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AU】能力

　　Arthur推開咖啡店的門，街道上的噪音在開門的短暫瞬間溜了進來，讓Merlin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猛地抬起了頭。Merlin的位置正對著店門，因此他一抬頭便正好撞上了金發(fā)男人的視線。
　　他覺得對方似乎因此而有一點點不快。
　　“抱歉，你等了我很久嗎？”
　　“什么？”
　　“如果我讓你等了很久，很抱歉。倫敦的交通一向比較不盡如人意”金發(fā)男人歉意的看向了Merlin面前放著的冷掉的咖啡，“你知道，Emrys先生，雖然僅僅見過一次面，但我不知道為什么相當(dāng)喜歡你這個人，所以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遲到�！�
　　“哦，不不不，當(dāng)然，我是說，我不介意你的遲到，半個小時對于一個秘書來說實在不是什么挑戰(zhàn)�！盡erlin咧開了一個非常明亮的笑容，回味著之前那句“相當(dāng)喜歡”。
　　雖然他知道這只是商業(yè)談判的一種手段。
　　但是沖這一句話，Merlin準(zhǔn)備答應(yīng)Arthur提出來的一切要求。
　　“呃，喝點什么嗎？”他沖服務(wù)生招了招手，對方早已在朝這邊走過來。Arthur沒有看單子直接要了一杯double espresso，Merlin突然重新拿起勺子混亂地攪了攪自己面前那杯冷掉的黑咖啡，有點局促不安。
　　魔法師的腎上腺素正在創(chuàng)造千年以來的峰值，真的是峰值。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顫抖著的，在晚宴上第一次見到Arthur的時候，在Arthur推門而入的時候，在Arthur細心得發(fā)現(xiàn)了他冷掉的咖啡和過久等待造成的迫切的時候——在Arthur說“喜歡他”的時候。
　　過久等待是多久？
　　Arthur在和他聊倫敦的天氣。
　　“太久沒有見過太陽�！盇rthur皺著眉，腔調(diào)里是Merlin見過很多次的現(xiàn)代人那種詞不達心的客套語氣，“前幾個月一度讓我以為我們可以過幾天不用擔(dān)心天氣的安穩(wěn)日子�！�
　　“是啊，是啊�！盡erlin忙不迭點著頭，手頭攪動冷咖啡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他的眼神有些駭人地閃著愉快的光芒，分毫不差地盯著對面男人的眼睛，有幾秒鐘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天氣，對。”他有些愚蠢地重復(fù)了一遍話題，“我挺喜歡太陽的。”
　　Arthur Pendragon有些被嚇到了，他雖然從不過多表達感情，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對感情有任何的遲鈍，甚至，他相當(dāng)敏感。他當(dāng)然知道坐在他對面的叫做Merlin Emrys的男人對他有一種奇怪的熱忱。他相信這種熱忱在他們第一次在大使館晚宴的時候還并沒有出現(xiàn)，至少表現(xiàn)的不這么明顯。但這次，他和Merlin Emrys的第二次見面，對方卻表現(xiàn)得好像……他不知道如何描述。
　　好像等了他很久？
　　他到底等了多久？Arthur皺起了眉，倫敦的交通他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Emrys也不可能是第一次，況且如果是因為他的遲到，那Emrys不應(yīng)該如此【高興】才對。
　　Arthur的好奇心被詭異地勾了起來。他面上并沒有泄露出什么，只是很得體地笑了笑，好像剛剛Emrys的話真的只是一句簡單的評論：“哦，Emrys先生，倫敦人哪有不喜歡太陽的？”
　　“當(dāng)然�！盓mrys仍舊盯著他，“陽光的顏色很漂亮。”
　　說著，黑發(fā)男人再次咧開嘴笑了一下。
　　Arthur Pendragon突然明白了，這個Emrys喜歡男人。
　　當(dāng)然，他并不覺得同性戀有什么問題，真正嚇到他的是他在看穿對方性取向后突如其來的興趣�！饲八麖奈磳δ腥擞羞^任何興趣，盡管他必須承認(rèn)，他說的那句“相當(dāng)喜歡你這個人”絕不僅僅是談判手段。
　　興趣驅(qū)使下，Arthur開始觀察這個男人。男人的顴骨非常惹眼，眼睛似乎有一點點金色的閃光，黑發(fā)凌亂卻得體地被處理得很好，他的西裝外套被脫下來搭在了沙發(fā)扶手上，白色襯衣的袖扣并沒有扣著，袖子向上折了三折。
　　手腕上戴的手表很低調(diào)但看起來相當(dāng)古老，也許是家族祖?zhèn)鳌?br>　　手腕。
