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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ONE
我是ALICE,出生在一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
從我呱呱墜地的那天開始,死亡與恐懼便一直在我的周圍舞蹈。漸漸地。我把與死神共舞當(dāng)作一件習(xí)以為常的事,就像天天尋覓安定的避難所和能夠果腹的食物那樣必須和習(xí)慣。幾乎每天都有我認(rèn)識的人死去,并且死得毫無預(yù)兆;蛟S,這個人前一秒鐘正欣喜地用他骨瘦如柴的雙手伸向剛剛發(fā)現(xiàn)的丁點食物,后一秒便被橫飛的流彈刺穿了頭骨;或許,這個人正因為殺死了敵人而為自己的勝利歡呼雀躍著,下一刻便被尚余喘息的敵人切斷了喉口。這些無辜或罪有應(yīng)得的人們當(dāng)中,包括我和RICK的父母。
我和哥哥RICK相依為命,隨著逃難的人們一起長途跋涉。每當(dāng)有人問哥哥為什么不去參軍,為什么不愿意扛起槍桿指著敵人時,他總是以各種借口逃避回答。哥哥只是和我不停地隨著日漸虛弱的逃難隊伍尋覓著安樂園、渴望一個安寧的家——即使那樣的念頭永遠(yuǎn)只是妄想。
有一天,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名身受重傷的敵方士兵。
“把他殺了!”
“對!殺了他!”
“為我們的祖國報仇!”
人們憤怒地用樹藤抽打他,虐待他,想盡一切辦法折磨他,似乎是希望盡可能地在他的身上施與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最后,直到他昏厥過去,無法感受痛苦的時候,人們決定第二天舉行正式的儀式將他處死。而RICK則被選為當(dāng)晚看守他的人。
哥哥和我替士兵仔細(xì)地包扎了傷口。
“哥哥,他明天會不會死掉?”
“恩。”
“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替他包扎呢?”
“……”
哥哥并未作答,只是露出些許猶豫的神情,眼神中透出點點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來。
這一晚,夜色濃地就如同被染上了一層墨,深不可測,惟獨月光努力地散發(fā)著慘白慘白的光。我在睡夢中朦朦朧朧地看見哥哥仰面躺在地上,雙手交叉腦后,出神地望著黑夜中唯一的白月。
突然,他喃喃道出一句不知其意味的話來:
“不論在哪個地方看月亮,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月亮。
第二天清晨,我被大人們嘈雜的聲音吵醒。
“快來人啊!RICK把犯人放走了!”
“該死的!將這個叛徒綁起來!”
我撥開黑壓壓的人群,看見哥哥被五花大綁,四周的人們不停地對他咒罵、吐口水,而哥哥卻始終低著頭,不作任何反抗。
“混蛋!你放走了國家的敵人!”
“該死的叛國賊!”
四周的人開始對哥哥拳打腳踢。
“住手呀!住手呀!不要打哥哥了,不要打了!”我只記得當(dāng)時,我不顧一切地?fù)渖先プo(hù)住哥哥,可是人們的拳頭仍舊像雨點般打下來,落在我和哥哥的身上。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一天□□上受到了怎樣的折磨了,□□的痛苦早已隨著歲月的流逝淡卻了,然而另一些事,卻在我的記憶里烙下了紅色的傷痕
。
我們被人們趕出流浪隊伍,此刻,只有對方才是自己真正唯一的依靠。
“哥哥,我們以后怎么辦呢?”
“不知道!
“我們會遇到敵人么?”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敵人!
“那......我們會死掉么?”
哥哥緊緊抱住我,一聲不吭。我那隱隱作痛的傷口告訴我,哥哥也正在忍受著痛楚。
天色漸暗,我和哥哥繼續(xù)相互依偎著前行。我們并不知道不遠(yuǎn)處有一枝冰冷的箭正對著我們。
“ALICE,再加把勁往前走走,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恩!
突然間,一枝箭飛速射來,刺入我的左肩。
“ALICE!”
這時,原先被哥哥放走的犯人也冷笑著向我們逼近。
“是你!”哥哥一邊拔出系在腰間用來防身的匕首,側(cè)身擋在我的前面。
“哼!傻小子!”犯人冷冷的從鼻孔中噴出一團(tuán)陰冷的氣,“你真蠢,你以為你放了我,我們就不是敵人了么?”說完,就拿起刀狠狠地向哥哥撲來,沒有絲毫的猶豫。
“哥哥——!!”
那一瞬間,血花飛濺,像玫瑰花瓣飄零一般艷麗。那個景象,至今都在我的腦海里不斷重放。
敵人背部中刀,而哥哥腹部也受了傷。他倆相繼倒在地上。鮮血汩汩地流出,大地被染上一層極鮮紅的顏色,漸漸向遠(yuǎn)處暈染開來。
“敵人就是敵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啊哈哈哈哈哈哈。。 狈溉税l(fā)狂似地大笑,最后噴出一口血,斷了氣。
“嗚嗚嗚......哥哥,哥哥,你不要緊的吧,你不會有事的!”我撕下衣服,想替哥哥扎緊傷口來止血,可是一切都無濟(jì)于事.....
“ALICE,不要哭,勇敢活下去!备绺缟斐瞿侵槐粍诶叟c饑餓折磨地極其蒼老的手輕輕地?fù)崮ξ业哪橆a,然后,雙眼望著天空。
“晚上了呢,不論在哪個地方看月亮,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月亮啊!”說完,哥哥就永遠(yuǎn)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會醒來了。
這就是我的故事。從此以后,我一個人在死亡的戰(zhàn)場周圍流浪著。每每望著沒有邊際的夜空,看見那陰晴圓缺的月亮都仍在散發(fā)著它暗淡的光芒,我都會想起堅信“同一個月亮”的哥哥,然而,人們所看見的月亮真的是同一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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