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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阿貍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郊外時,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倒在雪地里,還握著一把刀的不明物體。
不如說,想不看見都難啊。白雪皚皚里多了一坨黑什么的……
就算是在最貧弱的東海,沒有軍隊的小村子依舊很容易就被當(dāng)做海賊們的玩物。更何況是這種因為鎮(zhèn)長不愿意交“保護(hù)費(fèi)”而被海軍“遺棄”的,處于東海邊緣的小島。海賊們的登陸是每日必有的,島上的人們都安分守己,就害怕一個不慎被殺掉……就算這樣,死人也是很常見的。說不定昨天還在和你說話的人第二天就被人砍了腦袋拋尸了。
海賊終究是冷血而殘酷的人。
阿貍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被血染紅的和服。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燦爛耀眼的太陽也因為漫天的烏云變得黯淡無光,素白的雪將大地裝點的潔白無垢。阿貍緊了緊破舊的青紫色披肩,還是感覺有冷風(fēng)從脖子上灌了進(jìn)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只感覺小腿還是隱隱作痛,不過比起面前這個生死不明的家伙,這種小事就不用在意了。
若不是自己鼻子比普通人類要靈敏一點,說不定這個人就直接去見馬克思了呢。
這樣想著的阿貍蹲下身抹了一下這人的手臂,這已經(jīng)不是凍僵的體溫了吧,啊,說不定已經(jīng)去見了。
阿貍將手藏在和服的袖子里,拂開已經(jīng)在他身上蓋了一層的雪花,然后手探向脈搏。唔,還算有救。
她用力把他退了過來,仰面朝上,這才看清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還只是個少年,臉上還有這稚嫩的嬰兒肥。但他卻緊握著一把入鞘的長刀。
阿貍討厭人類,但是,不討厭小孩子。不論是哪個種族,孩童都是最純潔的天使。而且這個孩子,身上傷痕累累,有創(chuàng)可貼,還有繃帶,仔細(xì)去看那雙手,明明是屬于少年年輕有力的手掌,卻布滿了繭子,阿貍試著拽了一下他手中的刀,紋絲不動。
他是個有夢想,有未來的孩子。
——和她不同呢。阿貍歪過頭,幾縷青絲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仔細(xì)想了想,最后跪下了身子,用力將少年抱起,讓他半躺在自己懷里。幾個動作下來,她有幾片血花的白色單衣又被染上了一層新鮮的殷紅,血腥味彌散開來。
黑發(fā)的狐妖倒吸了一口氣,她額心那朵赤紅色的五瓣櫻花紋身似乎是在預(yù)兆著什么般,正在慢慢地消失。
“切……我也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嗎……”阿貍偏過頭,看了看米白色單薄長袍下還在出血的刀傷,無奈地?fù)u了搖頭。“算了。不過至少在那之前……”她看向懷中昏迷不醒的少年,一條足有一米多長的白色尾巴從單衣內(nèi)探出,毛茸茸的好像手感很好。她甩了甩尾巴,之后毯子一般裹住了少年的身體。
【一】
喬拉可爾·米霍克第一眼看到這只狐貍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一口啃下去。
好在他忍住了,因為就算他現(xiàn)在餓的能吃下三頭牛,也不能就這樣生吃了這只還有呼吸的狐貍。
他以為自己就會這樣凍死,迷糊之中似乎有什么很暖和的東西包裹住了他,那真的很溫暖,好像是母親的手般溫柔,讓人安心?墒谴謴(fù)意識后,他卻只看見一只小小的狐貍趴在他小腹上。而從昨晚一直不停的大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周圍的一切都被埋在了雪被之下,唯獨他的身體和周圍一片區(qū)域,一片雪花都沒有。
米霍克低頭看了看自己有幾處凍瘡的手,發(fā)現(xiàn)刀還握在手里的時候一陣安心。他想將刀先放到一邊,結(jié)果有些尷尬地發(fā)現(xiàn)因為握的太緊,手和刀柄地連接處都結(jié)霜了,好容易才拿了下來……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那種毛茸茸的觸感好像還在。只是不止是手指,還是身體,都還有些僵硬,但比起失去知覺前要好的太多。
果然還是不夠……只是一個東海小有名氣的劍客,就讓他苦戰(zhàn)至此。他離他的夢想還太遠(yuǎn)!
