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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葉臨冬在很多年之后才終于收了一個小徒弟,徒弟非常聽話,讓過來就顛顛的跑過來,葉臨冬想捏捏小臉他就自動踮起腳給師父捏,捏完自己還揉揉臉蛋嘟囔著:“不要捏壞了哦!”
每當這時葉臨冬都從身后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糖葫蘆遞給小徒弟:“喏,給你。”然后小徒弟就滿心歡喜的拿著糖葫蘆去找別的師兄師姐炫耀了。
師門的其他人都說葉臨冬太寵徒弟,怕他把孩子慣壞了,于是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不停的說著嚴師出高徒你不能徒弟說什么就是什么呀。葉臨冬聽煩了就抱著小徒弟在院子里曬太陽,一邊拍著小孩子還很柔軟的身體一邊絮絮叨叨:“你看師父對你多好,所以你練功要努力知道嗎。”
小徒弟抱著劍認真的點點頭:“嗯,我知道!”
小徒弟有的時候會幫葉臨冬收拾屋子,鋪鋪被子掃掃地之類的,書桌和兵器架是不準碰的,除了這兩個地方,小徒弟想去哪兒玩都行。
不過這其中有一件事,是小徒弟一直想問卻又沒問出口的——為什么師父一個藏劍的兵器架上會有一把槍。
偶爾他會站在兵器架旁邊抬頭看著那桿豎起來比他還要高不少的槍,槍桿黑色槍纓血紅,刃鋒利閃寒光,十足的威懾力。有好幾次他都想伸手去摸了,但是一想到師父可能會生氣,又怯怯的收回手。
因為葉臨冬也只有他一個徒弟,沒有愛淘氣的師兄師弟也沒有擅長八卦的師姐師妹,想問這件事兒還得自己開口。
于是在一個葉臨冬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的上午,小徒弟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師父……兵器架上的槍是誰的哦?”
“是一個故人的!
“故人?他不在了嗎?”
“是啊,不在好多年了!
“他去哪兒了呢?”小徒弟果然還是不能準確理解故人的意思,接著問。
葉臨冬拿起手邊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小徒弟的頭:“真笨!
小徒弟有些不高興,但是怎么問師父都不說,干脆賭氣跑開去問其他師叔。
葉臨冬扭頭看向自己的屋子,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兵器架,但是唯獨那把槍被柱子擋住了什么都看不見。
想想看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想起那家伙的事兒了。
記得那是他還氣盛的少年時代,總覺得自己一身代表藏劍弟子的金黃走出去很惹眼,恨不得路邊的人都看他才好,少年心性誰都攔不了。
所以他見到李瑞秋的時候也同樣沒把人家放在眼里,師父對他說這是天策府的李瑞秋時,他心中想著怎么名字像個女人,上下打量著那個擁有永遠都是一副沒什么表情臉孔的人,立刻拔劍指向李瑞秋:“過兩招?”
李瑞秋并不推辭,拔槍作揖:“請!
師父在一旁嘆氣道:“臨冬你真是……”
葉臨冬永遠不會忘記李瑞秋在比試的時候的樣子,每一個龍吟的出槍都剛勁有力,每一個龍牙都打得措手不及,記得后來李瑞秋講說天策有句話叫龍牙出時天下紅,如果不是讓招了必定槍槍見血。
“那第一次我們比試的時候我怎么毫發(fā)無損?!”葉臨冬不服氣。
李瑞秋罕見的臉上有點紅:“沒舍得。”
葉臨冬收回目光,托腮看著嫩綠葉子的柳樹,想著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會突然想起來呢;秀遍g聽見身后匆匆的腳步聲,小徒弟一下子從背后摟住葉臨冬的腰,小聲問:“師父師父,故人就是已經(jīng)去世的人嗎?”
“問誰啦?”
小徒弟回答:“師叔……”
“沒錯,他終于沒誑你!
“那師父不傷心嗎?”
葉臨冬回過神抱起小徒弟,讓徒弟坐在自己肩膀上:“走呀,師父帶你去買好吃的!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吶!”
“傷心。”葉臨冬回答,“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傷心了!
“哦哦,師父我想吃糖葫蘆!”