　　Arthur的呼吸亂了一下。他沖走來上咖啡的服務(wù)生笑了笑，然后眼神便立刻回到了那個手腕上。
　　Merlin Emrys的手腕上有一條疤，即使被手表遮蓋，但卻沒有逃過Arthur的眼睛。他太粗心了，Arthur想，他最近肯定是突然瘦了很多，因為松了的表帶還沒有被調(diào)整，垂下的弧度造成的縫隙中，是道他意圖遮蓋的傷疤。
　　強烈的疑惑感讓Arthur非常不像他自己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口進入正題：“Emrys先生，不瞞你說，我們確實需要一些政府的支持——我們已經(jīng)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風(fēng)光了�！盇rthur喝了一口咖啡，并沒有對口味有任何期待，“Pendragon財團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美國政府暗箱操作下的打壓，而且，我們對那邊的利益牽扯沒有任何信息來源。”
　　Merlin Emrys的眉毛吃驚地挑了起來，似乎驚訝于Pendragon沒有【情報來源】這個事實。Pendragon財團的實力并不僅僅是一個商業(yè)領(lǐng)頭那么簡單——沒有任何人能在沒有女王和英國政府默許的情況下把手伸得那么長。
　　換句話說，到處插一腳幾乎已經(jīng)是Pendragon的傳統(tǒng)和標(biāo)志。
　　“發(fā)生了什么？”
　　Merlin并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讓Arthur能夠坐在這種平民咖啡店里跟一個脫了正裝還明顯看起來對他有意思并且so gay的男人耐心談話的驅(qū)策力是什么。不管過了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五百年一千年，Arthur Pendragon永遠是那個貴族混蛋，Arthur Pendragon永遠會為他的家族、為他的人民自愿獻出自己的一切底線。
　　不，應(yīng)該說他們才是他真正的底線。
　　Merlin有一會聽不見Arthur在說什么，他知道他在說什么。經(jīng)濟危機，美國對第三世界轉(zhuǎn)嫁經(jīng)濟壓力的計劃被中國破壞，開始向歐洲下手，英國首當(dāng)其沖，21世紀(jì)版的“阿爾比恩陷入了危難”。
　　大概還有一些措辭隱晦的“Pendragon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他當(dāng)然知道他在說什么。他只是忘記去停留在當(dāng)下這個現(xiàn)實的時空里。
　　因為這個Arthur是那么像他的Arthur，像每一個Arthur，包括那個一戰(zhàn)時的貴族，二戰(zhàn)時的少將。每一個Arthur又都像這一個Arthur，該死的迷人，高貴，聰明，堅定，忠誠，混蛋。
　　每一個Arthur又都像第一個Arthur。
　　哦，得了吧，Merlin Emrys當(dāng)然試圖自殺過，已經(jīng)太多次了，多到魔法也不能完全掩蓋手腕上駭人的傷疤。他只會試圖割脈，因為在流血到昏迷到死亡的漫長過程中，他有足夠的時間后悔。他還有人要等，他并沒有徹底失去希望，那么他為什么要真的去死呢？——在失血的暈眩中，他總能一點一點想明白這個。
　　他還有人要等，他并沒有徹底失去希望，那么他如何可以真的去死呢。
　　他看著Arthur，繼續(xù)笑：“那么你具體需要些什么呢，Arthur Pendragon先生。”
　　金發(fā)男人沉重的表情在Merlin燦爛的笑容下變成了一種怒意和疑惑的混合體。但他保持了沉默，克制著自己咆哮的好奇心。
　　“鑒于一些信息的安全等級過高，連我也無法通過‘正�！那阔@取信息。”Arthur并沒有浪費時間向Merlin Emrys解釋這個所謂的“正常渠道”。他首先要拿到他需要的，然后才會去考慮他想要的，“所以我并沒有去找你的上司，Emrys先生，而是找到了你。你是直接接觸這些信息的人，盡管你并不知道你手里的東西是什么�！倚枰悴还苣玫搅耸裁矗家宰钤嫉臓顟B(tài)給我一份副本。”

　　Arthur提的要求在Merlin看來并沒有什么，但在Arthur自己看來卻不是。他不知道Merlin Emrys是誰，除了對方是安全部門的一個首席秘書。他只知道Pendragon的要求對于Emrys來說等同于要求其背叛、犯罪和違背原則。夕陽終于在即將消失前爭取到了露臉的機會，陰了五天的倫敦一下子放晴，突然得讓Arthur起初并沒有意識到這個變化。
　　直到夕陽正好透過自己身后的落地玻璃，繞過自己，落在了對面的男人身上。
