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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孩有很強的記憶力,從小學開始,語文、英語都是包攬第一,她總喜歡獨自望著水藍的天空,靜靜地,發(fā)呆。
高三時,媽媽開始擔憂,女孩的語文、英語依舊名列前茅,數(shù)學、化學卻一塌糊涂,慘不忍睹。無奈,女孩不得不轉(zhuǎn)讀政治,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某所理工大學,所讀專業(yè),是家人琢磨不透咋舌的應用化學。
爸爸送她進校時,語重心長地留一句,“若堅持不住,就申請轉(zhuǎn)系吧!迸⒐郧牲c頭,心里卻想,不會有可能的,化學之路,她是走定了。
厚重的課本并沒有領情女孩的熱情和堅持,室友A沒天沒夜的上網(wǎng)卻取得滿意的89分是女孩的重創(chuàng),女孩不止一次問自己,問別人,學好化學,就這么難么?別人會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加油,有付出一定會有收獲。
大二了,一些師兄師姐申請了學校的科技創(chuàng)新專題,女孩好生羨慕。
有一天,女孩無意聽到后坐同學B對別人道,“師兄,真是對不起,臨時更改,影響你實驗的進度了!
一把好聽的男低音響起,“沒關系,我可以請其他人幫忙,你有事就忙吧,別放在心上!
女孩一時好奇,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是一名清爽干凈的男孩。
“前面這位同學有興趣嗎?”男低音道。
“啊,可以嗎?”女孩不確定地問,心里非常高興且愿意。
“當然歡迎,我在603實驗室,有時間你可以過來幫忙!蹦械鸵糨p輕抖動地微笑。
“真的?”女孩激動地站起來抓住男孩厚大的雙掌,“謝謝!”
“呀,不客氣!蹦泻Ⅲ@了驚,看了看纖細白嫩的小手裹住他修長的手指,仰頭望向女孩的臉,女孩正好低頭俯視下來。
黑白分明的大眼,細致白皙的臉龐,尖挺的俏鼻,不點而朱的菱唇,一頭烏黑及肩的碎發(fā),稱上米黃色的連衣花布碎裙,儼然一個俏生生的可人兒。
男孩心里一震,不露痕跡地抽開手,斂起臉上的情緒,漠漠地點頭離開。
直到走出女孩的視線,男孩慢慢地將手捂住胸口,希望平復悸動的心。
第二天,女孩興奮地放棄午睡,趕來603實驗室。
門是虛掩的,站在門外的她可以看到里面熟悉的透明的燒杯玻璃管等平放在實驗臺的各類器皿。
女孩輕輕推開門,實驗室有五個人分居三個實驗臺,有人正在用大號的玻璃棒攪拌粘稠的黃色液體,有人趴在加熱套觀察一個混濁燒瓶里滾滾沸騰的灰綠色液體,有人用滴定管滴定錐形瓶里粉紅的透明液體,有人用布氏漏斗減壓抽濾從燒杯倒出的白色渾濁液,而男孩正組裝一套索氏抽提器。
女孩走過去輕輕道一聲,“Hi。”男孩手一震,手中的玻璃管擦過一邊的10mL量筒,小量筒傾倒發(fā)出清脆的敲擊聲,黯然碎出一角玻璃片。
女孩無辜地微張嘴,伸手欲收拾碎片,男孩嘎聲阻止,“別,我來!
見女孩有絲落寞,男孩指著一個白色袋子,“請幫我稱40g碎煙葉。”
女孩愉悅地提起袋子,揀一張平滑的吸油紙,走到天平臺旁,輕手輕腳稱量。
稱量后,男孩遞給她一張濾紙,“把煙葉包成圓柱形,要放在抽提管里的,高度不要超過這里!蹦泻⒅钢樘峁鼙冉o她看。
女孩包好,男孩已經(jīng)將溶劑倒在圓底燒瓶,置好恒溫水槽,將煙葉放進抽提管,裝好蛇形冷凝管,旋開水龍頭,將恒溫水槽溫度調(diào)至45℃,側(cè)頭對女孩道,“記下時間,4h停止抽提!
