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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仁……”
“剛認了親媽就不要我這爸爸了啊……”
“我才不要你當我爸呢。……仁,我喜歡你!
“你永遠是我的好兒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
“和也……”
【原愛】
二十年前的一個冬天,一個婦女讓赤西仁幫忙抱著她的孩子。
赤西仁雖然怕冷,可是受人之托始終還是等在雪里,但卻再也等不到那個孩子的母親了。
年僅二十歲的赤西仁并沒有把那孩子扔在孤兒院里,而是當了他的爸爸。
赤西仁是學設計的,大學還沒畢業(yè)。最初的幾個月只有周圍的好朋友知道他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可是紙包不住火,最終還是讓校方了知道這件事。朋友們都勸他把那孩子送到福利院去。
可是仁說:“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和也,我要照顧他!
被學校退學了以后仁靠著平時打工攢的錢和朋友們的接濟總算是找到了間像樣的房子。
他時常喜歡把玩著和也的手說:“和也,你說我該不該給你找個媽?呵呵……”
雖然是這么說,可是仁卻根本沒空幫和也找個媽。
他在家不是照看孩子就是撲在書桌上畫設計圖。為了生計,為了和也,為了有飯吃,為了生活。
赤西仁的名字慢慢被人們熟悉起來是因為仁參加了一次設計大賽,獲得了特等獎。
開始有很多公司來發(fā)掘仁,也不介意他有被退學,更不介意他有個師出無名的兒子。只是仁想要回絕,因為這些公司都不能呆在家里的,不呆在家里誰來照顧和也?!
但是山下的出現(xiàn)讓他安心,山下說:“你可以在家里上班,但是我一定要看到你的成果。否則……”
就算是這樣,仁已經(jīng)很感激山下了,照顧和也不遺余力之余還更加的專注于設計。
幾次的case都沒有讓山下失望,便也能一直呆在家里拿工資。
和也的童年雖然沒有媽媽,可是他過的很幸福。他有一個很愛他的爸爸。
仁從來不約束和也,不許干這,不許干那的?墒呛鸵矃s出奇的早熟。
7歲的和也便很懂事了,他總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早上他會叫醒仁讓他好好工作,然后自己去上小學。和也的小學離家很近,可是卻要過一條馬路。但是就算是仁想要送他,和也總會奶聲奶氣的說:“你那么懶,過馬路的時候會睡著的,還不如我自己的安全呢!
但就算和也再怎么早熟,他卻始終只是一個孩子。他也像別的孩子一樣,會撒嬌。
仁就愛死了和也對他撒嬌。
每天晚上和也喜歡抱著爸爸睡覺,喜歡聞著爸爸身上略帶有草莓味的體香,喜歡讓爸爸跟他講故事。雖然通常是爸爸講到一半他卻睡著了……
赤西仁一直以自己有那么一個可愛的小寶貝而犯笑。
平時是在家里工作,所以他不受任何的約束。他常常會想著小和也的樣子,然后泡一杯奶茶,淡淡微笑。
他的童年是悲慘的,因為他是一個孤兒。
或許這才是仁不愿意送給和也的理由,在孤兒院里沒有人愛,沒有人疼。每個月雖然都有人來,可是那些來人總是承諾著“我們會再來的!逼鸪跞室恢毕嘈胖,可是后來他長大了,他知道那只是敷衍的借口。
他不想讓和也也遭受這樣的遭遇。
赤西仁總是最大程度的滿足和也。和也沒有媽媽,沒有母愛。于是便加倍的愛和也。給他缺少的愛。
和也10歲的時候赤西仁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和也,以后她當你的媽媽好不好?”
