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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從來不是他們生命中的主角。以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但是,從頭至尾,我這個路人卻見證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想,或許他們本人都不及我這般清楚。
纖纖入師門的時候才七歲,爹爹外面把她帶回來的。我不知道纖纖經(jīng)歷了什么,卻看到了她受過驚嚇的臉以及全身的血跡。她一直縮在爹爹的身后,瑟瑟發(fā)抖,也一直不敢說話。是爹爹告訴我,纖纖姓舞,是前朝的遺孤,爹不忍心看她慘死,便將她救了下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纖纖成了爹爹的第五個弟子,也是我們的小師妹。
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們就一直住在這天韻山谷之中。雖然爹爹并沒有說些什么,但是我們都知道,爹爹不是普通的百姓。爹爹長得美,五個徒弟也都不差,其中大師兄木言清最俊。
大師兄和我都是爹爹的孩子,只是爹爹從來不允許我們喊他“爹爹”,正如不允許我喊大師兄為“哥哥”一般。我們沒有娘,據(jù)爹說娘過不慣苦日子,所以不和我們一起。三師兄的娘偶爾會來谷里,她是個很美的女子,對我很好。
纖纖入門七天了,大師兄和二師兄南宮寒才從外面回來,那時候三師兄已經(jīng)不在谷里了。外面的戰(zhàn)亂似乎已經(jīng)平息,江山早就易了主;新上任的王很年輕。不過爹爹并不在意這些,他只是點點頭,然后道了一句,“舞兒,帶清兒和寒兒去見見纖纖!
我連忙點頭,在前面領(lǐng)路,帶兩位師兄去小屋。門里一共有七間房,纖纖入住的是最里面的,也是和大師兄的房間靠得最近的那一間。
至于“舞兒”這個名字,則是我的小名。我叫木苑舞。名字很繞口,但是我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是爹爹為我取的。
纖纖還是躲在墻角,抱著膝,縮在那兒。開始她害怕任何人的接近,但是似乎已經(jīng)不怕我了。我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生怕再讓她受到驚嚇。我說,“纖纖,這是大師兄木言清和二師兄南宮寒。”
二師兄不愧對他名字中的那個“寒”字,他只是看了看纖纖,然后微微點了點頭。大師兄雖然少話,卻是反常地走了過來,拭去纖纖眼角的淚,喚了一聲,“纖纖!比缓罄w纖黯淡的眸子中漸漸有了光澤,嘴里喃喃著,“木……言……清……”
或許,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師兄和纖纖之間已經(jīng)扯不清了。
那一年,纖纖七歲,大師兄十四。
纖纖的性格變得活潑開朗,山谷里外全是她的笑聲。但是再活潑開朗也掩不去她底子虛的事實,纖纖學(xué)了七八年才學(xué)了一門輕功。只是纖纖并不在意這些,笑容依舊每天掛在臉上。
去京城給護(hù)國將軍拜壽是爹爹開的口,只是他并沒有出山谷,反而是讓大師兄二師兄帶著我和纖纖去。
出門前,纖纖拉著爹爹的手,滿臉的疑問,“師父,為什么你會認(rèn)識將軍呢?”爹只是微微一笑,“這是個秘密!崩w纖卻也作罷,只是嘟著個小嘴,“好嘛!不說就不說!”然后放開了爹爹的手,跑到大師兄的身邊繼續(xù)問著她那永遠(yuǎn)問不完的問題。
纖纖體弱,爹爹便沒有教她騎馬,安排著我和大師兄一騎,纖纖和二師兄一騎。但是當(dāng)大師兄那匹炫白的馬出現(xiàn)在纖纖眼前的時候,纖纖便眨巴眨巴眼睛地看著大師兄。
大師兄沒說些什么,卻伸手將纖纖拉上了馬,緊緊擁在胸前,然后驅(qū)馬而去。
大師兄的白衣,將纖纖臉上的紅暈襯得更為可愛。
纖纖依偎在大師兄的懷中,下馬前在大師兄的臉上飛快地啄了一下,然后跑進(jìn)了客棧。大師兄的冷靜被輕易打破,僵在原地良久,然后摸上自己的臉,嘴角微微地勾起一個弧度。
我很吃驚,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有無數(shù)個樣子的大師兄——除了他笑著的樣子。那個時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笑臉。只是可惜,讓大師兄展開笑顏的纖纖,并沒有看到那個俊美的笑顏。
夜深人靜的時候,纖纖搖醒了夢中的我,支支吾吾地想要說些什么。此時的我頓覺好笑,卻也知道能讓纖纖這般模樣的,只有大師兄。
纖纖先是咬了咬牙,然后深呼吸,接著定了定神,似是下了決心一般,她說,“師姐,我,我喜歡大師兄!蔽椅⑽⒁恍Γc點頭,“嗯,我知道!崩w纖很驚奇,臉上掛著掩不去的紅暈,“你…你怎么會知道呢?”
