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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情境設(shè)定:

重生一世,磨難依舊,沉浮難逃,然胤禛與胤禩二人卻皆因著前世的記憶、教訓(xùn)與遺憾在重獲的一世生命里反復(fù)地思量、忖度,再而在三地相互試探,最終還是確認了彼此隱藏在心中數(shù)十年的那一點不可道與外人的心思。這一世,匆匆又是數(shù)十載,紛爭踏過、浮華漸盡,然而宮燈燭火之下,只道有心有情、相守相依。

片段:八四重生之后的雍正四年九月最后幾天的日常片段,間插回憶及倒敘;

CP: 八四
主角:胤禛、胤禩;配角:胤祥(重生)、蘇培盛、弘旺、馬齊、張廷玉、鄂爾泰;

注:自己對于歷史的了解實在是有限,雖然盡量用手頭的幾本書當(dāng)作參考,但細節(jié)很多都是編的。頭一次寫文,只希望能大概帶出自己看書時對于那個時候那些人的猜想和感受罷。八四的配對確實源于自己的執(zhí)念,總希望能看到那場慘烈的斗爭里還有著的真情,也總想著在阿塞案上,四四應(yīng)該也有著太多為君難的苦楚。不過歷史就是歷史,也沒得改變和假設(shè),就把這些放在文里吧。題目實在想不出來啊,因為一直聽著□□的《癡情司》,就用了這個名字。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正劇
 
主角 視角
胤禛
互動
胤禩
配角
胤祥
蘇培盛
弘旺
馬齊
張廷玉
鄂爾泰


一句話簡介:八四重生后的日常片段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557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7 文章積分:170,07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九龍奪嫡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70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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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情司

作者: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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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癡情司


      雍正四年九月

      蘇培盛正端著一盞茶站在養(yǎng)心殿外發(fā)愁。此刻子時已過,而養(yǎng)心殿的那位原本早些時候也已經(jīng)歇了,但又不知怎地,沒睡過多久卻硬是要起來。他本想著勸自己主子,明日一早還要叫大起兒,主子怎么也需得多休息會兒,卻不料雍正起了身,只喃喃道,粘桿處晚上送過來的折子和云南及兩廣呈上的秘折還沒有批。因讓蘇培盛研了朱砂,又遣他去備些茶來。蘇培盛原本想著,這會兒已經(jīng)入夜,若為主子準(zhǔn)備平日喝的普洱,想來必會影響主子睡眠,因只備了正山小種,而沏茶的水還是用紅棗煮過的,卻不想雍正只看了一眼,便將茶蓋子摔在了托盤上。蘇培盛立時跪下告罪,只聽得雍正凜了聲音,讓他照平日的備著去。隔了一會兒,又道了句,要艷的。

      此時的光景已是九月下旬。自二十日起,每日午時過后,雍正便要于懋勤殿與和碩廉親王允禩、和碩怡親王允祥、大學(xué)士馬齊、張廷玉等一同審閱秋審案件卷宗。短短數(shù)日下來,幾人審閱案件多達三百五十余宗,勾決情實犯二百八十余,而得緩決者則也有七十又余。因著秋審的每一卷宗都關(guān)涉性命,故而在雍正再三嚴(yán)正訓(xùn)導(dǎo)之下,同審的幾位可是把每個案子及相關(guān)案卷都詳詳實實地審閱、考量了一番,還不時地為著量刑的標(biāo)準(zhǔn)商議斟酌,是真真兒的給累狠了。這其中,且不說時任保和殿和文淵閣大學(xué)士的馬齊和張廷玉,除了這秋審勾留,平日里還得兼顧編纂修書的工作;且說廉王爺和怡王爺這兩年為著新政的推行,也是里里外外、沒日沒夜地忙,又要聯(lián)絡(luò)地方,又得監(jiān)著各地官員政策執(zhí)行的切實情況。而這秋審前后,又剛好趕上了耗羨歸公和養(yǎng)廉銀全國統(tǒng)一制度的擬定。這二位王爺為著此事又是費盡了一番心思。這不,眼看著還有個兩三天就要到十月,這秋審的案卷也閱得差不多了,廉王爺?shù)故墙o病了。

