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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這個故事也許是真的,也許不是,我早就糊涂了,但是畢竟是一件親身經(jīng)歷,埋在我的記憶里,總想給大家看一看,不舍得它就這樣消散。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和他,我,大家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個女學(xué)生,普普通通的,住在咱們學(xué)校三公寓。他,是我的一個男性朋友,反正不是男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要不然就不在簽名檔(當(dāng)時的簽名檔是《摽有梅》)里打廣告了。不過我們的關(guān)系比最普通的男生和女生之間稍微曖昧那么一點點,似乎異性相吸的原理產(chǎn)生了些作用,但是總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也就這么個樣子。
請不必徒勞的猜測他是誰之類的問題,我知道你們猜一百次也猜不到的,好了。言歸正傳,整個事件倒是也很簡單:
反正那天晚上我正在呆坐著,不記得到底在做什么,也許是灌水,也許是別的,他來叫我吃飯,我驚訝地說怎么這么快就吃飯了,我剛剛吃過早飯呢!我還沒去洗頭發(fā)呢,怎么就吃晚飯了?然后他就笑笑地看我,讓我注意一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我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到了16點40多了,不是吧,那么我已經(jīng)灌了一天水了!那么我中午沒有吃飯沒有睡覺,我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其實大家也許都知道,灌水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于是我就離開電腦,說要去洗頭發(fā),他看看我說不要緊的,反正已經(jīng)到吃飯時間了,回來再洗也不晚,今天帶我去外邊吃東西。
別的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看起來長得不錯,再加上稍微有點寵溺的目光,這樣的要求是不能拒絕的,再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飯店于是就興高采烈的答應(yīng)趕緊出去。新開的飯店我確實不知道,雖然我也常常逛到美食版,但是其實我對這些東西不算很感興趣。隨便潑點水,屬于捎帶性質(zhì)。巴伐利亞開業(yè)這件事說了好長時間,這種飯店我當(dāng)然會記得,但是他說的這一個真沒聽過的,大概是美食版討論得不夠多吧,居然沒灌到我的眼睛里來。
既然要出門我就順便把錢包帶上了,心想也許一會去逛逛夜市什么的。剛剛?cè)×艘粋定期存單,帶幾千塊錢似乎多了點,不過因為走的很急也就這么拿著了,反正不是去醫(yī)院,也未必會出現(xiàn)被割開皮包之類的事情。
他說我們坐23、24路都可以過去,但是這兩路車其實我都不知道。雖然我來了這么多年,也不太經(jīng)常坐車出去,就知道55、104跑大直街,81到植物園什么的。學(xué)校附近很多地方有公車點,我也記不了那么清楚,也是常事。
這家飯店倒是看起來真不錯,里面也有很多人,于是我們被安排到二樓的位子。我東瞧瞧西看看總覺得這家飯店什么地方不對,具體怎么樣也說不上來,反正他們這里不知道仿造的什么年代,也許是古歐洲的風(fēng)格,到處涂成一種暗黃色,大概是經(jīng)典懷舊的意思,讓我看著不舒服。我跟他說咱們?nèi)ハ词,然后我們洗手出來就不要回座位,溜掉好了。他?dāng)然會答應(yīng),我說什么他都會答應(yīng)的,因為我從來也不說什么出格的話。這一次就當(dāng)是一種小小的惡作劇。
我們洗手出來發(fā)現(xiàn)旁邊就是一條下去的樓梯,我們當(dāng)然不是從這邊上來的,但是覺得從這里下去也未嘗不可嘛,于是就往下走。清晰地聽見后面有個服務(wù)員說:“我們飯店的建造風(fēng)格就是到哪里都特別方便,兩米就有一個樓梯!蔽倚恼f要這么多樓梯做什么,不過人家的房子怎么建也不關(guān)我的事情,也就繼續(xù)走。
這條樓梯的末端似乎忘記安燈了,還是燈壞掉了。剛開業(yè)的飯店燈就壞掉,真不像話!不過反正已經(jīng)到頭了,也不差這些,我們就摸黑走。沒關(guān)系的,我想,出去就好了,現(xiàn)在也不過六點鐘,外面天還亮著呢,偏偏這里就這么黑!可是前面還是沒有亮光,似乎我們走來走去只有黑暗,還有臺階,證明我們的存在,磕磕絆絆的往下走,還好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出去就會好的。
終于臺階走完了,真是意想不到的長,也許是黑暗的緣故吧,前面我感覺到就是門,因為有風(fēng)吹過來,但是外面也是黑暗。這天氣真是變幻莫測,偏偏出來的時候忘記看看健康版今晚的天氣預(yù)報出來了沒有,其實這個天氣預(yù)報還算挺準(zhǔn)的,我沒看就怪不得別人了。天這么陰我想一會會有雷雨吧,外面漆黑一片,大概是全市停電,真是不幸,這種鬼天氣偏偏停電。
