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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物皆如是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先知道的地名是,濕骨林。
濕骨林里面,抱起她的仙人說,這個小孩子,生而有智。
四歲時,她隨仙人路過木葉村,一眼就看見人群中的小少年。
離去那天,仙人帶走了綱手,她請留。
一戶開甜品屋的夫婦收留了她,以為她是神無昆橋之戰(zhàn)的遺孤。
她知道了那個少年的名字,宇智波鼬。
這并不是一個幸運的名字,卜卦告訴她。
她還是高興,溢出的仙術(shù)綻放了廊下的花。
認(rèn)識鼬不難,少年是如此溫和,善待村子里的每個人。
鼬也以為她是戰(zhàn)爭遺孤,他帶著憂傷的笑摸了摸她的頭。
她見到了佐助,也看到了鼬望著佐助的溫柔眼神。
六歲那年,有一天,鼬、她和佐助在河邊無所事事地玩了一個下午。
回家的路上,鼬帶著點期待說,我畢業(yè)了,從忍者學(xué)校。
宇智波族地外,年輕的止水正等著他。
再過一年,她看見了鼬的寫輪眼。佐助問她,為什么哥哥現(xiàn)在這么忙。
鼬加入了暗部,她則學(xué)會做三色丸子,隨著心意變幻廊下的花。
人人都說鼬殺了止水,她卻懂得那不可能。
卡卡西踏著屋檐飛馳,卻正看見她將佐助從血染的宇智波大宅中抱出。
不遠(yuǎn)處的樹枝上,一只紅瞳烏鴉目送著他們遠(yuǎn)離。
她接手了養(yǎng)父母的甜品屋,又看顧起佐助的日常生活。
晴姐,你為什么不恨,他也欺騙了你。佐助咬著牙說。
她團(tuán)著丸子想了想,我相信你哥哥。
院子里的花樹抽枝散葉地生長,她動了動手指,萬物又次第枯萎。
佐助中忍考試時,她坐在柜臺前等待。
一只手掀開甜品屋的簾子,火云大氅在陰影里生著光。
她原以為不會,卻還是在剎那間潸然淚下。
她渴慕地看著鼬年輕的臉,就像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
三色丸子,紅豆湯?她聽見自己問。
那嘆息聲就像清風(fēng),鼬靜靜地注視著她。
太陽落山的時候,卡卡西找她去木葉醫(yī)院。
她撥開佐助汗?jié)竦念~發(fā),一夜未眠。
綱手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向醒過來的佐助告別。
連你也要走?!佐助眼底聚著黑色的風(fēng)暴。
她低下頭,抱住了受傷的小少年,你和你哥哥真是像啊。
她對男孩微笑,病房里霎時開滿了離別的花。
佐助拽住她的衣擺,你說你相信他,你為什么會這樣篤定地相信他?
她帶著憂傷的笑摸了摸佐助的頭,你哥哥也曾經(jīng)這樣做過呢。
濕骨林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她閉目坐在湍急的河流中修煉。
仙人敲著她的背脊說,我已沒什么可教你了,從這里出去后,你好自為之。
她走過了雷之國、土之國、風(fēng)之國,最終抵達(dá)川之國。
邁進(jìn)雨忍者村那天,天空在下雨,她抬頭望了望那片查克拉凝聚出的烏云。
阿飛笑嘻嘻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我是為鼬來的。她平靜地說。
你很喜歡他吧。阿飛倒立著問。
她笑笑,視線越過他,看向從遠(yuǎn)處走來的身影。她抓住鼬的手,讓我來幫助你。
夢幻般美麗的紅眼睛在她掌下閉合,淺綠色的仙術(shù)梳理著眼部的經(jīng)脈。
鼬溫和地道謝,繼續(xù)和鬼鮫四處行動。
她在雨忍者村也開了一家甜品屋,每當(dāng)鼬回來時便替他療傷。
有時候在你這里,會覺得時間都停滯了。
又一個下雨的星期天,鼬坐在她店里輕輕地笑。在你這兒總會想起以前。他看著窗外,風(fēng)鈴滴溜溜地轉(zhuǎn)。
想起佐助嗎?她端來三色丸子和茶水。
你總是一聲不響。鼬忽然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懷念的笑意,一聲不響地跟在我身后。
她低著頭,睫毛微顫,雨中傳來鮮花盛開的聲音。
就算是仙術(shù)也阻止不了萬花鏡寫輪眼。又一天,阿飛神秘地出現(xiàn)在她背后。會枯竭的吧。
她擦拭著杯子。確實,充盈進(jìn)去的仙術(shù)只能緩解痛苦,好轉(zhuǎn)不過是虛假的幻相。
我是說你啊。阿飛饒有興趣地說,如此頻繁的傳輸,你的仙術(shù)也會枯竭的吧。
她頓了頓,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很快就不會再需要它了。
她站在高處向下看,那里有宇智波家最后的兩個人。
愚蠢的弟弟啊……她聽見鼬輕輕地嘆息,那嘆息聲就像一陣清風(fēng),飄到她耳邊又毫不眷戀地飛走了。
天照燒死了白蛇,鼬微笑起來,她靜靜地坐在山崗之上,看著他點了下弟弟的額頭。
你總是要求原諒,她聽見自己喃喃地說,其實沒有人會真正怪罪你。
佐助呆愣在原地。
她振開衣袖,飄然而下。
他死了。佐助呆呆地看向她。她蹲下身,一言不發(fā),手撫上逐漸冰冷的臉。
我四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你哥哥。她平靜地說,從那時到現(xiàn)在,沒有一刻不在愛他。
他死了。。!佐助痛苦地跪下,好似僅僅站立就耗去了他的力氣。
我那時覺得,怎么世界上還會有這么傻的人,如此認(rèn)真地?zé)釔酆推健K^續(xù)說,佐助,你現(xiàn)在該相信了吧,你是你哥哥的心愿,是他的牽掛,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身后傳來男孩淚水落進(jìn)泥土里的聲音。
她輕輕地嘆息,就像鼬一樣。
其實這樣就很好了,幸福的歲月是那么稀少,回憶會越來越稀薄,這樣就很好了,至少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佐助,我也要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晴姐……佐助驚慌地睜大了眼,你要去哪里。
她微微地笑,站起身,走進(jìn)黃沙中。
去清風(fēng)的背后,他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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