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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風口浪尖廿余載,誰又愿做惜花人。
“解總,這是和葉氏集團的合同,請您簽字!边M來的女秘書彬彬有禮的說道。
被叫做解總的身穿粉襯的男人抬頭,接過合同,刷刷幾筆簽好字,又遞回給女秘書。
女秘書接過合同,又報告說,“解總,霍先生從美國回來了,說想要見您,您看……”
解總抬頭,眉毛一挑,“他又來?上次我說的還不夠明白么?推了,就說我不在!
“是……”女秘書點頭,準備退出去,他看了看表,叫住秘書,“你去給我準備輛車,我要去新月飯店!
“好的,解總我先走了。”
“嗯!
這解總便是解語花,當年曾和二月紅學戲,后來解九死了,他就接管了解家的產(chǎn)業(yè),如今辦的是風生水起,還和霍家交好,頗得霍仙姑的青睞,這就導致了霍老太幾個孫子的嫉恨。不過也難怪,霍家是母系家族,男孩子本身就不受重視,再加上那幾個又都是不爭氣的敗家子,更是不得霍老太喜歡;而解語花呢,本就是同為老九門的解家后人,和霍家未來當家霍秀秀一起長大,又長了一副好皮囊,小時候更是一直被當作女孩子養(yǎng),況且他本身就很嘴甜,會討人歡心,免不得讓霍老太另眼相看。
解語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推開門,向外走去。
解語花窩在車里,拿著剛買的粉色手機玩俄羅斯方塊,前面司機提醒道:“解總,到了!
他合上手機,抬頭,“嗯!崩_車門,下了車。
上了三樓,看見有人堵在電梯口,那六十多的老伙計迎上來,“小爺,老位置?”
他沒說話,看著前面回過頭來的似乎是領(lǐng)頭的一人,覺得有些眼熟。
對方看著他,條件反射的笑了笑,小花也笑了笑,作為回應。
那老伙計打了個圓場:“二位小爺都是貴人多忘事?別是在咱這兒打的照面兒,那別著急想擋著電梯口,到里面溫碗□□指不定兩位見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來了!
說著就把小花往里請,小花搖搖頭,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了內(nèi)廳,走了幾步還又回頭看了看那人。
他上了二樓的雅間,坐在真皮沙發(fā)里,看向?qū)γ,霍秀秀對他招了招手,他笑笑,點頭示意。
不一會兒,對面霍老太的雅間進來了三個人。
小花一愣,掏出手機,給秀秀發(fā)了個短信:“進來的是誰啊,我剛還在門口看見了,你們認識?”
等了一會兒,秀秀回了短信:“小花哥哥,你連他都不認識啦,他是吳邪哥哥啊!”
小花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是吳邪這個小時候的玩伴,他抬頭看向?qū)γ,卻看到了吳邪坐在了霍老太對面的凳子上。
小花一驚,又發(fā)了條短信:“他怎么坐那上去了?”
秀秀回:“他正和奶奶談那張樣式雷的事呢,奶奶有意挫挫他的銳氣,結(jié)果他就耍上賴皮了!
這時,伙計給吳邪挑上去了一盞天燈,底下掌聲雷動。小花看到吳邪的臉色不太好。
拍賣開始了。
小花:“他不會不知道那凳子是什么意思吧!
秀秀:“我看剛才肯定不知道,不過現(xiàn)在應該是知道了,奶奶已經(jīng)告訴他了!
小花:“我估計他掏不出來那些錢,你小心點,沒準一會兒打起來!
秀秀:“有小張和小黎在呢,我有不了事,小花哥哥你才應該小心,要是你破了相,唱不了戲,會有很多女孩子傷心的!
小花笑笑,“那你傷不傷心?”
秀秀:“我傷心什么,你家那個才應該傷心呢!
小花:“那不正合了他的意?省得我每天凈招惹那些小姑娘。”
秀秀:“呵呵,不說了,咱們看好戲吧。”
小花合上手機,搖了搖手邊的鈴鐺。吳邪,我倒要看看,你捅了這么大簍子,要怎么收場?
上半場結(jié)束。
小花窩在沙發(fā)里,百無聊賴的看著天花板,忽然聽到底下女主持的呼聲,他往下看去,只見幾個人正往樓上跑來。
眼角瞟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小花定睛一看,是跟在吳邪身后的那個沉默的年輕人從二樓跳了下來,直沖鬼璽沖過去。小花“嘖”的一聲,單手撐著朗臺的欄桿,另一手插在口袋里,也翻了下來,擋在了那年輕人的面前。
樓上樓下,亂作一團。
等到吳邪下來時,那小哥兒已經(jīng)把玉璽的玻璃柜子打破,拿出了鬼璽,正仔細端詳著,一點走的意思也沒有。小花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
小花看到吳邪走來,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他一邊咳嗽,一邊笑。吳邪上到臺上招呼那小哥兒東西拿了快走,剛轉(zhuǎn)身,小花就跟了上去,對吳邪道:“哥們。”
吳邪和那胖子看向小花,胖子把桌子舉了起來,小花立即擺手:“等等,等等!”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邪他們,指了指鬼璽:“我不攔你們,給你們個聯(lián)系方式,什么時候要銷贓,打我電話!