      那日雍正午時過后依舊到懋勤殿與幾位同審案卷,卻不見了廉親王,立時便覺得有些恍了神,想著上午時還見著軍機房呈上的折子里面有胤禩奏養(yǎng)廉銀制度各省推行方略,他那時還拿起折子大概看了一遍,覺得甚是細心周到,又細細地看著胤禩工工整整、一筆一劃寫下的長篇奏文,凝了好一會子神,想著等到了晚上再悉心來看,慢慢批閱的?墒沁@下午秋審閱案,卻不見了人。當(dāng)馬齊對今日所閱案件大致情況進行奏報的時候,雍正只能盡力地聽著,盡力地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目前的事情上面,只是,這心里面總覺得是被什么東西牽扯著似的——自今年進了九月以來,胤禛就怎么都覺得不踏實,想及上一世,也就是這個月,這個本該晴朗溫涼的九月,自己卻收到了宗人府報阿其那已歿的折子。他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看著呈上的折子,心里卻并未感到怎樣暢快,只是立時覺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整個心腔都被什么東西給挖空了一般,仿佛再也遍尋不到半分的安慰和依靠了。就這樣凝了好一會子的神,自己還是提了筆,收了心思、硬下了心腸,寫了朱批,還非要說伊是服了冥誅,非要弄得此一事好像應(yīng)是雍正朝頭一等大快人心之事似的。只是,或許也只有胤禛自己知道,在之后的許多年里,每每身無旁人之時,他總會讓蘇培盛沏上一壺六安瓜皮,慢慢地喝著,慢慢地回想著。

      那是康熙二十四年,胤禛七歲。那一日他四歲的弟弟下了上書房的早課,便蹭到自己處,問了他一個實在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四哥,瓜子殼可以當(dāng)茶喝么?他當(dāng)時就愣了,在自己的頭腦中遍尋了幾乎全部那時他所知的關(guān)于茶的知識,也想不出這世上竟有這等的事兒。于是便回答了說,那怎么可能呢,茶都是茶葉和水泡出來的。怎知那時的小八卻不放棄,只道,才不會呢,我前日遠瞧著顧先生就是那樣泡的茶啊。聽著小八說那樣的話,還有那傳到耳邊軟軟糯糯的聲音,再看著他嘟著粉粉嫩嫩的小臉,胤禛當(dāng)時就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說,好好好、八弟說的是呢,回頭四哥帶你去喝你說的那種茶。

      如果他沒記錯,那便是胤禩正正經(jīng)經(jīng)喝的頭一回茶,自己從顧八代先生處要來,沏給小八喝的六安瓜片。這種茶,因其茶葉片形酷似瓜子故而得名。那之后幾年的點滴,胤禛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雖然自己與生母相離,卻因著佟額娘的寵愛與庇護,自己總算可以在這偌大的紫禁城里過得安穩(wěn)。而那時,他亦清楚記得,自己那個溫和乖巧的八弟在自己最為安逸的日子里,帶給過自己多少的溫暖與快樂。那時候,他知道胤禩出身不好,處境也多少比自己艱難,便想著以后定要日日盡力將他護在自己身邊,還鼓勵他要努力勤勉,定不要讓別人看輕了去。那樣日子,在胤禛的心里,或許才能算是他自己真正的童年: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也不曾經(jīng)歷太多的痛苦和傷害,每日閑暇之時,只要與小八相伴,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便已足夠。

      就這樣,一直到自己十一歲那年,在經(jīng)歷了養(yǎng)母離去的悲慟之后,他本滿心期許著可以在回到生母身邊后,得到額娘真心的疼愛和眷顧。然而,現(xiàn)實還給他的,卻是烏雅氏冷漠和厭棄的目光。沒過多久,敏母妃薨逝,經(jīng)歷了真正喪母之痛的胤祥被繼養(yǎng)在了自己額娘的名下。不過,相似的是,他倆都不是烏雅氏待見的那一個。許是多少感到同病相憐,在胤禛兒時最為艱難的時候,胤祥就這樣走進了自己的生命。而當(dāng)胤禛想要再去看小八的時候,他乖巧溫潤的弟弟卻已被那位貴氣十足的大千歲好吃好喝地待著,愈發(fā)地和人家親近了。