“這個季節(jié)沒有賣的了吧,給你買糖糕好不好?”
“好!”
葉臨冬壞笑:“那今天得多練一個時辰的劍法!币娦⊥降馨T嘴,他顛了一下肩膀,“騙你的,多練半個時辰就行!
“誒……”
葉臨冬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偏偏他師父愛吃,屋子里桌上總是放著各種糕點,其他師兄弟總是張羅著去偷吃,只有葉臨冬想都不想。
李瑞秋每次來藏劍山莊都是辦正事的,有時臨走前會有人送他一盒糕點,如果他遇到葉臨冬就一言不發(fā)的塞給他兩塊,之后頭也不回的走掉。
“誒我說,我不喜歡吃這東西!”后來葉臨冬終于忍不住叫住了李瑞秋,“太甜了,咽不下去!
李瑞秋看看手里的盒子:“我也不愛吃!
“那你還收!”
“一番心意不好辜負。”
“唉……”葉臨冬苦惱的撓撓頭發(fā),“你之前給我的我都轉(zhuǎn)手給師弟了,但是這幾天他們隨師父出門了!
“那你愛吃什么。”
“肉包!每次去揚州城都去柳叔家買好幾個,我一口氣都能吃光。”想起柳叔家鮮嫩多汁的肉包,葉臨冬就直想流口水。
“嗯,知道了。”
“。俊
李瑞秋晃晃手中的糕點盒子:“我過兩天還來!
葉臨冬本來沒弄明白李瑞秋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結(jié)果兩天后李瑞秋懷揣兩個肉包找到葉臨冬,把肉包遞給他的時候,葉臨冬本來因為冬天練劍而凍得有些僵硬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給我的?!”
“嗯!
“你好大方啊兄弟!聽我?guī)煾刚f你們當兵的都可窮了!”
“……”
葉臨冬一口咬下去,一不小心肉汁順著嘴角流下來眼看就要流進衣領(lǐng)的時候,李瑞秋掏出手絹幫他擦干凈,說:“慢點吃!
“不來一個?”葉臨冬有些不好意思。
李瑞秋搖頭:“來的時候吃過了!
“一般這種話都是搪塞別人用的,吃啦吃啦反正我現(xiàn)在也不餓!比~臨冬把另一個肉包抵到李瑞秋嘴邊,“都還熱乎的嘛,超好吃哦!
“嗯。”
現(xiàn)在柳叔年紀也大了,店鋪交給了他兒子大柳負責,肉包還是那么好吃但是總覺得餡變小了不少,葉臨冬每次去揚州城也會特地去買幾個,回山莊就分給那些不怎么太常出山莊的小孩子們吃,而他自己卻很少再吃了。
小徒弟是不太愛吃肉包的,準確的說他基本上不怎么愛吃肉,如果不是葉臨冬逼著他每餐必須吃幾筷子肉,他絕不會自己伸筷子去吃。相反,小徒弟特別愛吃甜的,葉臨冬甚至懷疑有人給小徒弟糖吃,他想都不會想就能跟人家走。
前些日子因為換季時候有些著涼小徒弟染上了風寒在床上躺了一天,葉臨冬特地央人給小徒弟煮了肉粥準備補補,結(jié)果最后卻變成了他端著碗在后面追小徒弟在前面撒丫子跑,平時練輕功都沒見他這么快,邊跑還邊喊:“我都生病了怎么還逼我吃肉呀——”
——活像葉臨冬虐待了他似的。
葉臨冬從前總是說李瑞秋虐待他。
“我怎么你了?”李瑞秋一邊洗馬,嘴里還叼著狗尾巴草。
“破堅過來疼死啦!”
駿馬在一旁打了個響鼻,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臨冬,不知道為什么葉臨冬總是覺得李瑞秋的馬特別的欠揍,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不是你說不準放水?”
