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塵拾遺之永商七話——幽蓮之三千年的迷茫

　　楫子

　　雷鳴九天，漸近。

　　空閃銀劍，漸舞。

　　銀矛破空而來，避之不及，背后突有大力將我推至一旁，替我承受這劫難，紅光四射，消失后看見的是阿羅慘白的臉。

　　妖，是最怕雷和火的。

　　“阿羅！”我將阿羅抱在懷中，淚水，止不住的流。

　　阿羅用右手食指撫去我的淚水，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傻瓜，哭什么呢，我要的……已經(jīng)得到……”

　　“你要的……已經(jīng)得到？”我呆呆的重復(fù)著。

　　“是的，我要的……已經(jīng)得到�！遍]上如同子夜星辰的眼睛，阿羅如同流沙一般迅速的消失了。

　　望著空無一物的手，無法接受前一刻還在面前的人就這樣離去從此沒有再會的一天。

　　似乎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只是在腦海中似波浪一般的是阿羅留下的最后的話——我要的已經(jīng)得到……究竟阿羅要的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我要的……已經(jīng)得到……

　　阿羅，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和你相遇，不過一日，不過是短短的一日，為什么，你會救我……甚至用你的生命來救我，我和你明明不過才相遇一日……

　　…… ……

　　第一章相遇

　　我是淺葉，普通的高中生。

　　阿羅是妖，是靠吃人才能活下去的妖。

　　我和阿羅相遇，純粹是偶然，阿羅肚子餓來找食物，而我是他看上的獵物的朋友。

　　阿羅看上的獵物——我的朋友——小暖，是一個被社會所拋棄的人，吸毒，偷竊……無所不干，是個在□□上并不起眼的小混混；也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所以，當(dāng)阿羅突然出現(xiàn)將小暖弄暈準(zhǔn)備帶走的時候，我沖上去攔住了他。

　　“放下小暖！”我拼命抓住小暖的手，同那團包裹住他的黑影僵持著：“盡管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但這是我的朋友絕對不允許你將他帶走�！�

　　“……”包裹著小暖的黑影沉默了一會之后，突然發(fā)出了聲音：“我是阿羅�！�

　　“嗯？”我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阿羅，我的名字�！焙谟盎癁榱巳说男螤�，長長的黑發(fā)與紫羅蘭色的眼睛，俊美的臉龐，魅惑眾生的笑。

　　同時，小暖落在了地上，趕緊將他抱起來。

　　“我警告你哦，不要過來！”我如同警覺的老鷹，狠狠地盯著之前要將小暖帶走的阿羅。（但事實證明我根本不是老鷹。）

　　阿羅卻在一瞬間來到了我的身邊，在我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不行啊～～～”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慘叫聲驚起了一只烏鴉。

　　……　……

　　“你想干什么？”在干嚎了一分鐘之后，我的喉嚨苦痛不堪，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更緊緊地抱住了小暖：“要怎樣才可以放過我們？”

　　“我是阿羅�！�

　　“好吧，我是淺葉，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打擾了我的進餐�！�

　　“那個是我的朋友，不能吃的�！彼烂е∨�

　　“所以，你就代替……”阿羅朝著我的脖子湊了過來。

　　“停�。。。∥乙膊荒艹缘�。”趕緊擋下他不懷好意的嘴。

　　“我也不要吃你，太惡心了�！卑⒘_朝后面退了一步：“一股酸腐的窮人味�！�

　　冷汗滴下。這個……該不該稱之為慶幸？

　　“你想怎么樣？”

　　“請我吃一頓吧，雖然死的不好吃，但還可以將就�！卑⒘_的笑容隱隱透出了陰謀的味道。

　　“我……沒有錢……”我尷尬的笑道，其實我的錢包里只有１０元錢，那是我將家中舊報紙賣掉后得來的錢。

　　“那么，你做給我吃吧�！卑⒘_的手探向了小暖。

　　“小暖不是食材！”我失聲。

　　“所以，你做一頓飯給我吃吧�！卑⒘_將小暖扛在肩頭：“用來代替他�！�

　　“嗯……我只會煮方便面……”我期期艾艾地說道：“而且，是爛的……”

　　“……”凝眸看了我好一會兒，阿羅無聲的笑了，不同于之前那魅惑的笑，是了然的笑：“其實，在某些時候，我對吃的東西并不挑剔……哪怕是豬食，只要能吃，我也是可以將就的�！�

　　…… ……

　　第二章相處

　　水，沸騰，倒下面條，攪拌，三至五分鐘之后放入蔬菜，待蔬菜顏色變化后倒入調(diào)味料，再煮一分鐘就完成了。

　　相信各位都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煮方便面。

　　當(dāng)我將熱氣騰騰的面條端到阿羅面前的時候，他笑瞇瞇的接過，笑瞇瞇的吃完，笑瞇瞇的說了聲：“果然是豬食�！�

　　阿羅，絕對是故意的。要知道若他一開始說了丟在他臉上的就是滾燙的面條而不是無足輕重的抹布。

　　“既然已經(jīng)吃了東西了，可以離開了吧？”我不客氣地說道，巴不得這個妖快快離開，然后再無往來。

　　“你！”阿羅開了口：“要陪我看月亮。”

　　今天是滿月……這個……是狼人的行為吧？“……那個，你是狼人？”如果是狼人的話，可以用銀質(zhì)的物品消滅它們，我記得我有一根銀項鏈的。

　　“你希望你遇到的是狼人？”阿羅的嘴角上揚：“既然你這么希望，那我就委屈自己一會好了。”

　　我，有點討厭阿羅的笑，總覺得，那笑，并不是笑。

　　我被阿羅拖到了樓頂。

　　玉兔東升，月華皎潔。

　　沐浴著月光的阿羅，長出了長長的尾巴和尖尖的耳朵。

　　“你真的是狼人？……那個，你吃過了方便面哦�！蔽彝塘艘豢诳谒�，小心翼翼的離阿羅遠(yuǎn)一點，記得有一部電影中說狼人在月圓之夜是會狂興大發(fā)的，要吃了人才會恢復(fù)過來。

　　“已經(jīng)……晚了，我要變化了！”阿羅發(fā)出了模糊的音。

　　我驚懼的發(fā)現(xiàn)，阿羅的頭起了變化，變成了犬類的頭。

　　森森的白牙，長長的紅舌，閃爍的金眼，還有……不停自口中滴落的唾液。

　　……和電影里一模一樣的狼人……流著滔滔不絕的口水就這么朝我逼近了……等～～～～等等，我看見了什么？狼人？和電影里看見滿月就大發(fā)狂性的狼人一模一樣的狼人？就連耳朵下方那個銀色的方形標(biāo)記都是一樣的…狼…人？

　　“阿羅，你究竟想怎樣？”我猛地大喊：“別以為你是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騙我，世界上沒有兩只長得一模一樣的狼人，就如同人不能兩次跨進同一條河流！”

　　“呵呵，看來你的哲學(xué)不錯�！卑⒘_回復(fù)到原來的那張臉，尾巴和耳朵也恢復(fù)了原狀：“不過，我也是響應(yīng)你的要求�！�

　　“我什么時候提出過要求？”我根本就沒有提出要看狼人的要求。

　　“姑且就不要想這個了，看，今夜的月色，美得讓人忘記一切�！卑⒘_靠近我，將我的頭往上抬：“看著那如玉的月，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重要……”

　　阿羅的聲音，很動聽，就好像上好的琴瑟被名家細(xì)心調(diào)試所發(fā)出的鳴律。

　　不由自主，我觀望著月，那離地球最近的星，憑借日的光芒顯現(xiàn)身姿。

　　漸漸地，有一種感覺，在心口，緩緩的涌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著。

　　月光之下，我，渺小，如萬千世界的沙。

　　然后……我就哭了。

　　然后……我就對阿羅說了我沒敢說的話。

　　然后……我就睡著了……

　　…… ……

　　第三章因果

　　在月光清輝之下，淺葉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如果你想要血，我可以花錢買，你不能傷害小暖，還有，你最好快點滾，滾得越遠(yuǎn)越好……”眸子泛著水光，淺葉用全部的勇氣訴說。

　　阿羅聞言，笑了，湊近了淺葉白皙的脖子，淺葉瞬間有些失神，阿羅的氣息溫暖……且溫柔。

　　如此近，如此近，可以感觸到那隱藏在細(xì)膩肌膚之下血脈的波動，如果可以，真的想咬下去……但是，這是不行的，如果這么做了，那么千年的等待都會成了無謂的錯落。

　　究竟等了多少年呢？
　　太久了已經(jīng)無法記得了……
　　要珍惜吧？
　　應(yīng)該會珍惜的……
　　會舍身呦？
　　虧欠的必然要償還……
　　難道就一直陷在不忍中？
　　結(jié)束會如之前預(yù)期的那般來臨……
　　唉……
　　呼……

　　阿羅在淺葉的脖子上徘徊，始終沒有遵循本能的渴望。

　　淺葉終于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阿羅抱起了陷入沉睡的淺葉，在月光照射下，淺葉整個人為淺淺淡淡的光圈圍繞，透徹幾近水晶。

