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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一剎那星辰(全文)
當屋門被低低地敲響時程玉莞正在寫作業(yè),聽見敲門聲,手一頓,一滴墨就落到了剛寫滿字的紙上。
現(xiàn)在的時代還不太平,程玉莞不知道是誰越過了大門直接敲了她的房門,她翻出桌子里的水果刀,悄悄走到門旁,耳朵貼在墻上細細聽了。
敲門聲一直不間斷,但是聲音越來越小,間雜了男人悶悶的咳嗽聲。
在男人幾乎要停止敲門的時候,程玉莞終于下定決心開了門,今天沒有月亮,不過星光下也看見了一個穿了黑衣蜷縮在門檻上的人形物體。,那男人聽見門開的聲音抬起了頭,于是程玉莞便看見一雙極是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眼眸盛滿了星光,可是男人的眼神比星光還要明亮。
鬼使神差地,程玉莞把這個陌生的,還帶著傷的,象征著麻煩的男人扶進了屋子里。
男人傷了左腿,一瘸一拐地挪著,大部分體重靠在程玉莞身上,不過男人很瘦,重量對于程玉莞來說還支持得住,一直把男人扶著坐到她的床上,男人自己動了動,就倚在墻上,長長嘆出一口氣,揚起頭問程玉莞:“有不用的布料么?”聲音低啞,說完一句話又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幾聲。
男人有張很受看的臉,就算頭發(fā)凌亂,臉龐上沾滿了灰土也很好看,清俊的眉眼,冷厲的輪廓,緊緊抿著的因為虛弱稍顯蒼白的嘴唇。這是個可靠的男人,程玉莞不知怎的腦袋里就浮出這句話來。
程玉莞還在怔楞,男人已經(jīng)開始動手處理傷勢了,雙手在還流著鮮血的大腿褲腿處一撕“呲啦”就露出鮮血淋漓肌理向外翻開的傷口。
程玉莞被嚇得驚叫了一聲,不過沒忘記放低了音量,然后醒過神來看了一眼腦袋倚在墻上竭力抑制痛楚的男人臉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猶豫了一下,跺了跺腳,小跑到窗戶邊的立柜里找了醫(yī)藥箱出來,想了想又翻出一盒阿匹西林一起放在床上。
啟開醫(yī)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卷干凈的白色布料和一個青花瓷的藥瓶,這是她一直以來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傷藥,她還沒來得及用!敖o,你先上藥,我去燒點水你在吃點阿匹西林。”
男人疑惑的眼神看過來。
“你發(fā)燒了你不知道么?”
燒水時程玉莞忽然想到剛才男人搖頭時樣子像極一只呆呆的小狗。
程玉莞知道男人不會是忠誠而呆萌的狗狗,男人是匹狼,孤傲的眼神和利落的身手,還有他剛才動手時她發(fā)現(xiàn)男人的左手沒有了小指……
還有劍一樣的眉,星子一樣的眼眸,挺直的鼻梁……
這是個神秘的危險的英俊的男人……
然后就聽見面前的水壺咕嚕咕嚕的冒了氣,水開了。程玉莞不知怎的竟有些泄氣。
等到程玉莞端了熱水進到里屋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上好了藥并且包扎好了傷口,面料極好的黑色西褲的破損處露出里面大塊白色的布料。
男人就著熱水吞了幾片阿匹西林,程玉莞站在男人身前忽然覺得男人的喉結一上一下的動作很性感。
男人倚在墻上,半瞇上眼睛休息,油燈昏黃的光打在男人英挺的臉上,在白粉墻上留下好看的剪影。男人睡了多長時間程玉莞就盯了男人多上時間,直到男人恢復了一點精神,扶著墻慢慢活動了一下身體,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著他的程玉莞,然后說:“謝謝!
“誒!你是不是……”
男人回頭,等著程玉莞問完她的問題。
“……你是不是姓喬?”
“我不姓喬。”
留下一句話,男人就慢慢走出屋然后離開,程玉莞沒聽翻墻的聲音,但是也感覺到男人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微明,水藍的天幕上掛了幾個不顯眼的星星,程玉莞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昨晚抄好的《詩經(jīng)》,抄的最后兩句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后一大滴墨暈在紙上。
程玉莞往硯臺里添了一點水,磨了一硯臺底的墨汁,拿毛筆沾了墨,在另一張新紙上寫了三個字:喬振宇,白紙黑字,娟秀而清晰。
隨即又拿筆涂到再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程玉莞自言自語:“是不是那又怎樣…是誰我也不能怎樣……”
——她遇見一剎那的星辰,她不知道他是誰,她不知道她為什么看到他有點眼熟,她不知道他是她曾經(jīng)最喜歡的演員演繹的角色,她不知道她以為的架空民國世界是一部電視劇,她不知道他不是主角,她不知道他最愛的女人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同音,就像她永遠不會知道男人的名字叫做周霆琛,代號黑鷹,使得一手好槍還有飛刀絕活,對于她來說這是一個令人激動值得紀念的夜晚,她遇見一個英俊的受傷的男人,她救了他,她差一點愛上他。
而對于周霆琛來講,這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差點失手的任務,那個救了他的少女,他沒有滅口就足夠作為報恩。
天大亮的時候程玉莞已經(jīng)收拾好了書包,打著哈欠想著在哪節(jié)課補個眠。天大亮時周霆琛正縮在黑色的吉普車座位上,臉上蓋了一頂黑色的寬檐帽,帽子下的雙眉緊皺,正在思索昨晚哪里失誤。
這只是一次極其偶然的遇見,兩條直線交叉的節(jié)點,然后向東向西再不會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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