想到這里,米霍克忍不住咬緊了嘴唇,用一只手撐著身體,勉強(qiáng)坐起了身。因為他突然坐了起來,狐貍滾了一下,從他小腹掉到了腿上,米霍克才想起這里有只莫名其妙的狐貍。
“……狐貍?”米霍克用一只手指戳了下狐貍的腦袋。
狐貍被戳了一指頭后,動了一下,躲在尾下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但只是悄悄的一眼就又躲回了尾巴后面,小身子好像還在顫抖。似乎害怕他吃了自己一般……還是說是自己眼神太可怕了嗎……
被這好像有人類意識的小狐貍逗樂了,米霍克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它的下巴,狐貍卻又抖了一下,米霍克這才發(fā)現(xiàn)狐貍的脖頸下方和右后腿受了傷,右后腿上不知道誰還給她綁了個繃帶,布滿了干涸的血跡,看起來臟兮兮的。
狐貍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他一眼,紅色的大眼睛濕漉漉的。
米霍克想了想,伸手重新去拿一旁的刀。誰知這個動作可把狐貍嚇壞了,它為了不被砍了烤著吃了,立刻拖著一只受傷的腿要逃跑,卻被不明所以的少年抓住了尾巴一把揪了回來。
“跑什么,又不吃你!鄙倌晏籼裘迹X得這尾巴的手感似乎有些熟悉。
狐貍掙扎著,結(jié)果扯到了后腿的傷口,慘嚎一聲,毫無反抗地被揪了回來。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動作有些粗暴,米霍克調(diào)整了下姿勢,揪住了狐貍后頸的皮毛將它拎了起來。
狐貍用沒受傷的三只爪子撲騰著,試圖抓傷這個恩將仇報的少年,紅色的大眼睛里充斥著憤怒與委屈,卻突然迷迷糊糊地被放到他腿上,刀尖一挑便將她后腿上臟兮兮的繃帶挑開了。
狐貍驚訝地眨眨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誰纏的繃帶……止血了是好,捂太死會發(fā)炎的。”米霍克非常熟練地把繃帶都扯開。
“……”是她自己纏的。
狐貍看著少年撕下自己的一截衣服,給她溫柔地將傷口綁好,又用一些雪洗掉了她毛皮上的血漬。狐貍體溫本就高于人類,少年身體的溫度更是被凍得冰涼,但就算這樣,狐貍還是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由衷的溫暖。
“是你救了我嗎?”把她后腿那慘不忍睹的繃帶換好后,米霍克才和她開始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后,他自言自語般低喃了一聲:“啊……應(yīng)該不是吧,你才多大一點!彪S后干脆利索地把狐貍?cè)M(jìn)了衣服里。
白狐在少年懷里揚(yáng)起腦袋,但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下巴。而米霍克把狐貍?cè)M(jìn)了懷里后,用刀撐住身體慢慢站了起來。稚嫩的肩膀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扛起世界給予的巨大壓力,挑起他偉大的夢想,給予已經(jīng)對人類失去真心的小狐貍無盡的溫暖。
米霍克一手握緊了刀,撐著僵硬的雙腿站起身,另一手卻是探入衣服內(nèi)摸了摸不知所措的白狐。
“我叫喬拉可爾·米霍克,小東西,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伙伴了!
白狐怔了一會后,低下頭蹭了蹭少年冰涼的胸膛。
少年與白狐的組合,就在這么個大雪天,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島上誕生了。
【三】
一個想要成為世界最強(qiáng)劍士而作為海賊外出旅行的少年,加一只充滿靈性其實是一只狐妖的小白狐。
這個組合真是槽點滿滿。以及為什么旅行就一定要做海賊?這個世界都被海賊洗腦了嗎?人人都愛海賊?
阿貍這么想。
那么這樣如何……阿貍舔舔爪子,想著。
一個習(xí)慣了一個人,突然多出一個伙伴而感覺到溫暖的冷面早熟兒童,加一只曾經(jīng)有著想要殺光人類這樣野心的中二狐妖?
……感覺槽點更多了啊。
面前出現(xiàn)一塊肉,正在思考著人生的阿貍立刻丟開了人生觀,把肉連著手一起吞了。
米霍克非常淡定地把手抽出來,甩掉口水,繼續(xù)吃自己的那份食物。
阿貍突然覺得很憋屈。
阿貍是一個妖狐,是一個想成為妲己一樣美艷且名留青史【大霧】的狐貍精的狐妖。但是因為她犯了師門大忌而被師傅一掌拍到了異世界……現(xiàn)在竟然成為了寵物。
不過世界第一劍士的寵物,聽起來好像蠻不錯的……個屁啊!
作為狐妖一族的雌性,她可是色||情的象征,魅惑異性是拿手好戲才對啊!現(xiàn)在被人當(dāng)做寵物一樣養(yǎng)著算什么錒!
