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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在1868年,鳥羽伏見戰(zhàn)爭中死的。后來我一直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比所有人死的都要早,死的都要輕松。
我本來的名字,并不是現(xiàn)在的這個,而是更普通,更大眾化的。只是我記不得了,原來的名字,原來的生活,原來的模樣,全部,忘記了。只記得最初的最初,我醒來的時候,很冷。下著雪,櫻花卻開著,碎碎的夾著雪花散落,溫婉的樣子。
我名字是櫻雪,姓是別人給的。后來我用過很多假名,但是只叫這個名字。
一直一直,從醒來直到死去。
我叫緋村櫻雪。
緋村劍心是我沒有血緣的哥哥。他是傳說中的萬人斬,拔刀齋,維新派不可或缺的人物。他下山加入維新派才十多歲,信誓旦旦的說,要用所學(xué)開創(chuàng)出一個可以自由歡笑的時代。
師傅沒有攔住他。劍心并不明白,用劍救人,一定會先殺人。殺的人多了,最后就會搞不清到底是救的人多,還是殺的人多。在這個時代,人都是蟬,蟬這種生物,一旦可以飛翔在高空,就活不久了。我們活在這個時代,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他下山后,山上就靜了。時局愈加動蕩,我站在屋外向師傅辭行的時候,他像往常一樣拎著酒壺,眼神清明。他打量了一下一身男裝的我,開口。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知道你能做什么嗎?”
“不知道”我干脆的回答。師傅好像愣了一下,然后笑起來。
“你和劍心不一樣。有時候我覺得你才應(yīng)該是年齡大的那個!
是的,我和他從來不一樣,只是沒有血緣的兄妹“劍心一直是一個溫柔的人,我不是。但盡管這樣,盡管在這樣的時代里我沒能力左右什么,可還是覺得應(yīng)該做些什么!蔽疫o了手里的劍,紅蓮?fù)璧肚屎芎鲜,握的時間長了,就有一種溫暖的錯覺。
只是錯覺,刀是沒有溫度的。
我斬下第一個人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那是一個浪人,在巷道里要□□一個女孩子。亂世這種事很平常,那是個人渣,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后來一路都這么過去,斬掉那些殺民眾的,□□的,搶劫的。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知道什么不該做,什么樣的人可以斬。
1863年初,我到了京都,再斬了一個人渣后我被一群浪人圍住了。天然理心流的三位實力著實可怕,尤其是沖田,他對戰(zhàn)的敏感性讓人脊背發(fā)涼。飛天御劍流當(dāng)然不弱,我卻沒有足夠的體力進(jìn)行長時間的拼殺。最后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土方卻開口阻止了沖田,他問我“你想不想奉任天下?”
“奉任誰的天下?”我下巴抵著沖田散發(fā)著寒氣的刀刃,盯著土方的眼睛問道。
“哦?”沖田的刀從我脖子上拿開,饒有興趣的問“你想奉任什么樣的天下?”
我看著小巷里的兩具尸體,沉默了片刻。兩具尸體,一具是我斬殺的人渣,另一個,是一個被□□致死的小女孩,可能還不到十五歲,臉上表情被恐懼和痛苦扭曲的不成樣子。
“【八歲初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學(xué)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想起來這首詩,用長久沒用過的中文緩緩念出,看著眼前的一群人錯愕和茫然,我嘆了口氣。
“李商隱的時。你漢學(xué)不錯,很少有人會讀到這樣的詩!蓖练桨欀柬樦业哪抗饪戳耸w兩眼,又看了看近藤,然后揮揮手,不耐煩似得開口“走了,跟上”緊接著帶著人率先離開。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下。近藤拍拍我的肩,笑著“歡迎加入任生狼”
任生狼,任生浪士組——新選組。
1863年,三月,近藤、芹澤鴨等成立了任生浪士組。八月,事變,得賜名“新選組”。九月,近藤派肅清了芹澤派。暗殺芹澤時我也跟去了,斬殺同伴的感覺和斬殺討幕,攘夷派不同。事件后,我擦了很久的刀。
“后悔了嗎?”土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倚在門口“這里并沒有你想奉任的天下!
