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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給雜志前兩年寫的奇幻短篇。



為何世間男子,總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呢?
內(nèi)容標(biāo)簽: 情有獨(dú)鐘 虐文 前世今生 悲劇
 


一句話簡介:世間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么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47678   總書評數(shù):36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372 文章積分:13,879,82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十萬狂花入夢來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889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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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花火

作者:Fresh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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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萬狂花入夢來》之金魚花火



      一、

      剛下過場雨,白墻黑瓦,洗過一樣干凈。青石路上,陳楷被劉元明拽著匆匆往前走。
      “快些,宴會要開始了!”
      “劉兄別急,路滑小心摔著!
      陳楷一臉無奈,他最不喜這類宴會。名為討論詩詞歌賦的友聚,其實不過是為了相互巴結(jié)吹捧、炫耀攀比罷了。他只是一介寒生,錢不多、志不遠(yuǎn)、才不高,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家看書算了。只是這劉元明卻又萬萬不能得罪,誰讓自己心中傾慕他待字閨中的妹妹已久,所以也被拖來了。
      席上,觥籌交錯,倒是熱鬧。陳楷望望四周:“今天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幾倍啊!
      “那是自然,胡萬說他得了件寶貝,要拿出來與大家觀賞觀賞。”
      陳楷一聽也來了興致。酒過三巡,胡萬果然讓下人捧了一白瓷缽兒上來,缽中隱隱有火紅一物。陳楷定睛細(xì)瞧,不就是條金魚么?
      胡萬滿面油光的望著眾人:“前兩日小弟花重金購得此魚,今天特拿來給大家瞧個新鮮!闭f著命人熄了燭火,大廳里頓時漆黑一片,只得窗外一道月光傾瀉而入。
      “咦,亮了!亮了!”頓時有人驚呼。
      陳楷睜大眼睛,見那金魚竟在缽里猶如被火點(diǎn)燃一般發(fā)起光來,光線氤氳,透著股子仙氣,照得通體緋紅透明,猶如琥珀。
      “夜光魚。 北娙速澆唤^口。
      胡萬拍了拍手,周遭響起樂聲。只見那魚兒原本一丁點(diǎn)的魚尾竟慢慢展開,猶如優(yōu)曇綻放,比玲瓏的身子大上一倍有余,在水中輕輕搖曳著。青紗般透明,綢緞般順滑,悠悠裹住人心,柔到骨子里去了。
      魚兒隨著樂曲聲在水中緩緩起舞,左右游動或轉(zhuǎn)著圈兒,誘人的身姿搖擺著,月光下,說不出的嫵媚婀娜,就是城中最好的舞娘也比不上。眾人嘖嘖稱奇,恨不得也跳到水里與其共游。
      “只聽過孔雀開屏,還真沒見過金魚開屏,這魚也就是普通模樣,沒瞧出是啥稀罕品種。估計是成了精了吧!眲⒃髟谝慌砸部粗绷搜劬。
      陳楷道:“我看是受了訓(xùn)練,吃了什么丹藥,所以才能起舞發(fā)光吧!痹掚m如此,陳楷的目光卻像被粘住般,眼皮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胡萬揮揮手,下人又把瓷缽移到外面,一輪圓月倒映在水中,魚兒竟圍著月影舞動起來,還不時輕靈的躍出水面,像突然躥升的火苗,濺起陣陣水花,美得如夢似幻。
      隨著樂聲漸弱,金魚身上的光芒也漸漸暗淡,長尾如花凋謝折卷起來。繞著瓷壁游走,撲騰著似乎想要躍出,眼中竟露出可憐神色。陳楷心頭似被針扎了一下,戀戀不舍的看著一曲作罷,金魚被收起。