　　散發(fā)著微光的蓮，承受被遺棄的一切化為的淚水，僅此一朵。
　　仙家宴會上驚絕之舞，不染一絲塵俗卻陷入妄念，僅此一朵。
　　墮入凡塵，月夜對弈，游覽天下，雪原聞音，邊城荒月，生死離別，僅此一朵，僅此一朵而已……

　　我只是來還你一滴眼淚，只是一滴眼淚，怎么會變成是一條命？難道這一千年的利息竟是如此的重？重到我必須用命來償還？為什么？為什么？

　　永遠(yuǎn)也無法忘記，那個出塵的仙子，代自己被投入熔爐前那絕望的眼，透著對生的渴望與對死的不愿，在消逝的那一霎那，意識為火焚燒的那一瞬間，所發(fā)出的最后哀鳴。

　　滴淚之恩，可算是還清了罷？

　　難以忘懷，溫潤、泛著水光的眸子帶著憂傷緩緩閉上，不再睜開。由此便生妄念，痛徹心扉萬念俱灰，便輕了生命，入了魔障，縱然千年的修行，不過苦苦掙扎。

　　你，欠我的，是你以為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是我知曉我欠你的。
　　是故，緣。
　　是故，孽。
　　是故，劫。
　　是故，滅。

　　然，無意因緣，本是報恩之舉，卻成了斬不盡的因，滅不盡的果，生生世世，陰差陽錯，糾纏不清。

　　在此，皆有了斷，而后，便有重生。

　　紅蓮之火，從天而降，亦由心生。

　　既如此，便浴了火。
　　既如此，便舍了身。
　　既如此，便結(jié)了緣。
　　既如此，便斷了念。

　　…… ……

　　第四章

　　流冰閑來無事，跑到書店買書。

　　書店的老板已經(jīng)熟悉，看見這個混世魔王來了只是搖了搖頭，對隨后跟來的冷雀吩咐了幾句便走開了。

　　諾大的書店里到處都是書，幾乎沒有人行走的空間，流冰終究小孩天性，走過幾人高的書堆時故意摔跤或絆倒，惹得冷雀手忙腳亂收拾殘局。

　　“嘩啦～”又是一堆書倒地，冷雀的額頭青筋暴起。

　　流冰自知理虧，隨手拿了一本書裝作看了起來。

　　古老而殘舊的書，布滿了灰塵，線裝的，并不厚，也就四、五十頁的樣子，封面用篆文寫出標(biāo)題——《永商夜話》。

　　信手翻開，如果是有趣的內(nèi)容就買回去好了。

　　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永商的地方，住著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孫，老爺爺很寶貝小孫孫，無論小孫孫提什么要求都盡力滿足他。小孫孫要求老爺爺每天在睡覺前講一個個故事給他聽，于是老爺爺就說了——很久很久以前……

　�。ㄐ。倭x正詞嚴(yán)：你確定這不是在騙字?jǐn)?shù)？）
　�。ㄐ。绦奶摚哼@絕對是行文需要來著……）

　　黑線驟起，將書擲了出去——什么嘛！根本就是一本騙人的書！

　　“哎喲！”驚叫聲響起，流冰咤舌——不妙，砸中人了。

　　“冰小姐～～～”冷雀的聲音在流冰背后響起，引起流冰一陣顫抖。

　　“我想買這本書，請問要多少錢？”柔和的聲音響起，流冰和冷雀抬頭望去，一個高中生樣子的少年，左手揉著頭，右手拿著那本《永商夜話》。

　　“啊，那是本舊書，不值錢的，你要的話就送給你好了�！绷鞅泵φf道。

　　“咦？可是……”少年遲疑著。

　　“不要這么婆婆媽媽的，我說送給你就送給你好啦。我是流冰，你呢？”流冰不理睬冷雀在一旁的提示，率先伸出了手。

　　“我是淺葉。”少年笑著握住了流冰的手。

　　…… ……

　　流冰，并不知曉，《永商夜話》，只有最后七頁是圖。

　　第一張——長發(fā)白衣人哭泣，滴淚于蓮花。
　　第二張——天人飛花，唯一人不沾花。
　　第三張——明月夜焚香，對弈品茶。
　　第四張——青山綠水，浮生偷得半日閑。
　　第五張——雪域高原，得聞天籟之音。
　　第六張——大漠黃沙，血肉鑄就萬里長城。
　　第七張——一人中箭而亡，一人墮入修羅。

　　僅有七頁，已將一切的因果表述清楚，更多的，則在心中復(fù)蘇，需要的，不過是契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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