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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旁白:(你試過死亡的滋味么,黑暗,孤獨,寒冷,就像是進入了某種非常深度的睡眠。我想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死了。。。死亡的盡頭是什么呢,另一個世界,另一次生命,或者依舊是——黑暗。)
床頭的手機的嗡嗡作響,我從床上坐起來抓起手機,關掉了鬧鈴,屏保上顯示現(xiàn)在是六點十五分。我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老媽在廚房里煎饅頭,客廳的收音機開著,正在播早間新聞。
“歡迎收聽新聞早班車,今天是2014年,五月25號。!
我走進衛(wèi)生間刷牙,電視里女主播的聲音和著水聲,若有若無的在耳朵邊上盤旋。
媽媽站在桌邊,一邊盛飯一邊說:“兒子,聽說今天有雨。”
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狼吞虎咽的吃了口飯,抓起書包往門外走。
我在玄關蹲著系鞋帶,媽媽走過來往我手里塞了一把綠色的女士折疊陽傘。我拿著傘下樓,抬頭看了看天,外面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我沿著綠化帶的陰一路往前走。我眼角的余光無意瞥見一個黑影。我順著那方向轉(zhuǎn)過頭,定睛細瞧,除了一棵樹什么也沒有。
我搖搖腦袋,繼續(xù)往前走。前面路口跪著一個流浪漢,他的渾身都很臟。我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跳起來,然抓著我的褲子不松手。
我為了盡快擺脫他,抬起另一只腳使勁踹了他的胸口。他大叫 ,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打滾,有幾個路人圍過來對我指指點點。
我站在原地,在身上的所有兜里摸索了一遍,找出了十塊錢。我攥著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把錢扔在了地上。
結(jié)果迎面撞上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人,他推開我低頭搶了流浪漢的錢轉(zhuǎn)身就跑。
我在附近轉(zhuǎn)了幾圈,坐在秋千上發(fā)了會呆,又跟附近幾條流浪狗玩了一會,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七點五十才繼續(xù)往學校走。
2、
晨讀的鈴聲在整個教學樓里回蕩,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翻著手里的講義,所有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背著書包,從門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接受大家的注目禮。班主任那兩只眼睛像小刀一樣瞪著我,差點就在我臉上剜出個洞來。
我拉開凳子坐下,從桌子里拿出英語書打開。書里面一張夾了一張紙條,打了個對折,像是從某個筆記本上匆忙撕下來的。上面寫著‘放學后,天臺見’。字體非常丑,歪歪扭扭像是剛學會寫字的人寫的。
同桌阿明把頭伸過來:誰給的?
我:不知道,惡作劇吧。
阿明:我今天早上值日,來得早。我看見三班班花從咱班教室出來了,當時屋里一個人沒有,會不會是。。。。
班主任從講臺上飛過來一截粉筆頭,阿明便迅速把腦袋轉(zhuǎn)了回去。我嘴張到一半,也不得不把肚子里的疑問咽了回去。
3、
第一節(jié)是物理課,老師站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從她嘴里冒出來的那些名詞變成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從我耳邊滑過。我右手支著腦袋,眼皮不可抑制的開始往下沉。
物理老師:張濤!
那個模糊的聲音從一大串意識洪流中鉆了出來,幻化成物理老師那張被放大的臉,此刻正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
我從昏睡中醒來,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響亮的喊:到!
物理老師:我剛才說的能量守恒公式都有什么
我:能量等于。。。。等于。。
物理老師:每條抄十遍,下課送我辦公室。
4、
中午午休,我拿著抄好的公式推開了老師的辦公室大門。物理老師的座位上沒人,我走過去放下筆記本。三班的班花正巧推門進來,她手里抱著一摞作業(yè)本。
我沖她微笑:送作業(yè)?
班花也沖我微笑:你也是?
我:紙條是不是你。。
話說了一半,物理老師突然推門進來。
物理老師:張濤,干嘛呢?
