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my first wartime Christmas came, I was in basic training in New Jersey and not sure if I could make it home for the holidays. Only on the afternoon of December 23 was the list of men who would have three-day holidays posted. I was one of the lucky soldiers. It was Christmas eve when I arrived home, and a light snow had fallen. Mother opened the front door. I could see beyond her, into the corner of the living room where the tree had always stood. There were lights, all colors, and ornaments shining against the green of a pine. “Where did it come from” I asked.
　　“I asked the Gates boy to cut it,” my mother said. “I wouldn’t have had one just for myself, such a rush！He just brought it in this afternoon…” The pine reached to the proper height, almost to the ceiling, and the tree top crystal star was in its place. A few green branches reached about a little awkwardly at the side, I thought, and there was a bit of bare trunk showing in the middle. But the tree filled the room with warm light and the whole house with the pleasant smell of Christmas.
　　2002年北京東城區(qū)高考英語三模試題

　　這是在新澤西戰(zhàn)時訓(xùn)練的第一年。所謂戰(zhàn)爭在我看來只是一種集體和組織互相使用暴力的行為，我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也從不向往用犧牲來換取所謂的榮譽。圣誕節(jié)的即將來臨，讓我更加厭惡滿是硝煙的戰(zhàn)場，渴望回家，渴望再看看我愛的人們。
　　幸運的是在12月23日下午，我被選入了能夠回家省親三天的名單之上。
　　夢一般的歸家，站在家門口時已是平安夜，天空下著薄薄的雪，靜謐地鉆進我大衣的領(lǐng)口，融化，點點涼意提醒我這一切是多么的真實。
　　似是心有靈犀，一道明亮的帶著暖意的光線照在了我的眼睛上，起初只是一條細(xì)縫，接著大片大片的籠罩在我落滿雪的外套上，一個微微發(fā)福的身影出現(xiàn)在暖黃色的亮光中。
　　沒有任何時候能比得過這一刻的溫暖了，我看著母親，暖的似乎連大衣上的薄雪也消融了。然而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視線擦過她的肩膀，飄到起居室一角的松樹上。
　　“它從哪來的？”我頗為驚訝的看著那顆已經(jīng)及至天花板的高大松樹，母親一個人可是決不能將它搬來的。
　　“哦，我讓蓋茨家的小伙子幫我弄得，就是叫布萊恩的那個，他下午才把這棵樹搬進來。我可是弄不動這樣一個大家伙，謝天謝地，總算是在你回來之前弄好了�！蹦赣H有些幸福的笑著講述，又趕緊把我拉近了溫暖的室內(nèi)。
