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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之好
對于這一個星期以來秦慕容不瘟不火的態(tài)度,晉小西還是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狀態(tài)。
一個星期前的某一天,晉小西平平淡淡地查了研究生成績,結果可想而知,一個在考試前一個月才買來專業(yè)書的人,一個在學習期間還常常跑出去閑逛的人,一個在考試前一天還上網上到凌晨的人,能考出怎樣的成績。對此,晉小西盡量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
晉小西沒有后悔自己的不盡全力,晉小西很懶散隨性,無論做什么事都會自然而然的留三分力,只求堵得住家人眾口。從小學開始,中學,大學,總會在別人面前做出一副刻苦的樣子,懂得苦中作樂,而在心里暗自想自己的事情,今天的早飯好象沒吃飽,肚子有點餓了;上學的路上看到一個人在路邊發(fā)呆,他在想什么;老師的扣子掉了一個,他老婆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皺眉的樣子頗似被難解的習題絆住,這些要是她說出來估計會暈死一票人。
當然,晉小西并不是對此無動于衷,想起來她會感到沒來由的心疼,因為覺得讓姐姐失望了。為什么不是媽媽呢?媽媽在晉小西的心中是嚴厲的,疏遠的,反而喜歡姐姐,盡管那是一個刁蠻任性,喜歡頤指氣使,甚至偶而會對她拳腳相加的姐姐,但是晉小西還是拿她當偶像一樣崇拜,姐姐確實很獨立,畢業(yè)之后,在全家人都在擔心她的工作時,她自己已經順利地找到工作。要知道在晉小西所在的這個小城市,工作問題已經漸漸不是光靠個人能力能解決的問題了。再然后找了一個愛她的男人,順利買了自己的房子……晉小西常常想,要是可以和姐姐過一樣的日子就好了。
晉小西的研究生復習是姐姐一手包辦的,沒有上輔導班,因為姐姐鄙視那些在講臺上一副“我就是出卷老師”的老頭老太們,她傲慢地對晉小西說,我講得比他們好,去上他們的課不如在家睡覺。結果確實如此,晉小西在姐姐次數(shù)不多的指導下,政治考了78,而同寢室一個暑假里每天上輔導班上得兢兢業(yè)業(yè)平時成績也很好的女生甚至沒有及格。
介于這些,晉小西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姐姐,盡管姐姐常常不屑地對她說,就你這樣,還想考研究生``````但是晉小西知道姐姐對自己是有期望的,因為姐姐親自去N市學校所在地給她買了在網上買不到的試題。
晉小西不想別人看出來考研成績對自己有絲毫的影響,于是每天平平靜靜地起床,看書,做事,嘻嘻哈哈地和朋友打鬧玩笑``````任由自己的心在每時每刻偷偷地疼著。
一個星期以來,秦慕容把這些都看在眼里,她太了解晉小西,無論面對任何人都脆弱的驕傲著,故作堅強,擺出拒人千里的姿態(tài),像一只孤獨的孔雀。
秦慕容一直在幻想,也許自己在她心中會有所不同,所以她一直等著,等著晉小西收起華麗冰冷的外衣。
這樣的幻想在斑斕了一個星期之后理所當然地破滅掉,碎在秦慕容的心上。
于是,秦慕容來找晉小西。
“晉小西,你沒考上研究生,你就不能要求我安慰一下你么?”秦慕容看著一臉木然的晉小西,直截了當?shù)卣f。
“沒考上就沒考上嘍,”晉小西的眼睛看向前方的不知道什么景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每年沒考上的人多了,人家不都好好的過著日子。”
又是那中漫不經心的語氣,秦慕容暗嘆,“可是你老這樣我就沒法過日子了。”
“咦,關你什么事了?”晉小西一臉夸張的故作驚訝。
“晉小西,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秦慕容幾乎咬牙切齒。
“嘻嘻,那你要怎么樣?”晉小西壞笑俯身作勢要親秦慕容。
“一個月早就過了,你不記得了?”秦慕容躲開,冷言。
“哦,恩,是啊。”晉小西有些悻悻,呆了一呆。
秦慕容在心中嘆了口氣,無語。
“你們在這啊,害得我好找! 莫木木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
“呀,你呀,找我們有什么事么?”晉小西松開了環(huán)在秦慕容腰間的手。
“我特意來找你們,請你們吃飯,前幾天一直沒空,今天得了閑,就趕緊過來了唄!”說完,莫木木轉向晉小西,“還有,慶祝你考試失利,順利回歸待業(yè)青年大本營,與我們同甘苦,共進退!怎樣?心里沒啥別扭的吧!”
晉小西站起身來,拍拍褲子,臉上掛著招牌式的不屑的笑,“天上白云飄,地上我在笑,一朝你來了,我們飯館聊。嘿嘿,灑家好得很捏……就缺你這頓飯了!
“江山容易改,本性不能移,我看再大的風浪也難動你這石頭獅子分毫哇!” 莫木木和晉小西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就特鄙夷晉小西這一副“咱什么風浪沒見過”的自大模樣,每次都裝得跟一就義未遂的英雄似的。
“那是,咱是誰!”果然又來了,莫木木挑了一下細細的眉毛,偷偷看了一眼秦慕容,果然,秦慕容的臉色不太好。
“看來我是多慮了,不過晉小西呀,沒考上就沒考上嘍,每年沒考上的人多了,人家不都好好的過著日子……”莫木木拍著晉小西的肩膀干笑。
一旁的秦慕容輕笑出聲,“你們呀,果然物以類聚!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個樣子的!
“那是,我跟她多少年了,她那破腦袋整天想著什么破事我都知道。”
“是么?”秦慕容怪怪的看了一眼她們倆。
“走啦走啦,吃飯去,等會下課,小飯館都要排隊了。”晉小西催促道。
“知道為什么別人都拿你的名落孫山不當回事么?”