      二、

      回去后一連數(shù)日,那魚兒的舞姿和眼神都在腦海中盤旋不去。陳楷思來想去,拉下臉來,再次到胡萬府上去拜會,求著想再看上那金魚一眼。
      胡萬心中得意,陳楷雖然窮酸,卻極善工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看魚當(dāng)然沒問題,陳兄想看多久都行,小弟只求丹青一幅!
      陳楷應(yīng)允。胡萬將他領(lǐng)至?xí),將那白瓷缽兒置于桌上:“陳兄盡管在此安靜作畫。”遂掩門離去。
      陳楷望著那魚兒,似乎比前些日子瘦小了一些,精神也萎靡不少。
      “沒吃東西么……”陳楷喃喃著,湊近頭去細(xì)看,真真正正也不過一尾普通金魚罷了。
      “先生救我!”
      卻不料突然細(xì)細(xì)一女聲傳來,嚇得陳楷一屁股跌坐下去。
      “先生!行行好!救我出去吧!”
      陳楷定神一看,金魚的嘴還在一開一合,可不是它在說話么。一時不由滿頭大汗,疑心是天熱自己中暑出現(xiàn)了幻覺。
      “先生!”金魚擺尾,在水中輕輕一拍,躍起老高,卻仿佛撞到透明高墻一般,又跌回瓷缽里。
      “你是何方妖物?”
      金魚大而鼓的眼可憐巴巴望著他:“我叫魚姬,本是東海里成了精的一尾魚,貪玩大意被人抓住,求先生救救我,放我自由!”
      陳楷皺眉:“你是胡萬花重金買來的,若要我再從他手中買,我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銀兩。若要我私自放了你,他卻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魚姬不會連累先生,先生請放心。原本普通的容器也關(guān)不住我,只是這瓷缽兒不知被施了什么法術(shù),無論如何我竟逃不出去。先生若能讓那胡萬換個器皿裝我,其他我自有法子!
      陳楷點(diǎn)頭,又興奮又好奇的跟魚姬聊了許多別的事情。
      午后胡萬來瞧,見紙上空空如也,大為不悅。
      “陳兄為何遲遲不動筆?”
      “白日里這魚兒與普通金魚實在是瞧不出區(qū)別,又裝在這么個小瓷缽兒里,實在是太過凡俗,畫意難尋啊。”
      胡萬看看那魚,覺得也有道理。
      “那陳兄以為?”
      “不如胡兄換個器皿,夜里再請眾人觀賞,我順便作畫如何?”
      胡萬一口答應(yīng)。夜里陳楷應(yīng)約而至,再見魚姬,果然白瓷缽兒被換掉,改用琉璃碗來裝,流光溢彩,交相輝映,較之前更是華美絕倫。
      陳楷心中贊嘆,將美景盡收畫中。卻只見月光下輕靈舞動的金魚,竟慢慢從碗中飛了起來,在空中隨著樂聲劃過道道美麗的光芒,猶如流星飛過。
      眾人一時都看呆了,等回過神來,魚兒已飛升高處再看不見,那火紅的光點(diǎn)消失,夜幕中空留一輪皓月。
      胡萬痛惋,像被割了心頭肉一般,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不顧形象的在月下狂奔追趕,憤恨自己沒生雙翅,不能將其親自抓回來。不過還好魚雖沒了,卻留下了幅畫。眾人都道金魚成了仙,重金要買畫,都被胡萬拒絕。
      陳楷大松口氣,回到家里,剛進(jìn)門,就聽一細(xì)小聲音從袖中傳來。
      “先生先生,快給我盛些水來,渴死我了!”
      陳楷大驚失色,見魚姬從袖中落在桌上,無精打采,連忙裝了碗水,小心翼翼捧著魚姬滑溜溜的身子放了進(jìn)去。
      魚姬得水歡快的游了起來。
      “你不是飛走了?”
      “那是用幻術(shù)騙他們呢,我一直藏在你袖子里,跟著你出來的!
      “現(xiàn)在既然已重獲自由,姑娘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痹挳呹惪钟X得稱其為姑娘實在太過奇怪。
      沒想到魚姬在水里游了兩圈,紅光一閃,竟真變成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
      陳楷受驚不小,半晌說不出話來。
      魚姬掩口而笑,顧盼生輝:“我本就是妖,能變成人有什么稀奇的?”
      說著繞著屋子走了兩圈,左看右看搖了搖頭:“你這跟胡萬的宅子相比,還真夠寒酸的!
      陳楷苦笑:“其實你直接跟胡萬說,他未必就不肯放你出缽,不需要借我之手。”
      “那可不成,那人貪財好色,要知道我是妖怪,不是恐我害他找道士收了我,就是貪我美色,想占我便宜。我是見你為人君子,心地不錯,這才求助于你的。哎喲肚子好餓,你這有什么吃的么?”
      陳楷熱了些剩飯剩菜給她。吃飽了,魚姬又變成魚回碗里睡去了。

