看到了如今名為“山石道人”的他。
      “你無需自責!睅煾缚偸峭鹑粝戎,回身捋了捋須,對我笑道。
      “師父……”我無言,又嘆了一口氣。宮中神武的相見,師兄字字刺骨的話語……回純陽這些日子以來,竟是一直難以揮去,難以釋懷。

      “忘生……你對你大師兄,到底是怎般的喜歡?”似曾相識的問話,師父似笑非笑。
      “是……得不到,求不著。”我緩緩抬頭,只見蒼穹處,晴空萬里,落雪無痕,一片澄明之境。

      ……我與師兄初見的那一朝,依稀也是如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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