和也只是看著那個長相迷人身材高挑的女人,然后又看了看爸爸。抱著小枕頭沖進房間里。
他趴在床上猛哭。
“爸爸不要和也了……嗚嗚嗚嗚嗚……”
“和也,爸爸不會不要你的!背辔魅室话驯鹱约旱膬鹤樱鞍职种皇窍胱屇阌袀完整的家……”
“和也不要媽媽,和也只要爸爸,不要媽媽,不要!”和也一個勁的搖頭,說什么也不要。
從那以后,赤西仁再也沒有帶過女人回家。
和也14歲那年赤西仁向公司請假,因為他兒子要去海邊露營,看日出。
仁選擇帶和也,去沖繩看日出。
在沙灘上和也和仁一起搭好帳篷后便投降了大海的懷抱。
“和也,別去太遠玩哦~我去找些干柴來煮東西吃!”
赤西仁什么都記得帶了,就是獨獨忘了帶鍋子……
當仁回來的時候,他看到他面容姣好的兒子看著沙灘在傻笑。
一時興起,便偷偷躲到和也的身后,一把力將兒子拉進自己的懷抱。
“笑什么呢,小呆瓜!
“看這個啊……”順著和也手指的方向。
用小石子拼成的“jin&kazuya”
“小鬼頭,你怎么身體很熱啊?”赤西仁手搭在和也的頭上,“是不是發(fā)燒了啊?”
“沒啊,我精神好的很呢~~”
“幫忙一起烤東西啊!”
那天晚上和也發(fā)燒了。
“和也,好好睡覺。乖~~”
“我想看日出的!”
“那爸爸早上叫醒你啊!
“是我叫醒你還差不多啊……你哪里醒的來啊?”
“呃……放心啦,老爸我一定叫你起來!乖~~快睡快睡~~”
“那拉鉤鉤。”
仁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只因不想讓和也錯過日出。
而他們的小指纏繞在一起,一個晚上。
“和也,醒醒!看日出拉~~”
“唔……”
“好美啊……是紫色的啊……”
和也窩在仁的懷里,甜甜的看著紫色的日出。他抬頭看見精神不佳的仁。
“爸爸,你怎么很累?”
“嗯……”
“你昨天晚上沒睡?”
“是啊……要不然怎么叫醒你?小呆瓜!
小和也看著爸爸,有些東西在改變。
16歲的和也常常晚歸,仁自然的以為他的叛逆期到了,并沒有多加的管束。
只要別做出太出格的事赤西仁都不會去過問。
只是,他不知道。和也的看似叛逆,是因為他。
和也的晚歸,更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男生們在一起常常喜歡討論性方面的話題。
有一次丸子興沖沖的拿了一張碟說“ko的新品~要不要看啊~~”
一群男生們起哄便沖到了丸子家看。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出現(xiàn)在畫面上的是兩個男人。
和也自從那一次覺得自己不對勁了。
他看著那個畫面想到了自己的爸爸,赤西仁。
幾年來和也不停的變更女友,他想要擺脫這種感覺?墒菂s都無濟于事。
每次和女人□□,都會浮現(xiàn)赤西仁的樣子。只有想著是和赤西仁□□才能達到高潮。
和也從來沒有覺得那么的痛苦過。
那個人,是他的爸爸。
無處訴說自己的痛苦,和也開始學著寫日記。把平時的苦悶想法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日記里。
出現(xiàn)頻率最多的是“仁”,不是“爸爸”,而是“仁”。
盛夏的某個晚上。
“和也,什么好帶女朋友回來了啊~”
和也呆了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阿……”
“我兒子那么帥,怎么會沒女朋友呢~呵呵,帶回來給爸爸看看啊。”
赤西和也覺得身體動不了了,不知哪里的勁,一下子沖了出來,留下對著一桌子菜的仁。
“和也……我是你爸爸啊……”
赤西仁不是笨蛋,就算他一開始不確定,但是看到和也的日記后,他不想承認都難。
慢慢和也開始和別人在外面一起住,很少回那個曾經(jīng)是他充滿美好回憶的家。
仁突然覺得日子過的太過清閑,讓他很不適應。
他卻依舊保留著過去的習慣,泡一杯奶茶,想著和也,笑的樣子,哭的樣子……
當發(fā)覺時,原來自己已經(jīng)留下了眼淚。
他想兒子,想他的和也。
和也的新家很亂,他說是和別人合租的,可那是騙人的。
他只是不想回家,不想見他爸爸,那個他愛的人。
他找了份工作,在酒吧駐唱。
這樣的生活,誰也沒有再聯(lián)系誰。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
她是和也的親生母親。
和也這才知道原來他不姓赤西,姓龜梨。
那個女人原本以為和也不會原諒她的,可是和也卻出乎意料的馬上叫她媽。
【忘年】
“我不是你兒子!