這一停電飯店里的人都在往出涌,呵呵,也不能把飯吃到鼻子里去吧,反正我聽見后面的樓梯上又下來很多人,我就像是給他們探路的,當(dāng)然還有他扶著我。他替我推開飯店的玻璃門,終于走到了大街上,呼吸一口稍微新鮮點的空氣。剛才在那間屋子里可是悶死我了!大城市里就是不好,鄉(xiāng)村里的空氣才好聞呢,而這里到處是塵土和汽油味,也就只有下過這場雷雨才能好一些吧,有一點那種久違的泥土的味道。
現(xiàn)在我們當(dāng)然是想早早地回去學(xué)校,誰愿意在這黑咕隆咚的大街上啊,返回的站牌肯定在路的另一側(cè),黑沉沉的馬路上也沒有路燈,居然沒有車經(jīng)過,平安的就到達(dá)了,后面還跟著很多人。到另一側(cè)的時候我沒想到有個很高臺階,一腳踢了上去,于是他就先爬上去然后把我上去,還能聽得到他微笑的聲音,覺得暖暖的。
站牌就應(yīng)該在附近,不過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見,我忽然想起來手機(jī)上其實有個手電筒的,還能發(fā)出一點微弱的光,于是趕緊找出來,暗暗罵自己怎么早就沒有想到,終于找到了站牌,23、24兩個牌子在一起,于是我們站在那里等著,后面還跟著一群人。
好不容易開過來一輛車,是23路,但是早已人滿為患,雖然停了一下,也沒有一個下車的,大家就抱怨著喊道快走吧,我們相視而笑,中國人實在太多了,真沒辦法!等了很久才又來了一輛車,但是不是23也不是24,居然是3路。奇怪,這里并沒有3路的站牌,不知道這路車怎么會停下來!
可是車上看起來好溫暖,好明亮,好多空著的位子,播音員用甜美的聲音說下一站是三公寓,歡迎乘坐3路車。三公寓是哪個三公寓?是我們學(xué)校的三公寓么?反正我就直覺是的,也沒有問,就拉著他說我們上去吧,開到我們公寓門口呢!一邊上車我一邊心里還想著,從來車都是停在校門外,什么時候能開到公寓門口了,真奇怪!不過那就太方便了,然后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那么多等車的人都無動于衷,但是我們兩個上了車,一上去才發(fā)現(xiàn)這輛車比外面看起來的樣子大得多,居然里面是整張的床鋪而不是座位,鋪著橙色的墊子,看起來軟軟的。
車頭
|腳―頭|頭―腳|
|腳―頭|頭―腳|
………………
|―2米-|-2米―|
|(這個中間隔著半米高的海綿墻,套著粉色的罩子)
車尾
一些鋪位上睡著人,頭朝車體中間,一些鋪位空著。我忽然就覺得特別累,特別困,一下就撲在床鋪上了,似乎碰到了海綿,間接撞到了對面人的腦袋,于是她起來看了我一眼,我趕緊道歉,她也沒理會,繼續(xù)睡去了,我趴在那里也很快就睡著了,他就在我右手邊,緊挨著。
恍恍惚惚中發(fā)現(xiàn)我們倆來到了江邊,坐在那里,吹著風(fēng),我躺在他的腿上,他玩著我的頭發(fā),揉揉搓搓的,繞在手指間。我很喜歡我的頭發(fā)呢,軟軟的長發(fā)是我的寶貝,據(jù)我媽說天生的好頭發(fā),起碼比她老人家的好很多。而我的妹妹就遺傳到了她的黃頭發(fā),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有人專門染黃的,所以我妹妹省了這道工序,一腦袋小黃毛也叫天生麗質(zhì)^_^
在那江風(fēng)里,天地間,再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談?wù)勑πΓ嫱骠[鬧,沒有過去沒有將來,似乎二十幾年的生活就像一場虛幻的夢無需在意,也沒有那些以后不能在一起的掃興想法,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們還是在3路車上,他還是在我身邊熟睡,又上來幾個人,應(yīng)該是到站了,但是我一點也不想下車,就想繼續(xù)的睡下去,也沒有人來打擾。這樣睡下去,不記得過去,想不到未來,只有昨天的那些歡樂印在腦海,只有今天讓我們繼續(xù)沉醉……
車就是這樣,有時上來人有時下去人,又停車的時候,售票員告訴我們到站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但是她告訴我到站了。請我們下車,鑒于我們是學(xué)生,收了我們每人一百多塊錢就完了,然后我們茫然的下來,終于又回到這塵世,滾滾紅塵中,和60億人一起。
我們打聽了一下,離這里已經(jīng)有500多里遠(yuǎn)了,但是現(xiàn)代交通這么發(fā)達(dá),很快就回來了。我非常慶幸自己當(dāng)天帶了錢包出來的,要不然恐怕就要討飯了;貋硪院笪覀冞是像平時一樣過日子,比普通朋友稍微近一點,他還是做不成我的男朋友,未來和回憶總是存在的,而3路車的故事,我們在一起的那兩天,再沒有被提起過,以至于我怕它就這樣離去。
我知道有這樣一輛3路車,載著夢的3路車,我就有幸上去過。當(dāng)你看見它停在面前的時候,不妨也上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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