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是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每次拍完照片就選看得上的模特來一發(fā)，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算是圈內熱捧人物，江湖人稱黃金右手。因為不光是攝影技術好，寫真能捧紅人，而且那方面的技術也很不錯。
　　攻打算擴大自己的工作室，正好隔壁搬走了就買了下來。到樓里其他正在裝修的住戶那里打聽并實地考察了一下，約了個裝修公司。結果派來的人一再爽約，攻很不高興，我也很忙好吧，專門騰出時間也不容易好吧，但是正值旺季人手不夠也沒辦法。好不容易包工頭趕到了，不湊巧，撞到拍攝現(xiàn)場。因為這次寫真很情，色，包工頭立刻就石化了。
　　攻被打攪了也覺得創(chuàng)qian作xi遭到了破壞，于是他們在異常尷尬和不爽的氛圍下談起了裝修要求和細節(jié)。包工頭不太愛說話，只是對處女座攻提出的一些審美表示出了技術上的質疑。攻很惱火，你聽我的就行，我怎么說你怎么弄，出岔子算我的。包工頭就用一種看傻逼的神情屈服了。
　　開工之后攻很詫異地發(fā)現(xiàn)來干活的全是包工頭，整地刷墻找平鋪磚漆工水電，是個全才。加上樓上也是他的活，忙得象陀螺一樣進度居然還一點不慢。天太熱，每次攻去看進度的時候都看到包工頭穿著工裝肥褲光著膀子一臉泥痕一身大汗的忙碌。逆著光和周圍擺放的工具，簡直就是攻曾經模擬的拍攝現(xiàn)場。攻覺得自己的審美遭到了現(xiàn)實無情地諷刺，很不痛快，沒事找茬地挑刺看看材料有沒有被換掉，有沒有浪費和過渡使用，還威脅建筑垃圾不要給我砌進墻里啊我上面有人可以告你們啊之類的。后來把包工頭惹急了，你這么拽你特么換家公司做啊，唧唧歪歪的，老子不干了！攻說，呀呵你還挺橫，現(xiàn)在是買方市場你知道不？
　　包工頭說你想買我還不賣呢！攻說你想賣我還不買呢！包工頭在沒營養(yǎng)對白上沒太多天賦，就拎住攻的脖子想揍他，攻有點害怕還硬撐說，你打啊，你敢動手，我認識的健身教練加起來有一個連。包工頭想到在拍攝棚里出現(xiàn)過的那些肌肉發(fā)達的裸男們，放開攻，點點頭同情地說，我知道，你上面有人嘛。你上面人真多。
　　攻聽出雙關，心想這小子嘴沒想象中笨嘛，但是也不敢再撩了，包工頭要真發(fā)火好象后果還挺嚴重，就悻悻地自動圓潤了。然后包工頭就進入了消極怠工期，攻每次去看都發(fā)現(xiàn)人不在，打手機都不接。攻被晾太久忍無可忍打到裝修公司投訴包工頭，裝修公司說你要求技術最過硬的人，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攻氣壞了加上天氣不好連續(xù)陰雨，雙重影響拍攝。正好有個出外景的活就想出去散散心也好，臨走前包工頭手機終于打通了，攻說我也不催你，到了約定工期結束的時間你要交不出活來，或者不能讓我滿意，你就等著吧。等我從某地回來就找家專業(yè)監(jiān)理跟你算帳。包工頭勃然大怒，媽蛋現(xiàn)在是梅雨期干個屁啊？要晾干不然怎么進行下個工序你有沒有常識��？攻的確不懂，都是從裝修過的朋友熟人那邊聽來的負面印象，但他怎么能承認。受還說：還有你到某地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還要追過來至于嗎？攻很意外，說，對啊，我就是這么神通廣大，跟你說了咱上面有人。包工頭服了，你牛B，但是你最好別過來，我處理點家事就回去估計也晾差不多了，放心肯定能如期完工。攻說，還要完全按我要求哦。包工頭無精打采地說，都行。攻很得意，都說包工頭最難搞定，還不是一樣軟欺硬怕，就要給他來硬的，不怕他不服軟。一高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覺得要懷柔一下就提議說，好，既然這樣，等我回來請你吃個飯，好好談談。說完他自己就嚇了一跳，包工頭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說，你省省吧別來這套，還有別到某地來，話沒說完受到驚嚇的攻已經搶先掛掉了。
