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這一屆的烏野高中排球部的最后一次聚會，說的通俗一點大概就叫做散伙飯。

　　結(jié)束了春高，三年生也該隱退了，想讀大學的要準備考試，不讀大學的也要準備去考個短大或者專門學校什么的或者找工作了。

　　三年生似乎總是運動社團永遠悲情的話題。不過好在，大家都沒有了什么遺憾，于是散伙飯也吃得還算開心。

　　至于抱著菅原哭哭哭的日向、一臉“你好挫”的月島、仍然慌慌張張的山口、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辦的緣下，還有臉色已經(jīng)隱隱開始發(fā)黑的澤村什么的，清水潔子眨了眨眼，她可沒力氣去管，自己胳膊上也跟菅原一樣，還掛著個小仁花呢。

　　潔子伸出一只手攬住抱著自己不撒手的小學妹，另一只手拍拍她的頭，語調(diào)還是平平淡淡的，但是終究有點不舍得：“仁花醬，以后要加油哦，不用擔心，你有不懂的地方，大家都會幫你的�！�

　　正在揉眼睛的小姑娘抬起頭，大眼睛還有點發(fā)紅，水汪汪地盯著她：“真的？”

　　“當然了，”潔子摸了摸她的頭，抬頭看了看長桌那頭的日向，沖他招了招手，“日向君，稍微過來一下�！�

　　正抓著菅原不放的日向倒是聽話，不過還是抽著鼻子拽著菅原不撒手，硬是把他一塊拽了過來，兩個人都坐在她左邊：“清水前輩�！�

　　潔子伸手拍拍他的肩：“日向君，以后也要協(xié)助一下仁花醬哦。”

　　日向抓了抓頭發(fā)，用力點了點頭，又向那邊的仁花呲牙一笑：“好的前輩！當然了！我們都會幫谷地同學的！”

　　潔子對他笑了笑，又看向偎在自己右手邊的仁花：“看到了吧，大家會幫你的。”

　　仁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潔子前輩，我會加油的！”

　　“啊好餓……”日向興許是一直纏著菅原，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就嚷嚷著餓了，“我去找東西吃�！�

　　“果然男孩子就是有元氣呢，”潔子拍拍仁花的頭，“也去吃點東西吧，跟日向君一塊�！�

　　“嗯！”仁花點點頭站起來，“潔子前輩和菅原前輩要吃什么嗎？”

　　潔子下意識往左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日向跑掉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菅原挪了一個位置，坐在了自己左邊的位置上。

　　菅原看她看過來，也朝她這邊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笑了笑，又仰頭對站起來的仁花擺了擺手：“我剛剛差不多吃飽了的，謝謝�！�

　　仁花背著雙手又看向潔子：“前輩呢？”

　　潔子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桌子，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話這邊就差不多夠了，仁花醬拿自己喜歡的就好了�！�

　　“那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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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恢復了活力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食物，潔子拿起手邊的一盤壽司咬了一口：“說起來，菅原君被日向君纏了那么久，不用再吃點東西嗎？”

　　菅原左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腮，微微偏著頭：“嘛，跟他們呆久了，也基本習慣了這種‘模式’咯�！�

　　潔子吃完了手里的炸蝦壽司，朝左手邊看過去，碰到菅原直視過來的目光，下意識地躲了躲：“我剛才倒是都沒吃什么�！�

　　菅原完全沒介意她閃躲的眼神，反倒笑了起來：“那就多吃點啦�！�

　　潔子吃東西本來就很文靜，加上也不是第一次跟菅原同桌吃東西，也完全沒覺得不自然，天大地大吃東西最大，女生心里默念著“無視他”“無視他”，撿著喜歡的食物吃了七八成飽。

　　結(jié)果她剛放下手里的餐巾紙，旁邊菅原就遞過來一盒抹茶口味的百奇：“給，是茶點喲�！�

　　潔子干脆右手也撐上桌子托著腮，幾乎跟菅原面對面地直視著他：“菅原君，你真的不是看了小仁花的秘密筆記嗎①？”

　　“啊拉被發(fā)現(xiàn)了呢，”面前的人這么說著，倒是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頭上的呆毛還動了動，“清水在猶豫的話，我?guī)湍銢Q定就好啦。算不算意外的驚喜吶？”

　　“那么就多謝了喲�！睗嵶哟蟠蠓椒降亟舆^他的盒子，打開包裝，遞到菅原眼前，“要吃嗎？”

　　菅原笑的更開心，伸手從袋子里抽出一根餅干棒：“那就多謝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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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這頓飯就吃得差不多了，雖說是散伙飯，但是交接和隱退之類的事，都已經(jīng)在體育館里講完了，所以餐桌上的氣氛還是相當活躍的。

