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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開封城內(nèi),一隊束身錦衣快騎人馬在繁華的大街上疾馳。卷起的旋風將街道兩旁的貨攤掃的滿地狼藉?祢T駛?cè)サ姆较蛘情_封城內(nèi)最大的客棧——福臨客棧。
福臨客棧上房香雅格內(nèi)
程設(shè)華麗高雅的屋內(nèi)正云霧繚繞。四位姿色堪佳的少女正在服侍一女子沐浴,女子背對門口。從她露出的如雪肌膚可以想像她該是一位多么絕色的女子。
“嘭”。突如其來的破門聲將隔壁的客人驚的四散,然屋內(nèi)的數(shù)人卻絲毫未受影響,手底下的動作未曾慢得半拍。正在沐浴的女子頭也不回,緩緩開口道:“小女子正在沐浴,不知崔捕頭、鄭捕頭突然闖入有何公干!编嵅额^冷冷道:“我等奉將軍之命來請殷姑娘過府一敘。”女子硬聲道:“若我不去呢?”
“那我就只有得罪了!
“這哪里是請,明明就是綁架!
“隨姑娘怎么說!
殷姑娘突然笑了笑,道:“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墒俏椰F(xiàn)在還沒沐浴完呢?這該怎么辦呢?”
鄭捕頭回頭對門外喊道:“來人呀,將殷姑娘抬出去!
崔捕頭、鄭捕頭一前一后架著殷姑娘往將軍府走去,誰也不曾注意到殷小柚呆在桶里泰然自若的神情。當她望見前面紅衣綠裳站滿樓的怡春樓時,殷姑娘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揚了揚。隊伍終于駛到了拐角處,殷姑娘抓住這一刻從水里躍出,破窗進入怡春樓。待得鄭斷行與崔伯夜反應(yīng)追上時,早已不知殷小柚躲到哪里去了。
春暖閣 花魁水芙蕖香房內(nèi)
“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水芙蕖正待要說下去,突然對面的男子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門就在那一瞬間被踢開了。
“不要出聲!甭曃吹剑兑鸭茉诹四俏灰豢淳褪腔ɑü拥牟弊由。另一支手迅速的點了水芙蕖的穴道------
官爺,芙蕖房間里有客人呢。廊外回蕩著老鴇有心而無力的叫囂聲。對于官府,人們總是顯得無力的。老鴇之所以叫喊兩聲,無非是想讓水芙蕖知道她是盡力了。該做的表面功夫決不能少做。就像是看門的狗就是看見狼來了,就算無力也總得叫幾句的?傄獙Φ闷鹱约旱娘埻耄皇菃?
鄭斷行毫不理會老鴇的叫喊帶人沖進香雅閣,徒留下老鴇在廊外無力的叫喊。
劇烈的聲響打斷了房里人的溫存,驚艷的一幕讓如鄭斷行般冷漠的人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露在錦外的玉臂搭在男子的頸上,微側(cè)的俏臉帶著點點細汗,想躲而又不知往哪躲的無奈正恰似猶抱琵琶半遮面般的動人;ǹ焕⑹腔ǹ。就算是人盡可夫的秋娘也還是顯得那么純潔、楚楚動人。
啟稟大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物。一位士兵上前報告說。
“是嗎?”鄭斷行看著前面的床若有所思地說。
殷小柚看著鄭斷行,怯怯的說:“官爺,難不成要我------”說著手顫抖的慢慢扯動覆在身上的被褥。身邊的男子靜靜的看著身邊的絕艷女子,眼神深邃而迷離。
“全都出去。”出人意料的,鄭斷行下令帶人出去了。
我算是賭對了,沒人敢面對那樣的誘惑。殷小柚穿衣服時心里暗自想。
“可以把她放下來了吧!蹦凶油蝗婚_口道,將小柚著實的嚇了一跳。
殷小柚詫異的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穿戴好的男子,速度竟比她還快。這才意識到剛才是多么的危險。他肯定有什么不尋常的目的,而且還不能讓官府注意到。否則剛才他就不會不反抗了。這種時候還是裝傻的好。他們也應(yīng)該搜完了吧,現(xiàn)在鄭斷行也應(yīng)該回去回稟將軍了吧。小柚心里忖度著,手下已經(jīng)將橫綁放在頂上床帳后的水芙蕖放了下來。
“我勸姑娘還是晚點走的好!”男子出人意料的突然冒出一句。