胖子上去把名片拿了,小花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他們幾人迅速的跑走了。
霍老太由秀秀攙著,從樓上走下,“秀秀,你去和小黎一起,把他們接到大院里來,小心琉璃孫。小花,你回去,易容成秀秀,晚上去試試內(nèi)小子!
“好,奶奶!毙』ê托阈阃瑫r回答。
“媳婦兒,你回來啦!呦,花兒你這是怎么了?”圍著圍裙的墨鏡男從廚房里出來,看到小花脖子上的掐痕,問道。
“咳,沒事,飯做好了么?我一會還得出去,明天才回來!毙』ㄟ吤撏庖逻呎f。
“飯這就得了,我給你上點藥吧!焙谙棺訙愡^來。
“不用了,瞎子,我自己來就好。”小□□直走向臥室。
瞎子聳聳肩,又一頭扎進了廚房。
“媳婦兒,快來吃飯吧!”黑瞎子對著臥室叫到。
“嗯,來了。”小花應到,拉開門,瞎子愣住了。
“媳婦兒,你這……”
小花縮了骨,穿著一件粉色短旗袍,頭上梳了兩個髻子,對著瞎子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瞎子哥哥,我來陪你吃飯了!”連聲音都變了。
“媳婦兒,你怎么……易容成秀秀了?”
小花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坐在桌前,“這是奶奶的安排,一會兒讓我去試試吳邪。我告訴你啊,吳邪剛才可是大鬧了新月飯店,還搶走了今天的拍賣品,馬上他就要成名人了!”
“吳邪?”瞎子坐在了小花對面,“哦,原來是他啊,啞巴張還和他在一起?”
“啞巴張?”小花有些疑惑。
“就是一面癱,有沒有?”瞎子給小花夾了一筷子菜。
“有,就是他掐的我脖子。嘖,身手還不錯嘛!毙』ㄒЯ艘Э曜宇^。
“啞巴張在道上也算是一號人物呢!毕棺优拈_小花正咬著的筷子,“你親親老公我身手也不比他差。來,吃菜!”
“切!”小花白了瞎子一眼,低頭吃菜。
“那個……花兒啊,”瞎子欲言又止,小花抬起頭,“別吞吞吐吐的,趕緊說!”
“我明天下斗!
小花頓了一下,問:“要多久回來!
瞎子,一本正經(jīng),“一個來月吧,這次的喇嘛,比較棘手!
“嗯,”小花低聲道,“小心點,早點回來!
“誒,好嘞,媳婦兒,讓我香一口吧!”嬉皮笑臉。
“滾!”
“小花,你進去吧,一會兒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就和秀秀進去!被衾咸谲嚴,對小花說。
這時,秀秀已經(jīng)進去兩個多小時了。
“嗯。”小花應道。他下了車,招呼后面幾個人拎上東西,吱呀一聲,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過了十幾分鐘,小花打來電話,撂下電話后,霍老太招呼秀秀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聽到小花邊喘氣邊笑:“縮著被打疼好幾倍,原來不是騙人的。”
霍秀秀和霍老太一前一后進了房,小花揉著自己的關(guān)節(jié),微笑的走過去拍了拍吳邪的肩膀,轉(zhuǎn)頭對霍老太點頭:“夠格,你眼光不錯。”說著指著小哥:“這家伙歸我!
霍老太沒理會小花,只打量著吳邪幾人。
小花走到吳邪面前,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解語花,是現(xiàn)在九門解家的當家。我們兩個互為外家,算的上是遠方的親戚。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呢,不過大概你已經(jīng)忘了吧!
“是啊,連我都忘了!被粜阈阍谝贿叺。“連誰真誰假都分不出來,還不如這頭胖子,真是另人心寒,虧人家小時候還真的想著嫁給你!
吳邪看著霍秀秀,又看看小花,突然啊了一聲,“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小花?”
小花看了看吳邪,很曖昧的笑了笑;粜阈阍谝贿呅Φ溃骸熬褪,沒想到吧!
吳邪又愣了愣,“可是,那個小花我記得是個女孩子,難道我記錯了?”
“你沒記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個‘女孩子’” 小花道:“我小時候長的嫩,又在跟著二爺學戲,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來,以為我是女的。”
霍老太點頭,給霍秀秀打了個眼色,霍秀秀就從包里開始拿出一卷卷東西,全是樣式雷的圖樣。
“我和小花最近會夾一次喇嘛!被衾咸牧伺膱D樣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如果你們答應,我保你們這次沒事!