      六安瓜片清麗的茶香還縈繞在喉,然兒時的溫暖點滴卻離自己黯然而去。胤禛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匆匆數(shù)十載,那些曾經(jīng)的牽絆就這樣逝去得無影無蹤,連半點的依戀都不曾留下。那一刻,他的心里沒有罪臣、沒有阿其那,只有胤禩曾經(jīng)望著他時暖暖的笑容!靶“恕睖I就那般地噙在眼底,卻硬是執(zhí)拗地不落下來。幾十年一路走來,他心中無悔,但確有許多的人事放不下,以至于在之后的歲月里,漸漸成了一種執(zhí)念,在自己的心中一刻不停地揉碾、撕扯著。十一年冬至,那是他最后一次在天壇祭天。他記得那時候雪下得很大,自三日前齋戒之時這場大雪就沒停過,而此時天壇的圜丘也已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自己身邊的幾位近臣恐怕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里行祭禮,自己的身子會支持不住,遂拿出了冒死進諫的決絕態(tài)度,勸他讓皇子代為行祭天之禮。只是不成想,那時的他卻擰上了,對著臣子就是一通發(fā)作,但卻并未降下任何旨意去處置誰,只是執(zhí)意自行祭禮。那一次祭天大禮進行到最后,跟隨雍正進行儀式的幾位朝中近臣卻都被嚇壞了。他們眼看著自己主子在祭禮即將行完之時,竟復(fù)又生生地跪在了那已積了厚厚白雪的圜丘之上,且一跪就跪了近兩個時辰。張廷玉那時已年過六旬,身子已是不好,看著自己主子那般,整顆心都揪到了喉嚨里,只覺得喉頭一陣子腥甜,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鄂爾泰也是心下著急,幾次膝行至圜丘近處,想著怎樣把自己主子勸下來?赡菚r的胤禛卻只是靜靜地跪在那里,雙膝雖早已被冰雪的寒涼刺得麻木,但內(nèi)心卻平靜如水。他知道天壇大祭,為的是江山社稷、天下黎民,但在這祭禮最后的最后,他還是小心地在心底念了句,若是蒼天憐憫,給他們重活一世的機會,他定不再讓胤祥如這輩子那般為了他耗盡自己的年華,也絕不再讓那人有半點子機會悖自己而去。

      究竟是造化弄人,亦或是蒼天有情,如今終不得而知。然而此刻,馬齊略顯蒼老的聲音復(fù)又在耳邊逐漸清晰了起來。這會子他正就著浙江的一宗案件,與持不同意見的張廷玉對量刑標(biāo)準(zhǔn)在底下商議著,卻遲遲定不下來。而此刻的雍正只覺得還有些恍惚,望著眼下跟著馬齊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商議案情一邊絮叨著的張廷玉,想起那一世他因著自己的執(zhí)念,就那樣在天壇暈過去的樣子,心下驀地就覺得有點心疼,遂叫罷了他二人那沒完沒了的嘮叨,又叫人拿來圣祖時的類似案卷,參考前時案例進行了判決。當(dāng)審閱完今年最后一批秋審案卷時,已是日落黃昏。而所有的勾留議決明日一早便可從刑部陸續(xù)折返至各省各地,待十月上旬統(tǒng)一行刑。至此,秋審閱案一事便暫告段落,于是,雍正遣了馬齊和張廷玉回去處理后續(xù)事宜,又稍許叮囑了幾句即讓他們退下,只將怡親王留了下來。

      這會子,胤禛也不多說了,揪著胤祥就是一疊聲地問:“祥弟,小八他怎么了?今兒個上午我還見了他的奏折,為何下午閱案卻不見了人,也不見吏部上來告假的折子,可是病了?現(xiàn)下情況如何,可遣了御醫(yī)去問過診?”胤祥聽他這樣問,心下便知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一直擔(dān)心著什么,遂安慰著,“四哥別太擔(dān)心,八哥許是最近幾日接連著好幾檔子事兒給累著了。今兒個一早弘旺就進了宮,將他阿瑪?shù)恼圩舆f到了軍機房,本來是打算往吏部去告假的,不過那會兒剛好讓臣弟給撞見了,就趕緊帶著他去了太醫(yī)院,找了劉御醫(yī)到八哥府上瞧病去了。”胤祥邊說著,邊望向胤禛。此刻的胤禛,面兒上雖一如往昔那般,未有太大的波瀾,但神情中那份不安與牽掛卻還是被胤祥盡數(shù)收在了眼里。他只覺得有些心疼,卻又多少覺得有些欣慰。每每思及前世種種,再回望今生所走過的數(shù)十年,有時候他都不免幾番感懷,遂柔了聲音,走到了胤禛身邊兒,接著說道,“下午的時候,劉御醫(yī)回來復(fù)了命,斷的是虛勞體熱之癥。據(jù)他說,八哥這些日子過于疲累,又經(jīng)常忙碌至深夜,以至睡眠不足、心火不濟,需得好好臥床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才行。那會兒已經(jīng)開了方子、煎了藥,還施了些針灸,臨走的時候說是已經(jīng)好些了。另外,下午弘旺也跟著過來了,原本在外面候著想給您請個安的,可那會兒咱還在閱案呢不是。他一面又擔(dān)心著自家阿瑪,得回去照顧,于是弟弟瞧著,就趁馬齊和張廷玉商議案子的時候,出去見了他。他倒是也說自家阿瑪沒事兒,只讓弟弟給幫著捎個話兒! 胤祥說著,便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多少換了些輕松的口吻,繼續(xù)道,“弟弟那會子還以為什么呢,結(jié)果八哥只讓弟弟跟您說,養(yǎng)廉銀一事于新政關(guān)系甚重,請您晚上安心看折子,等他明日好些了就過來看您、給您請安!