　　出了餐廳之后，澤村叫日向和影山送仁花回家，又把潔子分配給了菅原，還順手拎走了西谷和田中。

　　潔子看著那群人走掉的背影，忽然覺得，以后大概再也看不到，大家一起回去的樣子了。

　　以前訓練的時候，她偶爾會做好工作先走，有時會跟他們同時離開，在校門口告別，有時則是在訓練之后再留在體育館的休息室里整理完當天的記錄再回去。男孩子們離開的時候總會一起來問她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她如果沒事找他們，再一起背著書包離開。

　　她總是站在休息室的門邊，朝他們的背影揮揮手，再坐回去繼續(xù)自己的工作的。

　　潔子出了一小會兒神，才感覺有只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后聽到菅原的聲音：“走了，清水。”

　　潔子閉了閉眼睛，又張開：“嗯，走吧，菅原君。”

　　潔子轉(zhuǎn)過身看到菅原沒有再像平時似的笑的爽朗，而只是淡淡的彎著嘴角，于是也挑起個笑：“菅原君似乎高了一點？大概有177公分的樣子吧，我今天可是穿了６厘米的鞋子呢，不過……煩惱的事大概解決不了吧②，畢竟影山君一位180公分一位接近190公分呢�！�

　　菅原笑彎了眼睛，手伸到腦后抓了抓：“清水你真是不服輸呢，”又放下手，“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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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刻意走得不快，讓穿了高跟鞋的女生也能好好跟上他的步速。走到離目的地還差兩個路口的時候，潔子在街頭籃球場邊轉(zhuǎn)了步子：“菅原君，那邊有椅子，去坐一下吧�！�

　　菅原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看看時間不算太晚，離清水家也很近，就跟著她在籃球場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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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籃球場上沒人打球，不過還開了一個夜燈，小半個籃球場被籠在有點冷的白光下面。潔子盯著眼前那半塊有光的場地，還是選擇了先開口：“菅原君有話說的吧？澤村君也知道的吧？還特意帶走了田中君和西谷君？”

　　菅原松了一口氣似的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啊拉啦，被發(fā)現(xiàn)了呢，該說不愧是清水嗎。”

　　潔子還是保持著身體有些前傾的坐姿，也沒有回頭去看他：“所以呢？”

　　“喜歡你呀，”菅原仍舊背靠著靠背，仰著頭說出這句話，頓了一下又把目光調(diào)轉(zhuǎn)，直視著潔子的背影，重復了一遍，“我喜歡你呀，清水�！�

　　清水潔子并不是個遲鈍的人，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也多少讓她猜到了點什么。但盡管如此，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跳還是很快。

　　晚上的籃球場很安靜，安靜得清水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身后菅原的呼吸。

　　猶豫了很久，潔子還是開口：“嗯，我……知道了。我……”

　　話沒有說完，就被菅原打斷了：“清水你……嘛，我想先問，你大學準備去哪里呢？③”

　　潔子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大概會留在這邊念東北大學吧……或者去北海道大學④？嘛……我也說不太清楚，還要再考慮一下吧�！�

　　“東北和北海道啊……”菅原舒了一口氣，“也在我的選擇范圍內(nèi)來著呢�！�

　　“啊，是這樣啊。”

　　菅原也換了向前俯身的坐姿，雙手交叉撐著下巴，開口卻換了不相干的話題：“嘛，如果讓田中和阿谷知道我跟你告白，大概會沖過來揪我的衣領吧�！�

　　潔子被他逗得笑了出來：“所以呢？菅原君是后悔了嗎？”

　　“沒有啊，”菅原很快的回答她，“被他們揍也要說喜歡你啊。”

　　“嗯……謝謝你的喜歡。不過這個時間點上，菅原君你肯定已經(jīng)想到了我是不會答應交往的吧。”潔子扭頭直視著菅原。

　　“想到了呀，”菅原也歪頭看她，“所以提前問好你要去哪里，提前預定你大學的時間啦�！�

　　潔子被他說的臉有點燙，身體向后靠在靠背上躲開他的目光，把半張臉頰藏進黑暗里：“沒聽說過有誰預定時間的。”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就感覺自己的手被身邊的人握在了掌心里。菅原的手因為常年打排球，掌心有不薄的一層繭子，被他握著其實并不怎么舒服，但是很安心。

　　潔子難得又走了一下神，回過神來就聽到菅原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有人規(guī)定了不能預定嗎……嘛，反正我比較貪心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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