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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小時候的我就特別喜歡養(yǎng)貓,可是那個時候的我只是一種小孩子的喜歡,就是很單純的和它玩耍。到我初中畢業(yè)時就已經(jīng)養(yǎng)過幾只貓了,有幾只以死亡結(jié)束,大部分是吃了老鼠,而老鼠是吃了老鼠藥的,還有的就是長大了之后自己就跑走了。每一次看到它們的死亡我都要哭一場,所以初中畢業(yè)以后我就再不養(yǎng)貓了。
遇見現(xiàn)在的這只貓是在今年的7月初,那是個傍晚,我在院子里乘涼,它出現(xiàn)了,是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子,我想它當(dāng)時只是路過吧,最開始時它沒有看到我,所以只是想著要穿過我家的院子到別處去。那時的我沒想到它是只流浪貓,我以為它是別人家的一只家貓,所以只是出于平時對貓的喜愛喚了喚它,它最初的反應(yīng)是停了下來,看我一眼后便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消失在院子外的樹叢中,我又喚了一會兒,它慢慢的遲疑的把它的身子又從樹叢中鉆了出來,離我遠遠的靜靜的站著,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對人的那種戒備表露無遺。我回到廚房找到了一根火腿,切下了一塊,試探著用以前喚貓的聲音招喚著它,它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過來了,可是到我前面有一米多的距離時它就再也不向前了,而是研究性的看著我,我把火腿放到平坦的一塊石頭上,然后回到屋子里關(guān)上門,從窗口偷偷的看它,它遲疑著走近那塊火腿,聞了聞,然后快速的叨起來轉(zhuǎn)身就跑進了樹叢。我高興它吃了東西,沒想到隔天同樣的時間它又再出現(xiàn),并且陪我走到了2009年冬季。
最初它來的十天左右吧,它始終對我們一家人保持著固有的警惕性,吃東西時總是叨走后離我們有一段距離,可能這段距離對它而言是安全的吧。我爸說它吃東西時有一股賊像,確實是那樣,它的眼睛吃東西時也是不時的瞄上我們一眼,身體保持著那種隨時起跑的狀態(tài),其實想一想當(dāng)時它是一只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流浪貓,所以它有時會去偷吃東西,一定是有人打過它吧,所以它才會是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7月下旬左右時它就已經(jīng)和我家很熟了,它看到我們不再跑了,我可以摸摸它的毛了,媽這時告訴我它是個沒有人家的貓,因為它在我家的一個小倉房中安了家,那是一個編織袋,平時它就睡在那兒。我當(dāng)時別提多高興了,因為自私的我覺得它就是只流浪貓所以我并不需要過多的照顧它,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要做的就是它吃不到東西的時候給它點兒吃的,僅此而已。我每天的生活因為有了它覺得有了些趣味,平時的工作很枯燥的,小小的單位里都是勾心斗角的戰(zhàn)爭,而我是戰(zhàn)爭中的弱者,若回到家的時候能看到它小小的白色身子,然后摸摸它柔軟的身體,我立刻就能微笑起來?墒俏也⒉幌胂笠郧梆B(yǎng)貓那樣養(yǎng)它,我不想為它付出太多。人長大了就會自私,我想這就是一個證明。這個時候的它大概是因為有吃有住了吧,所以開始流露出它頑皮的個性,畢竟它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幼貓,有時會跟著人走——跟的很緊,一般是在傍晚的時間,那時家里人都在飯后在院子里走一走,它通常會跟在人的身后,以一種跟蹤獵物的姿態(tài)跟隨,不時從你的身后跑到你的身前,前爪做出要撲向你的姿勢,然后再猛的跑走到你的斜前面,用一種想進攻的狀態(tài)等著你,不時的再一次跑向周圍的菜地和樹叢中,又突然出現(xiàn),有時會撞到走路人的身上,它就會停一會兒,卻又一再的上演同樣的一幕,樂此不彼。它最夸張的距離是用這種方式跟著爸走了大約有400米(爸去朋友家,它便也跟了去),如果算上來回還不只這些。
炎熱的夏天,它外出的次數(shù)逐漸少了,大部分時間都在院子里。它喜歡沒事的時候蹲在菜園里,有時候也上樹去,尋找著一切看起來動的東西,有時候也有一些別的貓過來,甚至有的搶它的飯吃,它也不和人打架而是蹲在旁邊看著別的貓吃它的飯,它自己沒有吃的了就去抓一些它能抓到的昆蟲和小老鼠吃,它要吃的時候最初不多,只是我們主動的給它吃,慢慢的它也習(xí)慣了我們吃飯的時候在外面的窗臺上向屋子里張望,后來就是餓了它也會圍著人叫,那時的它已經(jīng)完全接納了我們,把這里當(dāng)成了它的家,雖然它的家很破。
