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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江南春雨是
展昭再見白玉堂的時候是在江南曲折小巷中的一個茶樓里,那時人們茶余飯后討論的再不是陷空島的一只老鼠去找開封府的一只貓的故事,年輕的一輩再談起那段故事眼里帶著的向往與崇拜又將他和他們的歲月掩上了一層舊塵。
茶樓的二層,老藝人的故事正到高潮,白玉堂就淹在人群里,素衣銀刀,桌上一只茶盞和一個白瓷的茶壺,他想該是耗子最愛的雨前龍井。
不遠處一個簡易的木臺上坐著一個長衫老人,老人前一張紅漆木的桌子,一把折扇一盞茶一個驚堂撫木,該是故事正到高潮,老藝人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瞧了瞧臺下聽眾的神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跟前撫木一拍,“你道是那錦毛鼠來京城后如何?他是夜探禁宮,殺奸題詩,又過幾日竟是去了開封府衙盜了那三寶戲御貓,好瀟灑的錦毛鼠,好狠戾的白玉堂!”講的正是貓鼠斗的那一段,展昭笑笑再看那邊的白玉堂,端起的茶盞浮了幾下熱氣隨著動作屢屢浮動,幾乎讓人感受到了絲絲茶香,他就著近前的位置坐下,看那人竟也是聽著笑了。
如此半月,展昭暗自陪著那人在茶樓聽那老藝人從鼠貓相斗講到鼠貓相惜。這日又是江南春雨天,窗外的細雨絲毫不礙茶樓里聽故事品茶的人,老藝人今天是換了身長衫,沒有坐,講了前半段后依舊是端了茶喝上幾口,手又撫起桌上的折扇,看了滿座的人才緩緩啟口,“自打包公駕鶴之后,開封府便陸陸續(xù)續(xù)換了一撥人,智囊公孫先生辭官歸鄉(xiāng),四大護衛(wèi)也紛紛離了府,后又一年御貓展昭和那錦毛鼠白玉堂從邊關(guān)回來也雙雙辭了官,再之后……”老藝人頓了頓嘆了口氣,下面就有人問起那鼠貓二人何去了呢?
老藝人這次被打斷卻也沒有惱,只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之后便不再是這故事里的人和事了,人生變數(shù)之多誰又知道呢,不可說,不可說…… ”如此嘆著氣,又整理一番,再拍起驚堂木,已然是開始下一個故事了。
展昭坐在原座未動,“人生變數(shù)之多,誰又知道呢?誰又…會知道呢……”他看白玉堂也未動,還是拿了茶浮開幾下,再之后,再之后……
他與白玉堂到邊關(guān)去幫龐統(tǒng),這一戰(zhàn)打的極為辛苦,總歸是贏了,卻在這時包大人年前病逝的消息才傳至,幾乎身上一軟他就要跪下,虧的是白玉堂一旁扶了,他自幼失去雙親,多年來獨闖江湖,后來說是包拯累了他入了官府卻不知開封府已成了他的家,包大人更似親身父母,這一別竟是連最后一面也未見上。
邊關(guān)事宜打點停當(dāng)他與白玉堂快馬往回,正遇公孫回來掃墓,一行人算是做了最后的告別,和白玉堂雙雙辭了官,“貓兒,如今,你可想好了?”白玉堂牽馬站在外城門問他這句話時,他怎會看不到那那時那人眼里的期盼,他自然也知道對方讓他想的是什么,是個他說不出口,不能說與他人的事兒,他未答,那人也未再問,只說了個“等”字便打馬揚鞭而去,一去便是十年。
十年,展昭再抬頭,只覺身邊一片陰影,素白的錦衣還是那人常用的衣料,臺上的老藝人將三分的故事已經(jīng)講到了一個小高潮,白玉堂轉(zhuǎn)身出門他起身跟了過去,茶樓里的叫好聲漸漸低無。
他們從曲折的深巷一直走到垂柳的河岸,“貓兒可好?”還是一樣的稱呼一樣的表情,不一樣的卻是鬢角邊泛白的幾縷。
“好,白兄可好”
白兄可好,白兄,他卻回的是白兄,見那人面上一僵隨即又淡淡笑開,“好”說著便要轉(zhuǎn)身走。
走,可否又是一個十年,或許是一輩子,再見是否只是鬢邊添白或許混眼再不識君,“玉堂!”展昭對著要走的人喊道,聲音里帶著點迫切。
那人轉(zhuǎn)身還是多年前的模樣,“展某,應(yīng)了你,共度此生如何?”