葉臨冬立刻癟了,的確每次都說不準放水的是他,但是每次李瑞秋都多多少少會讓幾招,至少那么多年下來李瑞秋從來沒傷到過葉臨冬,反倒是葉臨冬有幾次打傷了李瑞秋。
——沒事,打傷了我算你有長進。李瑞秋總是這么說。
葉臨冬一直都知道李瑞秋武功了得,傳說中在營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因為這個在洛陽的時候還被李承恩夸獎過,讓李瑞秋很是自豪,一說起這個會少有的吹上兩句。
其實從一開始葉臨冬就知道自己打不贏李瑞秋,雖然天天練劍的時候都想著下次要贏,下次不論如何都要贏,下次贏了的話就讓他買肉包給我,可是每次見到李瑞秋的時候,光是看著他漸漸不一樣的站姿,不一樣的氣場,不一樣的招式動作,甚至是甩槍比上次稍微向左了一些,他都知道——他還是沒法打贏李瑞秋。
不過有一件事兒,葉臨冬一直是拿這個揶揄李瑞秋的,就是書法。李瑞秋沒讀過書,識字還是后來在軍營里有個上過私塾的同僚慢慢交給他的,寫更是爛字一手,連名字里的瑞是王字旁還是土字旁有時候都分不清。
所以葉臨冬有時一看李瑞秋來了,就特地站在窗邊練字,然后展示給人家看:“你看我寫得怎么樣?”
“好看。”
“這評價也太籠統(tǒng)了吧?”
“橫寫得不錯!崩钊鹎镎遄昧艘幌抡f。
“誰會像你寫個橫會出三道彎咯!”
“我不擅長這個!
一看到李瑞秋示弱,葉臨冬就覺得反而無趣,便把自己剛剛寫好的字放在一旁晾干,等李瑞秋要走的時候拿給他讓他收好。
“多臨一臨字帖就能寫好看啦,你看……你看你騎馬打架都不賴,寫字多練練也會好看的!
“嗯!
“除了‘嗯’還會說別的不?”
李瑞秋摸摸葉臨冬的頭:“知道了!
可是到最后,李瑞秋也沒能練好他的字,葉臨冬本來想得好好的等李瑞秋字練得好些了,至少能不因為用方框代替不認識的字而搞得通篇都是方框的時候,就跟李瑞秋寫信談心,這樣就能多和李瑞秋聊天,多知道些關(guān)于他的事情……但是一直沒能如愿。
所以葉臨冬對小徒弟最嚴格的方面不是習武,而是習字。他總對小徒弟說,字寫好了以后會有好多姑娘喜歡你,搞不好寫得自成一體了一帖字還能賣銀子呢你說多賺。
小徒弟就叼著筆桿問葉臨冬:“師父,那我可不可以把練劍的時間都用來練字?”
葉臨冬就堅定的回答:“不可以!
大概是別的孩子看見葉臨冬又帶著小徒弟要出山莊了,就都圍上來嘰嘰喳喳的讓葉臨冬也帶他們?nèi),結(jié)果不一會兒就被各自的師父揪著耳朵給領(lǐng)回去了。
“真慘啊!比~臨冬嘖嘖道。
小藏劍捧住葉臨冬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咯咯笑著說:“師父最好了。”
“下個月山莊內(nèi)比武,好好練功知道沒?”
“嗯!”
揚州城繁華依舊,四月春雨綿綿,但是今天確是少有的晴天,照例去大柳的店里買了肉包,準備帶小徒弟去買糖糕的時候看見路邊有雜耍藝人在表演,小徒弟拽著葉臨冬擠到最里層捧著小臉目不轉(zhuǎn)睛的看。
“師父師父,你說他是真的把劍吃下去了嘛?如果是真的我可不可以也把劍吃下去這樣就不用手拿著啦多方便?”
葉臨冬無奈:“這是假的!
“誒,怎么會,明明他吞下去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比~臨冬拉起蹲在地上的小徒弟,“走了買糖糕去!
“好——”
從前李瑞秋也總說“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一段時間葉臨冬對李瑞秋的馬特別感興趣,總是問能不能讓我也試一試啊,李瑞秋便把韁繩交給他,然后就像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一樣站在緊挨在一旁。每次葉臨冬想要瀟灑的翻身上馬,馬就后腿直立直接把葉臨冬從身上甩下去,無一例外都被李瑞秋抵住,然后讓他慢慢滑下來。
“為什么。?”葉臨冬驚訝,“我對它也挺好的呀,而且山莊馬廄里的馬都很親我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還有幾個以后呀?”