　　等攻到了當?shù)夭胖郎胶楸l(fā)，他和助手模特被困在賓館，寸不難行一籌莫展。沒辦法了想起包工頭，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打電話，結果包工頭二話不說開了個破皮卡就來了。包工頭把大家轉移到一個小鎮(zhèn),安排進林場招待所,攻從來沒住過條件這么差的地方,沒呆足24小時就覺得象噩夢一樣。他去找當?shù)毓苁碌?人家告訴他,就這地方還是看包工頭面子的。攻傻眼了,追問下才知道包工頭是林場承包責任人的兒子,他家祖?zhèn)魇亲瞿酒鞯?手藝代代相傳,但是到了包工頭這里不知為何就不打算呆這里，要自己去外面闖世界,為此父子反目,鬧得很大。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洪峰過林場的時候沖垮了倉庫,把木器作坊的原材料全泡爛了,幾百人眼看要沒活路,包工頭的父親一下就病倒了。
　　攻再看到包工頭的時候態(tài)度上收斂了很多,也不敢提裝修違約的事了。逆境求生存這種當口,他經歷過,只是順久了有點忘本了。攻因為包工頭的境遇重新想起了自己剛起步的時候,被自己深深激勵了,既來之則安之,一邊安排大家出外景一邊私下打了好多電話,動用各種人脈,幫包工頭想出路和辦法。人心渙散無人愿意多逗留，都想速戰(zhàn)速決,只有攻堅持原則和初衷,選景一如既往的苛刻。最后定在周圍一個非著名的天然溫泉,在眾人的抱怨中出發(fā)了。
　　包工頭還是開著小皮卡送他們,但是神情輕松了許多,還哼起了歌。大家問起來,包工頭說,有個知名電視臺找到他們作坊,給了個為影視基地做木材質實地布景的活。攻故意說,真是好大的單噢,你還蠻有一套的嘛。包工頭迷惑地說,不知道他們怎么找來的,攻說,你們肯定有內部關系唄。賺了錢別忘了給我們下次換個好點的賓館,包工頭說,你還想有下次不可能吧,攻說,誰知道呢。他想下了血本的總不能一錘子買賣吧
　　到了溫泉,風景優(yōu)美,攻化身工作狂,等拍完大家都累癱了,于是集體泡溫泉放松。攻沒法集中注意力,老不由自主去看包工頭那邊。助手很奇怪,boss你換口味啦你不是該喜歡模特那種線條飽滿型嗎攻自己也迷惑,奇怪了。包工頭的肌肉線條何止不夠飽滿簡直凌厲,隔皮見骨,啃起來也太柴了吧一看就不是蛋白粉健身器械催大的。他一想到啃字腦補就停不下來了,象模特這種人工飼料雞,吃久了肯定不健康,也該換換野生放養(yǎng)的走地雞了。不是都說紅燒肉緊,煲湯味濃,不光可口,而且還很滋補呢,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嗯哼哼哼哼哼~~
　　時間差不多了，從溫泉爬出來，模特眼前一花就倒在地上，大腿上咬了條蛇。其他人都傻了，只有包工頭上去動作特別迅速地抓住蛇扭甩了幾下，在驚呼閃躲中給摔地上了。蛇游極快，包工頭揀石頭使勁砸，攻和其他人才回過神來，大家一起揀石頭砸，四下圍堵，硬是用石頭山把蛇困住砸死了。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也就也就幾分鐘，眾人驚魂未定，衣服手機都在車上，攻趕緊叫助手跑去打120，然后忽然想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也不知道有沒有急救車。包工頭哼了一聲，我就是120。
　　刺啦把身上唯一的濕褲衩給撕了，三下兩下扯成布條緊扎在模特大腿根，趴下去把毒液全吮出來吐掉直到血變紅色「媽蛋這不是武俠好嗎=_=」。所有的眼睛都看著包工頭光著屁股甩著蛋但他干得是救死扶傷特神圣的活都給震住了，當然內心沖擊最大的就是攻。就那古希臘神砥一樣撕褲衩的畫面，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無數(shù)彈幕刷屏，高能，男神，已死，血槽，那色調用光氣場質感，都是攻夢寐以求的定格��！
　　返程時攻就帶著給雷劈了的表情兩眼發(fā)直地目視前方，誰也不理地坐化了。攻人是回來了，魂卻掉在了包工頭老家，也不敢打電話，每晚都夢到包工頭撕褲衩，簡直重新找到了暗戀的感覺。再拍任何模特都覺得乏味，擺拍有什么意思，活色生香都看過了，跟包工頭這棵林場出來的疙瘩樹比起來，全特么人造盆景。正煎熬呢，隔壁又有動靜了，攻醞釀了半天夾著包過去特別鎮(zhèn)定地說，回來了。