戴回人皮面具的殷小柚詫異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往窗口奔去。
解開束在身上的白綢帶的水芙蕖見機欲朝殷小柚發(fā)射暗器,男子抬手按下了她的手。水芙蕖詫異的看向他,欲言又止。“沒事的!蹦凶颖WC似的寬慰女子道。那女孩自顧尚且不暇,哪還能管這事。她的易容術(shù)那么高明,不知她跟姑姑是何關(guān)系,我應(yīng)該幫她一把才是。男子在心里暗自想著,人已走下了樓梯。
殷小柚從窗口躍下,跳上了早已準備好得快騎上,朝建都方向駛?cè)。心里自得意道:早料到只要鄭斷行被支開去回稟將軍就沒人攔得了她。
崔伯夜突見有人從窗口逃出,立刻策馬追去。然人已在二十丈開外,無論怎樣已是追不上的了。
下到樓的男子看到這一幕,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的神情,一瞬既過。
建都忠國候府
殷小柚剛跳下快馬,正準備往內(nèi)院走去。身后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柚兒。”小柚聞聲轉(zhuǎn)過身看也沒看,甜甜地道:“干爹,小柚真是想死你了。本打算馬上就去給您請安的,沒想到您這么快就知道女兒我回來了?磥砀傻亩墒窃絹碓郊蚜!
白衣素身男子抱住迎面撲來的少女,無可奈何的笑道:“盡拍干爹馬屁。這么大個人了還撒嬌,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長大!边呎f邊推開了小柚,收斂了笑容,道:“說吧,又在外邊給干爹闖啥禍了?”小柚甜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是在不正確的時候恰巧出現(xiàn)在了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而恰巧我平時又不小心泄漏了一些我與候府有牽連的跡象。干爹您也知道,大將軍府里的那些瘋狗有多仗勢欺人。我懶得跟他們回去解釋,是以就只好跑回來了。想想那些瘋狗也快追來了吧,相信我無所不能的干爹一定會幫我搞定他們的。女兒我呢就先去休息了,靜候干爹的佳音!痹捯舄q在,人已消失無蹤了。白衣男子看著小柚消失的身影,暗想:這丫頭現(xiàn)在就算計到我頭上了,難道她已知道了嗎?跟崔鎮(zhèn)遠這一仗遲早都得開的。唉,也好,早了了這件事,我也就可以無愧了。
安親王 轄內(nèi)狩獵場
云淡風輕,溪流淺淺。碧天下,青石上,臨溪而坐的是兩位錦衣華服的少年。只見其中一位更勝華麗的少年說:“三師兄,你看這次崔將軍進宮請旨召見遠在建都的忠國候,意欲何為?”傅康望了望前面的小潭,道:“王爺,你覺得皇上,將軍還有忠國候他們這幾年相處得怎樣?”
“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濤洶涌。”宋易揚沉聲道。
“沒錯,他們之間就好比眼前這潭水,看似清澈!闭f著他隨手扔了一顆石子進水潭!翱芍灰腥送度胍活w石子,所有的沉淀就又會浮上來!
“那么是誰扔了這顆石子了?”
“殷小柚,忠國候的義女!
“有何來歷?”
“不知道------不過有人看見她那天在坪陽鎮(zhèn)出現(xiàn)過。”
“你是說她也跟那件事有關(guān)。”
“沒錯,不過她是何意圖就尚且不得而知,除此我還碰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讓我想不明白!
“哦。是什么事竟能讓三師兄你也想不明白的?”
“剛才我上怡春樓的時候,碰見大將軍的人正在抓殷小柚。那個崔伯夜明明可以抓住她的,可他卻故意放她走了。”
“哦?是不是你看錯了。那個崔伯夜我也見過,不像很高明的樣子。”
“不會的,盡管他隱藏的很好,但我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一個能把自己的氣收斂得如此好的人,絕對是個頂尖高手?晌揖褪遣恢浪麨槭裁磿抛咭笮¤郑宜谋尘拔遗扇嗽趺匆膊椴坏,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好了,不說這些事了。淑貴妃最近在宮里有什么舉動!