我擦刀的手一頓,剎那手心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血冒出,合著手心的汗刺刺的疼。我看著血順著手掌的紋路混在一起,沿著指尖滴下,‘啪’的一聲碎在地上。握緊拳,依舊握不住血流,有一種無力感。
“副長,新的時代一定會到來的。”我再松開手,滿手的鮮血,有些刺眼“一定,沒有死亡,可以自由歡笑的時代,一定會到來。雖然我不知道我們走得這條路是不是通往那樣的未來,但只要您在前方,我一定會緊緊跟上。”
我看著他,他的臉在月色的陰影下看的并不清晰。而我突然有了不顧一切的沖動。
“從現(xiàn)在開始,您是唯一值得我奉獻(xiàn)忠誠的人”
他沒說話,也沒有笑,就那么走了。我握著劍,血沿著刀柄染紅了整個劍身。
我知道幕府一定會輸,新選組并沒有多么長久的將來,劍心他們才是最終結(jié)束這場亂局的人。但任生狼,永遠(yuǎn)是任生狼。
我不會離開。
1864年,六月五日,池田屋事變,自下山后我第一次遇見劍心。沖田隊長咳血昏迷,我奉命帶著他撤退。新選組人數(shù)不多,所以他們只指派了我一個人。夜晚的京都不似以往的平靜,池田屋事變攪得整個夜晚都不安穩(wěn)。我駕著沖田隊長抄近路走了小巷,背后突然一寒,我下意識抽刀格擋,巨大的力道把我推了兩三米。手一松,沖田隊長摔在地上,劍光也緊隨而來。手中的紅蓮?fù)璞晃彝冻鋈,‘剛~’的一聲撞開了對方的劍鋒。我則趁這一剎那抽出肋差,向著黑影刺過去。
遮擋住月色的烏云被吹開,一瞬間,我和對方的面容都暴露在月色下。幾乎同時我們兩人向后跳開,間隔了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
那個紅色的影子微微瞪大了雙眼,驚訝的樣子有些像小時候。
“阿雪?!”
“…劍心”
“你怎么….?”他突然頓住。我身上的衣服太明顯——淺蔥色的羽織,衣袖上還有著山形的圖案。是新選組的隊服。他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劍,緊接著又無措的松了下來。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提高了音量“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干什么?!”
他很少不冷靜,他的不冷靜一般都藏在殺氣四射的戰(zhàn)斗中。我反射性的回頭看了一眼沖田隊長,發(fā)現(xiàn)他沒醒,才松了一口氣。我看著劍心勉強朝他笑“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我是女孩,按‘局中法度’就要去切腹了!
他皺皺眉,我收回肋差,撿起來紅蓮?fù),也收回了刀鞘,然后靜靜的看著他。
“我也有想要做的事,我也有自己選擇的路,所以既不打算改變,也不打算回頭。如果你的目標(biāo)是我,我現(xiàn)在就跟你走。如果你的目標(biāo)是沖田隊長…”聲音出口時冷的連我自己也有些驚訝。我側(cè)身,擺好了拔刀的姿勢“那就先殺了我…尼醬”
月色很好,能很清楚的看到劍心眼里的驚訝、憤怒、悲傷和自責(zé)。半刻后,他抓緊了劍。我一凜,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卻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戰(zhàn)。只是一秒,他就沖了上來,我則瞬間拔刀,沒有絲毫猶豫。
我知道我贏不了他,如果不抱著殺了他的決心,我就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但我至少要拖住他,直到其他同伴到來,直到?jīng)_田隊長安全。
但是太快了。劍心太熟悉我的劍路,紅蓮?fù)栎p巧的被他頂開,而后我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刀。他靠的極近,近到只要我拔出肋差就能殺死他的地步,可是我做不到。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疑心他再站下去就要被新選組全員圍攻的時候,他收回了刀,像在山上的每一天似的,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溫柔的笑,但是笑得很勉強。
“我會盡快結(jié)束這一切,然后帶你回家。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等我!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那也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見。我再次把沖田隊長架了起來,他的重量壓得我晃了晃,眼淚都被壓了下來。
1864年7月,禁門事變。長洲藩的志士大部分都在這場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或切腹。戰(zhàn)爭結(jié)束的那天,京都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死尸。新選組表現(xiàn)的很出色,所以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的,我站在戰(zhàn)后的戰(zhàn)場上,有些茫然。
患病的沖田隊長同樣無所事事。我問他“我們都是為了攘夷,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沖田隊長看了看天。原本合身的衣服顯得有些寬大,風(fēng)一吹,襯得他十分瘦弱。但就是這家伙剛剛在戰(zhàn)場上還跟修羅鬼似得,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曾咳血昏迷。
“這么復(fù)雜的問題,你應(yīng)該去問土方”二十歲的他拍了拍十七歲的我的頭,并不讓人覺得突兀“只是我們都在走自己選擇的路…你后悔了嗎?”