油燈里的小火苗噼啪燃燒著,時不時還有火星閃一閃,橙紅色的火光掙扎著,試圖溫暖這個冰冷又咸濕的船艙,米霍克扔掉手中的骨頭,洗手,洗臉,準(zhǔn)備睡覺。風(fēng)平浪靜的夜晚是非常少見的,所以他要珍惜這樣的時間好好補(bǔ)覺才行。只是無意中一個回頭,他看到了白狐縮成一團(tuán)在原地一副不知受了什么打擊的消沉樣子。
米霍克伸出手把她拎了過來,捏捏耳朵,被摸到敏感處的白狐立刻炸起尾巴竄到了他脖子上。
摸了摸白狐柔順的皮毛,米霍克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帶著她爬上了小床。他擁著白狐,鼻子貼在她柔軟溫?zé)岬亩瞧ど,閉上了眼睛。
阿貍沒有睡,她早上水太多了,現(xiàn)在精神百倍。此時她正半瞇著眼睛,盯著少年俊俏的臉龐發(fā)呆。
阿貍覺得米霍克是個很神奇的存在,她討厭人類,討厭到嗅到一點人類的味道都會覺得反胃,在她的世界,妖族是人類的所忌憚和敬畏的種族,而在這個世界,明明有很多奇異的生物,人類卻將她當(dāng)做怪物,將她給村莊帶來的恩惠忘得一干二凈,想要將她綁到架子上燒死,甚至要把她送給海賊以求安寧,她用盡最后的力量殺光了囚禁她的村民逃了出來,雖有受傷但還有半條命。救了這個快要凍死的少年也只是她殘存的善心。
人類都是一群殘忍的生物,弱小又自傲,排斥著一切和自己不一樣的種族,因為恐懼而歧視,因為歧視而排斥。當(dāng)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太多了。阿貍是會說話的,但她不敢和米霍克說話。她害怕米霍克會害怕而和其他人類一樣害怕她,拋棄她。因為在這個世界,正常的狐貍是不會說話的。
在第一次被人類打傷后,她就不再在乎人類怎么想她了,但是米霍克不一樣。阿貍不想讓他討厭自己。
他有毅力,堅強(qiáng),因夢想而執(zhí)著。在最初存在隔閡的抵觸時期過去后,阿貍就已經(jīng)移不開視線了,這個人就好像散發(fā)著光芒一般吸引人。說起來丟人,少年給她綁過后腿的布條她現(xiàn)在還留著,還非常羞澀地藏起來不讓他發(fā)現(xiàn)。
在她的傷愈合前,米霍克總是單手抱著他,后來就任由她坐在自己肩膀上。她已經(jīng)徹底淪為了被包養(yǎng)的小白臉。不用走路不用覓食不用擔(dān)心沒有可以睡的地方,米霍克會抱著她,就算只有一口面包也會分她半口,夜晚她則會埋進(jìn)他的衣服內(nèi)取暖入睡。
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吸引是因為他有男人的魅力,還是飼主的魅力。
算了,總而言之他是個好人。雖然亂發(fā)好人卡是不道德的,但她在這樣一個人的懷中,真的感覺很安心。
不過他肌肉越來越硬,躺著有點難受了啊……
阿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等她醒來時,覺得自己睡得不舒服。她從米霍克衣服里爬出來,米霍克打了個冷顫,縮成一團(tuán),卻還是睡得很熟。船艙里總是有一股發(fā)霉的味道,還有海水的濕咸味。阿貍叼著被子的一角,將被子給少年蓋好,米霍克這么大的人了還踢被子……不冷就怪了。
阿貍走出船艙,海水唰唰的互相拍打,嗅了嗅空氣,發(fā)現(xiàn)有一股冷空氣正在接近,下半夜會更冷的。
回到船艙,阿貍輕巧地跳上床,原本只有一層白毛的眉心,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半透明的紅色櫻花紋身,它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這是阿貍力量的集中點,F(xiàn)在,釋放出一部分力量,阿貍將尾巴砰的變大了。米霍克和吃了發(fā)酵粉一樣猛地長高,要不是她自己也在成長,原來一米多的尾巴是絕對遮不住他的。
阿貍在枕頭邊蜷成一團(tuán),習(xí)慣性地蹭了一下米霍克的黑發(fā)后,將尾巴蓋在了少年不再青澀的身體上。寶石般亮紅的雙眸閃了閃。
“嗯,這樣就不會冷了。我真是天生毛毯命啊。算了……晚安,米霍克!