“可!”那人一愣一笑間已經(jīng)走回近前,雙手握著展昭的胳膊,“白某甘之如飴”。
三月楊柳岸,江南春雨時,“白玉堂,吾愿與卿共赴此生不棄”
“臭貓兒!”
展昭又笑笑,人生變數(shù)之多誰又知道呢,白玉堂與他之情早在他二人相惜之年闡明了,是他膽小是他顧慮多是他以為他們的路還長,卻不知白玉堂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同在江湖聽得那人的事聞得那人的蹤跡,卻總見不得,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如果有一人不再刻意,距離竟然是如此之長,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年,不過是一段情,不過是他與他二人之事,他又何必害怕又何必畏縮,幸他明白了,幸他再與那人見著了。
那天他二人尋一處竹林,將馬丟在一邊,巨闕和龍鱗雙雙抽開一戰(zhàn)就是一天,自己的招打膩了就用對方的,打到最后竟混起二人的招式對打,原來即使過了十年有些東西依舊未忘,“玉堂,此番是展某錯了”
“切,還知道認錯,如此爺就不和你計較了”說著兵器一收二人靠在一起已是有些精疲力竭,十年來未有如此暢快一戰(zhàn),“貓兒,爺可…不會再放手了”
昔年,二人在江南小樓初遇,他失言戲了對方一句美如此便打了半天,后來那人諷他貪了權(quán)如此又打了一天,再后來便是二人相斗相惜,那人隨他入了官府,一起江湖廟堂邊關(guān)險地未曾相離相棄,后來這十年那人歸于江湖他尋至那人便離開,如此,倒真從未離開。
“死耗子,你故意躲我!”
“臭貓,要不是你,爺至于十年來躲躲藏藏?”
“你還有理了!”
“怎么沒理?白爺就是理!”
“死耗子想打架?”
"來啊,怕你!“
“貓兒,你拿的是我的刀”
“你拿的不還是我的劍”
“誒?你這招得狠一點”
“你怎么拿著劍用你的刀式”
“爺這燕子飛不輸你”
“你的踏風(fēng)展某也會!”
………………
人生變數(shù)太多,不可說,不可說……
老藝人將那說三分講的正趁興,抬頭望了望在座上那一前一后的空位,笑了笑,“要說這劉備三請諸葛……”
江南春雨,茶花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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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期相遇相識相知,他們之間不是一見鐘情,他們也并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最后相伴一生的是同性的對方,總要有人先反映過來,也可能會有人想不明白,那個時候的展昭并不明白,他不明白可能是因為他二人相識相知十多年從未考慮到這一層,一個一直以來身處在男婚女嫁的傳統(tǒng)社會中的人在面對相處十多年的知己好友的時候,有多少人真正能反應(yīng)過來他的友情慢慢變質(zhì)成愛情了呢?他想不明白的時候,開封府已散,白玉堂說走說等并沒有說期限,一人走一人找,白玉堂知道自己為什么走,展昭真的明白自己為什么找么?
這個期限沒有真正就一定限定在十年,如果展昭反應(yīng)的快可能一兩月可能一兩年,如果他一輩子都不能明白他們之間可以存在的愛情,或許就是一輩子了,所有都只是他不愛他,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愛啊、、
這里的十年可以是任何時間,是一個展昭能明白和白玉堂共赴此生意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