我但笑不語。
纖纖又支吾了一會兒,問道,“師姐,你覺得,覺得……”問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我撫了撫纖纖的發(fā),然后輕聲道,“我們的小纖纖可是人見人愛呢!”
她聽了,也似乎來了勁兒,顧不得嬌羞,張口問道,“包括大師兄嗎?”說完之后又察覺到自己似乎過于急躁,再低下頭去,十根纖細(xì)的手指糾成小結(jié)。
然后夜聽到我說,“大師兄也是人呢!”
如果,當(dāng)時的我知道以后發(fā)生的事情,定不會在那一夜說出那樣的話來。
護(hù)國將軍有著和爹爹相仿的年齡,相仿的氣質(zhì)。當(dāng)我們聽到了護(hù)國將軍的姓氏時,終是明白了爹爹的意思。
二師兄南宮寒在踏入那將軍府之后,便于平常微微不同,對那些院子的熟悉程度,就好似那兒就是他的家一般。然后我們見到了護(hù)國將軍。他坐在椅子上,在纖纖問起的時候,微微一笑,眼神落在了二師兄的身上,“敝姓南宮!
然后二師兄向那個將軍下跪,“孩兒給爹爹賀壽!”
纖纖這個時候也叫了起來,“原來是南宮伯父啊!”說著,又去埋怨二師兄不早點告訴她。
纖纖總是沒有發(fā)現(xiàn),大師兄在看她的眼神中滿溺著寵愛。
那一年,纖纖十六,大師兄二十三。
闊別幾年之后,再一次見到三師兄皇甫慕是在王宮之中,他坐在王位置上,威嚴(yán)四起。再也不若以前那個,清秀的男孩。他召我們覲見,是為了護(hù)送他的妹子去和親。公主和親是大事,再加上近日來武林上并不安穩(wěn),所以他才派人回到谷里求了爹爹,讓爹爹派送我們過來。
三師兄說,“舞兒,你要好好陪著公主。”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露出了我不懂的情緒,直至幾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為了什么。
大師兄本是不讓纖纖跟隨我們一起去的,因為她的功夫?qū)嵲跓o法好好保護(hù)自己。纖纖卻嘟著唇,一臉的不情愿,“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去!大師兄我真的可以的,你就讓我去嘛!”雖然不知道纖纖最后是如何說服大師兄的,但是她還是和我們一起上路了。
遇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意料之外的事情是纖纖為大師兄襠下一箭。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纖纖的輕功已經(jīng)那么好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那一箭應(yīng)是傷不了大師兄的;只是因為纖纖對大師兄的心意,所以她才忽略了那個事實,以身擋箭。
是夜,大師兄大開殺戒。
衣裳染著血的纖纖被大師兄撗抱在懷中送進(jìn)了驛站,隨行的御醫(yī)卻不管受驚嚇的公主以及受重傷的纖纖,竟是要先為我醫(yī)治手臂上那并不算嚴(yán)重的減傷。我雖然疑惑,卻并沒有接受,讓御醫(yī)先去救纖纖。自己則是讓二師兄幫忙隨意包扎了一下。
箭并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卻也不淺。纖纖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師兄也陪了她一天一夜。
纖纖醒后,我端著藥去給纖纖,卻只能在門口止步——透過門縫,大師兄正緊緊的擁著纖纖,深深地吻著她。
公主最終是平安送到,回到谷里的時候,纖纖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大師兄找到了爹爹,提議要娶纖纖。爹爹的神色一僵,搖了搖頭把大師兄帶進(jìn)了里屋。我不知道爹爹究竟對大師兄說了什么,只知道大師兄出來后,臉色微微蒼白。本想上前問問,卻被二師兄拉住了。
翌日,大師兄離開了。
大師兄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言語,甚至沒有跟纖纖道別。他只是對我說,“苑舞,照顧好纖纖!