她輕喃道,隨后才閉上了雙眼。
【四】
米霍克和阿貍乘著船,穿越過一片片大海,看了很多奇異的景色,認(rèn)識了很多性格迥異的人。有時他們會加入一些海賊團(tuán),畢竟在偉大航路,一個少年很難獨自旅行下去。米霍克尋找著一個個強(qiáng)大的劍士,在挑戰(zhàn)他們的同時磨練著劍技,有時會被海賊討上門來尋仇,在這樣的旅行中,米霍克漸漸有了名氣。
鷹眼米霍克的名號越叫越響。甚至有了一張價值不菲的通緝令。
看到那張通緝令的時候,阿貍尾巴翹得高高的,有一種自家兒子初長成的自豪感。
偉大航路是個神奇而危險的地方。
在這里阿貍認(rèn)識了不少朋友,比如那些送報紙的海鷗,海王類們。米霍克也有了一個亦敵亦友的朋友香克斯。阿貍覺得那個紅發(fā)真是太招搖了,所以不能怪她每次見面都要跳上去踩兩腳……
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已經(jīng)漂流了三個月的米霍克和阿貍終于找到了落腳點。
阿貍用力蹭著米霍克的臉,來表達(dá)自己快要吃魚吃到吐的怨念,早知道要吃三個月的魚她當(dāng)初就算是咬著米霍克的衣服也要把他留在紅發(fā)那里。都怪米霍克和那個號稱北海第一的家伙打的太盡興,船被趁虛而入的海軍拖走了,雖然他們文明地借走了北海第一比他們好上不少的船……倒是可惜了原來船上的物資了。
有著山羊胡的老爺爺非常好心地讓米霍克借宿一晚。很巧的,晚上是村里一年一度的慶典——據(jù)說是為了紀(jì)念成立這個村子的初代村長。當(dāng)晚是徹夜的篝火宴會。
在慶典那天的前一天,村子里年輕的獵人都帶著各自的武器和獵狗上山去打獵,將獵回的獵物在當(dāng)晚展示出來,看誰的獵物是最罕見珍貴的,得到第一的那位將享有“黃金獵手”的稱號。
聽山羊胡爺爺自滿的說著自己當(dāng)年也是黃金獵手時,阿貍就有點想吐槽這個稱號。黃金獵手什么的……第一劍豪聽起來要威風(fēng)多了啊。
還有那個垂涎我家米霍克美色的村長家女兒……阿貍看著那個躲在門后羞澀地偷看米霍克的女人,吐吐舌頭,把頭埋進(jìn)了米霍克頸邊,深深吸了口氣,昏昏欲睡。
米霍克摸摸她的小腦袋,說:“慶典全天是免費(fèi)自助餐。你不去吃些什么嗎?”
阿貍立刻跳了起來,尾巴都像是犬類一樣搖了起來。米霍克好笑地把她抱進(jìn)懷里,揉了揉。
食材是用村里的公款買的,由村子里獵人們的妻子一起做了一整天的結(jié)果,足足擺了二十幾大桌,其中更是有很多阿貍從沒見過的食物。
米霍克從主人淪為了仆人,口水都流出來的阿貍指哪兒他到哪兒。
“真是個貪吃的寵物啊……”村長看著嘴里塞滿食物的阿貍,感嘆。
“小白不是寵物,是同伴!泵谆艨苏f。
阿貍感動的鼻子一把淚一把,但問題是她不叫小白……不能開口說話真是麻煩。
阿貍趴在米霍克腿上啃蘋果,米霍克吃雞腿,渣子掉了阿貍一身。阿貍現(xiàn)在非常想要去洗白白,她開始猶豫,在自己能說話的時候,是先告訴他自己的名字,還是先告訴他吃飯不要像是嘴巴被戳了個洞一樣漏渣子。
就在這時,村口處爆出一聲尖聲的哭喊。
“有海賊!快逃——!!”
伴隨著最后一聲慘叫響起的是響亮的槍響。
以為這是年輕的毛頭警衛(wèi)因為要執(zhí)勤不能參加慶典而耍的惡作劇的人們都愣在了原地,村口處接著響起槍響和慘叫。
跳著舞的、吃著美食的、開心聊著天的村民們在呆愣了很久后終于崩潰了,女人們扯著嗓子尖叫起來,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小孩子們也“哇”地哭了出來,期間夾雜著一些還保持著些理性的男人們“冷靜下來!”“快去避難!”。
“海賊來啦!快跑。!”