“并沒有”我躲開了他的手,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慘景,想要印入腦子里“我們期盼的時代一定會來臨,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有我們盼望著的未來”
沖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想問你究竟是從哪里來的自信。所有人都害怕我們的努力不能改變什么,所有人都擔(dān)心我們的國家永遠(yuǎn)是這幅不堪的樣子,只有你從來都信誓旦旦”嘆完了氣,他又笑起來“如果真有你口中的時代,我還真想看看”
你看不到的。我看著他,沖他笑,卻沒有說話。我、你、土方副長、近藤局長,都看不到。我們終將是被時代拋棄的一方,我們活不到那個時候的。
1864年9月。第二次招募隊員,駐地從任生村遷移到西本愿寺。這是新選組最為強盛的時候。
1865年2月。高級干部,同時也是近藤試衛(wèi)館以來的同志山南敬助脫隊,他是沖田自小的長者,一直敬重的人。我本想代替沖田將他捉回,卻被沖田隊長毫不猶豫的回絕。
毫無疑問,沖田隊長捉回了他。他于任生屯所切腹的那天,近藤局長沒有吃飯,我送飯進(jìn)去的時候,他像是在發(fā)呆,過了很久才看到我。我們并沒有交談,只是在我出門的時候 ,他突然問我。
“如果解散了新選組,會不會好一些?”
我一愣,看向他。屋內(nèi)沒有光線,什么都看不清。
“局長,您難道希望您的女兒如同我們一樣活在這樣的日子里嗎?”
沒有聲音,我行禮退下。
1865年5月末。松本良順訪問新選組屯所,進(jìn)行隊士體檢。我提前了一個月申請到了出差,7月中旬回來時,得知沖田隊長的病是肺結(jié)核,無藥可醫(yī)。柔弱的沖田隊長看著更美了,他看到我回來,笑著招了招手,陽光打在他臉上很漂亮。
1866年。德川家茂公和孝明天皇先后去世。近藤局長一生的夢想就是得到兩人的認(rèn)同完成公武合體的理想,他為此創(chuàng)立了新選組,奔波勞苦,終不敵一句‘時不與我’。
1867年三月。十三名隊士脫離。6月,十名隊士要求脫隊。屯所遷至不動堂村。十月,大政奉還。十二月,近藤被脫隊的隊士組成的御陵衛(wèi)士伏擊,負(fù)傷。
我們一夜之間從守護京都的組織變成了被通緝的逃犯。
1868年一月三日,鳥羽伏見戰(zhàn)爭爆發(fā)。
一月五日,14名隊士戰(zhàn)死于淀千兩松。
沖田隊長已經(jīng)無法參戰(zhàn)了,很早就被護送至大阪。他走的那天像足了病西施,笑的溫溫的,輕輕的拍我的頭,扭頭沖土方開口“讓他送我去大阪吧”
我本以為土方一定會回絕,沒想到他連猶豫都沒有就應(yīng)了下來。我足足愣了幾秒,立刻反駁“開什么玩笑,我要留下來,F(xiàn)在我是隊里最強的人,我走了你們怎么辦?”
土方拿著劍就當(dāng)棍子敲了過來,落在腦袋上的力道一點不小,緊接著就是他的怒吼“你當(dāng)我死了?有我在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最強?”
