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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算計
如往常般,他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竟發(fā)現(xiàn)家里亮著燈,刺眼的光線使他的眼眸微瞇,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徑直走向客廳。
果然,沙發(fā)上蜷縮著小小的身影。
人兒靜靜地窩在沙發(fā)里,燈光淡淡地打在她臉上,睡顏如初生的嬰孩般毫無戒備地令人不忍打擾,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剪影。
又似是夢到什么,她粉-嫩的櫻唇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頰邊淺淺的梨渦浮現(xiàn)。
她究竟在這睡了多久。劍眉微蹙,他俯身,正欲抱她回臥室,卻覺懷里的人兒不安地扭動,似貓咪般慵懶地伸下懶腰后,突然睜開眼,睡意朦朧地望著他。
“阿珞,你回來了!彼剖菦]察覺男子不悅的神色,慕池瑾歡快地摟住他的脖頸。
“我說過,不用等我!鳖欑蟮。
“可是我一人在家無聊嘛,又無事可做!蹦匠罔剜阶欤澳闶裁磿r候能讓我出去?”
卻覺男子抱著她的手一緊,“唯獨這件事不行!彼谅暤。
慕池瑾被他冷冽的神色嚇到,放下抱住他脖頸的手,垂眸。
“阿珞,我餓了。”她突然轉了個話題。
“在這里等會!鳖欑蠓畔滤
慕池瑾卻突然拽住他的衣角,“你又要留我一個人嗎?”
眼眸寫滿不安之色。
就如當初。
顧琮珞心口一窒,將女子摟入懷中,“不會的,不會再留你一個人!
慕池瑾緊了緊握住他衣角的手,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害怕地喃喃:“阿珞,我怕,我不想一人呆在家里!
顧琮珞抱著她的手一僵,“瑾兒,都過去了!
我不會讓那件事再次發(fā)生。
女子的聲音帶上絲顫抖,“我跟你去上班好不好?”
顧琮珞沉默,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如瀑的長發(fā)。
許久才道,“我會早些回來!
言下之意便是不同意她出去。
慕池瑾突然推開他,聲音帶上哽咽,“我要出去,我不要再一個人!”
顧琮珞握住她掙扎的小手,“瑾兒,待在家里!
她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再一個人!
顧琮珞卻一把將她拉入懷里,低頭,封住她的唇。
慕池瑾掙扎著要推開他,無奈對方的懷抱卻似禁錮般,緊緊地鎖住她。
終于,她放棄掙扎,任他抱著。
淚水自眼角劃過,唇齒相依間微微帶著苦澀。
許久,顧琮珞才松開她,手指輕柔地拭去她眼角殘存的淚水,“瑾兒,過幾日,我再陪你出去好嗎?”
慕池瑾看著他溫柔的神色,咬了咬唇,“好!
“不是餓了嗎,我去給你煮點面!
“好!
望著男子的背影,慕池瑾想起下午接到的那通電話,白皙的小手陷入了手心里。
“他對你,不過是愧疚罷了,你又有哪點比得上我?”
我不會,把他讓給你的。
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拉回慕池瑾的神智。
望了眼廚房里頎長的身影,她走過去,看了眼來電顯示。
陌生的號碼。
拿起話筒,那頭傳來輕柔的女聲,“琮珞,沒打擾到你吧,你的手機落在我這了。”
如遭雷劈,慕池瑾握著電話的手怔住。
是她……
“琮珞,你在聽嗎?我們約個時間,仍是那個地點?”
還是一樣的聲音,與記憶里相差無幾。
慕池瑾腦海里浮現(xiàn)一張清麗的容顏。
連她也不知道,那個人竟也會有那樣的神色。
“不是我,琮珞,真的不是我!蹦侨私辜钡乜粗欑螅煌5亟忉屩扮,你信我,那些人真的不是我叫的,我不認識他們!
而當時,她望著女子無助的樣子,只是怯生生地躲在顧琮珞身后,輕輕地拽了下他的衣袖。
顧琮珞的神色更冷,冷冷地朝女子道:“紀寧,我倒是不知道,你幾時變得這般會撒謊。”
女子臉上血色盡失,不可置信地開口:“琮珞你不信我?你竟為了這個女子不信我,你忘了她平日里是如何捉弄他人的嗎,這次,一定也是她使的計謀!