      胤禛聽著,雖也知道胤禩讓自家世子傳話時說不得什么,卻又不想讓自己太擔(dān)心、再大晚上的跑去看他,但這話到了心里,卻總覺得不大受用。這會子,他倒是不說廉親王積勞成疾、臥病之時還心系國家社稷了,只滿心怨懟著那人都到這般時候,竟連句讓他暖和舒心的體己話都不肯說?蓮(fù)又一想,連胤禛自己都笑了——也就是他!在曾經(jīng)過往的那些年景里,也只有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勾起自己那點小性子。

      要說這雍正爺為了廉王爺告假的事兒惱了確實不假,可要說養(yǎng)心殿的這位對廉王爺沒半點兒擔(dān)心和掛念,那可絕對不是真的。這不,眼見著這晚上剛呈上來的折子也都給批完了,可雍正還是覺得睡不著,于是又拿出了自己早前批過的廉王爺?shù)淖嗾,細細地看了起來。這會兒,剛被罵了好一通的蘇培盛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一盞沏得極艷的普洱送了上來。說起來,這蘇培盛也算是跟在雍正身邊的老人兒了。自潛邸時期至今,這么許多年下來,他自己倒是覺得自己對主子的性子大概還是了解的,可今兒個晚上主子的意思,自己可是真真兒的掂量不清了,F(xiàn)下子時已過,眼看就要到丑時,可養(yǎng)心殿里還是燭火通明。蘇培盛估摸著今兒個主子大概是不想睡了,于是也就沉下心,盡自己所能認真地侍候著。當(dāng)他把沏好的普洱呈到主子面前時,只見自己主子掀了茶蓋子,可不一會兒復(fù)又蓋了回去,只是擺了擺手。蘇培盛本以為這是主子打算讓他退下的,卻不想竟聽得雍正用著極淡、極溫柔的聲音跟他說:“這普洱……還是換了罷,去替朕沏一壺六安瓜片來。你今兒晚上伺候朕也辛苦了,想來這普洱也是沏得甚好,這一盞就當(dāng)是朕賜給你了!甭牭竭@兒,蘇培盛立時覺得自己從臉頰到耳朵都燙得不行,遂激動地趕緊跪下磕頭謝恩,又立刻退下,給自己主子備茶去了。不過這會兒,蘇培盛心里大概也已明了了自己主子的心思。一壺六安瓜片,那是主子想八爺了啊。

      胤禩一覺醒來時,外面兒已是黑漆漆一片。要說他這一覺睡得真算得上是昏天黑地了,然而這心里面卻還是極其牽念的。晌午時候,自家弘旺帶了御醫(yī)劉御鐸來問診,又是開方子煎藥,又是針灸的,折騰了好一陣子。胤禩對于喝藥這檔子事兒倒沒什么,但是這針灸,那可就得另當(dāng)別論了。那會子,自己因為身子發(fā)熱多少還迷迷糊糊的,這老御醫(yī)就守在自己身邊兒,一個勁兒地跟自己商量,讓他為自己施針,怎知自家弘旺竟也跟在邊兒上幫襯著,自己實在無法,于是便允了。哪知這位老御醫(yī),手拿銀針,對著自己身子那就是一通扎啊,真叫一個那什么。胤禩心下尋思著,自己這哪兒是睡過去的,根本是被扎暈過去了罷?稍捳f回來,這劉御醫(yī)也確實高明,經(jīng)他這么一折騰,胤禩眼下熱癥也退了,精神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此時,他正斜靠在床邊,邊喝著茶,邊聽著自家弘旺說下午進宮的事兒。當(dāng)說到自己將阿瑪讓稍的話兒說給了十三叔的時候,胤禩的嘴角已輕輕地勾了起來,心下想著,晚上他沒來,估摸著這回應(yīng)該是惱了。