“就是以后。”
后來葉臨冬總結(jié)說,其實李瑞秋一遇到什么不知道如何解釋或者干脆不清楚的事兒的時候就說以后你就知道了,可惜碰上葉臨冬,并不是每次都好用。
從那之后葉臨冬便放棄了李瑞秋的那匹馬,正好師父送了他一匹絕塵,有時候他就不乘船,而是騎著他自己的馬去揚州找李瑞秋。
葉臨冬記得他和李瑞秋兩個人一起去騎馬的事情只有過一次,那天是他跟著李瑞秋從山莊回揚州,一路馬蹄飛快,開始李瑞秋一直在身后喊別太快,葉臨冬勒住韁繩回頭大笑:“明明是你的馬太慢追不上我吧?”
李瑞秋聳聳肩,猛喊一聲“駕!”,黑馬聽令帶過一陣風吹得路邊柳樹枝條飛起來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經(jīng)過葉臨冬身邊時他分明看見李瑞秋嘴角帶著笑意,大概是風吹的緣故,顯得那人格外的意氣風發(fā)。
葉臨冬也立刻策馬追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一旁是輕搖慢擺的柳樹,另一旁是永恒不變的西子湖水,輕歌少年郎們,哼著家鄉(xiāng)的曲子,消失在路的盡頭。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小徒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臨冬終于回過神來,看著手里還端著卻一直沒有喝的茶水,他略帶歉意的問:“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揚州擂臺開擂的日子。俊
“是吧,你想去看看么?”
“想!”
葉臨冬叫來老板娘結(jié)了茶水錢,帶著小徒弟溜達到擂臺邊,大概是剛比完一場,擂臺旁邊圍觀的人們十分興奮,成群結(jié)隊的討論著剛剛的比武,開賭局的那些人已經(jīng)張羅著壓下一擂,吆喝著賠率腰包里塞滿了錢。
“師父你不去嗎?”
“啊?我?”葉臨冬顯然沒想到小徒弟會這么說,愣了一下。
“我還沒看過師父和別人比武……”
葉臨冬想了想,還真的是這樣,雖然他每天都教小徒弟劍法,但是自己已經(jīng)很少找別人比試了,所以小徒弟一直沒見識過師父的劍術(shù)。
“你在這兒好好站著,不要隨便跑,我也活動活動筋骨!
揚州的擂臺在城里,所以永遠不缺少圍觀的人,葉臨冬活動著胳膊站在擂臺上的時候,對面的女俠已經(jīng)等好久了,一身粉紅手執(zhí)雙劍,眉間帶著凜冽之意,葉臨冬恍惚著想如果這姑娘笑起來應(yīng)該很漂亮吧。
兩個人在擂臺上打得難解難分,臺下小徒弟湊近神色擔憂的小七秀,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別擔心,我?guī)煾笍膩聿粋说。?br> “臺上的是你師父?”
“嗯,很厲害吧!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師父和別人比試,將來我也要像他那樣厲害。”
小七秀看著小徒弟:“真的?”
“是呀!你師父也很厲害的樣子,你以后不想像她那樣嗎?”
“可是,可是我單修云裳心法呀……”
“啊!毙⊥降芑剡^頭正好對上小七秀的目光,“那,那我以后受傷了可以去秀坊找你不?”
“好呀!
小藏劍歡樂的把手里的糖糕掰開分一半給小七秀,“那說好啦,以后我讓師父帶我去找你玩!”
“嗯,好!”
葉臨冬比試一番下了擂臺便看見自己的小徒弟和小姑娘咯咯得笑得正歡,很可能根本沒仔細看自己比試,他沖上去捏住小徒弟的臉惡狠狠的問:“這么小就不學好?”
“我哪有!”
“你和人家小姑娘說什么了?”
小徒弟護著自己的臉蛋:“我說將來受傷了就去找她啦!還問以后可不可以找她玩!”
葉臨冬深深的趴倒在徒弟面前:“……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呀,姑娘你說呢?”