“自從上次行動失敗,她平靜了好一陣子。最近她好像跟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接觸頻繁!
“看來得加調(diào)些人馬才是!
“放心,這些我已準備好了。”
看來風雨就要來了。
建都忠國候府 西廂房
干爹被召進京了。好你個崔老頭,想來個掉虎離山,甕中捉鱉。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殷小柚了。敢惹你就絕對有逃掉的本事,反正引狼探虎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不逃的是孫子。小柚心里暗自念叨。
忠國候府大門外
候府大門被人潮堵得水泄不通,而且這種趨勢還在赤熱化。只見候府門前擺了十幾個大缸,里面盛滿了大米。旁邊還有一個小姐模樣打扮的美麗女子再往外大把大把的撒著銅錢。原來候府正在開倉濟貧。這么恰巧的混亂當然是人為的了,而始作俑者正躲在前來領(lǐng)糧的難民里竊笑著,跟著大家一起搶糧。
“沒糧了,沒糧了!笨偣苣拥娜藢θ巳汉暗。手下的家丁努力的驅(qū)趕那些不肯離去的人。人群瞬間亂作一團,人們像一鍋炸開了花的油鍋向四處逃散去。碰到這種情況,最頭痛的莫過于那些奉命追蹤的人,而最開心的人當然是殷小柚了。
終于逃出牢籠了,做鱉可不是我殷小柚的興趣,F(xiàn)在是該上京觀看一下戰(zhàn)況的時候了。
皇城共春苑
“毓靈,今晚留下來陪朕好嗎?”宋恒挽住德妃的手柔情地說。
“皇上,臣妾身上有疾,恐有損龍體。您還是上淑妃那去吧!钡洛p輕的推開挽住自己的手,輕柔而又冷漠地說。
“你就非要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嗎?那件事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還非要揣在心上不放嗎?這么多年來朕為你做的難道還不夠彌補你的嗎?”宋恒緊緊的抓住德妃的雙肩憤怒地道。
“從你把我從鄭家堡搶來的那天起你就應(yīng)該想到是這結(jié)局的!钡洛琅f冷冷地道,人就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任宋恒搖晃而沒任何反應(yīng)。
宋恒怔怔的看了德妃一會,然后泄氣似的松開雙手,悠悠地道:“對不起,朕失態(tài)了,你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闭f著腳下已踱到了門外。
不知不覺中,宋恒來到了淑妃的寢宮。瓊苑內(nèi)的寧靜因為皇上的到來而變得熱鬧。算了今晚就在瓊苑過夜吧。宋恒心里思索道。
“皇上!笔珏p言叫住了正在發(fā)呆中的皇上。
“什么事?”宋恒回過神來。
“奴家想說,皇上你看是不是該立太子了。”淑妃倚在皇上的懷里軟軟地道。
“是嗎?可朕覺得自己還身強力壯呀!
“皇上,你總是忙于政事都沒時間陪德妃,難怪德妃總忘不了鄭堡主!笔珏靡环N極具威脅與挑釁的眼神看著宋恒道。
宋恒的手在袖袍你微微顫抖了一下,強作鎮(zhèn)定道:“鄭堡主?他誰呀?他跟德妃認識?”