　　包工頭挺不好意思，我知道晚了，我一定加班加點先緊你這邊弄完包你滿意。攻說你知道就好，不過還是先吃飯吧。包工頭說我火車上吃過了。攻想不出接啥僵了半天叫外賣自己邊吃邊看包工頭干活。一天兩天可以，連著好幾個禮拜，攻是過癮了，包工頭不樂意了，說原來你說的專業(yè)監(jiān)理就是你自己啊。攻說，對。包工頭皺眉說，我就這么沒可信度？攻說，不是，我想跟你學習學習。包工頭斜眼看他，攻說：你不信？好吧其實我受了你的啟發(fā)打算創(chuàng)作一些以勞動人民為主題的作品。包工頭說，現(xiàn)在勞動人民都是底層人民，你走大街上隨便拍點啥不比拍黃片強啊。攻喝斥說，什么黃片，人體也是藝術��！我拍你也能很藝術你要表試試看。包工頭說，得了吧，你不是說我不懂你的審美嗎？攻說，這個~~~~我的審美也是在不斷發(fā)展變化的嘛。
　　第二天攻就帶著相機來了，受挺煩他的咔嚓聲，說，你人來監(jiān)理也就算了還拍照取證？攻也不理他，這叫走地雞抓捕計劃，先友好接近，再伺機圈養(yǎng)，至于怎么開吃他還沒有想好。受現(xiàn)在跟他熟了，工余間隙也會一起煮個泡面吃個盒飯什么的，攻問他為什么不留在木器作坊當少東家非要跑出來吃苦，受咧嘴笑笑，拍拍他肩膀沒接。攻覺得受的笑大有深意，有點象圈內人的對暗號眼神。他懷疑自己想多了，但又不由亢奮，找了個機會假裝沒站穩(wěn)抱住了受。受正在裝燈，下半身忽然過電一樣，刺激太大就真給電到了，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攻嚇壞了，趕緊送醫(yī)院，特別懊悔自己魯莽給受找事。受說沒關系腳崴了養(yǎng)幾天就好但你得給我算工傷。攻想把受接到家里，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聞訊趕來的模特搶先了。模特說正好讓他報下救命之恩。攻沒想到這倆居然還有交集而且眉來眼去還挺有貓膩震精了。就在他眼皮底下自己天天跟受在一起這怎么可能！他想要的是走地雞不是危機啊！救！
　　攻很憤怒還帶著點被欺騙的桑心，看到模特一幅家屬自居的姿態(tài)就覺得萬箭穿心，心想，媽蛋我還沒泡上你你就開始給我?guī)ЬG帽了豈有此理！等模特一走，就先發(fā)制人去搶受的手機。一拉微信果然好多信息。受說，你怎么能亂翻我手機，快還回來！攻站在兩米開外：我就翻了，有種你過來揍我��！也懶得全看就選了個全部清除。
　　受氣壞了，你有神經病啊？攻說，你才有神經��！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受就忽然定住了。兩個人斗雞一樣對視了半天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攻想反正都這樣了就破罐破摔了，說，對啊，就，總有個先來后到嘛。受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表情尷尬地看天花板。攻趁機湊過去：別看了，天空不會飄來五個字。受說，你別這樣，咱們還是當好兄弟吧。攻就叫起來，你怎么不跟他當好兄弟��？憑什么他行我就不行？你歧視我！受急了：他說他給蛇咬了要以身相許，我怎么都攔不住他。攻大怒：奧給蛇咬了就要以身相許，媽蛋我現(xiàn)在咬你一下，你要不要以身相許？受說，你胡扯個屁呀！話沒說完嘴上一疼，攻還真咬上來了，鉚足了勁，甩都甩不開。
　　受疼得直咧嘴就開始反咬，攻使多大勁他就使多大勁，攻也疼死了，雖然撲上來之前就抱著必死的決心，但告白能告得這么血濺當場，的確沒想到。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對咬就改舌吻了，血全舔干凈了直到喘不上氣才分開。受說你他媽屬狗的吧，攻覺得大功告成得意極了，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屬蛇的，酷愛來以身相許吧。
