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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四一二年】
自從她的斯內(nèi)普去了里德爾城堡后,赫敏就再也沒有睡過好覺,她每晚都飽受折磨,惡夢從未間斷過,每個夜晚她都徘徊在死尸遍野的墓地,赤著腳走在鮮紅而粘稠的液體中。
他再也沒有回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就在幾天前,一個身著黑色衣袍的人帶來了一個木盒子,以及里德爾公爵的來信,信封上的臘印好像還是熱的,公整的字里行間還帶著刻意的華麗,示意著寫這封信的主人是那么的自信。
他在信中說,“斯內(nèi)普先生非常好,請斯內(nèi)普夫人勿要牽掛。”
可當(dāng)打開木盒子時整間屋子的仆人都開始驚懼的尖叫——那明明是斯內(nèi)普帶去的馬夫的頭顱!
赫敏慘白著臉看著那個送信的黑衣人,仿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閃現(xiàn)出來一絲詭異的色彩,只是那種感覺一瞬即逝。
“我的丈夫還活著嗎?”她感覺自己的胃正在痙攣。
黑衣人并沒有回答,只是恭順地向她鞠躬并且緩緩?fù)肆顺鋈,沒有任何聲音,連同腳步都如同鬼魅。
再后來赫敏就開始整夜整夜地睜著褐色的眼睛,她不敢再睡,任由仆人們怎么勸說都沒有用。
普林斯莊園的女主人已然近乎瘋狂了,一想到仆人中傳出的謠言,這個有著良好修養(yǎng)的女主人就不寒而栗,他們說里德爾公爵來自古老的羅馬尼亞,那里有著悠久的歷史,當(dāng)?shù)厝藰O其信奉基督。
“你聽說了嗎?”現(xiàn)在只有金妮.韋斯萊還會想到來看看她,她蹙著眉停頓下來看了看赫敏的臉色,著實是不太忍心再說下去,可她同樣擔(dān)憂不已。就在一個多月前,格蘭杰家的千金小姐是何等風(fēng)光的嫁入了普林斯莊園,可眼前那張原本美麗的臉龐上卻寫滿了擔(dān)憂與惶恐。
“聽說了什么?”
“每天都有人死亡,赫敏!弊罱K金妮還是決定說出來,“鄧布利多伯爵的莊園前天被血洗了,所有人,不管婦孺都被割去了頭顱,所有的尸體都被抽干了血,沒有人活著……”她說不下去了,隨之雙手絞在了一起。
這么說里德爾公爵勢在必得?
“確實,”她喃喃自語道,“你說的對,不能再這么干等下去,我不能讓我的丈夫一去就杳無音訊!
窗外陽光明媚,她們正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可直到茶水涼透了,也沒見赫敏喝上一小口,連同她的心都像掉進了冰窟窿里。
任誰都在人心惶惶,在這樣的亂世下幾乎所有的貴族官僚們都開始觀望,一邊是坐吃山空腐敗的女王政府,一邊是殘暴強勢的里德爾公爵。他們都以為這樣的矛盾不至于蔓延到普林斯莊園,可顯然是錯誤的。雖然普林斯家族族長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原以為只要低調(diào)行事就可以為他們躲過一劫,可誰讓他們掌控著整個東歐的醫(yī)藥體系呢。兩邊都在施壓,而一周前的早晨,斯內(nèi)普就被里德爾公爵叫去喝茶了。
“金妮,我不能再這樣下去!彼澏吨话炎プ∥ㄒ坏呐笥眩拖袷鞘荏@的小鹿,“我聽到仆人們在說,沒有人可以從里德爾城堡活著出來,我要去見公爵,我愿意奉獻普林斯家族所有的財富。”
再一次,赫敏在尖叫聲中醒來,這次,她決意要去山上的里德爾城堡,無論發(fā)生什么,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把她的王子換回來。
今夜,天將破曉之時,她終于迎來了希望,她讓仆人將求見里德爾公爵的信箋呈遞了上去,里德爾公爵回了信,她可以去見他。時間就定在夜幕降臨之后。
普林斯家新的馬車夫從啟程開始就滿是不安,他幾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赫敏送到半山腰的,里德爾城堡就在山上,而他們的馬車只能行駛到這里。接下去將由里德爾公爵的人將他們的女主人帶走。
這里完全是荒郊野外,山上的空氣陰冷而且刺骨,狼嗥的聲音就在不遠(yuǎn)處。直到另一輛馬車從山上下來,坐在車夫座位上的是一個黑袍人,他下了車,打開車門并對著赫敏深深鞠躬,“里德爾公爵在住所恭候,夫人!
赫敏上了車,車夫吆喝了一聲,車動起來。遠(yuǎn)處黑暗中繼續(xù)傳來餓狼的嚎叫聲……
幾乎是同時間的,斯內(nèi)普回到了熟悉的土地上,他無法想像自己是怎么回來的。當(dāng)他的意識漸漸恢復(fù)的時候,那就像是一個冗長的夢。唯一的喜悅與惶恐來自于自身力量的改變,他變得強壯,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更為清晰,他能清楚地聽到相隔甚遠(yuǎn)的農(nóng)舍里傳出來的聲音,那些原本應(yīng)該悄悄細(xì)語的聲音現(xiàn)在聽起來如同敲鐘一般。
他還記得湯姆.里德爾公爵大人在他耳邊說,“西弗勒斯,你的□□將在此刻死亡,而我將讓你得到新生!