      其實,自今年入九月以來,胤禛心下?lián)牡氖,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伤溃范G性子硬,好多事兒其實是不愿意說的,就算再怎么擔(dān)心自己、再怎么不踏實,也很少在自己面前有所表示。然而,每每望著胤禛不經(jīng)意時對自己露出的那份關(guān)切的神情,胤禩這心里面兒啊,雖也覺得極是暖和,但都抵不過那一波又一波從心底涌上來的刀絞般的疼。這個月,他也過得極是小心。每日準(zhǔn)時起床,三餐不落,太危險的地方不去,太繁瑣的事情推出去,就是再忙,也盡量早點就寢。有事兒沒事兒地都往宮里跑著,能守著他就守著,若在一起呆得晚了,就照顧著他一起睡了,每每還不忘臨睡前在他耳邊安慰著,說自己沒事兒,好讓他安心。就這樣,眼看著這個月就快過去了,自己還是給病了。今兒個一早,當(dāng)察覺自己不大好的時候,胤禩就開始擔(dān)心,只怕那位這個月心里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弄不好會因為自己的這場病給挑斷了,所以整個上午,胤禩雖燒得迷迷糊糊的,但心里一直都在盤算著如何應(yīng)對。晌午御醫(yī)診過之后,他心里才算是有了底,遂摸準(zhǔn)了胤禛的性子,讓弘旺把那么句話給捎了過去。惱一惱他,總比讓他因著自己再傷了心的好。

      就在胤禩和自家弘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府上總管來報,說是宮里來了位公公求見廉親王,現(xiàn)已在外面候著。當(dāng)胤禩見著這位公公的時候,心下便已知了個大概。這位公公姓李,正是如今御前那位蘇公公的徒弟。由于一直以來這紫禁城中的宮人,私自向外透露宮中主子的消息都是大忌,而且自雍正登基以來整肅尤嚴(yán),故而眼下這位李公公說話倒也極是小心,只道,蘇公公今兒個得知廉王爺身子多有不適,遂讓奴才代為給您請安,蘇公公這會子正忙得厲害,實在是走不開。胤禩聽了這話,立時就知道養(yǎng)心殿那位這會兒怕是壓根兒都沒睡,而且正折騰呢。遂讓弘旺幫著自己換了朝服,說話兒就跟著這位李公公進了宮。

      這會子,胤禛正將胤禩遞上來的折子拿在手里細細看著。這折子,他早些時候已經(jīng)批過,可這會兒,自己怎樣也睡不著,遂又拿了出來,只是看著,卻并不去讀那折子里的內(nèi)容。指尖一行行地劃過這折子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胤禛想著,得虧這輩子自己花了好多時間盯著胤禩練字、練棋,如今這折子上的字可是寫得比前一世好看了不知多少。而且從格式來看,胤禛知道,他前日寫得想必也極是細心。這字體、字號、間隔、行距都是照著自己看著最舒服的方式來安排的,而且那人還在自己可能會做出批示的段落處,稍稍多留出了一些地方,好讓自己能在行間圈點和批示時不費一點力氣,寫得極是舒服。而要說到這輩子胤禩所呈折子的內(nèi)容,件件都照著自己貼心的來。思及此處,胤禛也笑了,也只有他,對于自己的計劃、策略、布局如此熟悉,又看得那般透徹,一看就能看到自己心里面去。世人都道這八賢王寬仁仗義,而朝臣們卻多少覺得那是手段,這一世,就連胤禩自己也都常與他坦言,這朝堂之上哪一關(guān)節(jié)、哪一點自己用過心機。然而,這寫在折子里面的心意,胤禛如今都已靜靜地收好。當(dāng)指尖撫在那落款處寫著的“臣允禩”的時候,胤禛只覺得心里酸酸的,眼眶便不受控制地濕潤了起來。

      六安瓜片的茶香隱隱地向自己飄來,胤禛本以為這是蘇培盛換了茶送了上來,因也沒有抬頭,只是繼續(xù)盯著胤禩的折子看著。不一會兒,卻只聽得那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四哥,都這么晚了,還是早些休息罷!