　　受惱羞成怒，以身相許你妹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攻已經老房著火了哪管那么多，心想實踐是檢驗真知的唯一標準，是不是驗一下就知道了。受說，你別趁火打劫，攻說，廢話不趁著火這色就劫不成了�；瘟嘶巫约旱狞S金右手說，別動，哥哥給你掃一掃。受給氣得哭笑不得，你見過哪個二百五能把二維碼紋襠里啊魂淡！
　　但是不得不說黃金右手果然不是蓋的，受很快就High了，攻自己也挺感動，就跟看到受撕褲衩的時候一樣感動，哥們也正經是一手藝人那，也算勞動人民那。然后認真地觀察著小包工頭叫道：夷，你到底多大小弟弟上都長老年斑了!受都快要登頂了一腳踏空差點軟了：你才長老年斑呢��！你們全家都長老年斑��！攻說,好好好是雀斑，小雀斑真可愛,躲在這里看不見。受就帶著異常復雜的表情□□和心靈同時噴了。
　　攻以為關系就此建立，沒想到第二天上醫(yī)院，模特說受已經拒絕了他，回裝修公司的職工宿舍養(yǎng)傷去了。攻打過去，氣急敗壞地問，擼也擼了爽也爽了贊都不點一個你就撤了太沒人性了吧？受說，贊，但你不是我的菜。
　　攻沒想到一貫挑食的自己居然也有被挑的份，一口老血。受腳好了繼續(xù)開工，攻掙扎了好幾天看到受又功虧一簣，問受，那怎么才算你的菜。受說，咱倆是雇傭關系，談這個沒意思。攻憋著火，那行，現(xiàn)在解約，你別干了。受說，我就快交工了！攻說，我不需要你做這個了。受沒好氣地說，我就會做這個。攻鄙視地，那你得學~習��！受給逼得沒辦法:行，我喜歡溫柔的。攻想了想:我很帥但是我很溫柔。受揮揮手:去找別人玩去。繼續(xù)干活去了。
　　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確不是溫柔型的，性格早定也不太容易改變。他以為自己肯這么上心幫受就證明是動真心了，現(xiàn)在也自我懷疑起來。電視臺制片人去木器作坊踩點驗收喊他拍點場景照，他就隨行去了。見了受的爸爸又側面了解了受的成長經歷，才知道受離家是因為出柜。受在木雕上很有天份，攻想買但是不賣就掙扎著偷了一個。返程時把那只笨笨的木頭雞攥在手里搓來搓去一身火，又愛又恨。他明白受的內心比外表要傲，自己老是居高臨下的可能是不對路�；貋碓倏吹绞芫鸵环闯B(tài)特別客氣，看進度時也不多說什么。
　　到了完工那天，攻二話沒說就簽收了，受說，認識一場我請你吃個告別飯吧，攻假裝客氣了一下就去了。飯間受問攻什么時候把工錢給了，攻說我沒錢。受就呆了，攻說，我錢剛都拿去投資了，短期內抽不出來，要不你看這樣你再幫我裝一個房子，回頭我一起結給你。受就火了，媽蛋你他媽就是故意坑老子呢吧。攻說，真不是。受覺得上當了，丫搞不好是個慣騙，無良媒體總報道裝修行業(yè)黑幕怎么就從來沒人揭發(fā)這些吃肉不吐骨頭的敗類呢？受把桌子掀了，跟店員說全算這老板的就走了�；厝ジ緟R報了，知道自己沒臉干下去了，說材料費你們打官司吧，我就當白干了算我倒霉。
　　晚上受一個人喝悶酒，受的爸比來電話，說電視臺的攝制組問他要不要過去幫忙當場景美工。受很驚訝，問完才知道，原來攻就是幫作坊牽線搭橋的內部關系。受立刻就沖到攻那里了，攻還穿著飯店里淋了一身菜汁的衣服一個人蹲在棚里近景拍攝，音樂放太大，都沒發(fā)現(xiàn)受進來。受一看拍的是自己雕的木頭雞就愣了，再一看，墻上掛了好多自己干活時的照片還有作坊里的木雕照。受內心受到很大沖擊，也沒出聲，站在攻身后看他左拍右拍怎么都不滿意，足足拍了快三個小時。受都快翻白眼了，覺得攻以前挑剔他干活可能還是手下留情的，他對自己更苛刻。
　　攻站起來腿都麻了，不是受撐住就要出溜下去，看到受他有點反應不過來。受臉色也不好看，順著受的目光，攻才想到木頭雞是自己偷的，捉賊捉贓。攻立刻漲紅臉說我就是暫借一下，你來正好，物歸原主。受說，你還能要點臉嗎？攻就蔫了。受拿過木頭雞遞過去：送給你了，當你幫我的謝禮。攻說，你都知道啦，那這謝禮也太輕了吧。受說，你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是山里出來的，將來還要回山里去。咱倆不是一路人。攻說，你意思我也明白，我的確很帥，可是我不溫柔。受挺郁悶，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上攻了，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合適。受抱了抱攻摸摸他的頭說，那，再見。攻僵硬著回了句，再見。