“錯而不改,紀寧,你再無理取鬧只會讓人更厭惡!
“是了,我是錯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曾將我送你的禮物偷偷扔掉,將我送你的襯衫故意弄黑,事后還能一臉無辜地說是我不小心將墨水潑上去的?”
“就因為這些,你就能以我的名義騙她去那種地方,還叫人對她做出那些事嗎?”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顧琮珞失卻淡然的冷厲模樣。
“是,我的確頂著你的名義讓她去那,可我只不過是和她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后面發(fā)生的事我全都不知情!
顧琮珞冷笑,“不是你難道是她自己讓人做的?”
“那你呢,你又把自己想得多好?顧琮珞,別以為我不知道,聚會的那天晚上,你是與她在一起了!”紀寧怨恨地望著她,“慕池瑾,別以為趕走我后琮珞就會和你在一起了,就算是,他也是因為愧疚和你在一起的!
她握著衣袖的手僵住,怔怔地抬頭,恰巧對上顧琮珞精致的下頷,見他薄唇緊抿,似乎是默認,心中一緊。
“顧琮珞,我紀寧也并非你一人不可,從今天起,我不再會對你有半分感情!”紀寧說出這句話時,她分明看見女子眼里含著的淚水。
以紀寧那樣高傲的人說出決絕的話語,慕池瑾也明白紀寧一旦說出,就不會反悔。
如今,她卻回來了,還與顧琮珞維持著那樣親密的關系,如若不是,顧琮珞的手機又怎會落在她那。
“怎么了,怎么坐在這里發(fā)呆?”
慕池瑾慌亂地看向電話,發(fā)現(xiàn)對方掛斷后松了口氣。
“阿珞,寧姐姐,是不是回來了?”
顧琮珞神色一僵,“嗯,她回來了!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她以前對我很是照顧,現(xiàn)在她回來了,我至少得去見見她!
見女子的神色雖有些哀怨,卻并無半分不悅,顧琮珞低低地道:“明天,就帶你去見她!
原來他真的知道紀寧回來了,那是不是連與她親密的關系也是真的?
慕池瑾的眼眸深處,一絲黯然轉瞬即逝。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些東西。
慕池瑾也想不到,他們與紀寧,竟能平心靜氣坐下來聊天。
“琮珞你的手機落在我這,昨天我打電話給你,顯示接通可是卻沒人說話,我以為你知道了,所以今天才會約我在這談!泵媲暗呐忧妍惖哪樕蠋е⑽⒌男σ。
“寧姐姐,是我要阿珞約你來這的,昨天的電話也是我接的……”
“怪不得呢,話說,你該不會是誤以為我與琮珞有什么關系吧?”
慕池瑾一怔,難道不是嗎?
“那天只是他代表公司來與我家那位談生意,簽好合約后卻忘記將手機帶回去,我擔心他手機有些什么重要的東西存在里面,就急著想還給他。”
“寧姐姐,你結婚了?”慕池瑾有些驚訝,以她對紀寧的了解,一旦認定的東西就不會放手,當年追阿珞追的那樣轟轟烈烈,想是用情極深,她以為紀寧這次回來是想與阿珞再續(xù)前情,卻沒想到紀寧竟然在國外與別人結婚了。
“是啊,結婚了,他對我很好。”想起家里那位,女子神色變得甜蜜。
“現(xiàn)在物歸原主。”紀寧不忘正事,從包里拿出手機放到桌面上,語氣帶上促狹,“阿瑾,想不想知道琮珞手機相冊里是誰的相片?”
“咳!币恢背聊念欑髮擂蔚剌p咳了聲。
慕池瑾看著他頗不自然的神色,詫異地問:“他手機里是誰?”
“是你啊,從小到大的照片!笨吹侥匠罔恼掌瑫r,她的確是有些驚異,沒想到清冷如顧琮珞也會如此情深,手機里存著的全是慕池瑾一人的照片,連手機桌面也是。
當年她追他時,他給她的反應就只是冷淡,只是在她認識了慕池瑾后一切開始變得不同。
許是嬌生慣養(yǎng),慕池瑾的性子多少帶上了大小姐的嬌蠻,每次都將那些愛慕者趕跑,且捉弄的手段層出不窮。
也曾以為她喜歡顧琮珞,可是當問她時,慕池瑾卻只微微一愣,隨即道:“怎么可能呢,我與阿珞從小就一起生活了,若真是有什么感情,怎會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
是真的嗎?紀寧心中狐疑,可慕池瑾篤定的神色又讓她不確定起來。
“我不過是為了給阿珞找位真正喜歡他的人罷了,哪想到她們這般沒有耐心就逃了!迸泳碌牧嘉Ⅴ,“不過,寧姐姐,我很喜歡你哦,要是你做阿珞的女朋友,我絕對會贊成的!