女孩連忙低頭看了下手表,再點點頭。
男孩又稱了4份煙葉,用不同方法不同溶劑萃取,女孩默默地按照男孩的指示做好每一個步驟。
一天,男孩偶然問女孩,“為何選擇化學?”他想知道,為何每次對著平凡冰冷的儀器,她笑顏如花般綻放,那么的,美麗,動人。
女孩遲疑道,“曾經(jīng)看過一篇詩歌,是這樣的。”
化學課里 有一種試紙
遇酸變紅 遇堿變藍
我多希望
在人生里
能有一種試紙
可以 先替我試出
那交纏在我眼前的
種種 悲 歡
“那個時候,就像小女孩陷入甜美的童話,我莫名地喜歡上化學,我喜歡看到顏色紛繁多變,加一滴試劑就生成新的顏色,就像創(chuàng)造美麗童話般迷人;瘜W試驗里的顏色,是我見過最純粹的顏色,自然,瑰麗!
男孩默然,因為在女孩臉上看到了童話的向往,帶著蒙朧的迷醉,纖細的頸子,仰頭查看儀器時小心翼翼又興奮的表情,就像純潔的孩童驚嘆地透視水晶球,即使看不到任何變幻的跡象,依舊相信這個世界有著神奇的女巫。
2
大半學期過去,又開始煩惱接踵而來的種種考試過級。
男孩擰眉看女孩將有機課本翻得通皺,女孩困惑地看男孩苦著臉悶讀英語詞匯。于是,男孩說,“我?guī)湍阊a習吧。”女孩說,“英語不是這樣讀的!备髯阅闷饘Ψ降臅。
某一天,男孩發(fā)現(xiàn),女孩并不笨,只是習慣了記憶。
某一天,女孩竊笑,原來男孩也有偏科偏到無可奈何的時候。
不知不覺中,女孩看到男孩時,會心隨所動地伸出右手,男孩微笑地握住,十指相扣,悠然地并肩而行,在行走過的道道羨慕目光下得意輕笑,在喧鬧的馬路邊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繞過白楊樹,穿過馬路,如此走下去。
女孩畢業(yè)后,考上一所大學攻讀化學研究生,男孩已經(jīng)在一家外企工作。三年后,在女孩拿到碩士學位的當天,男孩向女孩求婚。
新婚那天,女孩問男孩,想不想知道,她為什么嫁給他。
男孩說想,女孩鄭重其事地道,“化學,是我最初的夢想,我曾很害怕,我會走不下去,因為有你,灰暗開始明朗了。”
男孩將臉輕輕地貼上女孩的臉,呢喃,“我就在你身邊,陪你!
婚后,女孩申請了麻省理工留學,在家人不諒解下,在男孩依依不舍的眼神底,毅然地飛越太平洋的彼岸。
有一天,女孩下課,接起男孩打的越洋電話。
“老婆,你收到我的E-mail嗎?快幫忙翻譯吧,你不在,這些蝌蚪文老欺負我!
女孩聞言失笑,腦中盡是丈夫佯裝楚楚可憐的俊臉。
清新明媚的笑顏,惹來無數(shù)外國友人引頸相望。
3
二十年后,女孩已是國內(nèi)一家化學研究所副所長,而男孩,成了某外企的中CEO。
一天,他們正在讀高中的女兒踩著拖鞋啪達啪達沖進他們的書房,摟住女孩嬌語,“媽媽,我想考法律,可是我的化學成績比較好,怎么辦?”
女孩和男孩相視而笑,女孩輕輕地撫摸女兒柔軟的頭發(fā),低語,“不如就選化學,再考上你理想的法政大學,選擇法律專業(yè)!
女兒恍然大悟,跳起來興沖沖啪達啪達地跑回自己的小書房。
男孩走過來溫柔地擁住女孩,交頸擁抱,觸鬢廝磨。
后話:希望二十年的教育已經(jīng)改革到不需要考此方式來考是我們理想的專業(yè),落后的教育已經(jīng)不止使我們國家的科技發(fā)展落后數(shù)十年,本文純屬我個人的隨想,感謝你們的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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