　　受離開的時候有點難受，一個人走出很遠，抽了好幾根煙。離開鬧市區(qū)，才發(fā)現(xiàn)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受聽著后面的腳步心煩意亂，又走了一段實在忍不住了轉身吼，媽蛋，不是說再見了嗎？攻揮揮手說，你走你的，你讓我好好想想。受很納悶：沒什么好想的了，說得就跟你想想就能解決啥問題似的。攻低頭說，跟你沒關系，我就是想看看，我什么時候能忍受你走出我視線。受覺得攻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擅長補刀，底線差點就給丫砍斷了，但是也很聽話，繼續(xù)往前走。越走越快，想什么時候后面跟不上了，自己也沒念想了。

　　一直走到護城河邊沒路了，天都快亮了。受還是能聽到后面慢吞吞拖著過來的步子。受終于明白自己完蛋了。攻一步步過來累成狗了，喘著氣說，艾瑪長征啊這是。受也沒轉身：你想好了嗎？攻說，想好了，我跟了你一路，證明咱倆能，是，一，路，人。攻走過去牽住受的手，把受轉過來，受還是用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看傻逼的神情屈服了。攻誠懇地說，消除城鄉(xiāng)差別，刻不容緩，從咱倆做起。受就把他腦袋往自己這一按，親上去說，你特么哪來那么多廢話。

　　后來攻挺得意：其實吧我走一半就知道你心軟了，不然你怎么不打車呢？受說，我是想啊出來的急沒帶錢。攻一下就僵住了：不瞞你說，我后來也實在走不動了，要不是沒帶錢也真想打車撤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同時反應過來：那現(xiàn)在怎辦？不會再走回去吧��！救！最后只好打了模特電話，把兩倒霉催的拖回去了。

　　受說，跟你好歸好該付的錢你可不能賴掉，不然我對公司沒法交代。攻苦著臉：地主家里真沒余糧了，不信給你看。受沒想到攻新投資的產業(yè)是一個舊倉庫，里面搜藏了各種工具堆放著一些木料。這以后就是你的工作室，攻比劃著，你想怎么弄怎么弄，原生態(tài)吧采光好吧，受震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攻問，怎么啦？是不是感動得產生了被包養(yǎng)的錯覺？受捏著指骨點點頭。攻趕緊單膝跪地求饒，你看我這么大手筆就都砸你這只金雞身上了，哥看好你，你的木雕作品我拍了發(fā)網上感興趣的人很多，以后賺錢就指你了。然后在手機屏上手寫了三個字，掏出一個戒指，高舉在受跟前。受嚇得第一反應先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再定睛看手機，求包養(yǎng)。

　　受嘆口氣拿過戒指咬了一下嗯挺有誠意的，說，起來吧，工錢不跟你要了。我說怎么弄就怎么弄是吧，不許你再亂挑刺。攻拍胸口保證，受把攻手拿過來給他套上了，我現(xiàn)在沒錢，等有錢了給你買個鑲銅的。攻就差點哭了，艾瑪不帶這么摳門的。受笑了說，是不是感動得產生了被包養(yǎng)的錯覺？攻就抱住他吼：不是，我想小雀斑了。受挺尷尬，滾蛋！小雀斑睡覺呢。攻說，你敢說你不想我黃金右手？受誠實地說：想。攻很開心：有多想？受：沒事就想。攻再接再勵：來，要不要讓黃金右手把小雀斑叫起來跟大家 say hello ��？受惱羞成怒：say你妹！

　　舊倉庫陽光正好，攻在木料堆上成功捕獲了走地雞，完食之后滋味好到不行，忍不住吃了一遍又一遍，還贊嘆著：有基食品你值得擁有！受都快給曬成烤雞了，迷糊地說，啥？攻說，沒啥。一邊啃一邊說，親愛的，你現(xiàn)在可以說那句話了。受反應了好半天才不確定地說：呃~~~~我愛你？攻笑：不是，是.......咱上面有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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