之后與顧琮珞在一起,紀寧一點也不意外,多罷是阿瑾當說客將他們湊成一對。
自慕池瑾篤定與琮珞并無可能后,她也沒再多想。
發(fā)現(xiàn)端倪是在她與琮珞一起出去逛街時。
慕池瑾一想起事情來,就會忘記觀察周遣的事物——這個‘習慣’她也曾與阿瑾提過好多遍,但都被一句:“既然成了習慣,就改不了了,索性由它去吧!苯o堵了回來。
也不知一路上慕池瑾在想些什么,連過馬路都不甚在意。
當那輛車疾馳而來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喊慕池瑾小心,卻見面前一個身影更快的跑向她。
“過馬路都不看車的嗎?你在想些什么?”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顧琮珞發(fā)脾氣,他一貫是淡然的性子,就似對什么都不甚在意,這次卻如此生氣……
腦海飛快地劃過什么,紀寧看著他緊緊地抱著慕池瑾,眼里還帶著緊張之色,心中一涼。
以往不甚清晰的地方在此刻清晰起來。
慕池瑾考不及格時,他會幫她補課;慕池瑾一生病,哪怕只是感冒,他都會請假帶她去醫(yī)院;慕池瑾的生日,他總會記得……
最重要的是,他偶爾望著慕池瑾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寵溺。
心里那道墻崩塌,紀寧知道,她輸了。
但他們似乎都不曾意識到對對方的感情,于是她也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想著,這樣就好,至少,琮珞還在她身邊。
但慕池瑾似乎意識到對阿珞的感情,像是對待當初那些女孩一樣,對她百般捉弄,而他卻只是縱容著她。
直至那日聚會,紀寧借酒消愁,裝醉想讓琮珞帶她回去,卻未想,慕池瑾不勝酒量,而他只好先找了間房間安頓好她。
等了許久,還未見顧琮珞回來,她好奇地尋到房間。
房間的門并沒有關緊,看到的情景更是令她心痛。
紀寧想繼續(xù)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可是第二日,當看見慕池瑾精致的容顏,心底的妒意盈滿心際,以顧琮珞的名義帶她去小樹林說了一番話。
“阿瑾,我知道昨天晚上你與阿珞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因為醉了,阿珞若是提出娶你,不過是為了責任和愧疚!
慕池瑾怔住。
見目的已經達到,她放心離去,心底卻隱約不安起來。
之后便傳出她假借顧琮珞的名義害慕池瑾一人在樹林里碰上那些人,對慕池瑾做出那種事。
迎接她的是顧琮珞的冷漠。
但她真的沒有,沒有叫那些人對慕池瑾做那種事,但高傲如她,面對顧琮珞的指責,她也不想解釋,訂了隔天的機票,決絕離去。
現(xiàn)在想起這些事,不能說什么感覺都沒有,至少當初的那些感覺都淡了不少。
“琮珞真的很喜歡你!奔o寧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給他們二人相處的空間。
紀寧她,真的不在意嗎?
慕池瑾咬了咬唇,終于決定將真相告知顧琮珞。
“阿珞,其實,在小樹林,那些人沒有對我做出那種事!彼阅切┖ε乱仓皇撬沟挠嬛\,為得,不過是引起顧琮珞的注意罷了。
他會不會因此厭惡她?慕池瑾垂下眼眸。
手上覆上一抹溫熱,慕池瑾抬眸。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瑾兒練的是跆拳道,多少有些自衛(wèi)的本事,不至于被那些人欺負,只是她想演,他便陪著她演下去,演一輩子。
“瑾兒,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這個真沒有,慕池瑾搖頭。
顧琮珞失笑,握緊對方的手,“瑾兒,繁花似錦,我只你一人足矣。”
繁花似錦,你卻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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