我摸著被敲的地方?jīng)]敢做聲,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就是暴躁。
近藤正好走過來,他肩上受槍傷的地方過了一圈的不知道哪里撕下來的布條,沒有藥,沒有醫(yī)生,他的臉色蒼白,卻笑得很爽朗“你跟著沖田,我們更放心一點”
我看了看沖田隊長,搖了搖頭“我留下來”
留下來就是送死,大家都知道。就因為留下來是送死,我才不能走。
最開始的夢想什么的,早就忘了,F(xiàn)在我不是為了這個時代,也不是為了受壓迫的人揮劍。而是為了這種時候卻想著把我送離戰(zhàn)場的同伴揮劍。
“我要留下來”
1月6日,橋本,凌晨。
近藤開始持續(xù)低燒。一路的疾奔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狼狽。土方剛開口說休息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睡著;鹑紵,發(fā)出‘劈啪’的響聲。
土方顯得心事重重。近藤因傷也撐不住早早就睡了。我看著他面前的地圖,沉吟了一會兒“現(xiàn)在要擺脫追擊最好還是走海上。如果能夠和幕府軍合流,或許我們還有一戰(zhàn)之力!
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把地圖收了起來。我替近藤換了條涼毛巾放在他額頭上。扭過頭看著土方布滿風(fēng)塵的臉,想了一下,開口“如果戰(zhàn)爭結(jié)束,你會干什么?”
“戰(zhàn)爭結(jié)束?”他哼笑了一下“等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
“如果!如果能呢?你該不會從來沒想過吧?”
他沒再開口。我又等了很久,才聽到一個聲音“如果…我應(yīng)該會去當(dāng)一個詩人”
“詩人?”我想了想,‘噗’的笑出來“做緋句嗎?…啊,好疼!”
腦袋又被敲了一記,我捂著腦袋呼痛。過了很久也沒見他理我,無趣的放下了手。
“你呢?”
“。俊蔽毅读艘幌,沒反應(yīng)過來。
“你會干什么?”他不厭其煩的重復(fù)了一遍。
“我…”我一時啞然。我從來沒想過我能活下來,自然也從來沒想過不可能到達(dá)的未來。我在說土方的時候氣焰囂張,原來輪到我的時候也一樣。
“我會去找哥哥,然后一起回家”說完我自己楞了一下,突然心里很酸澀。哥哥…劍心。他一定與現(xiàn)在狼狽的我不同。新選組是注定被歷史淘汰的一方,注定…要泯滅?墒歉绺鐓s能一直好好的活著,直到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新時代。這樣,已經(jīng)足夠讓人感覺到欣慰了。
土方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睡了。他突然開口“你和我們不同。你那么年輕,而且不像我們孤家寡人。脫離新選組,你會好好的活下來。”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什么。等我完全理解他話里的意思的時候,沒有感動卻十分的憤怒。
“副長?!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盯著他,他卻微微的帶著無奈的看著我,好像早知道我會說什么一樣。
局中法度第二條,局ヲ脫スルヲ不許(不可任意脫離組織)。這幾年來因局中法度而切腹的人足足達(dá)到41人,可以說,這是維持充滿了平民以及暴徒的新撰組最為有力的規(guī)范,違背了它,相當(dāng)于否認(rèn)了整個新選組。局中法度的每一條都是副長自己寫出來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竟然會有一天親自要去違反它——而且,是因為我。
“我不會離開的。在死亡之前,絕對不離開你!
他盯著火焰很久,長嘆了口氣“你今年才十九歲吧?”
“二十!”我硬邦邦的回話!拔易允鍤q就一直跟隨著近藤局長和你的步伐,絕對不要想現(xiàn)在趕我走!
“想讓走的人不走,想讓他留下來的卻一個都不剩了。”他手伸過來,猶豫了一下,像沖田隊長平時那樣拍了拍我的頭!翱焖,我們還有很遠(yuǎn)的路要走。”
……
我再醒來是被一聲尖利的慘叫吵醒的。新政府軍追的太緊了!土方試圖叫醒近藤局長,這個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近藤局長已經(jīng)陷入昏迷。我劈斬所有靠近的敵人,可對方的人數(shù)絲毫不見少。
“副長!你帶著局長先走,我斷后!”