　　Merlin Emrys的嘴角一直帶著一種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笑意，他在Arthur提出那個要求后的第一秒鐘就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金發(fā)男人起初看起來很不相信，因為他犀利的審視目光在極度的吃驚下脫離了理智的束縛，違背談判原則地出現(xiàn)了。很少有人能夠如此恬不知恥甚至是享受其中地去承受Arthur王子的瞪視——可Merlin經(jīng)驗豐富。
　　終于，Merlin覺察到了Arthur的一絲挫敗，他再次增大了自己的笑容：“那么，我們來討論一下具體細節(jié)�！�
　　“你確定可以接受我的這個要求？”
　　“為什么不可以？”
　　Arthur顯然被問住了，進而徹底放棄了用邏輯去解釋他對面這個黑發(fā)男人的行為：“我會把每次會面的時間地址加密后通過安全渠道發(fā)送到你的計算機上，最大限度地保護你的利益。我以Pendragon家族的名義向你保證，我們不會做任何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并且也不會讓你因此受到不必要的質(zhì)疑。”
　　“太好了�！�
　　金發(fā)男人再次愣了一會，Merlin因此顫抖了一下。Arthur正在被自己搞得沒法再繼續(xù)保持他的“談判模式”。
　　所以說“太好了”，Arthur越來越像Arthur。
　　Arthur。
　　Merlin的舌尖輕彈過齒間，像他已有的無數(shù)次一樣幾不可聞地自語了一聲Arthur的名字。
　　“Emrys先生？”
　　“是？”
　　他看到Arthur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眼神中的審視不加掩飾：“我本以為這次談話要很久，現(xiàn)在看來我過多的估計了它。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要求你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原因，否則我很難讓自己認(rèn)為你的配合誠實可信�！�
　　Merlin聳了聳肩，感覺保守秘密和蒙混過關(guān)的技能穿越重重時光一下子回到了他的身上：“如你所說，Pendragon的行為絕不會給國家安全造成任何威脅�！�
　　“是的。”
　　“而且，我是否可以認(rèn)為，Pendragon的存在在經(jīng)濟危機時期是有益無害的？”
　　“我們當(dāng)然是�！�
　　“我生活在這個國家，Pendragon先生，我為這個國家服務(wù)�！盡erlin的眼睛反射著夕陽，“那么有什么理由能讓我的不配合可信？我，愛這個國家——Arthur�！�
　　我愛你的國家。
　　他真心希望Arthur能夠因為自己突然如此稱呼他而過于驚訝，從而忽略自己語氣中沒有控制住的那一分顫抖。他想要抱住這個男人，想要吻他，想要用一切機會和他比肩而立，輔佐他，做他的朋友，做他的愛人。
　　“你等了我多久？”Arthur突然問道。
　　“什么？”
　　對方臉上茫然的表情讓Merlin陡生出一種可怕的希望感。他不知道Arthur在問什么，也因此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半個小時還是一千年？
　　Merlin驚呆在一種可能性中，而Arthur Pendragon卻因為一種不明原因的沖動而靜止不動。然后，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后，他突然動了，伸出了自己的手，帶著一絲猶疑握住了對方那只戴著手表的手。
　　他的食指正好推開了那只手表，進而撫過了那道傷疤。
　　那只手顫抖了一下。
　　Arthur Pendragon看到黑發(fā)男人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了，男人皺起了眉，呼吸急促，然后猛然抽回了手站了起來后退了一步。Arthur覺得自己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奇怪的痛苦，那種痛苦太過深切，深切到似乎不可能出現(xiàn)在一個一秒前還笑得那么燦爛的人的臉上。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突如其來的，如此強烈的失落感。
　　“Emrys……”
　　“Please，”Merlin不知道是在顫抖還是搖頭，他的嘴唇抖動著，“請不要這樣，Pendragon先生�！�
　　空氣似乎一下子全都不見了。
　　Arthur評估性地看了他一會，然后點了點頭：“好吧�！�
　　Merlin并沒有回答，沒有表情，沒有動。Arthur好像突然不能再忍受一樣一下子站了起來，椅子發(fā)出了很難聽的和地板摩擦的聲音。他突兀地站起、轉(zhuǎn)身、推門而出，并最終消失在了街角。