      三、

      第二天陳楷早早起床讀書,魚姬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化作人身,又嚷嚷著要吃的,還纏著陳楷,讓他教識字畫畫。
      轉(zhuǎn)眼就是半個月過去,魚姬身子漸漸圓潤,氣色也好了。
      這天夜里魚姬坐在桌前嗑瓜子,喚陳楷去給她倒茶。
      陳楷失笑:“人家妖精狐怪,被人救下,都知報恩。你賴著不走就算了,怎么還總把我當(dāng)下人使喚,每天端茶倒水做飯洗衣的?”
      魚姬嘻嘻一笑:“我雖化為人身,不過走路行動起來還是非常吃力的,所以平?蓭筒簧夏闶裁。先生若要我報恩的話,我也可以以身相許!反正你不也還沒娶妻!
      陳楷連連搖頭:“我雖未娶妻,但是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你雖非人,但終歸是姑娘家,與我一個大男人朝夕相對終是不太方便,干脆我就認(rèn)你做義妹,你喚我為大哥吧。東海路途遙遠(yuǎn),你又法術(shù)不精,孤身上路的話,恐被人再次捉了去。每次問你作何打算,你也沒個主意。”
      “難道你還嫌棄我了?想趕我走?雖然我每天白吃白住,不過夜里也有發(fā)光給你照亮,你可以不用點(diǎn)燈了呀!”
      陳楷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無奈的看著魚姬淘氣嬌憨的模樣,心中不由升起寵溺之情。
      “好歹也給家寫封信,看有沒有人能來接你啊!
      “大哥一定是看志怪小說看多了,我又不是什么龍女公主的,只是普通一尾魚罷了。在江河湖海中暢游,好不容易得成精怪,活了一百多年,親人什么的早就沒咯,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不被人關(guān)著。在大哥這吃得飽穿得暖,又有人說話,可舍不得走。”
      陳楷點(diǎn)頭:“但是你切忌不要隨便出門,被別人瞧見了。還有若詩偶爾會到我這來,你也要當(dāng)心!
      魚姬似懂非懂:“若詩就是大哥口中的意中人么?”
      “對!
      “那什么時候成親呢?”
      陳楷露出愁容,他跟若詩倒是兩情相悅,若詩父母雙亡,凡事都是哥哥劉元明做主。但這劉元明跟他同窗數(shù)載,為人他再了解不過。嫌貧愛富,一直都想借著妹妹的婚事攀上高枝,不可能輕易下嫁給他。
      魚姬見他不語便也不多問,懶洋洋的跳回碗中睡覺去了。
      陳楷為了能多存些銀兩,每天夜里作畫,白天拿去賣,還要抽時間看書,來年好上京趕考,回家還得伺候小金魚兒,十分辛苦,一不小心病倒了。
      魚姬只好化作人身,出門給他抓藥請大夫。忙里忙外,累得腿都要斷掉,一缸子水也快被她喝完。
      第二天她在碗中酣睡,聽到有人敲門。好奇的望著門口,見推門而入的是一個穿綠衣的姑娘,模樣雖清秀,但也算不上是多漂亮。
      她見陳楷還躺在病床上,又是熬粥又是煎藥,還用毛巾給陳楷擦著臉和身子,動作可比她利索多了。魚姬忘不了她臉上的神情,關(guān)切又溫柔,充滿了愛意和憐惜。
      那個就是大哥的意中人嗎?分明哪里都沒有自己長得好看嘛!
      陳楷醒了,咳嗽著跟若詩說話。魚姬見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雖然臉色蒼白,卻似乎很幸福的樣子。不由心頭小小酸澀起來,那兩人之間,似乎有她無法理解的感情和默契存在著。
      待若詩走后,魚姬化作人形坐在陳楷身邊。
      陳楷愁眉不展:“若詩說,他哥哥有意把她嫁給胡萬,想讓我早些去她家提親!
      魚姬突然有些生氣:“那大哥就去唄!”
      陳楷沮喪的搖頭:“這事太不容易!鞭D(zhuǎn)而又問,“你出門為我請大夫抓藥了?”
      “是啊!我又不會看病,也不懂救人的法術(shù),難道看著你病死么?鄰居什么的都瞧見我了,我就說是你遠(yuǎn)房表妹,來投奔你的!
      陳楷松口氣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算不笨!
      魚姬怒嗔:“我本來就很聰明!”
      陳楷笑道:“只是有點(diǎn)不諳世事,這一百多年都不知道你怎么過來的!
      “能怎么過的,就每天游來游去唄!