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后,只是在原地恐懼地尖叫著的人們立刻有了動作,互相推搡著往村子深處逃去。村民都集中在村子的中心廣場,人本來就多,這一下徹底混亂了。
哭喊聲響徹了夜空。哪怕有人摔倒了也沒人去拉他一把,你踩我我踏你,你推我我搡你,混亂成一團(tuán)。
如果把這一幕放在電影或動畫里的話,那一定是一組搖晃的顛簸鏡頭——錯亂的腳步,飛濺的雪沫,斑斕錯雜的火光。
米霍克在第一聲尖叫爆起的時候就蹭地站了起來,阿貍被嚇了一跳,嘴里還塞著半口蘋果就被米霍克一把塞進(jìn)了衣服里等她回過神來,米霍克已經(jīng)和打頭揮舞著大刀的海賊短兵相接了。
阿貍悄悄地探出半個腦袋,因為米霍克動作幅度很大,她看的也有些顛簸。還沒看清什么,又被忙中抽出空的米霍克一爪子按了回去。
飛快解決掉這個海賊,米霍克擦了把濺到臉上的血,握緊刀就要往海賊窩里沖。阿貍跳出來,落到地上,咬住米霍克的褲腿把他往后扯,意思很明顯:丫的你還不快跑!
“別開玩笑了,哪有背對敵人的劍士啊,背上的傷可是劍士的恥辱!
傻逼啊命都沒了誰還管你被砍的是背還是胸。
阿貍急的一口咬上他的腳踝。
米霍克倒吸一口氣,伸手拎起阿貍,提得高高的能讓自己和他平視!靶“,敵人很多,我沒法一邊保護(hù)你一邊戰(zhàn)斗。你一直都很聰明,所以這次也要繼續(xù)聰明下去,自己躲好。我要是出了事,你就自己跑。好嗎?”
“好個屁!”阿貍舉起右爪,在米霍克臉上狠狠一撓。
【五】
既然都已經(jīng)開口了,阿貍就一口氣說下去:“米霍克同志,我要嚴(yán)肅地告訴你兩件事,我不叫小白,二,以后再吃東西掉我一身我就咬你。聽到了嗎?”阿貍晃了晃爪子,米霍克卻還是沒有反應(yīng)?吹竭@個平時沉默寡言的黑面神露出這種驚悚的表情,有點有趣。
不過有點意外的是,米霍克只是驚訝了三秒,然后非常淡定地把阿貍?cè)拥搅思绨蛏。阿貍剛站穩(wěn),就看見一個從米霍克身后竄出來的大漢。
“后面!”
米霍克頭都不回,右手一個橫劈就把偷襲的海賊砍倒了。
“右邊,右邊兩個!左邊還有一個!”
阿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地位,在經(jīng)過寵物→毛毯→同伴這奇怪的演變后,進(jìn)而向報信器進(jìn)化著,想想有些小心酸呢。
事實證明,跑到這島上作死的海賊只是一幫烏合之眾,根本不用村民拿出武器來反擊,米霍克一個人就把他們砍西瓜一樣砍完了。只不過米霍克也稍微受了點傷。
山羊胡爺爺帶著拿起弓箭、鋤頭、長矛的獵手們沖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尸橫遍野的海賊們,血流了一地。那個黑衣黑刀的借住少年坐在一邊,身上的血污無疑證明是他掃平了海賊。
一只身上也染了血的白狐貍蹲坐在他膝上,舔著他手臂上的傷口。
阿貍其實很討厭血的,聞起來腥腥的,而此時她如此賣力地給米霍克舔傷口,心虛大概是占了不少的。她的唾液有一定的療傷作用。此時米霍克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
她會說話,是個怪物,米霍克會像之前的村民們一樣討厭她,拋棄她,或者親自砍了她為民除害。
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大概是想讓米霍克知道帶上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吧……但是,作為一個重傷而失去法力變回原形的狐妖,又是一個還沒有成年,修為不到拜年的狐妖菜鳥,她除了把尾巴變大讓米霍克取暖,給人舔舔傷口療傷,就真的沒有功能了。
啊,當(dāng)初為什么不好好和師傅學(xué)學(xué)狐火的用法啊……還能當(dāng)個戰(zhàn)力,或者……當(dāng)個照明用具?怎樣都好啦,只要別讓她被米霍克扔掉她什么都愿意。
如果米霍克真的不要她了……她就真的沒有別的去處了。
這樣想著,阿貍無語凝噎。
她會被餓死,橫尸街頭,或者被海王類叼走,再慘點被禿鷲分尸……
一直到米霍克被感激的痛哭流涕的村民請回村子里歇息,阿貍都沒有從自己腦補(bǔ)的悲慘未來里回過神來。
“小白?”
