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匠魂

　　死水，從今往后，你便是刀匠一族最后的傳人了。
　　我從父親手里接過那把沒有名字的刀，握緊。
　　血色的月光照亮血色的大地，燃燒的灰燼飄散了天際。

　　謹尊汝愿。
　　我單膝跪下，親吻刀的尖刃。

　　刀匠一族，曾經為尸魂界打造了無數把斬魄刀，最后，卻還是逃不脫被放逐的命運。
　　有多少把刀，就有多少個永世的靈魂。

　　不知道，不明了。
　　我站在血染過的山坡，看著狼煙升起，又慢慢淡下去。
　　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那個依賴在父親身邊午睡的夏天，那個在村子里玩捉迷藏的午后，那個在冬雪中等待斬魄刀降生的凌晨。

　　討厭死神，成為再自然不過的理由。
　　復仇，卻是再可笑不過的理由。
　　一個人要怎么對抗一群人？
　　何況，他們手中持有的刀，是我們用血肉打造出的結晶。
　　對吧，我的雪？
　　我輕輕撫摸屬于我的刀，它低低地吟唱一聲。
　　真好聽。

　　人世間過去了多少個春秋，尸魂界的天又飄了多少雪花？
　　誰知道。
　　我只是在屬于自己的小小地方，看著曼珠沙華燦爛了一個夏天又一個夏天。
　　雪，今年，天空很美。
　　叮―――――

　　從來都沒有預想過，和黑衣死神的再見面是這樣的從容不迫。
　　那個橘子頭的少年，肆無忌憚地沖進來怒吼。
　　喂，那個刀匠在哪里？
　　我慢慢放下手里的指甲刀，從屏風后面走出來。
　　你是，來殺我的？
　　那個少年迷茫地撓撓頭，又困惑地看我一眼。
　　��？什么？對了，那個，什么可以修斬魄刀的刀匠是不是在這附近？
　　我就是。
　　啊！你就是？
　　我笑了笑，伸手從背后抽出自己的斬魄刀，無影無態(tài)，隨心所欲的雪。
　　不信嗎？

　　跟著他進來的還有其他的人類，強壯的沉默少年，戴眼鏡的滅卻師，奇怪的組合。
　　我泡了一壺好茶招待他們。
　　你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斬月說的。少年拿出自己的刀，卻只剩下一半。
　　殘缺的美，血腥的弧度。
　　我著迷地摩挲著斬月，黑與白交融在內部，鋒芒畢露。
　　我舔舔被割傷的手指，微笑。
　　沒有問題。

　　十天后，少年前來取刀。
　　只是隨行的人多了幾個。
　　白色披風紛飛，那是尸魂界的隊長級別人物。
　　這下子，可有趣極了。

　　個子最小的小鬼走上前，不由分說拔出斬魄刀對準我的喉嚨。
　　橘子頭少年大驚，但是卻被其他的死神攔住。
　　你就是刀匠？小鬼的聲音有些成熟的味道，但是再怎么看，都是一個小鬼頭。
　　嗯。兩人以上修理刀具，八折優(yōu)惠。
　　我瞇眼看了看那把橫在我脖子的斬魄刀。
　　好久不見，冰輪丸。

　　小鬼大吃一驚地后退，他那把引以為豪的刀，已經在我的手中了。
　　我輕輕地摩挲它，就像許多年前，我自己打造的第一把斬魄刀從爐中拿出來一樣，愛憐，溫柔，像在對待多日不見的情人。
　　即使過了這么久，依然要對我們斬盡殺絕嗎？
　　我看看那個高個子，眼神冰冷的男人，又看看被他攔在身后的橘子頭少年。
　　喂，你的斬月！

　　少年跳起來，接住他的刀。
　　謝了！
　　他拿回刀的瞬間，我也把那個小鬼的刀還給了他。
　　順便不忘抽出自己的愛刀，屬于我自己的惟一。
　　雪。

　　吶，小鬼，你的冰輪丸，可是雪的小孩喲。
　　我微微一笑，你什么時候見過，斬殺自己母親的孩子？

　　一個安居之地被破壞了，還會有下一個安息之地。
　　我奔跑在陽光照亮的樹林中，幸福地笑著。
　　管它世界千變萬化，我只要和雪在一起。
　　對吧，我的雪？
　　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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