　　我又看向那一課松樹，并不是一顆完美的樹，中間甚至還有些禿。上面裝飾著各種顏色的彩燈和裝飾品，最頂部是一顆耶穌之星，每年都要被掛在那里。與此不同的是，我注意到那被掛在不起眼地方的小小卡片，用蠟筆畫著一支蠟燭，燭焰卻是藍(lán)色的，旁邊畫著一大簇紫羅蘭做點綴，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來自吉米和天堂的姐姐麗芙，獻(xiàn)給歸來的大兵蘭開斯特先生”。藍(lán)色始終是一種神秘又悲傷的顏色，我仿佛能從那一片藍(lán)色里窺見她的眼睛，我甚至能回憶起她看我的每一個眼神，以及她手捧紫羅蘭嗅聞花香的神態(tài)。
　　暖黃色的燭光使整個屋子充滿了濃濃的節(jié)日氣息，母親端上烤鵝，斟滿紅酒的酒杯也溢出歡樂的味道。這是一個不能再完美的平安夜。

　　大口的呼吸著家鄉(xiāng)清晨的空氣，想讓這美好的味道多一點停留。
　　我敲響蓋茨家的門，一瞬間我以為又看見麗芙那雙溫柔的眼睛，我微微一愣，直到那個開門的孩子開口：“你是蘭開斯特先生吧，哥哥還沒回來，你進來坐一會吧�！�
　　我被他迎進屋子里，坐在椅子上的我才想起麗芙確是有個孿胞的弟弟，只是因為從小身體柔弱，很少能與他見面。盡管從前也來過麗芙的家里，卻從沒注意過這個瘦弱的孩子，大約是因為他常常臥病在床的緣故。現(xiàn)在想來那張祝�？ㄆ峙乱彩浅鲎赃@個男孩的手吧。
　　我胡思亂想著的當(dāng)，男孩端上來一盤藍(lán)莓餅干，濃郁的香味使我暫時沉浸在享受美食的喜悅里。
　　“真是太美味了，是你做的么？”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那樣子挺是招人喜愛，兩只纖細(xì)的手似乎是有些緊張的微微攥著拳頭，和麗芙相似的迷人的眼睛盯著桌面�？梢詮乃B(tài)蒼白的膚色和瘦弱的肩背看出他的健康狀況不佳，但是他漂亮白皙的脖頸卻又宛如白天鵝一般優(yōu)雅，也許這樣的形容有些女氣，但是他的確像極了麗芙，是個秀氣的男孩子。
　　等了一會和歸來的布萊恩道謝，并且把母親叮嚀的自釀的葡萄酒送給他，才離去。

　　我呆呆的盯著眼前這座橋，橋的前面是一片空地。每年圣誕節(jié)假期年輕人都會聚集在這里，點起篝火，狂歡到天邊魚肚白。想起麗芙在篝火旁跳舞的樣子，他穿著她那雙最喜愛的油氈小靴子，靈動的擺動著身軀，歡樂的那雙眼睛里，仿佛盛滿了和火焰一樣溫暖的色彩。
　　猶記得和她的第一次遇見，也是在這里。她的凝視，極短極快，可是千真萬確的是凝視。只微微的一看，就看到我的靈魂，把一切都無聲地告訴了給我。我知道，那一刻她便能守著我的愛情。
　　而現(xiàn)在，這里是冷清的。有時候即便想忘記戰(zhàn)爭的冰冷，它卻也在悄無聲息里乘著寒風(fēng)灌進你的領(lǐng)口。僅僅憑著不遠(yuǎn)處那顆松枝上的一點相似的積雪，還能瞥見曾經(jīng)狂歡的篝火之夜。遠(yuǎn)處不合時宜的傳來幾聲噪音，轉(zhuǎn)身，我望見天邊那絲陰霾。
　　也許該去看看她，盡管我雙手空空。
　　墓碑前是那個柔弱的少年，他在墓前點上一支蠟燭，旁邊是一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紫羅蘭。我看見他眼角溢出的淚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到下巴尖，匯聚成一滴淚珠，映射著淡淡悲傷的光。這對于我來說是鮮少的場景，畢竟從軍隊里摸爬滾打，身邊多是四肢發(fā)達(dá)的硬漢。
　　一瞬間，我有些猶豫是否要打斷他的兀自惆悵，然而心里卻有個聲音讓我靠近他。他發(fā)現(xiàn)了我，慌張的抹去眼淚。
　　“蘭開斯特先生，我來看姐姐。你也是來看她的嗎，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很抱歉，打擾到你了。我只是太想念麗芙了，所以來看看�！蔽业膬�(nèi)心感到愧疚，顯然是因為讓這樣一個單薄的少年受了驚嚇，他這種柔弱很能激起我的保護欲，何況他又是這般的像麗芙。
