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開封，雨水靈秀，那場浩劫似是完全隱沒在了世俗的閑話家常中。

　　“……桃花酒也是一絕……”一閃而過的念頭。尋到了院中左數(shù)第五棵桃樹，撥開混雜著桃花的泥，撈出一壇桃花酒。

　　此時的桃花也是盡謝了，只是有突兀一樹枝條。

　　湊上前嗅嗅，鼻子抽抽，眼角瞇起。抱起，拍拍土，轉(zhuǎn)身出門。

　　“展大人，您……”

　　“無妨，傷勢都大好了。只是去見見白兄。沒什么大礙的�！�

　　“可是公孫先生說您還不能喝酒的……”

　　“我自有計量�！�

　　眉眼彎彎，嫣然的一笑似是模糊了流年與光景。

　　熙攘的流年，盛世的光景。

　　三月的纖細(xì)垂柳拂亂了河岸，踏春而游的人不少。往來的船只盡是錦屏玉簾，畫棟雕梁。笑靨迷蒙，御風(fēng)的歌踏破煙塵。

　　“展大人，這是我家新做的棗泥糕，嘗嘗吧�！�

　　“多謝多謝。”接過袋子。

　　“展大人，這是剛摘下來的青棗，您拿著吧�！�

　　“客氣客氣。”兩只手指一夾。

　　“展大人，這是我老家的杏干，您帶點(diǎn)回去吧�！�

　　“展大人……”

　　開封府的百姓一向熱情，今日似是尤甚。展昭不解地摸摸下巴。

　　一手提著酒，一手捧著眾人送的吃食，縱身躍上一品樓的樓頂。

　　遠(yuǎn)處山林翠秀，空山寺檀煙裊裊。往來有笑語，那是明秀的女子和青澀的少年。開封的大街小巷中仍是舊日摸樣，熱鬧非常。

　　那白老鼠只說是今日與我共飲這桃花酒，卻未說是何時。那我就現(xiàn)在這兒邊等邊喝，喝完了他還不來我便回去。

　　想至此處，展昭便打開蓋子，欲先飲為快。

　　撲面而來的桃花香，甘冽清醇。記憶中恍惚的一片白色衣袖，滾金絲邊，如玉素手，捧著一只酒盞。

　　一仰而盡。

　　然而一等便是一個白天。

　　薄暮冥冥，暮云四合�？丈剿碌挠慰鸵严∈枇瞬簧伲_封府中已點(diǎn)起了燈籠，白色的燈罩，燈火素凈。的確是他喜歡的顏色。河面上已盡是嬌笑軟語。

　　展昭晃了晃酒壇，只剩了一口酒。是喝還是不喝？算了，公孫先生說要少喝酒，如今已破了規(guī)矩，再多喝也不太好了。

　　撐著下巴，眼見著殘陽一點(diǎn)點(diǎn)沉下。

　　迷糊間，似是看見一葦小舟款款而來，舟上之人一襲月白長衫，清瘦異常。俯眼看下之時，舟上之人也仰頭看來。原來是公孫先生。

　　“展兄，你傷還未全好，怎么又喝酒了？”

　　“等白兄么。”

　　公孫策看向他的眼神似是無奈，又像是有憐憫。展昭喝得有點(diǎn)暈。

　　想了想，飛身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在舟上。

　　“麻煩先生與包大人說一聲，我可能晚些回去�！�

　　“展兄，回去吧，白兄不會來了�！�

　　“先生何出此言？”

　　“展兄。莫要再自欺了。我再與你說最后一遍，你可要聽清了……”

　　不知不覺，竟已身在空山寺的寺門前了。

　　開封府的桃花早已謝了，可這兒的桃林依舊笑面迎人，灼灼夭夭。

　　“沖霄一役，白兄便赴義了�！�

　　“他不會希望你如現(xiàn)下這般日日飲酒忘憂的�！�

　　“白兄一定也希望你過得自在些�！�

　　“忘了他吧�！�

　　忘了他吧。

　　貓兒，忘了我吧。

　　”這位施主可是有煩心之事？“

　　展昭看來人是個面色和善的僧人，微微一笑。

　　“與友人相別，日后無緣再會了�！�

　　“世事難料，施主又怎知與友人無緣？何妨進(jìn)寺中求一簽？”僧人也笑，頗有高深莫測的意味。

　　反正閑來無事，求一簽也無妨。

　　寺中窗欄大開，正是皓月初升之時。今夜云甚少，明日依稀是晴。有些許燃盡了的香，香灰覆地。

　　展昭輕晃簽筒，搖了幾下便落下一簽。落在案臺有輕微的鈍響。

　　僧人拾起那落下的一簽，隨即眉開眼笑。

　　“施主好福氣，您看，是上上簽。您與友人不待多時便可再會了�！�

　　展昭輕笑著搖搖頭，接過那簽。

　　腰間的巨闕忽然微微地嗡鳴。罡風(fēng)乍過，飄進(jìn)隱約的桃花香，清冽甘醇。

　　眼前頓時一片空白，似是有清涼冷寂的聲音從極遠(yuǎn)處傳來。

　　“貓兒，你怎么一個人把酒喝光了？還好我還帶了一壇。”

　　呼吸略微急促了起來。耳畔的聲音與記憶中相疊，那人的輪廓也隨聲線而棱角分明地清晰了起來，眉目清朗，面龐如畫，素衣起風(fēng)塵。

　　不可置信地回頭。白玉堂見他回過頭，抬手將酒壇舉高了些。嫣然的一笑燦若桃花。此時山間月光明凈，映得白玉堂像是踏月而來。滿林的桃花簌簌作響，委地的花襯著月白長衫，依稀畫作舊日的模樣。

　　“這不留了一口呢！”緩緩地笑了開來。

　　不知何時那簽落在了地上，僧人又看了一眼，了然一笑。

　　鐘離成道

　　開天辟地作良緣，吉日良時萬物全。

　　后續(xù)：一人一句話時間……

　　昭昭（摸摸下巴）：“恩……我怎么覺得這是個陰謀？”

　　白白：“咳咳，四哥說生離死別什么的，百試百靈�！保ㄑ鲱^望天）

　　公孫（推推眼鏡……恩？哪來的眼鏡）：“昭昭這孩子太不實在了，忒別扭了點(diǎn)。恩，就順?biāo)颇莻�什么了一把�！�

　　僧人（雙手合十，砸吧砸吧嘴）：“恩，我的確什么都知道。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恩，五爺?shù)奶一ň埔坏纫坏暮冒　保ǘ愕胶笤汉染疲?br>
　　包拯（意味不明地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喂喂你這眼神什么意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簽筒（鄙視的眼神）：“所有簽都是那一句……你個老禿驢不就一壺酒嗎，遲早菩薩滅了你！“

　　桃花樹（星星眼）：“姐妹們，五爺來啦，扭起來啊~~”（簌簌~~簌簌~~）

　　沖霄君：“要是五爺死了，我就會被妹子們一人一口口水淹死的...我容易么...”

　　真相是——五爺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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