“開什么玩笑!我斷后,你帶局長走!”土方架著近藤,艱難的斬了一個靠近的敵人。
我差點吐血“副長!我哪扛得動局長啊!”肋差脫手投出,越過土方的肩一刀捅穿他身后一個妄圖偷襲的人“你快點,再晚就圍住了!”
他咬了一下牙,我聽見他大喊“你給我撐下去!我馬上回來!”
千萬別回來。我躲過左上方的突刺和迎面的橫劈,背后猛地一陣劇痛,同時眼前一黑。我用力一咬舌尖,嘴里一陣血腥,勉強拉回了一絲意識。提手架住了又一把刀,透過重重的敵人,我看像土方離開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人影。他順利的離開了,太好了。
一用力架開對方的刀,直刺。敵人的鮮血噴了出來,落在臉上濕濕熱熱的,四周的敵人似乎散開了點。這個時候我開始感覺渾身發(fā)冷,眼前漸漸的看不清楚東西,只能通過聲音和感覺迎來一個又一個的攻擊。沒有結(jié)束,沒有盡頭。
我突然想起來我醒的那一天,下著雪,櫻花卻開著,碎碎的夾著雪花散落,溫婉的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記得了
——誒?你沒有名字嗎?我叫緋村,緋村劍心
——劍…心?那么,我叫櫻雪好了
——櫻雪…?你沒有姓嗎?緋村櫻雪怎么樣?我的姓給你好嗎?
——好。謝謝】
【我相信,萬民平等的時代終會來臨,維新也終會勝利】那個十幾歲帶著稚氣的少年握著劍,望著后山雜亂的墓群,眼神堅定。笑起來的時候溫暖的連堅冰都會融化【阿雪,我一定會把日本的黎明帶給你——一定會讓你過上沒有死亡,可以自由歡笑的日子】
我勾起嘴角。真的已經(jīng)到極限了…二十歲,在這個時代活了二十歲,似乎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十五泣春風(fēng),背面秋千下…”
我所期望奉任的,是可以自由的,作為一個女孩子活下去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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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一月六日,四名隊士死于橋本
四月二十五日,近藤勇于板橋斬首
五月三十日,沖田總司因肺結(jié)核而病逝
1869年,五月十一日,土方歲三被火槍擊中而亡
五月十八日,戊辰戰(zhàn)爭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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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wèi)成功的人真的贏了嗎?
有多少人為正義事業(yè)捐軀,就有多少人為非正義事業(yè)死亡。這其中的界限,沒有人可以劃定清楚。
“局長,所謂的新時代,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
“什么樣子啊…至少不會有人餓死,沒有無辜的人被殺死,沒有偷盜。孩子們能去學(xué)堂,老人們可以安然度過晚年…小總覺得呢?”
“我?應(yīng)該是不用再揮劍,不會再死人吧。不過這種問題應(yīng)該去問土方啊”
“問我?有時間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不如幫我處理一些隊務(wù)!”
“啊~好無情”
“啊~好冷酷”
“你們這兩個混蛋!滾過來讓我捅你們兩刀。
“歲三!冷靜!他們還是小孩子。ㄐ÷暎┠憔彤(dāng)陪他們玩好啦”
“可惡…新時代什么的無所謂,你們兩個不給我和近藤老大添亂就算是新時代了”
“啊啊~果然新時代什么的很難到達(dá)啊,沖田隊長”
“沒錯,這個標(biāo)準(zhǔn)真的很難達(dá)到啊,緋村助勤”
“歲三!冷靜冷靜。∷麄冞是小孩子!小孩子!!”
“讓我劈死這兩個煩人的小孩子。!”
END
我是小劇場
沖田——那個時候,我從昏迷中醒來。就聽到一句“你一個女孩子,在這里干什么?”
緋村助勤是個女孩子,為什么我才發(fā)現(xiàn)?
土方——我最后還是沒能救到她;氐皆貢r,只看到滿地的鮮血,以及,她的肋差。
混蛋,為什么她不聽話的離開?不過是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孩子而已。
我答應(yīng)過沖田會保護好她,我竟然沒有做到。
劍心——師傅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么沒把阿雪帶回來。
阿雪,我答應(yīng)要帶給你自由的時代,我做到了。為什么你卻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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