　　“總是有很多人喜歡姐姐啊，要知道雙胞胎都健康降生是很難的，于是我大約就是那個身體不好的�？墒茄剑疫�是個幸運兒，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他用那雙與麗芙類似的眼看向我，里面寫滿了真誠。
　　“是啊，他是個很有魅力又有很能干的女孩。”我嘆了嘆氣，鞋尖無意識的蹭了蹭地上的雪，腦子里不斷閃現(xiàn)她的片段，全都帶著明麗的色彩，她是個多么愛笑的女孩。
　　“我知道的，麗芙的心里守著很多事�！彼穆曇魝鱽�，不低不高的絮叨，“它守著繁復(fù)的家務(wù)，它守著家里和自己的苦惱，它守著我的病痛和她自己的虛弱，我不知道它還守著些什么，也許有快樂的，但大約更多的是痛苦。現(xiàn)在我想替她守著，我想讓她在天堂活得自由一點。即便是壞的事也全部讓我來守著。”
　　他凝望這蠟燭的燭焰，仿佛喃喃私語般：“我記得麗芙最喜歡藍(lán)色，但這世界上沒有比他那雙眼睛更漂亮的藍(lán)色了。要是這燭焰的顏色也是藍(lán)色多好，天堂的夜晚她也不會寂寞�！�
　　我實在覺得這個男孩太過柔弱，不過他的善良卻是打動我的。遠(yuǎn)處幾聲熟悉的略帶著不同尋常的聲音響起，我皺了皺眉頭，不禁問：“你聽到聲音了嗎，這附近有工廠之類的么？”
　　“哦，那邊有一個火藥廠，總是會發(fā)生事故，已經(jīng)有好多人喪命了，哎�！彼麌@了口氣，似是對戰(zhàn)爭感到無奈。
　　雪下的愈發(fā)大了，我冷的瑟縮了一下。便詢問是否可以送他歸家，他淡淡的點頭。似乎還沒從對姐姐的思念里緩過勁來。路途的雪很大，刮在臉上生疼生疼。我看著他那蒼白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又掃上了雪花，像個粉團子一樣可愛。雖然被風(fēng)雪吹得睜不開眼，卻生動的比他哭泣時更惹人憐惜。
　　夜半躺在床上，我思索著今天的經(jīng)歷，我想起那句悠遠(yuǎn)的詩句“明天的渺茫全仗昨天的實在撐持著，新夢是舊事的拆洗縫補�！�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對這個柔弱男孩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保護欲，也許是麗芙給過我的太過美好的昨天，讓我錯把那個男孩當(dāng)成了相似的明天的新夢。但我似乎是對這種想法感到一點的不甘，我并不想背叛對麗芙的愛，也不想不受控制的傷害那個柔弱少年。
　　但是，他曾提起的藍(lán)色火焰卻讓我上了心，如果可以讓天堂的夜不那么冷寂。我愿意為麗芙傾我所有。
　　天依舊很冷，下著薄雪。我坐在那座橋前的空地上喝著一點葡萄酒。寒冷能讓我的思維變得清晰，這一夜我的腦袋都在尋找藍(lán)色火焰的辦法�？赡苡悬c傻，僅僅是那個男孩子天真的想法卻讓我如此贊同，這還真是第一次。即便是以前麗芙提出一起看日出，都被我嘲笑太過幼稚。但她從不生氣，只是撅起嘴朝我做一個鬼臉。顯然我并不熱衷于浪漫的事，然而現(xiàn)在想想那男孩過于悲傷的表情，卻對他的要求上心了�？峙率俏姨珜Σ黄瘥愜�，在他病重之時也沒留在他身邊。
　　頭上的雪似乎不再飄落，然后一個身影遮住了我的視線。柔弱的少年撐著一把傘看著我，鼻頭被凍的紅彤彤的。他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錯，微笑的看著我，兩個小小的酒窩尤其的可愛，挽著一個籃子，從里面飄出濃郁的甜香。
　　“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你不冷么，要不要吃藍(lán)莓餅干？”他也坐在我的一旁，不等我的回答便塞給我一個藍(lán)莓餅干，“吃吧，吃飽了心情就會好一點。”
　　于是蒼白的雪地里我和他默默低頭啃著餅干。
　　不能形容那種感受，戰(zhàn)爭讓我習(xí)慣把內(nèi)心的感覺封閉起來。而現(xiàn)在我更愿意放松心情，享受一下身旁有人分享沉默和香甜藍(lán)莓餅干的味道。