我拉住大師兄,沒有漏掉他眼中深深的悲哀。那雙深黑的眸子,沉得像一灘死水,望不到盡頭的盡是絕望。
我聽到我?guī)屠w纖問出了那個她一直無法問出口的問題,我說,“大師兄,你是否愛纖纖?你……”
然后他說,“愛!
頓了頓接著道,“我愛纖纖,但是我不能愛她。讓她忘記我……”
我沒有問下去,看著他那飄逸的白衣逐漸消失在地平線。
那一年,纖纖十七,大師兄二十四。
纖纖變了,變得好安靜好安靜,雖然她幾乎不再提有關(guān)大師兄的任何事情,但是我知道,纖纖始終沒有忘卻他的存在。至少在她心中,還有好大的一片天地是只為大師兄而存在的。
她平靜得讓我有些害怕。
在我們的記憶中,纖纖安靜的時間是她剛剛進(jìn)入師門的那七天。說不出為什么,但是,還是覺得現(xiàn)下的她比當(dāng)初更讓人擔(dān)心。
月高懸在夜空之中,顯得那么得孤獨。月光下的纖纖,坐在草地上,也著了一身的與月色相近的白衣。也是從大師兄離開的那個時候起,纖纖就不再熱衷于粉色的衣裳了,而是找來和大師兄貫穿的衣服的相同的料子,給自己做了幾件衣裳。
她不再如以前般嘻哈玩鬧,而是整日練習(xí)輕功,閑暇時就待在廚房里,研究著娘留下的點心食譜。
爹對纖纖的改變,什么也沒說;對于大師兄的離開,也沒有給纖纖任何的解釋。只是從外而來的飛鴿傳書,漸漸多了起來。
二師兄偶爾出游,三師兄偶爾來訪;但,纖纖對于這些都并不在意。
我默默地走到纖纖的身邊,坐下,無言地陪著她。纖纖依偎在我的肩頭,默默地看著月兒彎彎掛在上頭。我知道,她想起了當(dāng)初大師兄擁著她,在月光下,吻她。
肩頭濕潤了,纖纖喃喃道,“月是靜默的呢!”
良久,她繼續(xù)著,“我也愛這樣的靜默。靜默中有等待,有力量,還有,還有希望!彼⑽疵髡f,但是我知道,她確實還在等大師兄。
想到大師兄走前留下的話,我雖然不忍心卻還是開了口,“纖纖,忘記大師兄吧!”我知道,大師兄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他有選擇,他一定不會離開纖纖。
纖纖聽了我的話,卻像是看到了曙光,抬起頭,臉上還淌著未拭去的淚,“師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抬起手,拭去她的淚,然后搖了搖頭。
纖纖的眸光,又再次黯淡了下去。
纖纖并沒有等到大師兄的歸來,反倒是等來了大師兄的婚訊。對方是二師兄的親妹子,護(hù)國將軍的掌上明珠,由三師兄親自賜的婚。
纖纖臉色煞白,但是,她堅持要和我們一起觀禮。
那是第一次,爹爹與我們一同離開山谷。我只是疑惑了片刻,那疑惑便被打消了——畢竟,大師兄還是爹爹的兒子。
只是我并有想到,竟就是這一次的出游,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將軍府里一派喜慶,我和二師兄也換下了貫穿的黑色,選了較為鮮艷的顏色。二師兄的父親畢竟是個一品的護(hù)國將軍,因此三師兄也前來觀禮。
三師兄來到爹爹面前,跪下,在我們的詫異中,恭恭敬敬地說道,“孩兒給爹爹請安!钡銎鹑龓熜郑疽馑,便和他隨意地交談了起來。
大師兄是第一次穿紅,但是也是依舊的不失風(fēng)度,瀟灑地招呼著來賓。不知道是否有意,他從始至終沒有看向過纖纖。纖纖的臉色并不好,真要說來,從一年前大師兄離開起,纖纖的臉色就一直不好;強(qiáng)顏歡笑也并不能掩去她臉頰的蒼白。
吉時未到,二師兄也去陪即將出嫁的妹子了。
纖纖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走到了大師兄的跟前,她微微地帶著笑,“大師兄,我想和你談一談!贝髱熜值难壑虚W過復(fù)雜,卻還是點了頭應(yīng)允下來。
只是遲疑了片刻,我并沒有跟上去,反倒是走到爹爹和三師兄的面前,“三師兄。”向他問安,得到的是他的笑臉,他說,“苑舞,是否覺得很疑惑?我突然從你的師兄變成你的親哥哥!蔽尹c點頭,知道自己眼中滿是疑惑。三師兄似是準(zhǔn)備解釋什么,爹爹卻已經(jīng)打斷了他,“舞兒,去纖纖那里,別讓他們做傻事!