      四、

      第二天,正在陳楷猶豫要不要去劉家提親的時候。劉元明倒來了他這里,還提了些補(bǔ)品。
      “陳兄病好些了嗎?”
      “托福托福。”陳楷提高警惕,通常見到劉元明的笑臉都沒什么好事,不會是來跟他賠禮道歉說要把妹妹另嫁他人了吧。
      “咱們同窗多年,我說話也就不繞圈子了。昨日我在藥店見一姑娘,生得明眸皓齒,左右打聽,說是你遠(yuǎn)房表妹。”
      劉元明說著在房里轉(zhuǎn)了兩圈,到處張望,只見桌上瓷碗里盛了條魚。陳楷連忙道:“是是,我姑丈去世了,表妹前兩天來投奔我,人剛剛出去買菜去了!
      劉元明湊近碗看了兩眼:“你怎么也養(yǎng)起魚來了!
      “這不是那天在胡萬家瞧見么,心里喜歡得打緊。”
      劉元明也露出惋惜的神情:“要說那魚啊,真是個寶貝,可惜怎么著就飛走了。對了,不說魚,說你表妹這事。我也知道你跟若詩感情一向很好,我瞧著你那表妹也挺不錯,咱們不然來個親上加親?”
      陳楷頓時暗中叫苦,這哪里是親上加親,分明是雪上加霜。這劉元明怎么就看上魚姬了呢。能娶若詩是好,只是萬萬不能把魚姬嫁給劉元明這種人,那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而且雖以兄妹相稱,不過是圖個方便,兩人非親非故,他哪里有權(quán)去決定別人的婚姻大事,連忙開口回絕。
      “實話不瞞劉兄,我這表妹早已是定了親的,在我這也呆不了多久,就要嫁到夫家去的。城中好女子那么多,劉兄看上哪家,我去給你說媒?我對令妹的確是心儀已久,還望劉兄成全。”
      劉元明面露失望不悅:“陳兄的才華人品我一向欣賞,只是這胡萬已經(jīng)來我家提過親了,答應(yīng)給一百兩黃金做聘禮。不過我跟陳兄交情不淺,這樣吧,五日之內(nèi),要是陳兄也能拿出一百兩黃金,這婚事也就成了!
      陳楷送走劉元明,眉頭更是皺成一團(tuán)。雖知對方有心刁難,卻也沒有辦法,可是就憑他那點(diǎn)積蓄,想娶到若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魚姬見他無精打采的趴在案上,變做人身站在他后面。
      “你不是一直想娶他妹妹么?干嘛不答應(yīng)他的要求,直接把我嫁過去好啦!
      陳楷搖頭:“婚姻大事,怎能隨便,要讓你嫁給那種人,豈不是害你一世!
      魚姬聽了臉上露出笑容,心頭不由歡喜:“反正我也不怕,我要嫁他,有得他苦頭好吃。他如今既故意為難你,我就去教訓(xùn)他一下,非讓他把妹妹嫁給你不可!
      “別別別,你那點(diǎn)本事,得罪了他是小,要被發(fā)現(xiàn)了抓起來我可再救不了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還要不要娶媳婦!”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出門去籌些銀子,你別亂跑!
      只是一百兩黃金豈是那么容易籌到,一連三天,陳楷都是愁眉不展。魚姬看著心疼,思來想去,夜里偷偷溜了出去。
      翌日陳楷醒來發(fā)現(xiàn)房間里多了一口紅木箱子,打開一開,里面裝得都是金燦燦的元寶,不由嚇一大跳。
      魚姬得意洋洋站在他面前:“怎么樣,這下那個劉元明該沒話說了吧!
      陳楷瞪大雙眼:“這么多錢你哪里來的?”
      “以前胡萬將我嚴(yán)加看守關(guān)在寶物閣中,旁邊多得是金銀寶貝,這次就回去拿了一點(diǎn)咯。放心,一時半會,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怎么能偷東西呢,這是小人所為,你趕快還回去!
      魚姬頓時氣紅了眼睛:“我這是為了幫你,你居然還罵我是小人!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妹妹的好意,只是、只是這不義之財,我不能用啊!
      “你怎么這么別別扭扭的,到底還想不想娶若詩啊!
      “想,只是這……”
      “這這這什么,你再猶豫下去,若詩就被別人娶走了!
      陳楷思慮良久,終于還是決定用這些錢去提親。
      劉元明見了不由大吃一驚,后悔沒有多要一些,卻又不好再改口,便答應(yīng)了婚事。

