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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藍染還記得,虛化的那個晚上,他的隊長匍匐在自己腳下,艱難地喘著粗氣,惡狠狠地說著他的名字:
“藍染,果然是你在搞鬼!”
【呵呵,終于撕開臉叫出自己的姓了呢。平子隊長,往日總是笑嘻嘻地喊著“惣右介”,對你而言一定很是惡心吧!
藍染一步步走近平子,臉上依然是溫潤如水般的神情。
“原來你已經(jīng)注意到了嗎,真厲害。 ”
“這還用說!”
“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呢?”
“從你還在你媽肚子里坐胎的時候!逼阶余托χf。
“原來如此!
藍染忽然就想起某個夜晚,自己躲在鏡花水月的隱藏下,偷聽自家隊長和浦原喜助的談話。那個時候,平子也是這樣,一手撕開了他的偽裝,背對著自己,重復(fù)著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的對話。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危險又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所以我才會選擇你做我的副隊長。就是要為了監(jiān)視你,藍染!
又是這樣毫不留情的話呢,藍染心想,好在,早就習(xí)慣了。
藍染苦笑道:“我懂,我很感謝您哦,平子隊長。”
【已經(jīng)記不清是第幾次對著眼前的人說出違心的話了,但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吧,過了今晚,不論結(jié)局如何,平子隊長,對你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放下了。】
【所以,一定要在今晚,做一個了結(jié)呢。】
“多虧你完全不信任我,所以你才會沒有發(fā)現(xiàn)……”
“我不是說,我早就注意到了嗎!”
“不,您一定沒有發(fā)現(xiàn)吧,這一個月,走在你身后的,并不是我本人。”藍染看著平子震驚的神情,淡淡地說道。只是內(nèi)心的那一絲絲苦楚和無可奈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能讓敵人隨心所欲地錯認(rèn)這世上所有的事物與現(xiàn)象,這就是我的斬魄刀鏡花水月的真正能力。因此這能力被稱為完全催眠。”
“你說,完全催眠……”平子難以置信地說道。
“你是個很敏銳的人,平子隊長。如果你平常和我的相處方式,就像其他隊長與他們的副官一樣的話,或許你還有機會識破也說不定,可是你沒有。正因為你不相信我,所以你經(jīng)常會和我保持一段距離,不和我交心,也不給予我任何資訊,更不會介入我的事情,所以你才會沒有發(fā)現(xiàn),我早就跟別人掉包了!币琅f云淡風(fēng)輕的神情,藍染平靜地說,“那個當(dāng)我替身的男人,我讓他將我平常的活動,以及面對其他隊員和隊長時的應(yīng)對方式和方法,完整的記住了。假設(shè)你非常了解我這個人,那你應(yīng)該會從我的某些習(xí)慣或是舉止的不同中察覺到異樣才對。你現(xiàn)在會倒在那里,這都是拜你完全不了解我所賜哦。”
終于說出這番話了呢,期間的不甘和多年來小心翼翼的期盼,終于在今天,以這種讓人絕望的方式,開誠布公。
【之所以稱之為完全催眠,那便是對一個人的五感進行絕對的控制,根本沒有所謂的行為舉止上的差異,而之所以會存在差異,不過是我心中那點小小的期翼!
在下定決心在平子身上做實驗前,藍染曾給過自己也給過平子機會。他想,假如平子隊長能夠在自己的計劃開始前就看穿自己的小把戲,那他就就此收手。他甚至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平子隊長能夠輕易地發(fā)現(xiàn)他靠著鏡花水月偷聽,那也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并不是他。可是沒有,藍染一天天地等待著,他甚至暗暗地讓那個頂替他的人改變很多常見的小習(xí)慣。他想知道,平子隊長到底是否有那么一刻關(guān)注過他,在意過他。
可得到的結(jié)果只是又一次絕望罷了。
【平子隊長,你也許比我更冷血無情呢!
“這下你都明白了吧,平子隊長!痹挼阶詈螅{染甚至是感受到了一絲報復(fù)的喜悅,仿佛多年來因被平子的輕視而受傷難過的心,能因此刻平子那一句咬牙切齒的“藍染”而得到彌補。
“還有一件事情,剛才你對我說你是為了監(jiān)視我才選我當(dāng)副隊長,那是你搞錯了!
“你說什么?”
“正如隊長有副隊長的任命權(quán),隊員也有所謂的就任拒絕權(quán),雖然實際行使這項權(quán)利的情況非常少見,但對我來說,還是有不當(dāng)你的副隊長這條路可以走的。為什么我不這樣做呢?因為這實在是太理想了。你對我所保持的這份嚴(yán)重的猜疑心和警戒心,對我的計劃來說,真是如虎添翼啊!
【不是這樣的,明明,一直以來,都那么希望您能回頭看我一眼;明明,那個時候在隊首會議上被您任命為副隊長時是那么地雀躍,我以為,從此就能站在離您最近的地方,成為最了解您的人!