“皇上,你還真健忘?磥磉得奴家提醒提醒你。”說著她滑出了皇上的懷抱,坐到宋恒的對面緩緩道:“二十年前皇上你一次微服出巡,在云州你無意中看到了德妃。啊,應(yīng)該是鄭堡主夫人才對,她那時還沒入宮呢。于是皇上你呢,就命跟隨的崔將軍設(shè)法將堡主夫人弄回來。條件是不惜任何代價!笔珏匾饧又亓俗詈笠痪湓挼恼Z音,頓了一下接著道:“而這代價竟是鄭家寶全堡上下滿門一夜之間堡毀人滅,你說這件事要是讓江湖中人知道了會怎樣?”皇上不可思議的看著淑妃道,詫異的說不出話來.淑妃自顧的接道:“您一定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吧!沒錯您是命崔將軍將事情處理得妥當,他也沒出任何紕漏?墒悄珢鄣洛,為了討她歡心還特地從她家鄉(xiāng)請來專門的廚子為她做菜。奴家我呢恰巧有那么點好奇心,一直就不相信德妃就真是您微服時救下的女子那么簡單。所以就派人去調(diào)查了一下。結(jié)果還真是讓奴家嚇了一跳呢,原來德妃就是以前的鄭堡主夫人。”
宋恒定定的看著淑妃,強作鎮(zhèn)定地說:“朕聽了愛妃說了這么久,好像就是愛妃發(fā)現(xiàn)德妃跟以前的鄭堡主夫人長得很像,除此之外愛妃好像就沒發(fā)現(xiàn)別的了。天下之大有人長得相像甚至是一模一樣也沒甚好奇怪的,不是嗎?”
淑妃自若的看了看宋恒,信心十足地說:“皇上是要妾身拿出證據(jù)來啰。證據(jù)呢------妾身本來是沒有的,不過現(xiàn)在------要不還是請皇上您親自看一下吧。”說著淑妃拉開了床前的簾幕。里面被束的一個人用恨恨的眼神盯著宋恒。宋恒騰的站起來“德——”不是德妃,德妃沒那么年輕,而且她的眉宇間比起德妃的柔美,她更多的是英氣。想著,宋恒又緩緩的坐了下去。
“跟德妃很像是不是?她呢就是鄭堡主跟德妃的女兒,殷小柚。
看到一個本該死卻又沒死的人是不是很不可思議?皇上你說德妃看到她的女兒沒死會怎樣?不過不論怎樣,我相信到時都一定會很有趣;噬夏f是吧!”
宋恒看著殷小柚,一股不可抵擋的涼意從心底冒出。
承乾殿
殿內(nèi),一幫大臣恭恭謹謹?shù)恼驹诘顑膳,等待著神圣一刻的到來。窒息的氣氛讓崔?zhèn)遠都快忍受不了了。傳位儀式就快開始了,怎么還不見絲毫動靜。
金殿上,董公公接過皇上手里的圣旨,朗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近感龍體漸衰,為恐社稷有恙。朕今將皇位傳于三皇子宋易星。望其能承天景運,匡扶社稷——
“父皇,等一下!彼我讚P飛馳般從殿外沖進來,將一封書信交到董公公手上,董公公將其傳給皇上;噬献屑毧春螅淮笈。下令道:淑妃乃蠻族女子,企圖瞞過我大齊子民,顛覆大齊江山。來人啦,將淑妃拿下。
回皇上,臣已將耶客那蘭抓起來,等待皇上您發(fā)落。傅康從容進殿向皇上報告。并向宋易揚使了個眼色,告他一切順利。
“如此,朕這就——”突然皇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幸得董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宋恒待的再次要開口,猛地噴出一口血,不省人事了。
宋易揚立刻著人將皇上抬到怡神殿。對小德子吩咐道:“立刻將林大人請來!
傅康看了眼昏厥中的皇上,道:“看來是淑妃給皇上下了毒,計算好時辰讓皇上傳完位就死去。”
宋易揚聽了好友的話,冷冷道:“是嗎?那我們現(xiàn)在就召淑妃前來問話吧!”
傅康驚訝得看著宋易揚。他怎就忘了宋易揚也是一個急于登上帝位的人。只是不曾想到他為了皇位也能如此絕情。
“啟稟王爺,淑妃在牢中畏罪自殺!
鄭斷行突兀的出現(xiàn)讓傅康吃了一驚。宋易揚到底是什么時候跟鄭斷行結(jié)盟的,他竟一點也不知。宋易揚你到底還要給我多少意外。
“那三皇子呢?”
“都怪手下辦事不力,不小心讓三皇子給逃出去了。不過屬下已派人去追蹤了,相信不久就能將逃犯追捕歸案!