　　遠(yuǎn)處的火藥場又發(fā)出響聲，一個微妙的靈感劃過我的腦海。我有些不可抑制的喜悅，不假思索的抓起吉米的手。并催促他帶路到火藥場。
　　機器發(fā)出隆隆的響聲，金屬框架有些銹跡斑斑。這里看起來一個相當(dāng)危險的地方。
　　“你知道□□么，吉米。我們來這里偷偷拿一點，你要好好配合我，就會有藍(lán)色火焰的蠟燭了！”
　　他那雙眼睛也顯出興奮的色彩，不停的點頭答應(yīng)。
　　在附近繞了幾圈，最后我們終于找到了工廠的倉庫。門口一個毛發(fā)濃密的中年人在打瞌睡，口水似乎都要弄濕領(lǐng)口，真是個不討喜的家伙。我叫吉米看著那個邋遢的家伙，趁機偷偷溜進去弄一點□□。倉庫里光線很黑暗，找了許久，最后用破布包了準(zhǔn)備退出來。
　　轉(zhuǎn)身那一刻，邋遢先生金屬一樣刺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年頭還有人來火藥場？真是不怕死！臭小子，你是來偷東西的嘛？這可不好�！闭f罷，便氣勢洶洶的靠近我。
　　我本是不指望那個柔弱的男孩能起到什么作用的，現(xiàn)在心里更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這時，那個邋遢的家伙似乎頓了一下，接著便倒地不動了。他的身后吉米手里握著一根木棒，一臉失措的望著那個家伙。
　　來不及思考，我便拉著吉米跑離了工廠，遠(yuǎn)處工廠的上空仍是一片不散的陰霾，午后的陽光卻使人身心放松了下來。
　　回到家，新的問題來了。我嘗試直接點燃少量黑色火藥效果卻并不明顯，只產(chǎn)生了幾縷白煙，滲入空氣化為烏有。被一上午的遭遇弄的有些疲憊的我緊緊的皺起眉頭。
　　記憶里那抹藍(lán)色火焰愈發(fā)清晰起來，那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很長時間，戰(zhàn)友們陸續(xù)倒下，我記得天熱得像個火爐，干旱和饑餓使我的體力透支。終于我倒下了，耳畔的爆炸聲愈發(fā)模糊起來，眼前朦朧的閃著一片光亮，一片破碎的彈片在燃燒，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了那漂亮的藍(lán)色火焰，他讓我想起麗芙的眼睛。眼皮被一滴水打中，更多的雨點落下。天空奇跡般的下起雨來，火焰漸漸熄滅。我緩過勁，用盡最后一絲氣力沖了出去。最終還是保住了性命。
　　我曾經(jīng)以為那是因為□□燃燒的火焰，現(xiàn)在看來似乎找錯了方向。我更加鎖緊眉頭，企圖彌補我的錯誤，到最后有點自暴自棄的把□□弄了一地。
　　“蘭開斯特先生你可不能這樣。”吉米察覺了我的不悅，“我姐姐說過，就算不快樂也不要皺眉，因為你永遠(yuǎn)不知道誰會愛上你的笑容。如果累了就先吃一點藍(lán)莓餅干吧！”他微笑的看著我，小酒窩充面了溫柔的味道。
　　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望著那對可愛的酒窩我的火氣卻一點也發(fā)作不了了。
　　在吉米家吃過一點藍(lán)莓餅干，和蓋茨兄弟道別�，F(xiàn)在天已暗了下來，我想起村子里唯一的那家酒吧，既然現(xiàn)實留不住幻想，就醉一醉吧。
　　那是一家家庭酒吧，人向來是不多的，卻剛好可以休整一下我疲憊的身心。進門，熟悉的場景，還有那個熟悉的酒保，以及成天喜歡坐在陰影里抽水袋煙的怪癖老店長。
　　我點了普通的松子酒，只是偶爾抿上幾口，多半還是忍不住去想今天的事，且不提藍(lán)色火焰，那或許真成了解不開的謎。我想起吉米對我說得話，以及他那對可愛的酒窩，還有他今天打暈邋遢家伙時弱不禁風(fēng)的骨子里顯示的堅強。我總以為他太像麗芙，可是卻全然忽略了他們的不同，是的簡直一點也不一樣。
　　“年輕人就是喜歡一個人幻想，哎呦，我說你小子有多少年沒來了�！崩系觊L終于抽過了煙癮開始對我絮叨，“我年輕的時候也老是做些奇怪的夢，有一次，我夢見大家都是不相識的，我醒了，卻知道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后來早早出來打拼，認(rèn)識的人多了。有一天，我卻夢見我們相親相愛了，我醒了，才知道我們早已經(jīng)是陌路�！�
　　他磕了磕煙斗從他那副老舊眼鏡后面看向我，“所以啊，臭小子，幻想都是美好的，但他不能改變?nèi)魏问�，事物本身的好壞由不得我們那，只能學(xué)著好好接受咯�！彼蔁熥烊M嘴里，沖著酒保模糊道，“就給他調(diào)那杯酒吧叫藍(lán)色幻想的那個，臭小子運氣好，今天我請他喝好東西�！�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杯酒的顏色，晶瑩剔透，煞是好看。直到酒保點燃了那杯酒，我發(fā)誓上帝一定是聽到了我的禱告。悠悠藍(lán)色的火焰燃起，只是一瞬它便奪走了我的心神。
　　我?guī)缀跸胲f到吧臺上跳舞，不由分說的詢問老店長是否愿意讓我買下一些那種酒。老店長用煙斗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指揮著那個酒保裝了一瓶說是送我。我卻覺得實在不妥，想要硬塞給老店長，最后老店長只是笑罵著收了一杯酒的錢。
　　我?guī)缀跏秋w回家門口的。少年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抱著雙肩，努力在讓自己暖和起來。他看見我來了，忙站起身跑過來，凍得通紅的小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神采。
　　“蘭開斯特先生，你今天沒有帶走那些火藥，我在想是不是還需要，就送過來了。可是福萊爾太太似乎睡著了，我不敢敲門�！�
　　我接過他送來的東西，指尖碰觸到他冰涼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可抑制的感動，我把他擁入懷中，他剛好到我的下巴，鼻尖蹭到他柔軟的碎發(fā)，一陣暖流從心里流出，我希望我可以保護這個柔弱的男孩，不僅僅因為他是麗芙的弟弟。
　　稍微過了一陣，我在他耳邊小心翼翼的輕聲說：“走，我們?nèi)タ纯贷愜�，讓她看看藍(lán)色火焰�！�
　　“你找到藍(lán)色火焰了？真是。。太好了！”少年的臉像綻放的紫羅蘭一樣美好。

　　夜很靜，我在小杯子里點燃那種酒，藍(lán)色火焰升騰，像一只曼妙的夜之精靈在翩翩起舞。吉米靜靜看著那火焰，他跪在麗芙的墓碑前，一聲不發(fā)，沉默卻使他整個人更加特別，那淡淡的發(fā)色和蒼白的肌膚使他看上去像被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仿佛天使一般的氣質(zhì)，讓我的眼神在他身上久久停留。
　　各自歸家，少不得被母親一通嘮叨。躺在床上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麗芙的死使我迷了路，我游蕩著，我尋求那得不到的東西，然而今天，我得到了我所沒有尋求的東西。
　　幸福總是悄無聲息的敲開我心靈的門扉，察覺時，他早已住進我的心里。想好好保護那個男孩，雖然我們的相遇有些晚，但那并不能妨礙我對他愛的多少。

　　清晨我約吉米來到那座橋的空地上，天氣猶如那日下著薄雪。我依舊喝著一點葡萄酒，而吉米仍為我撐傘，帶來藍(lán)莓餅干。
　　“這餅干真好吃，哎，要是有人愿意為我做一輩子就好了。”我故作輕松的說著。
　　“這餅干還是姐姐教我做的，可惜她不在了�！奔椎椭^，似乎我戳中了她的傷心處。
　　“聽著吉米，現(xiàn)在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關(guān)麗芙的事。我，丹尼斯.蘭開斯特。愛上了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吉米.蓋茨。”我鄭重地注視著吉米的眼睛。
　　“可是，我知道我長得像姐姐。我也很喜歡你，蘭開斯特先生。但是，你不屬于我。”他的氣色不佳，我甚至能看見他眼睛下的一片青黑。