      五、

      婚事雖答應(yīng)了,劉元明卻怎么也想不通陳楷突然一下哪來那么大一筆錢,他對他的家底再清楚不過,難道一時另有什么際遇?
      這天夜里喝完花酒,劉元明臨時起意去陳楷家探探。
      跳過低矮的籬墻進(jìn)入院子,摸到窗戶底下,聽到陳楷在屋內(nèi)吹笛子。隨著笛聲屋內(nèi)燈光忽明忽亮,不正常的泛著紅色。透過窗紙一看,不由嚇一大跳,竟然有金魚在隨樂凌空起舞。
      劉元明陰沉一笑,原來胡萬家的金魚那日突然飛走,是飛來了這里。
      第二天他去跟胡萬這么一說,胡萬果然大怒。立刻報了官,官兵來搜到金魚,將陳楷打入了大牢。
      這可把魚姬急壞了,胡萬重新把她裝入琉璃碗中,怕她逃走,還特意蓋上蓋子。其實他哪里知道關(guān)鍵的是那白瓷缽兒而不是蓋子。
      夜里魚姬溜進(jìn)大牢內(nèi),見陳楷被嚴(yán)刑逼供,打得皮開肉綻,難過得淚珠子嘩啦啦往下掉。
      “都是我害了大哥!
      陳楷虛弱道:“趁胡萬還沒覺察,你趕快逃走吧,以后大哥不能照顧你了!
      魚姬哪里肯:“要走大哥跟我一起走,大哥閉上眼,我自有辦法救你出去!
      陳楷連連搖頭:“我是讀書人,就這樣出逃的話一世英名也就毀了,再不能堂堂正正做人,東奔西逃還不如死了算了!
      魚姬眼淚汪汪:“都是我連累大哥,若這次能救大哥出去,魚姬打算回東海,大哥能不能陪魚姬走一趟,就當(dāng)是送別了!
      陳楷輕輕點(diǎn)頭:“我自當(dāng)送你。你法術(shù)低微,千萬別為我冒險,人各有命。”
      魚姬回去后買了條普通金魚放在琉璃碗中,又盜了許多銀兩珠寶藏于劉元明的床下。
      劉元明得了陳楷的金子,又以陳楷入獄妹妹不能下嫁為由,打算跟胡萬結(jié)親。若詩以死相要挾,這才作罷,每天拿著錢出去花天酒地。
      胡萬家中大量財物丟失,官府一查,很自然查到近來花錢如流水的劉元明頭上。劉元明在公堂上幾乎嚇破了膽,雖辯白金子是陳楷送的,卻又從家中搜到其他珠寶,無法抵賴。
      而胡萬雖重得金魚,卻無論用什么辦法,金魚都沒辦法再發(fā)光起舞,認(rèn)為受了劉元明的騙,陳楷的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