“你知道了……”
“我不姓赤西,我叫龜梨和也。”
“你很開心嗎?”
“你不是我爸爸……太好了……你不是……”
“和也……”
“我明天開始搬回來住!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只是,人的心,變了。
和也每天早晨會起床做好早飯,然后喊仁起來。
有時候仁睡的很沉,和也會偷幾個小吻。
是該說要謝謝山下,一直以來都讓仁呆在家里工作。白天的時候,與其說是仁在工作,不如說是和也在搗蛋。
“和也,我的圖紙呢?”
“扔了!
“不是吧!我剛剛才畫好。!”
“仁……以后我養(yǎng)你啊!
“和也!我明天要交的。!你扔到哪里去了?怎么垃圾筒里沒啊??”
“我直接扔到粉碎機里了!
“你……”
能讓赤西仁完全住嘴的就是用東西塞住他的嘴,比如,龜梨和也的嘴。
赤西仁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龜梨和也太多,這輩子他就來討債了呢。
明明是含辛茹苦的把他養(yǎng)了那么大,現(xiàn)在是返過來要……
唉……
他不是不懂和也的感情,只是,赤西仁已經(jīng)四十歲了。而和也才二十歲啊。
二十歲的他,那時候在做什么,呵呵,已經(jīng)被這個小惡魔纏上了啊。
“仁,今天有意面哦~”
“好啊好啊~~”
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從抓著他的胃開始,龜梨和也很佩服講這句話的人,真是智者啊。呵呵。
龜梨和也不是個拖沓的人,認定了,確定了,就緊緊抓住不再放手。
龜梨和也喜歡一直粘著赤西仁,除非晚上去酒吧駐唱的時候。
仁總算是可以在書桌前完成他的工作。
有的時候龜梨和也心血來潮的會帶著赤西仁去酒吧。
但是有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沒有第二次了。
因為仁長的太符合大眾的口味了,不知引來了幾批色女。
龜梨和也怎么不愿意再把赤西仁帶去酒吧了。
唯一的一次,仁去酒吧聽了和也的歌。
“紫”
仁,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愛你了……
龜梨和也想和仁□□,可是仁說他老了,經(jīng)不起折騰。
和也說,那我讓你做。
就是那么五個字,真真正正的打動了赤西仁。
那天晚上,赤西仁哭了。
和也不常說愛,但是他喜歡接吻。
說仁不感動是假的,可是他卻始終跨不出第一步。
和也說,他會等,等一輩子也沒有關系。
仁說,和也還有大好的人生,何必浪費在他的身上。
和也說,人生在好,也只想和你一起度過。
仁說,不值得為了一個中年人這樣的,和也該愛一個值得愛的人。
和也說,值得?就算是不值得,我也愿意。
“和也,你太傻了!
“仁,感情付出就收不回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發(fā)覺我愛上的人是我爸爸的時候我的痛苦。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父親的時候,我都要開心的忘了東南西北。仁,我不逼你。我會等的!
仁被查出患有絕癥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了。
“和也,你離開這里吧,我一輩子不會愛你的!
“我不!我不會走的!”
“龜梨和也!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我不會愛你的。
和也緊緊抱著仁,就像小時候他抱自己一樣,輕輕的撫拍著仁的背,“仁,無論怎么樣,我會在你身邊的!