在這期間,他嘗到了鮮血的滋味,他能確定那種帶著沁香與甘甜滋味的濃稠液體瞬間澆滅了正折磨他的焦灼,以及無法克制的饑餓感。
將近一個月的分別在看到自己的莊園就在眼前時被拋到了腦后。他的新娘在等著他回家,天知道在他離開的時間里她經(jīng)受了多少驚懼。
夜晚的星子在星空中閃耀著,如同赫敏眼睛里的光華,那雙透著狡黠與聰慧的眸子。他愣愣地看著花園里盛開的玫瑰,那是赫敏的最愛,而他居然從未感知過那花的芳香正如同他的愛人身上散發(fā)出的迷人氣息。經(jīng)過仆人們的屋舍,再前面就是他的莊園。無數(shù)的思念,讓他反而駐足不前了,一個月來的思念、困惑以及懷疑都過去了,因為他已經(jīng)快到家了。
仆人為他開了門,一看到他便驚恐地匐身倒地,那是個吉卜賽女人,是赫敏最寵愛的女仆,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生物一般她不敢抬頭正視她的主人,而是不停地悚悚發(fā)抖。
“赫敏!彼袜艘宦,整個房間都沒有赫敏的身影,整個屋子里都只有她的氣味。在聽到仆人顫抖著說完緣由時,斯內(nèi)普覺得他的心跳驀地停止了。不,他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了心跳。
他的臉色呈現(xiàn)出一片死灰。
那些記憶頓時瘋涌了出來……
里德爾城堡的大廳中聚集了許多人,不光只是他的仆人以及爪牙,他看到了盧修斯.馬爾福伯爵,看到了埃文.羅齊爾殿下,甚至還有原本在女王麾下的寵臣貝拉特里克斯女公爵,他們只是靜默地站在那里,更像是忠誠的奴仆。
斯內(nèi)普高大、精瘦的身形就站在那里,他一度昏昏欲睡,他記得公爵和藹的面容以及沉著的聲音說,“西弗勒斯,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渴望,可我會讓你擁有更多你想要的,包括你想要的力量,你不會再是別人眼中文文弱弱的一介藥商!
就像是被窺探了內(nèi)心的想法,斯內(nèi)普眼神里快速閃過一絲羞恥,他確實為自己這副手不沾寸鐵的身體慚愧和難過,可那是過去的想法,他現(xiàn)在更想與自己的新婚妻子太平度日。
“我相信這是每個人的想法,但不包括我,先生……”他企圖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
“我需要這個國家!”里德爾突然大吼了一聲,他瞪著布滿著血絲的眼睛,而且在一剎那就來到了他的身前,可他的聲音又突然溫和了一些,“我承認(rèn)我的軍隊很強大,可我更需要一支能在陽光下戰(zhàn)斗的軍隊!所有……包括我的子民!
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并且透著毛骨悚然的氣息,還另斯內(nèi)普自然自然地想到了仆人間的傳言。
“您想我為您做些什么呢,先生?”斯內(nèi)普圓滑地鞠了個躬。
“普林斯家族的藥行橫跨整個歐洲!崩锏聽柕哪樕下冻隽诵θ荩半m然你們的行事越來越低調(diào),可無奈聲名遠(yuǎn)播。我需要你,加入我吧!”
斯內(nèi)普猶豫了,可這個結(jié)果是自被請到這個城堡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的,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艾琳。就在幾天前,瑪格麗特女王以想念乳母的名義接她去了王宮,可誰都知道那是對普林斯家族赤裸裸的警示,他不能輕舉妄動。
斯內(nèi)普的沉默讓里德爾公爵好像失去了一些耐心,可他并沒有因此而立馬發(fā)作,他只是陰冷地看了他一眼!拔蚁氪蠹叶拣I了吧,先吃飯吧!彼肿兂闪四莻風(fēng)度翩翩的人了。
這是什么樣的情景呢,斯內(nèi)普無法形容,只能從自己的耳膜充斥著凄厲的慘叫與婦孺的哭喊聲說起。一個黑袍人將一大群奴隸帶了進來,于是另人恐懼的尖叫以及奇怪猙獰地笑聲就開始了……
斯內(nèi)普確定自己聽到了貪婪的喘息聲以及嘶咬血管時發(fā)生的聲音,鮮血直接濺到了他的臉上,讓他幾乎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就像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鮮紅色。在他再次醒轉(zhuǎn)過來的時候,他站在尸體與斷肢殘臂中……
斯內(nèi)普的手指痙攣地動了一下,他的赫敏去了里德爾城堡,那么這是意味著什么?在他的腦海里,突然展現(xiàn)出一副畫面,那是他的新娘,年輕美麗的臉龐如同睡著一般,可那是沒有生命的,在她華美的衣裙里藏著一具完全被抽干了血液的干尸!斯內(nèi)普黑色如幕布一般的眼睛里如同著了火,它們正慢慢燒灼著他,慢慢的,它們同樣變成了血紅色。
“先生……”仆人因為害怕而發(fā)抖,她在說話,但幾乎是無聲的,“夫人會死嗎?或者變得如同你一樣?”
想到這個可能,斯內(nèi)普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他感覺到全身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連同他的喉嚨里也正在發(fā)出一聲如野獸般、恐懼而傷痛的吼聲,他仰望著天際,無助地向上帝伸出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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