      六、

      陳楷從獄中放出,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安慰好若詩,就匆匆跟魚姬踏上了返回東海之路。
      經(jīng)過之前幾個月朝夕相處,魚姬心里是喜歡上陳楷了。陳楷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書生,有溫柔良善的一面,但也算不上是多英勇無私。但就是這么一個一眼叫人找不到什么特色的人,讓魚姬體會到了別樣的溫暖。
      喜歡他每天給她做飯吃,卻又罵她懶。喜歡他每天教她識字讀書,卻又對她的笨束手無策。夜里她發(fā)光的時候,他在旁邊看書,她跳舞的時候他在一旁吹笛作畫。這樣的生活讓魚姬有找到歸宿的感覺,不想再像以前一樣每天沒有目的的游來游去了。
      無奈陳楷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一直對她以禮相待,兄妹相稱。魚姬以前覺得只要呆在陳楷身邊就好了,他成親什么的也無所謂。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每次跟若詩呆在一起的畫面都那么刺眼,越來越讓人無法忍受。
      既然這樣,還是回東海好了。她想陳楷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所以才爽快答應(yīng)送她離開吧。
      一路上陳楷對她百依百順,魚姬想去哪逛逛嫌走路太累,他便背著她到處看。
      這樣玩玩走走,竟花了三個多月才來到東海之濱,這一路上魚姬有時候極開心,有時候又極低落。陳楷心頭也很是不舍,不過他已是要成親的人,魚姬對他的好感不加掩飾,還是盡早分別的好。
      臨行前一夜,魚姬哭得梨花帶雨:“大哥就不要回去了,跟魚姬在一起好么?”
      陳楷心中苦澀:“我跟若詩已有婚約,她還在家等著我!
      “那我給大哥做妾,跟若詩一起陪著大哥好么?”
      “人妖殊途,你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還是找個能夠陪你一世的人為好!
      魚姬一聽更是黯然心傷:“那今夜魚姬最后再為大哥舞一曲吧!
      于是陳楷吹笛,魚姬以人身在沙灘上跳起舞來,時而輕掠海面,時而臨空翻飛,月光下發(fā)著熒熒幽光,猶如天女下凡,美得叫陳楷屏住了呼吸。
      曲聲漸弱,魚姬也隨風(fēng)遠(yuǎn)去,消失在水色天光之間。陳楷悵然若失,心像被挖去一塊般難受。第二日踏上歸程,回想著兩人來時的歡快情景,更是痛苦難舍。
      又過了兩月,陳楷回到家中,若詩果然正苦苦等他。而劉元明雖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diǎn),仍被流放外地。
      兩人歷經(jīng)這些波折,終于拜堂成親。陳楷起初十分歡喜,兩人以賣畫為生,日子雖然清貧,但若詩不辭辛勞、持家有道,倒也過得溫馨幸福。
      只是陳楷始終未能考取功名,年歲日長,志氣漸消。加上二人一直沒有孩子,家中冷冷清清總是缺少點(diǎn)什么,他開始時;貞浧甬(dāng)年跟魚姬在一塊的日子。
      白駒過隙,轉(zhuǎn)眼七年過去,陳楷每日除了畫畫無所事事,便也跟胡萬等人終日廝混,人也漸漸發(fā)福。
      這日他在酒肆喝得酩酊大醉。遇上魚姬、還有魚姬月下起舞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反復(fù)播放。之后這些年,要說好也好,只是日子像路旁小河里的水一般悄無聲息的流過,平靜得沒有一點(diǎn)漣漪。魚姬似乎成了他這庸碌一生中唯一的不凡與亮點(diǎn)。
      那時的自己,如同蓋世英雄,不畏權(quán)勢、不貪誘惑,然后遇上,想要以身相許來報恩的美人。
      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陳楷哼著小曲,被同醉的友人拉進(jìn)煙花柳巷。
      “陳兄,這花魁孟三娘可真是天姿國色,一定要瞧瞧。”
      陳楷心中嗤笑,什么天姿國色,真正的天姿國色他們才沒見過呢。
      醉意茫然中,卻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魚姬?