“你知道嗎,并不是你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你才對。平子隊長!
平子低垂著的臉上,有水痕滑過,藍染看不清那究竟是淚水還是虛化的漿質(zhì),可他依然沒有停止敘述令人心碎的“真相”,“或許你應(yīng)該向你的同伴們謝罪才對,正因為你被我選中了,所以你以及你的同伴才會遭遇這種倒臥在地的窘境!
藍染此刻的心中,仿佛有一只無法停止的小獸,張牙舞爪地嘶吼著,逼迫著他吐露這殘酷的真相,逼迫著他用最最冰冷的詞句,傷害眼前的人,似乎那樣就能發(fā)泄無數(shù)個日夜來心中那份難以啟齒的愛戀。
伴隨著平子怒吼聲的,是最后一位隊長的虛化。平子難以置信地看著藍染說道:“可惡,連我也是嗎!”
【是呢,隊長,我曾給過你機會,可是你親手放棄了!
藍染淡漠地看著平子憤怒地拔刀,看著東仙被平子壓制,看著浦原喜助等人出手相助,看著眼前無意義的打斗。
【隊長,在我下定決心在你身上實驗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要放下一切,而今,是最后的訣別了!
從今往后,這世上只有冷酷無情的藍染惣右介,沒有牽掛,亦不存在弱點。
【恨我吧,平子隊長!
100年后。
藍染成了虛夜宮的王者。他看著虛夜宮蒼白的建筑以及他用自己的靈壓制造出的虛假的藍天。
有多久沒有再見過那人沒心沒肺的笑容了呢?藍染總會在無人的時候試圖挖掘那些曾經(jīng)竭力忘卻的記憶。
太久了,早已沒有了當(dāng)年那仿佛破釜沉舟般的決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想起那個人,他的歡笑,他的不正經(jīng),他對責(zé)任的重視,還有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想起他對自己的猜忌,藍染無奈地苦笑。從成為副隊長的那一刻起,便被告知,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其實他曾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利用鏡花水月來突破那絕望的一米,可他終究還是放棄了。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自欺欺人。
【平子隊長,或許我從未忘記過你。】
現(xiàn)世。
平子頂著齊耳的妹妹頭,慵懶地靠坐在公園的藤椅上,身邊是同樣有著淡金色頭發(fā)神情頹廢的男人。
“喂,我說,和我約會有這么無聊嗎?”
“……”
“你有在聽嗎?浦原喜助!” 平子懊惱地一把扯下男人頭上的帽子。
“我只是在思考,還有哪對情侶約會是像我們這樣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欣賞噴泉以及……探討人生?”
“那你說啊,應(yīng)該怎么樣?”平子挑釁地看著他。
“照我說啊,應(yīng)該,這樣……”浦原說著便扣住平子的腦袋,吻住了對方喋喋不休的唇。
“哎哎難道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我讓你說沒讓你,沒讓你!” 平子氣急敗壞地說著。
浦原喜助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他,看的平子有些心虛。
半晌,平子悶悶地說:“其實,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你就告訴我,我才不會對你念念不忘!
“傻瓜!逼衷鋈槐ё∑阶樱跋胩,我怎么會不喜歡你呢,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會喜歡我,畢竟曾經(jīng)你身后那個人,那么優(yōu)秀!
“哈?你說誰?”平子有些不明覺歷。
“不,沒什么!逼衷Φ。
不過還是要感想他呢,浦原想到,如果不是他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恐怕也不會有自己和平子的今天。只是那個人當(dāng)年對平子的感情,恐怕只有遲鈍的當(dāng)事人才沒有發(fā)覺吧,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就憑他做的那些事,他和平子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
“ 愛してる,しんじ”
虛夜宮
百年前的空座町一戰(zhàn)后,藍染最終拿到了藏在尸魂界中的另一個王鍵并進入了王廷。他通過鏡花水月的幻象成功拖住了空座町中的死神們,包括自以為沒有中鏡花水月的黑崎一護。當(dāng)眾死神們以為終于解決了藍染的時候,遠方忽然爆發(fā)出兩股強大的靈壓,隨著一陣山崩地裂后,山本總隊長無力地跪在了地上——終究還是沒能阻止藍染,靈王失敗了。
可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靈王死了,三界依舊按著既定的秩序運轉(zhuǎn)著。死神們依舊魂葬屠虛,虛依舊三五不時地獵食靈魂,而人類仍和往常一樣毫不自知地受著死神的保護。
唯有藍染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粗种戌R花水月的卐解,他忽然覺得如此的可笑——卐解出來的景象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多年以后,我才看透,被鏡花水月蠱惑的,從來都只是我!
顛倒一切的逆拂啊,你能否將時間倒流。
【若能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愛上你,平子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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