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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zhàn)
曲銘原走向山頂。
素色的衣擺無風(fēng)自動,胸前橫一柄無鋒重劍,漆黑雙眸古井無波。
一物迅疾如箭破空而來,直奔曲銘原面門,只聽得“叮”的一聲脆響,不出意外被打落在地。僅為一枚普通的鐵蒺藜。曲銘原沉默著收回劍,不發(fā)一言的抬眸朝暗器飛來的方向看去。
一聲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輕狂笑聲,裹挾著內(nèi)力傳入他耳中:“世人皆稱道,曲盟主英雄出少年,沉穩(wěn)大方進(jìn)退有度……看來也不全是空穴來風(fēng),沽名釣譽(yù)之言嘛~”
那聲音微微一頓,又帶著點調(diào)侃的意味轉(zhuǎn)了話鋒:“我還聽說,自七年前論劍一戰(zhàn)中初露鋒芒后,只要盟主你的馬蹄聲一響起,全城的姑娘就會夾道相迎,送手帕啊遞香囊啊好不熱鬧~不知道哪位姑娘的香風(fēng)有幸能夠吹到你枕邊,進(jìn)入你的美夢之中呢?”
少年人的聲音越來越近,林間卻并無異狀,看來輕功了得。
曲銘原眉心微微蹩起,隱含著一點怒氣回敬道:“素聞西域圣教教眾作惡多端,今日閣下這般言辭不過捕風(fēng)捉影,倒是與市井小兒一般無理取鬧么!
“何況提及此等艷.史,閣下恐怕才是經(jīng)驗豐富,叫人指摘詬病吧——六年前與蓮衣宮圣女有染,害得圣女因失.貞被宮主懲戒而落得一尸兩命的下場;四年前因隆西客?蜐M沒有安排雅間,就將店家和跑堂小二殘忍地鞭撻致死;同年,擄走秦淮名.妓崔瑩瑩,犯下陸家鏢局和邵劍山莊滅門慘案……”,一一列舉罪狀的曲銘原臉色越來越難看,“敢問閣下,緣何以如此惡名,還敢口出妄言?”
不遠(yuǎn)處猛然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和短促的呼痛聲。
須臾間一紅衣碧眼的少年從林子里沖出來,衣衫凌亂,頭上還沾著幾片樹葉。他臉色漲紅,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氣沖沖地朝曲銘原咆哮道:“去你的和圣女有染!小爺我六年前才十一歲,哪里識得這些腌臜事兒!你們中原人收集情報的能力怎么這么差!連你這個管事的盟主都這么道聽途說,還把子虛烏有的事兒安在小爺頭上!怪不得那些說書的總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星子亂飛的!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曲銘原微怔,疑惑道:“這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已經(jīng)被百曉生記入《武林史》——西域圣教護(hù)法這一欄記錄中的,不可能有誤。”
“……等等!你剛剛說是誰?”
“百曉生。就是當(dāng)今武林最博學(xué)的……”
“不是、不是這個,是后面那個!”
“……我說圣教護(hù)法啊,閣下怎么,記不得自己的封號了么?”
“……護(hù)法個鬼!誰是那個好色的中年大叔!”紅衣少年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小爺是圣教教主!是護(hù)法的頭頭!小爺就是‘鮮衣怒馬,一過眾女為之傾倒’的圣教教主,天城!”
曲銘原愣住了。他仔細(xì)回想一番,果然記起圣教護(hù)法早過而立之年,不可能還一副少年模樣少年心性。這么大的漏洞擺在那里,卻因為自己在了解那些事跡之后太過憤怒被忽視了……果真是關(guān)心則亂么……
紅衣少年依舊氣呼呼地在一邊抱怨:“誰跟你說小爺是護(hù)法的?原來你跟我這么久,還對我下戰(zhàn)書,都是因為你弄錯了對象?”
“是你!
“所以說你們……啥?”
曲銘原鎮(zhèn)定地重復(fù)了一遍:“是你告訴我的。我想跟著的那個人也是你。”他頓了一頓,接著道,“五個多月前,我收到義兄林承志與女俠尹天音的喜帖,便趕去席城賀喜,卻在成親當(dāng)日聽見喜房里傳出一聲丫鬟的尖叫,你穿著新娘嫁衣從后院跳墻而出。我當(dāng)時沒多想,追著你跑了十幾里,卻見你被一只半路躥出來的山雞嚇了一大跳!
“那時你故作瀟灑地回過頭對我說:‘本護(hù)法本領(lǐng)通天,一只小小的山雞……哼,宰了便是!
紅衣少年:“……”
曲銘原若有所思:“所以……當(dāng)時你只是覺得,被仇家追殺迫不得已穿了嫁衣,而后又狼狽竄逃,又可笑地被山雞嚇到,十分丟人是嗎?就故意報上護(hù)法的名號,免得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紅衣少年:“……”無法反駁!
曲銘原微笑了。那些困擾他許久的“艷.史”“惡名”,原來并不是這個少年的“偉業(yè)”。
不過……
“身為教主卻無法約束管教下屬,如何統(tǒng)領(lǐng)一干教眾?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會和閣下同行,借此機(jī)會好好教導(dǎo)你何謂‘馭人之術(shù)’的!
“等等……你個偽君子!怎么又叫我‘閣下’了?剛才不還能好好說人話的嗎?還有!我圣教教義本就是‘隨性而為’,有什么好約束的……誒!你別走。∽咭矂e拉著我胳膊!我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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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的最后,江湖上少了一個亦正亦邪的圣教,武林盟主多出了一個神秘的“盟主夫人”,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闭f書人一敲醒木,茶樓響起一片叫好聲。
嗯?你說看見二樓雅間有個紅衣少年憤怒地拍案而起想去尋事兒?難道你沒看見后來邊上那個青衣人微笑著截住了他的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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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我還聽說~自從你七年前論賤一戰(zhàn)中初露鋒芒……”天城話音未落就被曲銘原抓住一通亂吻。
末了他恨恨地擦了擦嘴:“說書人誠不欺我,曲盟主真乃人間賤士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