      七、

      不、不對,不是魚姬,雖然模樣很像,可是神態(tài)太過世故妖嬈,不似魚姬那般純真無邪,那般嬌憨可愛。
      可是陳楷還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頭腦發(fā)熱的一擲重金。仿佛重新回到年少時一般瘋狂迷戀起來,開始經(jīng)常去見孟三娘,花掉大把大把的銀子。
      若詩知道后,氣紅了眼睛?墒菬o論怎么說,陳楷都不聽勸告,被拆穿后,索性大吵一架住到了花柳巷里。若詩去找他,卻被攔著不讓進(jìn),周圍圍了一圈人哧哧取笑。她便在外面大喊,陳楷覺得實在丟臉?墒窍氲竭@些年若詩每天為自己辛苦操勞,青春不復(fù)。當(dāng)初火一般的愛意雖漸漸淡去,但夫妻的感情卻早已深入骨髓。已經(jīng)失去魚姬了,難道連若詩都不能好好珍惜么?
      陳楷回到家中,見若詩竟竟打包好了行李,一副要出走的樣子,頓時酒也嚇醒大半。
      “娘子……”
      若詩怒目而視:“當(dāng)年你口口聲聲,說要好好照顧我一輩子。卻沒料到,居然如此負(fù)心薄幸!”
      陳楷回憶過往,越發(fā)內(nèi)疚。連聲認(rèn)錯,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去那種地方。
      若詩滿面淚痕,道自己終于有了身孕。陳楷大喜過望,分外殷勤。若詩想著男人難免行差踏錯,知道回頭就好,為了孩子,只能暫且忍下。
      不過還好陳楷之后果然修身養(yǎng)性,再不去煙花之地,溫柔備至的照顧妻子?尚睦飬s越發(fā)的思念起魚姬來,想著當(dāng)初自己要是不計人妖之別,娶她為妾該有多好。
      可是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呢?錯過了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庸碌一世,這是當(dāng)初自己的選擇。
      若詩見陳楷總是神色恍惚,獨(dú)自關(guān)在書房,不由心生疑慮。一日趁著陳楷不在,進(jìn)到房內(nèi),卻只見陳楷近日來畫的張張都是金魚與美麗女子的畫像,鋪了滿滿一屋。一時天昏地暗,臉色蒼白。
      夜里陳楷回來,家里空空落落,冷清得有些可怕。
      若詩獨(dú)自坐在黑暗中,月光灑落窗欞,陳楷似乎聽見北風(fēng)凄涼的幽咽聲。
      “娘子,你怎么了?”
      話畢陳楷呆立屋中,因為只見得若詩竟渾身淡淡發(fā)出光來。照得那張面孔又熟悉又陌生。忽明忽亮,似乎一下子像若詩,一下子竟又像魚姬!
      “大哥,你可還認(rèn)得我么?”若詩仿佛哭一樣的聲音空洞回響,陳楷如遭悶雷,久久望著若詩說不出一句話來。
      魚姬,真的是魚姬!
      “魚姬!怎么是你!你終于來看大哥了么?大哥這些年好生惦記你!”陳楷淚濕了眼眶。
      魚姬卻只是冰冷的看著他。
      “當(dāng)年若詩其實早已跟隨劉元明至流放地另嫁他人,我恐你難過,費(fèi)盡心機(jī)托丹參先生換了若詩的臉,賜了靈藥,才能離水時刻陪在你身旁。每日每夜,如刀尖上行走,沙漠中游動,沒有一處不煎熬沒有一處不苦痛,可到頭來,沒想到竟換來了這樣的結(jié)果!濒~姬睜大布滿血絲的雙眼,下唇都咬出血來。
      陳楷怔在原處,半晌說不出話,震驚之余卻竟又有一絲歡喜。
      “魚姬,是大哥錯了。你不知這些年我有多思念你,擔(dān)心你會不會再遇上危險,過得好不好。卻原來你一直就在我身邊!你才是我的妻子!如今咱們又有了寶寶,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就算你的臉換做了若詩的也沒有關(guān)系!”
      魚姬仰天而笑,眼淚滾滾而出。
      “我是魚姬的時候你喜歡若詩,我辛苦變作若詩,你卻又喜歡魚姬。為何世間男子,總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呢?這些年來,我抹殺自己努力成為你愛的那個人。如今,卻既不是魚姬也不是若詩,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了。大哥、相公,你,還是好自珍重吧……”
      說完魚姬竟慢慢變化,成了當(dāng)年陳楷初見的那尾金魚,身后還跟了許多小魚。輕輕在空氣中搖曳著長長的尾巴,逆著月光向上游去。一整片魚群,如同被風(fēng)吹走的蒲公英。
      可是如此輕靈詭妙的奇景陳楷再也無心觀賞,他如同當(dāng)年的胡萬那般大驚失色,一路瘋狂的奔跑,追趕著金魚,大聲哭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然而那些如同綻放的一朵朵煙火般美麗的魚兒,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從此世上,再沒有魚姬,也沒有若詩,只有人們常常在深夜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在月亮下拼命的跑,一邊不停大聲喊著。
      ——回來!回來啊!

      2011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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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十萬狂花入夢來》之金魚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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