做得真是夠絕呀!本來只是戴罪之身。以他皇子的身份頂多也就削為平民,F(xiàn)在他卻成了逃犯,看來宋易揚是非致他于死地不可。要不是故意放他走,他怎能逃的出去。想到這,傅康覺得他再也在這呆不下去了,F(xiàn)在的宋易揚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了。
“王爺,臣先告退了!备悼迪蛩我讚P辭過行,急忙退出這令人喪失良性的囚牢。
傅康走在出宮的路上,突然看見水芙蕖急急忙忙的朝西楚宮走去。她進宮干什么?
水芙蕖急著趕去西楚宮全然不覺后面有人跟蹤。只見她到了西楚宮,進了一個小角門,往一間平時用來放雜物的房間走去。
“你總算還是來了!币笮¤挚粗M門的水芙蕖,帶著虛弱的笑容道。她現(xiàn)在很虛弱,五天水米未進能不虛弱嗎?但她還是要笑,因為她又贏了。
“看來我又贏了。”殷小柚柔柔的道。是柔柔的,因為她已沒多少氣了。
“你怎知道我是來放你的!彼睫】粗撊醯男¤趾藓薜牡溃奘且驗樗桓市。上天太偏愛她了,不僅讓她又了絕美的容顏,還讓她又一顆聰慧的心。更讓她得到他的愛。
“如果你不是來放我的話,你大可不必來。因為我會餓死在這里,就算尸體臭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也許是我不放心呢?”
“還有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水芙蕖。芙蕖者,荷花也,出淤泥而不染。你既然給自己起這個名字,我相信你的內(nèi)心一定是善良,純潔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對我有敵意。是因為傅康嗎?”
“沒錯。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我的希望就要破滅了。你知道,女人有時的直覺是很準的。后來果真是這樣。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公子跟你在一起時,我真得很痛!
“所以你將我的事告訴了淑妃!
“沒錯,你跟德妃長得太像了。我相信淑妃對于這點一定會很感興趣!
“你見過德妃?”
“作為一個淑妃安排的臥底怎么能不見過德妃?”
“可你最終還是沒有同流合污,不管怎樣我還是很敬佩你——可不可以先給我點吃的,再不吃我怕我真地會翹辮子了!毙¤煮w貼的中止了這次談話。有些事大家彼此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說出來。
傅康躲靜靜地守在門外聽她們談話,不進去也不離開。有些時候聽到了什么也要裝作沒聽到,F(xiàn)在這個時候就她們兩個人談話是最好的,別人最好不要去打擾。
傅府 聽松軒
院里飄蕩的幽幽琴聲帶著點點愁意。殷小柚循著琴聲走到臨風亭,站到傅康的面前,撥了撥琴弦,道:“幾天沒有見我,有沒有為我擔心過?”
傅康看著小柚,頓了頓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柚看著他,道:“也就是說你沒有擔心我了。那你還在為什么而發(fā)愁?宋易揚?”
“他打算弒父登基!
“宋恒不是他父親!毙¤挚粗悼担ǘǖ恼f。
共春苑
德妃正在專心致志的修剪著她的花木。宋易揚悄悄的來到德妃的身旁,看著母親修剪花木。待到傍晚時分德妃放下剪刀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宋易楊。
“兒臣給母妃請安。”
德妃微微的笑笑,拉起宋易揚的手微微道:“看來我又忙得忘了時間!
宋易揚笑道:“沒什么的,兒臣喜歡看母妃剪花。母妃,孩兒今天來陪你一起吃飯,怎樣?”
德妃含笑點頭,拉著宋易揚的手走入屋內(nèi)。
站在一旁的鄭斷行看著她們母子倆溫馨的畫面,眼睛里流露出一種讓人為之窒息的恨意。父親,你要我替他報仇是吧。我一定會如你所愿的。
將軍府下屬別院 子時
崔伯夜輕手推開房門,立刻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人,輕嚇道:“誰?”
鄭斷行不動絲毫,冷冷道:“崔捕頭這么晚了才回來,很讓人懷疑去干什么了!
“你到底來找我何事?”
“把畫交給我。”
崔伯夜看了他一眼,坐下靜靜道:“畫?什么畫?”
“鄭堡主夫人,當今德妃的肖像畫!
“那不是讓殷小柚給搶走了么?你要應(yīng)找她去!