      他抬頭,卻見胤禩此時已換了朝服,正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問安。他立時便下了榻,想要扶起胤禩,可自己卻沒站穩(wěn)。此時,只見胤禩也起了身,趕緊將他扶住,又半扶半抱地讓他復(fù)又坐回了榻上,而自己也坐到了胤禛身邊兒。這會子,胤禩只是細細地看著胤禛,見自己四哥這一晚熬紅了的眼里還微微噙著淚,只覺得心頭一緊,便小心地將他擁在了懷里,又柔了聲音,在他耳邊安慰著,“四哥,都是弟弟不好,讓您擔(dān)心了。弟弟現(xiàn)下沒事兒了,真的,沒事兒的……”。胤禛此時就這樣被胤禩擁在懷里,聞著自己小八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著那柔柔暖暖的體溫,只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繃緊的那根心弦總算得以漸漸松弛下來。當(dāng)聽得小八用幾乎有些顫抖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說著那樣的話時,自己那噙在眼眶里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得落了下來。他此時閉著眼,只覺得胤禩將自己的臉小心地捧了起來,而那微熱的吻便就這樣輕輕地落在了自己的臉頰和眼瞼上面,而他的小八還不時用鼻尖輕蹭著自己,似是撫慰一般。就這樣,兩人也不說話,只這般地親近著,廝磨著,彼此相互安慰著。過了很久,胤禛才稍稍把胤禩推開,將自己的頭靠在他頸窩里,慢慢地說:“是蘇培盛遣人給你帶的話兒?”

      其實,胤禛見胤禩來,倒也并不覺得太過意外。想來應(yīng)是蘇培盛今晚因著自己的施恩,明了了自己的心意,這才遣了人出去遞了信兒。而這些,也都在他所預(yù)計的范圍之內(nèi)。而此時胤禩聽得自己四哥說這話,又想起進屋前蘇公公在自己身邊兒似有似無的暗示,也知道了大概。蘇培盛私自遣人向他告知養(yǎng)心殿內(nèi)消息之事,等他四哥哪天想起來了,真要追究起來,可不是小事兒。胤禩這般想著,賣個人情又不是壞事兒,況且是這么一個一直跟在自己四哥身邊的公公。于是便放輕著聲音在胤禛耳邊回道:“您今兒個晚上對他那般恩威并施的,又遣了他去沏瓜片兒,他怎會不知道您的意思。”胤禛聽他這話,倒也不惱,只在胤禩懷里,貼著他脖頸子就是狠狠地一咬,疼得胤禩直吸氣,才連著告假的事兒一并解了氣,嗔道:“就你知道!”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復(fù)又說了會兒話,胤禛許是晚上累壞了,見著胤禩人好好的,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遂就這么窩在他懷里睡著了。胤禩看著自己四哥這般,又抱了他一會兒,將自己的唇貼在自己四哥耳邊,輕輕地說:“四哥,我和十三說好了,這輩子啊,我們倆,誰也不會離開您的。一定好好愛惜自己身子,比您再多活上那么幾個月。待那時,我們把這輩子最后的那點兒事兒幫您料理好了,把您守了兩輩子的江山踏踏實實地交到那所托的孩子那兒,我們就去找您。下輩子,還在一起。”

      胤禩這樣抱著胤禛,本以為他已是睡了,卻不想在他懷里假寐的胤禛此刻眼里的淚復(fù)又落了下來。只聽得他說:“這可是你說的,不準(zhǔn)食言!這輩子,你若敢走在我前面,就算你不在了,朕還是會將你治罪的!”

      胤禩聽他說這樣話時,卻是用著極溫柔的口吻,自己都笑了。遂又將胤禛在自己懷里抱得更緊了些,又在他耳邊道:“決不食言!

      雖然此時離著明日開始理政的時間已不到兩個時辰,可這會兒被胤禩抱上床的胤禛,卻睡得極是舒坦。而胤禩卻因著白天睡了太久,眼下卻怎都睡不著了。此刻,他只想著,人生一世,其實也不過年華數(shù)十載,而其逝者,猶如白駒過隙。活了兩輩子了,還盼著什么呢。只愿守著這人、這宮城、這大好的河山,好好地過完這一生。只愿在這還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里,這人睡得舒服,一夜無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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