夏天轉(zhuǎn)眼快過去了,這個夏天因為有了它好象過的也很快。其實回想起來在這個夏天它已經(jīng)有了它身體不好的一些預(yù)兆,它曾經(jīng)有兩次在幾天的時間里什么都不吃,只是蔫蔫的趴在那里——它認(rèn)為舒服的地方,我那時以為它是中暑了就給它強喂了一些有關(guān)的藥,而它也后來又恢復(fù)的和以前一樣,所以我認(rèn)為那是無關(guān)緊要的。
秋天到了,菜園里的東西都要收了,這時的它對我們的依戀已經(jīng)越來越深了,只要是我們在外面干活,它就會在周圍不遠處靜靜的躺著,我們干一個上午,它就在那里躺一上午,好像是睡著了,可是我們轉(zhuǎn)身走的時候它也已經(jīng)又跟了上來,依舊是小小的白色身子,過了一個夏天它卻好像并沒有長多少。
這時的天氣有些涼了,所以它的窩被我換成一個大紙箱,媽在里面放了一個我們棉墊子,換完窩那天它靜靜的趴在窩里看著我和媽,媽說它喜歡這個窩。
這個秋天的很多時候它都在菜園里抓蜢蚱吃,而與此同時它吃東西的習(xí)慣也開始有些和以前不一樣了,喂給它的一些我們做熟的魚或其他的肉食,它往往只是聞一聞,卻一點也不吃了,有時生的魚或肉它才吃一些,它的胃口并沒有因為天涼而變得很好,所以它的身體也并沒有因些變得強壯。
時間過的很快,北方進入了十一月,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它好像并不在乎這些,有時晚上去它的窩里看時它依舊沒有回來,還在菜園周圍出沒。我在它的窩里又加了一個厚的絨墊,因為夜晚的空氣是如些的冷。
最初看出它的病狀是因為它每天很長的時間都在它的窩里蹲著,這與平時的它反差是如此的大,再之后就是它很少吃東西了。我和媽硬喂了它一些消炎藥和治療感冒的藥,以為它這次也會象它前兩次一樣恢復(fù)正常,可是這它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幾天,我有些慌了。我怕它就這樣不行了,晚上我把灌好的熱水袋放到了它的小窩里,又在上面放了一層墊子,重新把它放到窩里,過了一會兒它感到了溫?zé)幔惆阉纳眢w輕輕的靠在有熱水袋的墊子那邊,我想它應(yīng)該會睡好了吧,再加上它又吃了一些我剛剛為它買的貓糧,想當(dāng)然的我認(rèn)為它不會這么快就離開。
它在這種狀態(tài)下過了三、四天,有一天下班媽告訴我說它今天很好,自己從窩里出來曬太陽,還在外面逛了一會兒。我吃過晚飯到它的窩里去看時,它也真的好像是很好。到八點鐘時我再去看它,我把手伸到它的窩里摸著它的一直以來都是有些臟臟的小臉(以前的它因為淘氣總是東鉆西鉆的,所以它的白色的毛總是有一些灰突突的),它把它的頭深深的埋在我的手心里,以前的它是從來不會這樣的,甚至于昨天它還討厭我摸它嘴邊的毛,因為我強迫喂它吃藥,F(xiàn)在它的嘴有些涼,鼻子不再是那么干的了,有著沉重的呼吸聲,而它的眼睛緩緩的流著眼淚。我喊它:“貓啊,你怎么了。”它還是那個樣子,一動不動的蹲在那兒,我把手朝它的身子底下伸了伸,它的一只小爪子也放到了我的手上,同它的嘴和鼻子一樣都是有些涼。我把它窩里的熱水袋又換裝了新的熱水放了回去。它依舊是弓著它瘦的突出的背蹲在窩里,甚至不看我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再去看它時,它卻不在窩里了,我喚它很久它才從黑暗中出來,但是它已經(jīng)沒有力氣爬到它的窩里了,我把它抱了上去,它掙扎了一會兒才在窩里躺了下來,它用它的背對著我,這是我看到的最后的它。它死在半夜,爸把它埋在園外的樹叢里,第一次遇見它時它想隱藏的地方。
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在家里看著它用來吃食的碗和喝水的碗,還有它空空的窩,都好象在說它出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可院子里始終是空空的,跟著我走來走去的只是我的影子,不是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子。甚至曾經(jīng)欺負(fù)過它的一只黃貓在它窩的不遠處出現(xiàn),也只是直直的看著我,好像在問我“它怎么不在”?
我不喜歡北方的這個冬天,寒冷而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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