一夜無眠。
小花回到家時,瞎子已經(jīng)離開了。看著冷清的家,小花忽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原來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那家伙的聒噪了么?小花笑笑,搖搖頭,一頭撲在臥室的床上,沉沉睡去。
朦朧間,他想到,下次他再抽煙時,還是不要把他打出去了,現(xiàn)在他人不在,屋子里就連他的氣味都不剩了……
三天之后,眾人兵分兩路,各自出發(fā)。
小花和吳邪在四川解開了所謂的密碼,卻很快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了致命的錯誤,然而巴乃那邊的隊伍,卻沒了聯(lián)系,他們決定,去廣西巴乃看看。吳邪趕到長沙,組織夾喇嘛的事,而小花則趕回了北京。
小花離開家時,瞎子還是沒有回來,他打開衣柜,拿出一件瞎子的衣服,抱在懷里。
我有預感,這次會很兇險,希望我們還能活著見上一面。
小花輕輕吻了吻那件衣服,放回去,離開了家,趕往長沙。
這邊,吳邪假扮成三叔,料理了三叔甩下的那些爛攤子之后,夾了一支喇嘛,火速前往廣西巴乃。
在那里,他們看到了出來報信的地圖胖,吳邪顯得很焦急,小花為了安撫吳邪,決定和潘子先打頭陣,吳邪留在上邊等胖子醒來。
此時,小花帶下來的人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潘子也被困在了巖石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解決自己遇到的問題,做這些事情之前就默認了沒有任何的后援,任何的幫助。他不會為自己的死亡怪罪任何人,也不會為別人的死亡怪罪自己。所以,他不會為了去救那些人,而耽擱自己獲救的時間。
冷血么?是的,很冷血,但卻是最正確的。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手電微弱的光芒。
之前和密洛陀的一戰(zhàn)消耗了他太多體力,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他覺得自己有些虛脫,似乎剛剛又吸進了什么氣體,喉嚨有一種火辣辣的燒灼感。
手機早就不在身邊了,它掉在了密室里,里面有一段錄像。希望吳邪能看到它,在它還有電的時候。
小花現(xiàn)在腦子里亂糟糟的,他想到了小時候和二爺學戲的經(jīng)歷,那時雖然學不好的時候會被二爺打,但其他的時候二爺還是相當寵著他的。小花笑了一下,又想起了那個人,那時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自己等了他那么久,當都快忘了他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撲通一聲,小花摔在了地上,手電滾遠了。
小花咳嗽了起來,他覺得肺大概要燒爛了吧,真的很難受,很疼。自己這是要死了吧,他想。不知道瞎子會不會傷心,好像自己從沒看見過他傷心吧。
小花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卻爬不起來,他的腿上受了很重的傷,能支撐著他走到這里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但是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他往前爬去,撿起了手電,繼續(xù)往前爬。
我要看見你,我還想看見你,瞎子,死了才相見有什么用,我要活著見到你。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爬了多久,黑暗使得他的感官都退化了,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只知道要往前爬,往前爬,一定能出去!
恍惚中,他看見了亮光,可是那會是出口嗎?小花又迷惑了起來,會不會是幻覺?自己已經(jīng)見到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出口。大概,自己真的會被困死在這吧。
他繼續(xù)向前爬去,身體已經(jīng)疲憊的麻木了,只是靠著意念支撐著。然而這一次,他看到的,真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瞎子。
這是他跌在草地上時,心中唯一的想法。
再醒來,是在白天,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里。
睜開眼,看到四周一片雪白,小花先是愣了會,隨即反應過來現(xiàn)在的處境后,就立刻向周圍看了看,然而,他卻失望了,周圍哪里有那個戴著墨鏡,一臉壞笑的男人的影子?
他閉上眼,還不都是騙人的,虧我那時想的都是你。
嘭。
門被撞開。
“媳婦兒!”這聽慣了的聲音竟然帶了幾分哭腔。
那人撲到床邊,左手還打著石膏。
小花睜開眼,看了看他,黑瞎子便死死地抱住了他。
“媳婦兒,你可嚇死我了!”
小花咝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瞎子連忙放開他,“媳婦兒我弄疼你了是么?”
小花搖搖頭,看著他一身的泥土,撇撇嘴,“下次換了衣服再來抱我,臟死了!
“哎哎哎,是,媳婦兒!彼麚蹞凵砩系耐,又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沉默了一會。
小花閉上了眼,“咱們?nèi)ッ绹欢螘r間吧!
“誒,怎么了?”瞎子問。
“那群蒼蠅太煩了,”他停了停,“而且我需要更好的治療,不然我就沒法唱戲了,我不唱戲,會有很多女孩子傷心的。況且……”他又睜開眼看向瞎子,“你也會傷心的!
“好好,媳婦兒,我這就去辦手續(xù)!毕棺悠鹕砭鸵馀,小花叫住了他。
“回來,陪我一會兒!彼穆曇粼絹碓降,“我想你了。”
瞎子咧嘴一樂,“媳婦兒,我也想你了。”
“嗯!毙』ǖ瓚溃旖菂s向上挑起,顯出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媳婦兒,我一會兒回去給你燉雞湯喝!
“得了吧,你手都那樣了,燉什么雞湯,在外面買一份就行了!
“那怎么行,為了給我媳婦兒補身體,別說是手這樣了還得燉,就是把我自己燉了,我也樂意!
小花笑了,“誰吃你,又酸又臭!
“誒,我怎么會又酸又臭啊,我是又甜又香,媳婦兒,不信你嘗嘗?”
“滾!”
風口浪尖廿余載,所幸終逢惜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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