　　“不，你不明白，吉米，聽好了，我只思考很久得出的結(jié)論。我現(xiàn)在只愛你一個人，是你吉米，我不是隨便說說，你更不是你姐姐的替身，我很清楚這一點�！蔽译p手握住他瘦削的肩膀，認(rèn)真的注視，“沒人能把我們的幸福沒收，即使是麗芙也不行，你不是曾經(jīng)說過想幫她守著她的事，現(xiàn)在我希望你可以幫她守著我的愛情，我的愛情現(xiàn)在只屬于你一個人。我發(fā)誓我會讓你過的有笑容，為此我愿意退伍和你在一起�！�
　　他猛地看向我，似乎為我的決心感到震驚。“不，蘭開斯特先生，你不必為我做這么多。”他的眼眶里溢滿淚水，“我。。。我真的很開心，以前我曾經(jīng)看到過姐姐和你在一起快樂的樣子，我在想你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我也一直向往著你，蘭開斯特先生�！彼麕е耷涣髦蹨I，我卻察覺他的嘴角向上。
　　我替他拭去他的淚花，忘著他愈發(fā)蒼白的臉，滿腔柔情：“吉米，你現(xiàn)在要叫我丹尼斯，那么我可以親吻我的愛人了么？”
　　我并沒有等待他的回答，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吻，充面憐惜的單純的親吻，仿佛唇間像有融化的巧克力一般甜膩繾綣，直到小家伙喘不過氣來，我最后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戀戀不舍的離開。
　　他似乎看上去即幸福又疲憊，我知道在雪地里約會并不算上策，我仍舊希望在這橋邊開始我新的幸福。
　　送他回家，他塞給我一大把我藍(lán)莓餅干，我親吻他的額頭與他道別。
　　一下午我感覺我的四周都宛若春天一般，母親笑我年輕人太有活力，隨時隨地都能哼出歌來。沒辦法，愛情總能讓人變得快樂氣來。

　　深夜，毫無征兆的，布萊恩扣響了我家的門。
　　“吉米，他。。。他想見見你�？煲稽c跟我走�！庇杂种�，我知道一定出事了。
　　到了蓋茨家，我看見鎮(zhèn)上那個老醫(yī)生在收拾東西，他見了我只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匆匆離開。
　　布萊恩拍了拍我的肩，道“丹尼斯，我知道現(xiàn)在說出來一定對你打擊很大，你知道我已經(jīng)失去了妹妹，現(xiàn)在吉米也。。。我看到你們在橋那里接吻，我知道吉米最后一定想看看你。”他的眼角閃著淚光，這是第一次，我看見一位堅強的大哥哭泣。
　　臥室里吉米看見我，微微笑著，仿佛一切病痛都與他不相關(guān)。他說“我可以再看一眼藍(lán)色火焰嗎？”
　　我把身上所有的酒倒成小杯，整個房間星星點點的閃爍著藍(lán)色的火光。我讓他靠著我，“你看，丹尼斯，多美啊，我要去找姐姐了，你不要哭，我會在天堂保佑你平安�！彼麕缀跤脷庀⒃谡f話，一句一句戳痛了我的心。
　　他始終是笑著的，盡管眼睛下的青黑色愈發(fā)濃了，卻并不影響他的笑，那一對漂亮的酒窩，美得不可方物。
　　聲音漸弱，他在我懷中睡了過去，我知道，他永遠(yuǎn)在藍(lán)色火焰的夢里不會悲傷，現(xiàn)在他永遠(yuǎn)快樂了，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只是留我一人，獨自苦苦尋找他的藍(lán)色火焰。
　　第二天，布萊恩為他準(zhǔn)備了葬禮，他靜靜的躺在棺材里，周圍鋪滿了紫羅蘭，我看著他被埋葬。一個人在他碑前啃著餅干，又落雪了，卻再沒人為我撐傘。

　　下午匆匆回到戰(zhàn)場，并未從失去吉米的傷痛里走出，卻已被戰(zhàn)火廝殺填滿。
　　一顆炸彈在我身邊炸開，我被彈片灼傷，倒下，流血使我開始失去知覺。眼前模糊的是一片彈片在燃燒，影影綽綽，我仿佛從那燃燒的藍(lán)色火焰里看到吉米在朝我微笑，淡淡的酒窩，蒼白的肌膚。
　　我知道，我已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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