“你別給我裝蒜。那天在坪陽鎮(zhèn)你在殷小柚來偷畫時故意放她走了。當大家都在忙著追人的時候,你卻消失了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應(yīng)該能干很多事吧。譬如將事先掉包的畫從夾層里拿出來收好——最初將畫放進盒子的人也是你吧!
“看來那半柱香的時間你也沒閑著。”
“我只不過是不相信像你這么精明的人會那么輕易得讓人給跑了!
“你要畫干什么?揭開當年的一切嗎?那樣你能得到什么?你其實并不是鄭堡主的兒子!
“沒錯,我不是他的兒子,可我卻背負了二十幾年他的仇恨。沒有享受到一點真正的親情。我的父親,將我當他的兒子撫養(yǎng)。每天都叫我要記住仇恨,要為他報仇。除了鞭笞我,沒有施舍給我一點親情。這二十幾年來我都是在仇恨中度過的。你是我又會怎么辦?你不恨嗎?”
“會,我也會恨。但恨過之后,我會更加珍惜。至少知道還有享受父愛的機會!贝薏雇蝗煌O聛,看了看鄭斷行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上天賜給你生命,讓你來到這個世界并不是讓你浪費生命來報仇的,不要總拿自己的不幸當借口,真正不幸的人是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闭f完他從一個盒子里取出一個畫軸遞給鄭斷行。他在賭,賭人性的善良。
鄭斷行愣了一下,接過畫走了出去。
市井中
聽說了嗎,崔大將軍被抓起來了。好像他跟淑妃是同黨。
不會吧,大家都說崔將軍是愛國的好官,怎么回勾結(jié)外敵呢?
誰知道呢?官場上的是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搞的懂的。
還有聽說新皇要登基了。
新皇是誰呀?
這你都不知道!七皇子呀,就是那個揭發(fā)淑妃奸計的人。
是嗎?真希望新皇能減少一些負稅,F(xiàn)在的日子可真不好過。
刑部地牢
崔伯夜好不容易打點好,能進地牢探視崔將軍。
“舅舅!贝薏箍粗矍斑@位滄桑的老人叫到。
崔鎮(zhèn)遠愣了一下,靜靜道:“你都知道了!
“嗯,很久以前舅母就將一切都告訴我了?蛇有些細節(jié)我不是很清楚。所以來請舅舅你將當年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楚地告我一遍。”
崔鎮(zhèn)遠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道:“二十多年前,你的母親在一次偶然中結(jié)識了鄭極道,也就是你的生身父親。他們倆暗生情愫,可我不愿你的母親跟江湖扯上關(guān)系,就阻止了他們兩個來往。后來沒多久,就傳來鄭極道結(jié)婚的消息。可我萬沒想到你母親已經(jīng)懷上你了。后來,皇上要出巡,調(diào)我當隨行侍衛(wèi)。在云洲皇上剛好遇見了出游的鄭堡主夫人,對她一見難忘。于是我就奉命將德妃弄進宮,為了保住秘密將鄭家堡滅了,并用一個人毀容假冒夫人死在堡主的旁邊。還有一個不足半歲的孩子,我下不了手就將他放在了‘夫人’的尸體旁,讓他自生自滅。后來去看查發(fā)現(xiàn)那孩子不見了,想是叫誰帶走了吧。后來你娘聽說鄭極道死了,沒多久她也就郁郁而終了。我想你有個光明的生分,就對外說你是你舅母生的孩子。我又怕見到你就想起你娘,就把你送到你師傅那養(yǎng)去了。德妃送進宮以后,圣上當天就給她服了一碗藏紅花臨幸了她。后來不到九個月七皇子就出生了。由于體弱,七皇子很小被送上武當學武!闭f完崔鎮(zhèn)遠重重咳了兩下,緩緩坐到了墻角。
崔伯夜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古稀老人,想起舅母曾對他說“你的舅舅非常喜歡你的母親,對于你母親的感情完全超出了兄妹之情。他為了留住你母親,硬拆散了你的父母。”雖有不平,但看到眼前老人的滄,聲音有點瑟瑟的說:“舅舅,你安心在這呆著。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說完崔伯夜轉(zhuǎn)身離去。
承乾殿
全朝的大臣恭恭敬敬的排列在大殿兩側(cè),再次等待著新皇的登基。宋易揚滿面春風的踏在通向龍椅的紅地毯上,正當他要踏上臺階之際,鄭斷行走了出來。
“他不能當皇帝!驗樗皇窍然实膬鹤印!