我點點頭,奔向后院;下意識的,我覺得他們之間不能發(fā)生什么。只是還沒有到后院,就已經(jīng)聽到了纖纖的的抽泣聲,然后是——“啪”!
第一眼看到的是,纖纖揚手給了大師兄一個耳光,吼道,“木言清,你究竟愛不愛我?為什么你要娶南宮曲?就因為她是將軍的千金而我只是一個區(qū)區(qū)的一文不值的丫頭?”大師兄的語氣還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他內(nèi)心的情感,“纖纖,別這樣說自己。我和曲兒成親并不是因為她的身世,而是因為她這個人。”
纖纖聽了,更是激動,“木言清,你對得起我?!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非南宮曲不娶,那我也不必再為你受苦了!”說著,竟是播出隨身的匕首刺向自己。
大師兄自然是沒有想到纖纖會如此,但也能及時地大羅纖纖手中的匕首。但纖纖卻在下一秒踮起腳,吻上了大師兄。大師兄由驚訝道抗拒再到反客為主,最后,反掌將纖纖拍暈。擁了她片刻,大師兄開了口,“苑舞,帶纖纖回去吧!”是的,他知道爹爹一定會不放心,所以會派我過來。
我上前,看著纖纖還淌著的淚,第一次叫出了那個稱呼,“哥,你還愛纖纖嗎?“
大師兄抿嘴。在我以為這沉默會持續(xù)永久的時候,他答了一個字,“愛!
“那你為什么要娶南宮曲?還要告訴纖纖你娶她是因為她那個人?纖纖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不是嗎?”
“因為三師弟賜婚的對象是曲兒,所以我說是因為她這個人。”大師兄的語氣沒有情感起伏,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曲兒,也愛我。”
“但纖纖也愛你!”
“我們注定了沒有結(jié)局!
大師兄這么說著,然后將纖纖放入了我的懷中,走向大堂——吉時就要到了。
身后有人靠近,憑著感覺我知道那是二師兄,“為什么?你知道為什么吧?”二師兄卻看向他出,“舞兒,帶纖纖去廂房吧!我已經(jīng)讓下人準(zhǔn)備好了!倍䦷熜忠幌蛱畚,無論我問什么他都是有問必答,但是,現(xiàn)在,他也沉默了。
纖纖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傍晚了,她不哭也不鬧,只是抱著我,瑟瑟發(fā)抖。她張了張唇,又閉上,然后又張了張唇,聲音小得可憐,“大師兄真的不要我了。師姐,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只能拍著她的背,無言地安慰著她,希望能給她一點點的力量。
夜,緩緩降臨。
爹爹來了,和二師兄三師兄一起。
“朝中有人知道了纖纖的身份,清兒是為纖纖了娶了曲兒。”爹開了口,然后繼續(xù)解釋著,“你與你三師兄皇甫慕都是我和你娘生下的,而你大師兄木言清則是我與前朝宰相的千金生下的孩子。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蔽姨痤^,“皇甫伯母,是,是我的親娘?”
爹爹點了點頭,似是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我又低下了頭,“纖纖,真不應(yīng)該讓纖纖知道這些。與其讓她知道,不如讓她認(rèn)為大師兄已經(jīng)不愛她了。”
“大師兄也是這么想的。他說,寧愿讓纖纖恨著他,也好過她知道真相!比龓熜纸舆^話來,“只是委屈了二師兄那如花似玉的妹子!
爹起身,看向窗外,“下個月十五,我便讓纖纖和慕兒成親。慕兒會代替清兒好好地照顧纖纖。”
“那一天,也是你和二師兄的大好日子!比龓熜盅a充道,“爹打算讓你以公主的身份出嫁!
我再一次疑惑,卻聽到二師兄說,“舞兒,我已經(jīng)向師父提了親,師父也準(zhǔn)了!