　　甚至忘了付賬。
　　Merlin沉默不語地站著，眼神在對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便膠著在了那人的背影上。夕陽讓他的金發(fā)閃著光，Merlin知道，那種金色就像他每次使用魔法時眼中閃過的顏色一樣。
　　他不能忍受Arthur觸碰他。
　　那種觸碰會讓是個世紀(jì)那讓人發(fā)瘋的歲月沉淀都呼嘯而出，Merlin覺得自己受不了這個。他受不了。他等了太久太久，已經(jīng)沒有任何韌性再去承受重新?lián)碛小?br>　　一千年太短，扛不過Arthur重現(xiàn)的那幾次，扛不過Arthur碰到他的那幾秒鐘。
　　他當(dāng)然會想要自殺，任何一個活了一千年，失去了一遍又一遍，卻還能一直保有著愛的能力的人，都會想要自殺。
　　人類受不了這個。
　　他還愛Arthur，即使愛了嚇人的一千年，他也因為這種愛而是一個“人”。
　　Merlin Emrys站在21世紀(jì)的咖啡店里，望著玻璃門外的街道、行人、街角，望著他的愛人，和他的愛人走出他視線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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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被攥在手里太久，以至于Arthur Pendragon有一瞬間沒有意識到那個東西已經(jīng)震動了——消息已經(jīng)來了。他很少有這種心臟漏跳一拍的感覺，盡管在看短信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他仍舊覺得自己的胸口窒了一下。
　　短信來自Gwaine，只有一句話。
　　—X-ray 12，secured。
　　Uncle阿古溫是Pendragon集團里倒向美方勢力的最后一個人，也差不多是最重要的一個。Arthur從來不是會猶豫不決的人，因此當(dāng)他拿到Merlin給他的直接信息并進行比對確認(rèn)之后，他立刻要求Gwaine帶人翻出來阿古溫的舊賬，凍結(jié)了他的所有資產(chǎn)。
　　整套法律程序只用了五分鐘，因為Arthur把帳甚至做到了歐盟之外，接著事情直接到了Merlin的手里。
　　Merlin。
　　他嘆了口氣，軟化下來，低下了頭，手抵著額角。
　　稱之為“舊賬”是因為他太早之前就在懷疑他的這位舅舅了。這種懷疑或許來自他自己的敏感，也或許是因為那天他看見Merlin的眼神不對。他不想對阿古溫下手，因為阿古溫的眼睛太像Ygraine。
　　但他從他這位舅舅的秘書電子郵件里截下來了一封告發(fā)Merlin泄露政府機密的匿名信。
　　Arthur有些抗拒給Merlin電話甚至短信，他不知自己的這種抗拒如何產(chǎn)生，但他突然覺得Merlin離他太遠，遠到他不愿意伸手去拉。就像他們倆第一次私下見面，在那家咖啡館的時候，Arthur推門走進去，正好和對方視線相遇。
　　他覺得那個在座位上坐著，穿著西服襯衫的男人看起來像來自另一個時空。

　　晚上，Merlin洗完澡擺弄Arthur手機的時候看見了這一條短信，當(dāng)即就笑了出來。
　　Arthur覺得血液刷就涌到了臉上。這種事情已經(jīng)太多次了，可他仍舊覺得自己簡直回到了14歲□□被Morgana看到的時候。媽的，他的手機密碼對于Merlin來說狀若無物，因為那家伙大概能猜出來自己除了隨機密碼之外的所有可能使用過的密碼。
　　大概還能列個年表出來，幾歲到幾歲用的是這一個，幾歲到幾歲用的是那一個。
　　Arthur瞪著那個笑得陽光燦爛的人，一把把手機從對方手里奪了過來扔在了另一張床上。
　　黑發(fā)顴骨瞇著眼睛看著他：“‘X-ray 12, secured’？你們從哪兒學(xué)來的？”
　　金發(fā)王子哼哼了一個單詞出來，手還伸了起來無意識地扒拉自己的頭發(fā)，手臂擋在嘴前邊，完全聽不清楚說的是什么。
　　Merlin挑了挑眉毛，拉長了語調(diào)：“Arthur？”
　　對方徹底放棄了，一屁股坐在了Merlin的床邊，任命的擦著自己的一頭金毛。
　　“跟SAS。”
　　他跟Gwaine定這些暗語的時候還都太小，處在幼稚的軍旅崇拜階段。
　　Arthur Pendragon毫不意外地聽到了戀人的又一陣更加劇烈的笑聲。Merlin當(dāng)然在拼命地克制自己，但是他身體的顫抖順著床墊毫無保留地在精神上羞辱著這位Pendragon。