阿貍立刻撒丫子跑向了床上的米霍克,立正站好,尾巴搖個不停。
“你是狗嗎……”
“胡說!”阿貍揮了一下前爪以表自己的憤怒。“我是狐貍,正版的狐貍。”
“狐貍可不會說話啊。”
“……”阿貍語塞。該來的還是會來啊。她抬起尾巴,把腦袋縮到尾巴后面不敢去看米霍克,小聲說:“抱歉,其實我不是狐貍,我是狐妖!
“那還不是狐貍嗎!泵谆艨松焓职情_她的尾巴,去看那一雙流光溢彩的紅眼睛!拔揖驼f普通的狐貍怎么會那么聰明,還能變大尾巴,又會說話……”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尾巴會變大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啊!泵谆艨税寻⒇偭嗥饋,說:“晚上有點冷我就被凍醒了,結(jié)果看到你尾巴變得好大,還說了‘晚安’!
阿貍用兩只前爪捂臉!疤靺龋悄銥槭裁床划(dāng)時就跳起來質(zhì)問我為什么會說話……”
“因為我好困。”米霍克回答的老實巴交。聽上去似乎像是在開玩笑,但再理解這個人性格不過的阿貍知道:他是真的因為很想睡覺所以懶得問。
不過……一般人都會大叫“妖怪~~”然后把她扔出去的吧。阿貍郁悶地說:“那你知道了我會說話的事情為什么還一直瞞著我~~”她憋了那么久容易嗎!
“哦,因為我想這是小白的隱私問題。我在等你自己開口告訴我的那一天。”說著,他兩只手捏住了阿貍的臉蛋,扯了扯,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那雙能讓敵人屁滾尿流的金色雙眸也都瞇成了月牙!奥牭侥阒鲃娱_口,我真的好高興。小白!
看著他難得的笑臉,阿貍也是愣了好一會,才瞇起了眼睛。“我都說啦,我叫阿貍,不是小白,你腦袋里有坑哦。小心我變回人形敲你哦!
“艾麗能變成人?”
“是阿貍!卑⒇倗(yán)肅糾正道!耙院竽阋墙胁粚ξ颐,就沒毯子蓋!闭f著她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的尾巴,然后高傲地?fù)P起了小腦袋,自滿道:“沒錯,我能變成人哦,是美女哦。只是現(xiàn)在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fù)變不了……對了米霍克同志,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我其實是個雌性。”
“……那以前我洗澡的時候……?”青春期的少年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的清白。
阿貍作勢捂住眼睛,說:“我都回避了,我是個有道德的好狐妖。”
扒開阿貍的兩只小短爪,米霍克捏了捏她的肉球,沒說話。阿貍總覺得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名為憂郁的氣息,大概是想起自己以前對狐貍說的少年心事,覺得丟人了吧。
阿貍掙脫開他捏著自己后頸的爪,跳到床褥上,用后爪撓了撓耳朵后,說道:“放心吧,你那點小事,是個青春期少年都會有的問題。我?guī)煾诞?dāng)年最喜歡一邊偷看女澡堂一邊和我炫耀他那血與淚,熱血與奮斗相交,還帶著幾個妖艷母狐貍的風(fēng)花雪月,大師兄則喜歡裝個文藝青年每天仰天傷春悲秋最后得了頸椎病……嘛,什么人我沒見過啊,米霍克同志,安心度過你剩余時間不多的青春期吧。哎呀,我的毛上怎么還有血!卑⒇傎M(fèi)勁地回過頭去舔腰腹右側(cè)的一小塊染血的毛,覺得脖子要斷了。
米霍克把她抱起來!澳悴哦啻笠稽c就一副滄桑的樣子!
“滄桑又不是老年人的特權(quán)。小年輕太熱血,為了凸顯我的成熟我只能滄桑一點了。”阿貍翻翻白眼。她頓了頓,抬起一只爪摸了摸米霍克的手,眼神有些躲閃地說:“那么,這位小年輕,繼續(xù)向夢想前進(jìn)吧,世界第一劍客的名號等著你呢,我等滄桑的小狐貍精就在原地仰望吧!
敏感地聽出了阿貍話里有話,米霍克危險地瞇起了眼睛!鞍⒇,你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
阿貍抖三抖,她本來是想隱晦地表明分開之意,畢竟,自己主動離開要比米霍克趕她走要好得多。但她怎么覺得米霍克生氣了……?