鄭斷行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忠國侯站出來質(zhì)問道:“鄭總軍有何證據(j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證據(jù)!相信侯爺早就知道德妃是以前的鄭堡主夫人吧。不必否認了,這張是畫圣王之遠當年為鄭堡主夫人畫的一張肖像畫。也許這世上有相似的人也不一定,但畫圣的畫卻是連每個細節(jié)都畫下來了,包括德妃鎖骨上的一個小疤,不信大家可以找德妃來對質(zhì)!编崝嘈羞呎f邊將畫拿給周圍的大臣看。
“沒錯,這是德妃。”某位給德妃看過病的太醫(yī)肯定道。
“而殷小柚就是侯爺你當年救下的德妃的幼女,這點你不會否認吧!编崝嘈醒凵耢陟诘目粗覈畹馈
“沒錯,但這也不能說明七皇子就不是先皇的兒子呀!敝覈顢S地有聲的反詰道。
“而且當年進宮時皇上有給德妃喝藏紅花,要說七皇子不是真正的皇子是不可能的!绷痔t(yī)出來附和道。
“對于這點我想有一個人能解釋給你們聽!闭f著他拉開了一直在他身后的一個太監(jiān)的頭巾。
大家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三皇子的出現(xiàn),三皇子已開口道:“我曾聽我母妃說過,她很詫異當年她換走德妃的藥,而德妃卻沒死的事。想來當年我母妃換走的就是那碗藏紅花!
“沒錯,宋易揚不是先皇的兒子,而是鄭堡主的兒子。要是大家還不信可以檢查一下殷小柚與宋易揚身上的胎記,那是只有鄭家的后人才會有的胎記!编崝嘈幸呀醑偪竦膭倮凵窨聪蛩我讚P與殷小柚。
小柚鎮(zhèn)定自若的迎向大家狐疑的眼神,定定的道:“如果大家真的懷疑的話,我就給大家看一下吧!闭f著小柚露出自己的左肩,上面除了一個還未痊愈的疤外沒有什么特別的胎記。同時宋易揚也解下了他的上衣,露出肩上紅色星形胎記。
“來人呀,將這個大逆不道的逆賊拿下!彼我讚P對禁衛(wèi)軍下令道。同時也深深松了一口氣,慢慢穩(wěn)步走向龍椅。
皇城外的小道
藍天碧云之下,一對神仙似的人物共騎在一匹駿馬之上。
“你就這樣拋下皇上的任命跟我走了,不怕皇上追究嗎!”小柚倚在傅康的懷里戲謔道。
“師弟很聰明,他知道我是鎖不住的。況且他有更好的人選。”
“是呀。以釋放崔鎮(zhèn)遠為條件迫使崔伯夜接受大將軍一職。想來我義父也會因為當年的知情不報而愧疚答應(yīng)他的請求繼續(xù)留任的。讓他們彼此牽制,三分勢力,的確是好策略。”
“也許他在某些方面不能稱之為一個好人,但他絕對能當一個好皇帝——你是怎么知道鄭斷行的陰謀的!
“直覺。我想過唯一能證明我和他的關(guān)系的就只有我身上的那塊胎記,所以我就事先將它除去以防不測。有時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從小上武當習武的!
“我姓什么?”
“傅呀!——難道你是中書令傅大人的------”
“我父親怕我養(yǎng)不大,所以就送我上武當了!
“那倒是,清官難為!”
“就這樣出來,鄭斷行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出來之前我見過我母親了。她不會讓鄭斷行出事的。而且現(xiàn)在的鄭斷行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鄭斷行了。劉伯已經(jīng)跟他相認了,而且他也知道了他父親一直以另一種方式來愛著他。況且他已自己給自己改名叫劉福了!
珍惜眼前,留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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