“那之前……”
“之前那女子是你的替身,是你二師兄為了讓她替你去和親而找來的女子!钡_口,“慕兒讓你陪著同去,是因為她是替你而去的!
“苑舞,你本應(yīng)該姓皇甫的。”三師兄繼續(xù)道,“你是我皇甫慕唯一的妹子。木姓,是娘親的!
一個月過得很快,纖纖對爹爹的安排似乎并沒有任何的不滿。有三師兄的安排,纖纖大多數(shù)時間都住在宮里,偶爾也去將軍府見爹爹,只是是挑大師兄不在的時候。纖纖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時候,大師兄來過,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纖纖的睡顏一言不發(fā)。眼中滿是寵溺和無言的悲哀。
他并不知道,南宮曲來找過纖纖。
南宮曲在纖纖和我進(jìn)宮的第二日就來了,因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只是高傲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奔主題。她說,“言清愛的人是我!或許,他曾經(jīng)愛的人是你,但是現(xiàn)在他心中只有我一個人。而我,是他的妻子!
纖纖低頭,不言不語,南宮曲卻沒打算停止,“你馬上就要成為王后了,不要再來糾纏他了。你也知道,你是前朝的人,你如果愛他就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一點,乖乖地嫁給王。不然這事兒若是和言清扯上關(guān)系,再傳了開來……”
“不……”纖纖搖搖頭,“師父已經(jīng)把我許配給了三師兄。我和木言清,我和大師兄之間,只有師兄妹的關(guān)系。”
是的,我知道那只是南宮曲的一廂情愿,但我并沒有戳穿她的謊言。就如當(dāng)日一言,讓纖纖恨大師兄,確實好過讓她愛他。所以就任南宮曲的謊言繼續(xù)下去,也是可以。
只是我并沒有想到,南宮曲會給纖纖下毒。一陣藥霧散開,然后在纖纖倒下的時候,我揚手給了南宮曲一個耳光。南宮曲也順勢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進(jìn)來的大師兄和二師兄的面前。
南宮曲淚雨梨花,哭得好不可憐,“言清,你的師妹們?yōu)槭裁炊疾幌矚g我?我只是,我只是……”大師兄沒有理會南宮曲,快步走到纖纖的身邊,抱她上塌,再吩咐下人去找御醫(yī)。
見丈夫不理自己,南宮曲又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自家哥哥,“哥,你說你這個四師妹算個什么?憑什么她可以打我?我可是將軍的女兒!”二師兄揮開自家妹子的手,走到我跟前,“舞兒,沒事?”
我搖搖頭,任他抹去我臉上殘留的藥粉,我聽見二師兄說,“曲兒,她姓皇甫,叫皇甫苑舞。是當(dāng)今圣上的唯一的親妹子,我朝的公主,還是你未來的嫂子!
然后,只見南宮曲愣愣地跌坐在地。
鳳冠霞帔,喜慶滿城。上花轎前,和我一樣滿身紅妝的纖纖拉著我的手,“世界,你比我幸運。人們都說在正確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幸福;在正確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悲傷;在錯誤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無奈;在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折磨。我曾經(jīng)以為我是悲傷亦或是無奈的;但是現(xiàn)在我懂了,那是折磨!
那一年,纖纖□□師兄二十五。
三師兄對纖纖真的很好,可是再多的號對于一個沒有心的人而言又有什么用呢?纖纖依舊無法展開笑顏,大師兄依舊不與她聯(lián)絡(luò)。兩個人的心里都裝著對方,卻也只能就那樣裝著。她是一國之后,他是將軍的女婿現(xiàn)今的王爺,她與他是同門師兄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但是,真的沒有其他么?
寒終究是在將真相告訴了我,在我嫁給他的第三年。他接過我懷中的孩子,說道,“大師兄的娘親不僅是前朝宰相的千金,后來還被搶入了宮,成了妃子;她生下了一個公主,名為舞纖纖。舞兒,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我點點頭。
這一年,大師兄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家宴上,南宮曲敬酒,大師兄?jǐn)r下,纖纖卻對大師兄微微一笑,接過酒盞,正要喝下,卻再一次被攔下。
雪籠罩了整個世界,最后一片枯葉從枝上墜落,纖纖什么都不知道,在三師兄的陪伴下,她站在墳前,喃喃道,“我贏了,你還是愛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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