于是阿貍立刻改口了。經(jīng)常當(dāng)小三的狐妖,臨機(jī)應(yīng)變能力必須要強(qiáng)。
“我說,我等滄桑的狐貍會陪在熱血小年輕身邊,用自己的滄桑感化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世界的滄桑的!卑⒇倗(yán)肅地說。誰知,米霍克又笑了。也只有笑的時候,才會讓阿貍覺得面前這人還是個少年,他太冰冷了,獨來獨往的一點都沒有個普通少年的樣子。
“說好了。在我成為世界第一劍客之前,你會陪在我身邊!
……阿貍真的很想問:你不怕我嗎?但那顯得有些煞風(fēng)景,于是阿貍用力點了點頭,將爪放到了他手中,拍了兩下!罢f好了。在你成為世界第一劍客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六】
因為當(dāng)初的約定是“在你成為世界第一劍客之前,我會陪著你的”,所以在七武海鷹眼米霍克的名號響徹世界后,阿貍就走了。然后第二天,被暴怒的鷹眼拖著后退抓了回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在小學(xué)生作文里是多么常見的過渡段,被作者拿來用在這里也真是夠偷懶的了,充分表明了作者那堪比小學(xué)生的爛作文水平——轉(zhuǎn)眼曾經(jīng)為了夢想而燃燒著青春的青澀少年如今已經(jīng)是有著八塊腹肌的帥氣漢子了,見證其成長過程的阿貍表示很欣慰。
“所以能不要揪著我的后腿把我當(dāng)臘肉吊著了嗎?”阿貍面無表情地說。她現(xiàn)在被鷹眼兩只手抓著兩只后腿倒吊在空中。
“為什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米霍克怒意不減。
“鷹眼大大,比起這個,香克斯已經(jīng)在后面一臉的急切想要發(fā)問了!
“鬼才管他!
“喂喂鷹眼你太過分了,好歹我們這么多年的友誼!比起這個前一陣跟在你身邊那個可愛的小姐去哪了~~”香克斯對于難得和鷹眼見一次面結(jié)果對方一直在質(zhì)問一只狐貍而無視他表示抗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下巴掉到了地上!昂傉f話了!”
“船長反應(yīng)太慢了!!”
可愛的小姐?阿貍皺皺眉。她可是24小時跟在鷹眼身邊的啊,現(xiàn)在的米霍克走哪都能吸引來一群狂蜂浪蝶,可是阿貍發(fā)現(xiàn)他是禁欲系,所以哪來的女人?
“鷹眼大大,你能先把我放下來了,這個姿勢都讓那邊的小子看到我的【嗶——】了!
鷹眼沒理他,只是瞥了眼紅發(fā),自己都有點不確定地說:“可愛的小姐?”
紅發(fā)蹭了過來,用手肘搗了搗鷹眼的肋,一臉猥瑣地說:“別裝了啊,就那個之前在羅格鎮(zhèn)跟在你身邊的白袍子美女,黑頭發(fā)的。”
鷹眼回想了一下,然后甩了甩手里的小白狐貍!熬退。”
紅發(fā)聞言笑的都捶地了,阿貍甚至能看到他笑的牙齦都出來了!肮,鷹眼也會講笑話了!”
不去理那個一點四皇范兒都沒有的傻||逼,鷹眼回頭繼續(xù)收拾這個試圖從他身邊逃走的小家伙。
“米霍克,我腦淤血了!
聞言,鷹眼松了手,阿貍在半空中調(diào)整了下姿勢后剛想平穩(wěn)落地,就被鷹眼一把撈到了懷里。她只能坐在他有力的手臂上舔爪子!班尢,我的毛打結(jié)了!
米霍克看她使勁用后爪去夠自己脖子上打結(jié)的毛也夠不到,結(jié)果還因為姿勢太扭曲仰面摔翻的樣子實在蠢得讓人心疼,無奈只能自己找個地方坐下,把她放到腿上給她解開那打結(jié)的毛。
阿貍乖乖趴在鷹眼腿上,感受那有一層厚繭的大手輕柔的撫摸。就算是妖族,說到底阿貍也是只狐貍,狐貍的體溫是三十八到三十九度,所以對她來說米霍克的手溫度微低,在夏天時簡直是一種享受。但不管什么時候,只要被這雙手撫摸,她就會非常安心……當(dāng)然,除了他壞心地不顧她的抗議不停撓她最敏感的肚子看她四爪朝天狐仰馬翻樣子的時候。
她瞇起了眼睛,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
阿貍用爪子撓了撓眼睛,覺得想哭。
米霍克是在這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如果她是人類的話,絕對會以身相許吧。
“米霍克,我說真的,我要走了!蓖砩,難得上了個島,不睡在旅館里真是對不起自己。在島上最好的旅館里,阿貍正趴在米霍克的枕頭上,有氣無力地這樣說著。
“給我理由!
