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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
“04.24,和Sakura去東京天空樹,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樹的頂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宮,有人在那里舉辦婚禮!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題記
【一】
后來路明非再次回到日本,在寂靜的夜色中孤單的坐在情人旅館的床上。進門的老板娘很熱情,認(rèn)出了他。對著他打招呼,問他:“之前那個和你一起來的女孩子哪里去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結(jié)婚了嗎?”
路明非溫和的笑著,點頭,把手指抬起來給老板娘看。無名指上一枚素白的婚戒,沒有什么裝飾,有的只是一行小字。
老板娘說:“哎呦恭喜恭喜啊,當(dāng)年你們住在這里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兩個肯定是甜蜜的小情侶,問你們還不回答,F(xiàn)在連婚都結(jié)了,真是好啊!
說完抬起頭來看著路明非:“人老了,總是喜歡多說話。你們一定很幸福吧?”
路明非笑著點點頭,要了當(dāng)初那間房屋。上去的時候腳下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吱呀一聲響。不大,卻像極一聲嘆息。
落日的余暉照耀在無名指的婚戒上,那一行小字閃爍著淺金色的光。上面寫著:繪梨衣和Sakuraのring
如果那個女孩看見了,會不會很開心的向所有人炫耀呢?路明非一個人坐在床邊想著,窗外燈火輝煌,人聲喧嘩。他拿出iphone 5,將音量調(diào)到最大,播放列表里面只有一首歌。那是玉置浩二的《Friend》。
他將頭輕輕靠在虛空中,如同靠在那個女孩子的肩膀上。慢慢的隨著旋律哼唱這支歌,歌聲很淡,很平靜,而路明非的神情安詳。
遠處,天空樹亮起了燈光。
【二】
諾諾和愷撒訂婚的消息傳來,訂婚儀式的時候路明非沒有參加。不是因為學(xué)姐要嫁人了傷心之類的緣由,盡管校園論壇上的人都在討論S級最近的沉默是不是為了諾諾的傷心。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路明非發(fā)現(xiàn),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諾諾?諾諾也知道。
之前路明非很想諾諾知道自己喜歡她,可是現(xiàn)在他不想。他不去參加訂婚儀式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繪梨衣。
之前他看著繪梨衣,覺得她和諾諾長的真像。可是現(xiàn)在路明非看著諾諾,覺得諾諾和繪梨衣長的真像。但繪梨衣不是諾諾,繪梨衣是屬于自己的女孩,諾諾不是。
愷撒說的對,一個女孩子像不像自己的未婚妻,他還是說的能夠算數(shù)。
路明非也一樣。
諾諾不是繪梨衣,永遠不是。
【三】
訂婚儀式當(dāng)天愷撒請全校同學(xué)去觀禮,他是那么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即將娶了那個女孩。路明非雙手插兜走在空空蕩蕩的校園里,看著白鴿飛起飛落,遠處有歡呼聲。身邊卻安靜。他沉默著從口袋中拿出黃色的橡膠鴨子,捏一捏。鴨子發(fā)出嘰嘰的聲響,單調(diào)卻莫名讓人心安。
路明非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是情圣該多好,也許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頹廢和感傷。可是轉(zhuǎn)念又覺得,幸虧自己不是情圣,如果連自己都忘記了那個女孩子,那么這個世界還有誰會記得上杉繪梨衣的名字?
源稚生死了,源稚女也死了,蛇岐八家的人凋零,正在努力復(fù)建。甚至連橘政宗也死了,這個世界到最后,會不會只有自己能記得那個女孩?那個強大又虛弱,聰敏又有些笨笨的女孩。
忘記很容易,可惜的是,讓我忘記很困難。
我慶幸我是龍族,我有龍族的血統(tǒng)?梢园涯阌浀木靡恍,你看,S級的生命很長很長,校長那樣的人都活過一百歲,我也可以。
前二十年我不屬于你,以后的百年,我是你的。
“繪梨衣,你開心嗎?”
路明非喊了出來,回應(yīng)他的,是遠處的鐘聲。隨著鐘聲回響,夕陽終于漸漸垂下,把少年的影子在地面拖的很長。
【四】
路明非畢業(yè)之后申請回國,他沒有聯(lián)系叔叔嬸嬸。臨畢業(yè)的時候他向?qū)W校打報告要去一次日本東京,直接拜訪了蛇岐八家。
當(dāng)代家主走出來,櫻井七海幾乎認(rèn)不出來眼前的男生。容貌長相甚至連短短的黑發(fā)都沒有變,變的只是氣質(zhì)。路明非抬起眼瞳的時候,純黑的色澤卻讓人下意識別開臉去。路明非看著櫻井七海,微笑:“很久不見,這次前來,我想要拜托櫻井家主一件事情。”
櫻井七海示意路明非說。路明非溫和的笑著,眼瞳黑的驚人:“我想要把繪梨衣的骨灰?guī)ё!?br>
櫻井七海本來想要拒絕,蛇岐八家的人,死了也要埋葬在神廟中。怎么可能讓被人帶走?路明非看出了她的猶豫,眼瞳瞬間融化了黃金般璀璨色澤。讓櫻井七海從心底戰(zhàn)栗,周圍人也是。那是血統(tǒng)上的壓制,是天生的差距。
櫻井七海毫不懷疑,如果她拒絕路明非,那么下一秒,或許這雙黃金瞳會點燃整個世界。
“好。我答應(yīng)。”
安靜的室內(nèi)傳出櫻井七海的聲音,幾乎變了調(diào)。路明非微微閉起眼睛,明明他贏了。他靠著血統(tǒng)讓這些人臣服,這是高興的事情才對?墒撬谋砬榉路鹁鸵蕹鰜,就像是在深海中,他對著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孩,眼淚就要忍不住的流淌下來。
繪梨衣,我來接你了。
【五】
此后每年,路明非都會在他和繪梨衣相識的那幾天來到日本,住同樣的情人旅館,吃同樣的西餐,去看同樣的景色。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
旅店的老板娘漸漸的熟悉了這個客人的身影,西餐店的主廚每年也會準(zhǔn)備同樣的食品。買五目炒飯的攤主也會替他留上兩份炒飯。那個少年每次都風(fēng)雨不誤的來,連時間都不差分毫。他有時候會笑著和攤主聊上兩句,說一說今年的趣事和生意如何,也會和老板娘要求再房間中放《東京愛情故事》的DVD。
攤主問路明非,那個小姑娘今年又沒有和你一起來。
老板娘問路明非:你妻子喜歡什么,等下次來我?guī)湍銈兲崆皽?zhǔn)備。
甚至行政主廚也終于打破規(guī)矩,來到這個每年都會在同一時間到來的少年身邊,詢問:您的妻子明年會和您一起來嗎?如果和您一起來的話,請?zhí)崆巴ㄖ覀儯乙欢ㄗ龅阶詈谩?br>
路明非都是溫和的笑著,點頭,應(yīng)答。合理有度。再也不是當(dāng)時的局促模樣。
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的妻子每次都和他錯過了旅行,可是誰能知道,路明非最開始,是錯過了和繪梨衣一起旅行啊。
【六】
繪梨衣,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請別再遇見我。
我不是那個可以守護你一生的人,我不是,所以我放手。
可是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請讓我先遇到你。
我會用盡全力守護你一生,而這次,我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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