同樣從擂臺上款款走下的冰心姑娘垂下目光看著葉臨冬:“說什么呢,我還沒同意呢。”
“……”小徒弟。
“……”葉臨冬。
“……”小七秀。
傍晚的時候天色又陰沉下來,葉臨冬捉摸著還是騎馬回去安全一點,便買了傘出城準備去驛站,正巧遇到天策在揚州的駐軍野外行軍回來,列著整齊的隊伍向軍營的方向走。
葉臨冬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追隨著那隊人馬,小徒弟看師父停下了便好奇的抬頭看著師父問:“為什么不走了?”
葉臨冬扭頭看著揚州門口的那一排雕像,沒說一句話,便拉著小徒弟繼續(xù)往驛站去。
他記得李瑞秋打完最后一場擂臺戰(zhàn)的時候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看他筋疲力盡的從擂臺上走下來,葉臨冬趕忙迎上去,但是卻被擠在了李瑞秋那幫戰(zhàn)友的包圍圈外。他們把李瑞秋抬起來往天上扔了好幾下才放下來,一群人輪番擠上去向他道喜,等到終于只剩下李瑞秋和葉臨冬兩個人的時候,已經(jīng)是酒過三巡,幾乎所有人都在慶祝的宴會上喝醉了,葉臨冬至今都不知道李瑞秋那天是真喝醉了還是假的,總之他自己是在裝醉。
李瑞秋即使是喝醉了臉色也不紅不白,就是眼神有點懵,手還有點抖。
“臨冬……”
“啊,怎么啦?”
“臨冬啊……”
“別叫啦,我在這兒呢!”葉臨冬拽過李瑞秋不知道朝哪兒伸的隔壁,“這里這里!”
“我,我打贏了!
葉臨冬笑道:“是,擂主大人威武。”
李瑞秋好像是終于找到葉臨冬在哪兒了似的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葉臨冬身上,葉臨冬想如果自己不是天天扛著重劍走江湖的人可能還真的背不動他。
“真高興……”
“高興什么?”葉臨冬扭頭看著李瑞秋,猛的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臉離得這么近,幾乎能感受到李瑞秋呼出的氣直噴到他衣領(lǐng)里。
“……”
“秋……?”
那是葉臨冬至今為止唯一一次和人親嘴,可是就是這唯一的一次都很短暫,幾乎剛碰上就分開了,他甚至懷疑李瑞秋可能都不是故意要親的,因為下一秒李瑞秋就跟睡著了似的再也沒發(fā)出一個聲音。
葉臨冬背著李瑞秋在黑夜里站了不知多久,直到他覺得自己手麻了才飛快的把李瑞秋扔進這群天策兵們投宿的客棧房間里,給他蓋好被子之后葉臨冬轉(zhuǎn)身就想走,但是沒想到李瑞秋死拽住他的手不肯放,不論葉臨冬怎么拽都不松手。
“起來別裝睡!”
“你起來。!”
“裝什么睡,睡著了怎么可能這么大力氣!”
“你起不起來??”
“……”
直到最后李瑞秋都沒睜開眼睛(也許是沒敢),但是也只是拽著葉臨冬的手而已,那天葉臨冬在李瑞秋床頭坐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睜眼睛發(fā)現(xiàn)李瑞秋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絲毫沒有放開過。
租了馬葉臨冬扶著小徒弟先上馬,接著他自己也翻身而上,臨行前他回頭遙遙的看著那尊雕像,記得當時鑄雕像的師傅特別喜歡李瑞秋,直夸李瑞秋一表人才,還想把自己家女兒嫁給李瑞秋,都被他拒絕了?赡苁菐е饺烁星榈脑虬,最后鑄出的雕像栩栩如生,把李瑞秋在比試時的英武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搞得最后李瑞秋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師父?”小藏劍摸摸自己的臉。
“嗯?”
“下雨了哦。”
“誒,是嗎,我撐傘!
葉臨冬掏出紙傘撐開:“坐穩(wěn)了,師父騎得可快。”
“好!”
“駕!”
正值清明時節(jié),揚州小雨紛紛,師徒二人一匹白馬,很快走進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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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算正劇還是悲劇...個人感覺算正劇吧,雖然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死掉的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