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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
鄰居
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是的,平平淡淡。
一路無驚無險的從讀書升學(xué)到畢業(yè),最后在一家不錯的醫(yī)院里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從沒出現(xiàn)過什么特別出格的事情,雖然順坦,卻也無聊到時常讓人有毀滅的欲望。
從什么時候這樣的情況開始有了變化呢。
大概是某天他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突然多了一個鄰居。
神秘的,冷漠的,卻對他無聊了幾十年的人生充滿了致命誘惑的,陌生人。
即使他只見過那個鄰居幾面。
最初覺得奇怪是在某個晚班,他竟然在醫(yī)院里看到了那個冷冰冰的鄰居,正守著一個床位,在給病人削蘋果。
那個床的病人他也有跟過,不算太大的年紀,只是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做了些什么,竟然把身子拖成這樣。記得檢查的時候,身上各種奇怪的傷痕,抓傷,燒傷,凍傷,還有一些……竟然是槍傷。
到底是什么樣的職業(yè)才能讓一個人的身上同時出現(xiàn)這么多傷痕。
然而他不過是個醫(yī)生罷了,他的任務(wù)不包括探聽病人的過去。
讓他驚奇的只是,那個一向冷淡的鄰居,竟然面上罕有的帶著微微的笑意在和病人說些什么。
不由得他不在意。
第一次看到這個鄰居的時候,常年見證著各種人掙扎在生死線上的,醫(yī)生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個人,怕是在死人堆里爬過。
那種淡漠不是能強撐出來的氣質(zhì),那是真的見過生死并不太放在心上才有的冷厲。
而這樣一個人,竟帶著一種堪稱溫柔的表情,在給人削蘋果。
是病人兒子嗎。
不,他知道并不是。
那樣的目光…并不像是在看著自己的父親,反而是……戀人。
他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怎么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先不說那是兩個男人,單就是年齡都不合適吧。
床上那個怎么看都有40多歲,而那個面容干凈的鄰居則不過20出頭的樣子。
他呆立了一會,期間似乎也被那個男人注意到了。
但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畢竟醫(yī)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直到有護士叫他,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他發(fā)呆的時間有些長了。
搖搖頭,自己怕是無聊過頭了吧,對著一對陌生人也能有這么多奇怪的猜想。
后來那個病人出院了,似乎是已經(jīng)放棄。
畢竟機體的功能都已經(jīng)衰竭,在醫(yī)院吊著也不會有太大的氣色,這個時候出院,起碼還能選擇在最后的日子里過得開心一些。
在那之后,他出門時偶爾能聽到隔壁傳來的咳嗽聲,間或夾雜著一些模糊的聲音,似乎是在叫【小哥】。
是把人接到了自己家啊。
聲音聽來并不像是那個清冷的鄰居,有些嘶啞粗糲的嗓子還帶著些久病的虛弱,大概是屬于那個中年人的。
只是……小哥?
奇怪的年齡差,奇怪的稱呼,奇怪的……和諧感。
奇怪的人,這是他對隔壁那兩個人的最終定義。
畢竟醫(yī)生的工作很忙,那兩個人的事也漸漸被忘在了腦后。
只是原本有時下晚班時還能看到不分時節(jié)穿著連帽衫的鄰居,拿著一個被布包著的長條物體匆匆走過,一身的臟污。
然那臉色始終是淡漠的,似乎這天下再沒什么東西能入得他的心。
那晚,是他聽過隔壁發(fā)出最大動靜的一次。
不知是他們鬧了矛盾,又或是……注定要有的那種結(jié)局。
他不是個喜歡窺視別人生活的人,可是無意間聽到的只字片語仍足夠讓他心驚。
雖然斷斷續(xù)續(xù),可是一些詞還是準確的蹦到了他的耳中。
【盜墓】【死亡】【永生】【一起】,還有……【占有】。
其他的詞他聽不太懂。
但是難得聽到那個清冷的鄰居的聲音,破碎的哽咽讓人心驚。
那樣的一個人…那樣冷漠到似乎與世界都沒什么聯(lián)系的一個人,卻連聲音都凄厲到讓他的心似乎都有些悶疼起來。
他的臉上又會是怎樣的神情,竟讓人不敢細想。
可是那又如何,仍不關(guān)他的事不是么。
自那晚后很久,他都沒看到過鄰居出門,也再沒聽到過那隱隱傳來的,帶著笑意的咳嗽聲。
老式的住宅,隔音一向不怎么樣。
那些天,他常常聽到隔壁傳來的動靜,悶悶的撞擊聲,有些像是……在切東西。
他翻個身,將那些奇怪的聯(lián)想抹去。