她手里抱著一只暖水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
我:老師好
班花:老師好
物理老師:張濤,你先出去吧。蔣雯雯,你等一下。我把你們班今天的作業(yè)留一下。
我轉(zhuǎn)身往外走,班花突然叫住我。
班花:張濤同學,等一下。
我轉(zhuǎn)過身故作鎮(zhèn)定的看著她。班花微笑著,馬尾辮垂在肩上,被風吹著輕輕地晃。又溫柔又可愛,像個小天使。她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腳。
班花:你——鞋帶開了。
5、
終于打了下課鈴,我逆著人流往樓上走。果然,天臺的門沒有鎖。
我走到圍欄邊上,看著樓下的人群一點點散開,等著班花來。
我在天臺上等一會,天色轉(zhuǎn)暗,路燈一盞一盞亮起來。我看一眼手機七點五十,樓道里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我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把右手放在不?裉男乜凇D_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我不由自主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
那個人身形和我相仿,用帽子和口罩遮著臉,看不清長相。他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我:你是誰?
黑衣人不說話,只是繼續(xù)走向我。
我:你神經(jīng)病吧?你別過來啊,我會報警!
我本能的往后退,黑衣人步步緊逼,把我逼到了天臺的圍欄邊上。
他伸手掐出我的脖子,我?guī)缀踔舷ⅰK难劬拇罂谡掷锫冻鰜,冒著兇光,我卻覺得很熟悉。
我:我是不是,認識你。
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這句話,黑衣人似乎有了片刻的遲疑。他微微松開了手,我趁這個時機推開他,翻身把他按在欄桿上,掐住他的脖子。
我失去了理智,閉著眼睛一直掐,我壓著他的動脈,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我的手心里一點一點流逝。
一開始黑衣人劇烈的掙扎,后來他漸漸地停止了呼吸,像一只被抽了筋的雞爪,癱軟在地上。
我松開手,瘋狂的往樓下跑。我跑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我停下來,喘了喘氣。發(fā)現(xiàn)對面就是我住的小區(qū),我在路邊的長椅上坐著發(fā)呆,看著樓上亮著的燈卻不敢回家。
小區(qū)里巡邏的保安拿手電照我的臉。
保安:這么晚怎么不回家?
我:我。。
保安:你們這些小孩啊。。去我那吧,外面涼。
我跟著保安回了崗亭,他借給我一件黑風衣。
6、
我在那里睡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時候我被手機鬧鈴吵醒,我看了一眼屏保,2014年五月25號,六點三十五。
我反復看看了幾遍,都是這個時間。保安室里只有我一個人,收音機開著,里面莎啦啦的傳出來一個女主播的聲音。
“歡迎收聽新聞早班車,今天是2014年,五月25號。!
旁白:我回到了昨天?那么是不是我殺人的事情就存在了。
我迫不及待的推拉開門,往家里跑。我跑到我家樓下,卻看見我自
己從樓道里走出來,拿著一把綠色的女士折疊傘。
他看了看天,突然把頭轉(zhuǎn)向我的方向,我立即躲到樹后面,在遠處看著另一個我。
旁白:如果他是我,那么我是誰?
我穿著風衣,在街上徘徊。我走到買早點的攤子錢,看著熱氣騰騰的食物,摸了摸兜卻身無分文。
旁白:我記得自己給了乞丐十塊錢,這是我的錢,所以不算偷也不算搶。
我朝著那個道口飛奔過去,推開了另一個我拿走了錢。
旁白:(我想我大概是被困在一個夢里了。如果,我要找回我的身份,那么另一個我就要消失。于是我計劃了一場謀殺。)
現(xiàn)在是六點三十五分,另一個我還會在街上游蕩一段時間。我去附近的兩元店買了一副口罩,還買了一把水果刀,一路飛奔到學校。
我溜進教室,阿明還沒有來。我從我的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用左手寫下‘放學后,天臺見’夾在英語書里。我躲在學校的廁所的隔間里,一直躲到天黑。我看了看手機七點五十,于是我戴上口罩走上天臺。
我一步步走向另一個自己,他眼睛充滿了驚訝和恐懼。我記得上次那個黑衣人是徒手,這次為了不失敗我用水果刀直接刺向了他。
我用力過猛,撞在了欄桿上,刀掉到了樓下。另一個我沖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旁白:你試過死亡的滋味么,黑暗,孤獨,寒冷,就像是進入了某種非常深度的睡眠。我想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死了。。。死亡的盡頭是什么呢,另一個世界,另一次生命,或者依舊是——黑暗。
床頭的手機的嗡嗡作響,我從床上坐起來抓起手機,關掉了鬧鈴,屏保上顯示現(xiàn)在是六點十五分。我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老媽在廚房里煎饅頭,客廳的收音機開著,正在播早間新聞。
“歡迎收聽新聞早班車,今天是2014年,五月2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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