　　他看過Merlin的很多種笑容，有那種溫暖的，也有那種敏銳機智的，或者是Arthur非常偏愛的，當(dāng)Merlin對身邊的人表現(xiàn)出無可奈何時那種寬容的笑——這種笑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走進了這個男人的心里，在占有和被占有的雙重意義上——又或者是現(xiàn)在的這種笑，讓Arthur知道他的愛人其實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愛人。
　　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樣，珍視和被珍視都與這個人的優(yōu)秀與否無關(guān)，總會有人以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執(zhí)著，用能付出的所有愛意，贊美著你。
　　但是Arthur Pendragon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第一次在咖啡館談事情時候Merlin臉上掛著的那種笑容。他試著回憶了一下，他因那種笑容而感到可怕。一個人只有在自己第二天就會死的時候才會對所愛之人那樣笑。
　　Merlin很完美，太過于完美了。
　　Arthur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盯著笑容慢慢平息下來的愛人，呼吸。Merlin大概覺得他有點不太對，所以不怎么笑了，而是帶著一種探尋看著他，仍舊腆著他的顴骨，表情非常無賴。
　　他是Pendragon家的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直接把黑發(fā)男人壓在了床邊，沒有去顧及枕頭或者其他什么東西。Merlin的眼睛剛剛好像是金色的？不，他不確定。但這種突然襲擊讓Merlin多少暴露了類似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一些東西，那些一個曾不止一次割腕自殺的人應(yīng)有的東西。
　　絕望，或許瘋狂？還有掙扎和瀕死。
　　還有在絕境之下的不甘反擊，以及因此而無法掩蓋的光芒。
　　Merlin不愿意暴露這些，這是他安全感的底線。Arthur因此一直尊重Merlin的粉飾太平，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對方下意識的反抗以及回應(yīng)，都讓Arthur有種變態(tài)的安心。
　　他恨自己那些敏銳的警覺，因為這種警覺現(xiàn)在讓他覺得好像明天就會失去Merlin一樣。他聽到黑發(fā)男人在呻吟中叫他的名字，但他給與回應(yīng)之后對方卻逃避一樣轉(zhuǎn)而投入到這場□□當(dāng)中去了。所以說Arthur痛恨自己的直覺，他知道Merlin不是在叫他的名字。

　　Arthur留到了Pendragon危機解決的第二天。
　　倫敦的街道又一次讓Merlin產(chǎn)生了一種他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的錯覺。
　　大概經(jīng)濟危機和一戰(zhàn)二戰(zhàn)比起來還是太過小題，所以只有三個月，從夏天到夏天。事故現(xiàn)場很慘，因為對方是通宵喝酒的貨車司機。Merlin去看了，那些被血塊和腦漿凝結(jié)在一起的金發(fā)毫無光澤，閃得人睜不開眼。
　　Merlin想死。
　　即使已經(jīng)這么多次了，他的魔法還是會沖撞的他當(dāng)場昏過去。一戰(zhàn)的時候是因為空襲，二戰(zhàn)的日子很長久，大概有二十年，一直到有一天，Arthur舊傷復(fù)發(fā)肺部感染。
　　他試過，所以覺得最接近這些感覺的經(jīng)歷大概是吸毒�！酢醭砂a之后戒斷，然后復(fù)吸，然后戒斷，如此循環(huán)。直到某一次之后你因為對再一次戒斷的恐懼而甚至無法從依賴物種再次找到快感，你還是會撲上去，因為不能停。
　　前邊還有，還沒結(jié)束。他還是想要看見Arthur——Arthur……值得這所有的一切。在Merlin Emrys漫長而無聊的生命里，Arthur Pendragon是從未消失的一個人�；蛘哒f，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個人。
　　大概見了面認(rèn)識了就沒辦法了，對于Arthur這個問題來說，Merlin身上沒有其他的可能性。除了整個人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只不過他的整個人生太他媽長了。
　　所幸他的整個人生，太他媽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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