醫(yī)生說仁的病不能撐的太久的,最多只有半年的時間。
赤西仁不想住醫(yī)院,因為受不了那個消毒水的味道。
龜梨和也就把他帶回家里來住。
他找了一份白天的工作,為了仁高額的醫(yī)療費。
但是仁說他不要化療,現(xiàn)在化療已經(jīng)沒用了,只會是種浪費。
可是和也堅持著。
和也白天上班的時候時常會打電話給仁。
“仁,今天我想吃紅燒肉呢~”
“仁,別忘了收家里涼著的衣服哦~”
“仁,我那件格子襯衫幫我燙一下啊~”
沒有人知道,龜梨和也在打電話時的心酸。
一開始他這也不要仁做,那也不讓仁做,說什么也不能再讓他操勞,想讓他吃好玩好休息好。
可是仁的身體卻一天天的變差。
仁說,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和也說,不行,我不要你死。我還沒有聽到你說你愛我,我還沒有和你一起去夏威夷,我還沒有……
仁說,和也,我還有資格說愛你嗎?
和也說,我想吃意面,這次仁為我做吧。
龜梨和也明白,愛一個人不僅僅是要付出,還需要被對方需要著。因為愛,所以才一個勁的索取,愛一個人,就要給他愛你的機會。
仁比醫(yī)生預料的多活了三年。
這三來年無論是對龜梨和也來說,還是對赤西仁來說都是最甜蜜幸福的日子。
仁死之前,他在和也的手上畫了一個眉開眼笑的娃娃,隨著和也的手一張一攏,娃娃時而翹起鼻子時而揚起眉毛。
和也也在仁的手心里畫了一個娃娃,雖然沒有仁畫的好看。
但是仁笑的好開心。
仁死去的那天,在醫(yī)院了,龜梨和也背對著所有人,用筆在自己的手上一絲不茍的描著仁畫過的線條,手心里是個微笑的娃娃,可是手掌卻也盛滿了淚水。
幫仁整理遺物的時候,偶爾發(fā)覺了一本仁的日記。
“和也好可愛啊~~今天長出了第一顆門牙呢~我的兒子就是帥啊~~”
“和也那么懂事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真的好希望他不要那么早熟,過著孩子般無憂無慮的生活該多好啊……不要還好我家和也還是會和我撒撒嬌的~~”
“帶著和也去露營,這小家伙竟然要看日出。唉……真是苦了我這做爹的了。不過為了我親愛的兒子~值得了~而且還看見了千年難的一見的紫色啊~~”
“兒子的叛逆期到了嗎?最近都不和爸爸講話了啊……郁悶……怎么會這樣啊……好難過的啊~~”
“我沒有想到過,和也對我真的是這種感情。以前總是以為是種錯覺,可是現(xiàn)在……我是他的爸爸啊……我是個男人啊,而且我比他大了整整二十歲……和也,我的兒子,我該怎么辦……神啊……”
“我真的不明白和也是怎么想的。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他還有著大好的前途,他還應該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以后也當了人家的爸爸。為什么要這樣……最近一直覺得胃痛痛的,為了想他的事情覺都沒睡好……”
“和也說他會等一輩子。他真的明白一輩子的含義嗎?說我不感動是假的?墒恰
“沒想到我會是癌癥晚期……呵呵,我逼著和也走,可是他卻怎么都不肯走。怎么辦?難道要他陪著我耗下去啊……”
“和也說,愛有很多種,感激的愛,同情的愛,到頭來,都是愛。我可以愛你嗎?龜梨和也!
“我很開心和也終于又讓我做事情了~~呵呵,這樣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似的了,而且,或許我能為他做的真的已經(jīng)不多了吧……”
“和也,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你會不會怪我呢?其實,我愛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看著一直是我兒子身份的你。怎么都無法說出口那超越親情的愛……”
龜梨和也長長的盯著那本日記本發(fā)呆。
“仁,一起去沖繩吧……”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同時生,
日日與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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