“米霍克啊,你看我也老大不小的對不對?作為一個狐妖,魅惑男性才是本職。我都陪在你身邊這么久了你也得放我出去鍛煉一下……喂喂你做什么!”阿貍本來還嘮嘮叨叨的,結(jié)果再次被不滿的米霍克抓著尾巴拖了過去,倒吊在空中。
“魅惑男性?”
阿貍似乎從他這幾個字里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可能是錯覺吧。她說:“米霍克,你要知道,狐妖就是來妖媚惑主的。我的夢想就是做一個人見人愛的狐妖,為此我應(yīng)該多多聯(lián)系魅惑術(shù)。但是和你待了這么久,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從沒接觸過任何男性,你……”下一秒阿貍被米霍克扔到了床上。
阿貍翻滾了兩圈才停下,她用爪子抓了抓后腦勺,怒道:“米霍克!摔我做什么!你……喂喂,你臉色這么黑……難道……你生氣了?”她縮了一下,終于是察覺到了米霍克的怒氣。
米霍克伸出手,拽住想跑的白狐貍,拇指頂住她小腹左側(cè)的某個地方,用力一轉(zhuǎn)。
“吖!”阿貍尖叫一聲,覺得一股電流竄上了腦門,身體控制不住的一抖,“砰”的白霧爆開,霧氣散開后,有著柔軟皮毛的白狐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單衣的黑發(fā)女子。那素白色的白衣只到膝蓋,下面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腿。
女子眨巴了下紅寶石般的雙眼,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她黑色的長發(fā)瀑布般灑在床單上,甚至順著床沿垂到了地上,劉海幾乎要遮住半張臉,更襯得她眉心的紅色紋身嬌艷起來。
女子并沒有火爆的身材,卻在一舉一動中無意識地散發(fā)出混天然的嫵媚。狐妖應(yīng)有的美艷與魅惑,以及狐貍的慵懶,她可是一個不缺。
這正是化為人形的阿貍。
看著正在揉腦袋的阿貍,米霍克忍不住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但不論是奔放火熱的辣妹,還是內(nèi)斂嫻靜的女子,甚至是同為七武海的世界第一美女波雅·漢庫克,多沒有一個能讓他感覺到如此的口干舌燥。從他決定帶著那只受傷的白狐貍一起時,阿貍就是他的了,這么多年他們都一起披荊斬棘地過來了,他認(rèn)為,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和他一樣了解阿貍,也不會有人像阿貍一樣了解他。阿貍是屬于他的……可是現(xiàn)在,這個混蛋竟然說要出去找別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作了死的阿貍伸出有著漂亮線條的小腿踢了一腳莫名其妙扔她還逼著她變?nèi)诵蔚拿谆艨,不滿地嚷嚷道:“你干什么啊!”就在她想控訴這個男人時,米霍克卻突然“呵呵”地低笑了兩聲,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緊接著,阿貍就看見米霍克摘下帽子隨手一扔!拔,你對我用嘔心瀝血轉(zhuǎn)來的第一桶金買來送你的帽子就這個態(tài)度?!你……喂,你干什么?”她不喊了,因為米霍克又脫掉了外套,裸著上身爬到了床上。
狐貍特有的野性直感告訴她接下來很不妙。于是阿貍果斷翻身下床要跑,結(jié)果米霍克長臂一撈就把她拽了回來,壓在身下。
阿貍抽抽嘴角,知道自己比力氣肯定比不過男人,所以干脆放棄了抵抗。她覺得米霍克應(yīng)該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米霍克伸出手掃開遮擋住阿貍小半張臉的黑發(fā),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后不等阿貍反應(yīng),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好吧,看來是不會了。阿貍開始抵抗,只是剛抬起手就被米霍克攥住手腕壓在了枕頭上。
這只是一個淺吻,米霍克用一只手攥住阿貍兩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紅著臉龐的阿貍!安皇钦f要魅惑男性嗎?來啊,魅惑一個看看啊!
[富強(qiáng)明主文明和諧emmmmmmm]
【終】
“米霍克,你不覺得娶一個狐妖有違倫理嗎?”
“不覺得!
“那你就得給我負(fù)責(zé)!
“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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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以下都是違規(guī)所以……全靠想象吧老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