“為什么?”晉小西作勢思考了一下,其實那正是她努力要的狀況,至于原因她當然知道。
“因為你的偽裝質量太好了,幾乎天衣無縫……”秦慕容用盈滿笑意的眼睛看定晉小西!皫缀跛腥硕家呀浻X得你本來就沒打算考上,而考上了你也會考慮要不要去上!
“不會呀,今天剛剛被刻桌上的釘鉤開一個小洞。”晉小西無奈的看著那個狠剎風景的小洞。
“晉小西,你隊所有人都裝……我已經不能更靠近你一些么?”
“都這么近了,還要怎樣嘛!”晉小西把秦慕容輕輕摟在懷里,壞壞的湊過臉去。
秦慕容沒有躲,“晉小西……”
晉小西不由分說地吻住秦慕容的嘴唇,輕碰,片刻,分開,她沒有忘記那一個月的期限。
晉小西,你總是小心翼翼,連你的吻都是這樣,你到底在擔心什么呢!秦慕容默默地在心中輕嘆。
晉小西沒有告訴秦慕容,在考試前的那一天,她又看見那個男生,牽著秦慕容的手走過圖書館門前,那一刻,晉小西悲哀地想,秦慕容,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避諱嗎?
其實在這之前,她就知道這個男生的存在,在她去找秦慕容的時候她沒有說出來,是騙自己也好,騙秦慕容也好,反正那段時間她是非常希望有人在身邊,或者更明確一點,是有秦慕容在身邊。
晉小西和秦慕容在大二下學期開始正式交往,起因是秦慕容暗戀了晉小西兩年;在大四上學期開始正式分手,原因還是秦慕容。
那天中午,秦慕容對晉小西說:“我們分手吧。”
“恩,分就分吧。”晉小西始終目視前方,連為什么都沒有問,她有著偏執(zhí)的自以為是,以為一切都可以為她洞察的自大,她認為秦慕容最終會離開她的,她們是不能奢望天長地久的。
那天她們逛了最后一次街,晉小西始終不發(fā)一言,最后拿出買來的纖細的戒指送給秦慕容。
秦慕容苦笑,晉小西最后的禮物看起來都那么柔弱和無能為力,一如曾經給她的誓言。
可是,三個月后,一個夜晚,晉小西突然跑來問秦慕容:“你有男朋友了么?”
“沒有。”
“那你有女朋友了么?”
“沒有?墒沁@些關你什么事?”
“那你能不能再做我一個月女朋友?像以前一樣!
秦慕容聞到晉小西的身上酒味濃烈,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秦慕容皺了皺眉,看到晉小西的眼圈發(fā)紅,她知道要讓晉小西這樣的人提出這樣的尊嚴盡失的要求,也只有她神志不清的時候,代表她已經窮途末路。
“好,晉小西,我答應,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一個月。”秦慕容點頭的理由簡單得用一個“愛”字就可以概括。
“我準備考研,可是很孤單,我想你陪我,即使是心理上的!睍x小西的理由簡單直白,卻異常冷冽殘忍。
晉小西抱住秦慕容,臉狠狠地埋在秦慕容的頸窩里。
秦慕容感覺到頸間溫熱的潮濕,晉小西,我已經答應了,無論你怎樣看我,把我擺在什么樣的位置,我都會答應,不要讓我看見你哭。秦慕容在心里規(guī)勸著晉小西。
于是接下來一個月,晉小西真的開始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而秦慕容也會盡量每天陪她。
在圖書館,一向喜歡坐在窗邊的晉小西坐在離窗最遠的座位上,因為怕自己會分心又看著窗外無意識的發(fā)呆。而秦慕容坐在窗邊,晉小西的斜后方向,安靜的看書,偶爾抬頭,看到的晉小西都是一副埋頭苦讀的背影。
如果秦慕容有事不在,也會準時發(fā)短信提醒晉小西去吃飯,不然晉小西可以坐在座位上一整天不動分毫。
晉小西,我做為你最后一個月的女朋友,能做的只有這樣了,而你也不會讓我為你再做的更多了,對么?秦慕容的心隱隱地疼。
“秦慕容,我們不要這么快就涇渭分明好么?我受不了。”晉小西低頭,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埋進操場邊樹木的陰影里。
“不能么?為什么?我還能給你什么呢?”秦慕容托起這張她迷戀了兩年,或者更長時間的臉,精致,白皙,那么的惹人疼愛,此時卻痛苦地扭曲著。
“秦慕容,不要這么無情,好么?”
“我無情?無情么?那樣做的人,是你吧!”
“到底怎么會這樣……”晉小西緊緊擁住秦慕容,秦慕容的身體,秦慕容的氣息,自己曾是那么的熟悉和渴望。
“晉小西,我在你心中可曾有瞬間讓你毫無防備的喜歡著?”
“秦慕容,那是我的陋習,我頑固,我懦弱,我防備任何人,可是你在我心中獨一無二!
“同樣被拒千里,我不愿站在人群中等待著被你選中,等著靠你更近,與旁人無異!
“秦慕容,請相信我對你的一切,已經超出我的想象!
“晉小西,你太驕傲了,連失敗都那么驕傲,但是你又很脆弱,一旦別人提起你的失敗,你就會立刻毫無招架之力的遍體鱗傷。那么你的盔甲足夠堅硬么?又有誰人可以令你放下拒人千里的盔甲……可是你沒有選中我!
“可是,秦慕容,如果我放下了,今天的我又如何處之泰然地面對你的離開!
每個人都不能保證自己可以一生一世的陪伴在某人身邊,口口聲聲的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是太過虛幻的童話,每個人都從來不是公主或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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