再后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鄰居不舒服,偶爾會傳來劇烈的干嘔聲。
一次正好趕上他下班回家,隔壁的門半開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干嘔,他秉著好歹是鄰居的想法,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頂著一張掛滿水珠的蒼白臉孔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如果說之前削蘋果的男人還有一絲絲溫暖的意思,那么眼前這個人,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冰塊。
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冰塊。
他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也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開口。
男人見他一直沒說話,便徑自把門關(guān)了。
他在門外,久久失神。
后來的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個鄰居仿佛消失了一般,沒再出現(xiàn)過。
就在他快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冷漠得不像人類的鄰居時……走廊出現(xiàn)了一個胖子。
那個胖子正在瘋狂地錘門。
他的稱呼也是小哥。
奇怪,為什么每一個看起來比他大許多的人對他的稱呼都是小哥。
那胖子見他要進門,倒是歉意的一笑,然后繼續(xù)錘門。
那錘門的豪邁倒是讓人不難想象他年輕的樣子,大概也是這么的肆無忌憚。
門倒是開的很快,拉開的門縫里,那個鄰居的表情是萬年不變的冷,仿佛世間已在這張臉上停佇。
雖然只是匆忙一瞥,卻也足夠看到那人臉上令人驚心的蒼白。
他知道這樣不禮貌,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挪不開腳步。
那個胖子就跟他看起來的一樣,似乎等不及進屋就嚷嚷開了【小哥,你到底把天真帶去哪了!】
天真?是指那個中年男人嗎?竟會有人叫這樣的名字,太兒戲了吧。
沒來得及細想,卻發(fā)現(xiàn),那個鄰居竟然淡淡的笑了。
雖然明明表情是在笑的,臉上的卻是說不盡的悲涼。一向清冷的聲音里帶著的竟是讓人心碎的眷戀【吳邪,他和我在一起啊!
【在一起??天真在你這屋?你說你一聲不吭的把人帶走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他的身體……】
那胖子每說一句,鄰居臉上的蒼白似乎就加深了一分。
不變的則是那臉上慘淡卻帶著另類滿足的微笑。
仿佛那胖子震天的聲音不是在朝著他吼。
不緊不慢的聲音,連帶著笑容一起,卻讓人的心一點一點寒下去。
【吳邪會和我在一起。永遠!
那胖子似乎也被鄰居這樣的表情嚇到。
【小…小哥,你…你到底在說啥?吳邪到底在哪?】
聽到這句話,鄰居無神的眸子掃過那個胖子,掃過在一邊僵立的他,手無意識的撫上肚子,似乎已經(jīng)透過空氣看到了另一個不存在的人,笑容溫存,卻帶著莫名的殘酷【他在我身體里啊。這是他的愿望,我當(dāng)然要滿足他……】
不僅是胖子,他也被那話中的瘋狂給嚇到了。
他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恐懼,往日聽到悶響時的那些奇怪的聯(lián)想又紛紛破土,攻城略地,在腦海中交織成一副最陰暗的畫面。
他跌跌撞撞的爬進屋子,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一切關(guān)在門后。
瘋子…這是個瘋子!
自己不能再被這群瘋子帶著走!
他只是個普通人,他只能做個普通人。
他能做的一切就是把所有的事都關(guān)在那扇薄薄的門外,并且,忘掉他們。
他搬了新家。
隔壁是兩個相依的老人,養(yǎng)了一堆貓。
偶爾出門遇到時會打聲招呼。
看著那個老頭臉上溫暖的笑容他總是有些恍惚。
恍惚到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很久以前,那個就像夢一般出現(xiàn)過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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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的發(fā)這種報社文真的沒問題嗎【頂鍋蓋逃
總之結(jié)局請自行體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