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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時光靜默流淌,萬物悄然變遷。
仿佛被時光遺忘的蒼茫飄渺處,朦朧中矗立著座巍峨大殿。
殿外迷霧彌漫,依稀透出莊嚴古樸的氣息。
拾級而上,步入殿內(nèi),環(huán)顧四處,四壁依次排滿了書籍,層層疊疊種類繁多讓人看了不禁迷花了眼。
陽光好奇找到云層縫隙側(cè)身繞開,奮力穿透迷霧,悄然越過大殿門檻,最后欣然籠罩在皆執(zhí)卷盤腿相依的兩人身上,安然靜默,好不愜意。
安可看完手中殿內(nèi)藏書類型少見的小說后,掩書合目,慢慢回味。
好一會兒睜開雙眼后,安可不經(jīng)意間挪了下位置然后將頭枕在安之的腿上看著安之纖白執(zhí)書的手醞釀了下問道:“年華易逝,韶華不再,那是怎樣一番場景?”
被問的人,仿若入定,久久沒有回應。
提問的人,如往常,只是靜靜等待。
等待中,安可抬手抓住安之垂到腰間的頭發(fā)用手指圈弄著,自得其樂。
最后安之并沒有像往常般用法術(shù)幻化出景象讓安可自己觀看體味。而是站起來,將身旁散落在地的書細致收拾放置好后,握起安可的手走出了殿外。
安可疑惑的看著安之,自嬰兒起,安之就在身旁照看自己了,大殿除安可和安之外再沒他人。
安之教自己說話教自己認字教自己修煉……,等自己基本的會了后,就一起聊天一起看書一起修煉……陪伴她們的是這滿殿的書籍。在安可眼里安之就是一切。
安之很少帶安可走出殿外,安可也不會在沒有安之的帶領(lǐng)下走出殿外。
雖曾在漫長的成長歲月中安之留下安可獨自離開過多次。
獨自一人的安可也因此瘋狂的想步出殿外找尋安之,但最終都會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忐忑卻又滿懷希望的等待,因為相信,只要沒事,安之終會回來。
外面很大,可,不要亂跑,不然之會找不到的。
小時候安之對著坐在殿門口發(fā)呆的自己如此說過,安之說過的話安可都會牢記。而且安可只想呆在有安之的地方,所以不能亂跑,這里,安之定會回來,所以在沒有安之的日子里無論內(nèi)心如何翻涌,安可都會等待。安之是不會丟下安可的。
步出殿外后,沒有解釋,安之抬手,在兩人身前劃開虛空裂縫,然后牽起安可的手首先抬步走了進去,等安可也走進后,裂縫消失,如不曾出現(xiàn)過般。
清晨,竹林深處,清風微扶,空氣中突然一陣波動,憑空走出兩個身著輕紗白衣嘀仙般的人。
安可環(huán)顧四周,第一次真實接觸這樣的環(huán)境,眼里難免帶著好奇,等安可將周圍環(huán)境都仔細看了遍后安之才輕聲問道,“在這住下可好?”
安可眨了下眼,想了下,看著安之的眼小心回問道,“一起?”
安之淡然頷首
安可揚起笑臉“好!
就著竹子位置,選出合適空地,安之讓安可按自己的喜好施法建了棟竹樓,一房一廳一廚。
安之見安可建好后施法在房子周圍設(shè)下迷障,防止外人誤入,就帶著安可緩步走出竹林。
竹林外,不遠處就有座不大不小的城鎮(zhèn)。
雖然已經(jīng)過了早市,但過道依然人來人往。
當繁忙的人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那明顯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兩道身影時,時間仿佛在身上停止了流動般,靜止不動了,原先喧囂的市場越發(fā)安靜,直到那兩道身影完全消失了,人們才像從夢中驚醒般,繼續(xù)做事。
安之將安可帶到?jīng)]人的地方,想了想,將自己和安可的樣貌幻變了下,衣服也按時下的風俗換了過來。兩人搖身變成了當?shù)仄胀啡耍皇巧砩先噪y免散發(fā)出絲絲出塵氣息。
安可低頭看了下自己和安之的衣服,然后側(cè)頭看著安之,歡喜道:“喜歡!
安可剛剛和安之來到城鎮(zhèn)看到人們都著了迷般看著自己和安之時,內(nèi)心不禁忐忑,雖然是第一次真實看到安之外的人,但安可還是知道人們看自己和安之的眼神不若平常,這讓安可不自然,心慌。下意識抓緊了安之的手,還好,有安之在。
變身后,安之再次帶安可回到市集,如常人般游覽。
雖然眼前的事物安可都有在安之曾幻化過的景象中看到過,但安可還是像從未見過般好奇仔細觀看,仿佛想要在這現(xiàn)實和記憶里的幻象中找出不同。
而安之只是靜靜的讓安可拉著自己的手,隨著她的步伐,走過一個又一個攤前。
看著眼前小說頻率出現(xiàn)頗高的糖葫蘆,安之掙扎了很久,要嘗試一下嗎?但曾在某書上看過越是鮮艷的事物越是有毒,但小說里卻常說糖葫蘆是非常好吃的食物,很多人吃了也沒事……
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
賣糖葫蘆的小販,看著眼前對著自己糖葫蘆糾結(jié),長時間擋道,阻了自己生意的小姑娘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對自己精心炮制的糖葫蘆詆毀道,“這不好吃,小姑娘,別看了!
說完這話后看了眼小姑娘旁邊冷冷站著的人,看到其終于收回了那,你要是敢賣糖葫蘆給這人,我就讓你好看的眼神,偷偷呼了口氣。
但隨后后那小姑娘一句話,那才呼出的氣又吸了回來,因為那冷冰冰的視線又掃過來了。
“賣東西不都是稱贊自己的物品的嗎?你怎么不贊反貶呢?”安可好奇問道。
看著安可純潔好奇的眼神和滿是天真的臉,小販很想打出自己常對小朋友說的廣告詞:我的糖葫蘆,用料精挑細選,天然無污染,制作獨家,工序繁復,最后做出來的糖葫蘆咬一口就好吃的讓人想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過這村,沒這店,不買后悔,買了還想再買。剛才只是覺得天氣冷而開的玩笑話罷了,是不是覺得更冷了,放心,來吃我家獨門秘方制作的糖葫蘆吧,吃了就暖和了,要幾串?
但感受著旁邊仿佛有實質(zhì)般的眼神,只好端正態(tài)度誠懇道:“剛變質(zhì)了!
安可看小販如此實誠,書上說過,賣糖葫蘆的本小利薄,只能糊口,不容易,于是安可眉眼彎彎,笑道,“那我都買了!
小販聽了,喜上眉梢。
好姑娘,都賣給你了。這話即將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隨即而來的寒氣,讓小販抖了幾抖。
于是慌忙改口,因急還不小心咬到舌,所以口齒有點不清道,“醬摸能讓小姑涼買不能吃的東西呢,小姑涼好意了”同時在心中腹誹,快走吧,還有很多天真小朋友等我呢。
安可疑惑地看著安之,從剛才安之的氣息就有點不對,但外面畢竟與大殿環(huán)境不同,有所改變,也是應該的,但看小販的反應,好像和自己買糖葫蘆有關(guān)。
“山楂,做的,渣,不吃”看到安可看過來的眼神,安之坦然解釋道。
前面雖然聽不明白,但不吃的意思安可還是明白的,于是點頭道“那就不吃!
聽到這樣的對話,小販不禁內(nèi)牛滿面,這是什么邏輯……
這時有個小朋友不管面前有沒有人,吞了下唾沫,舉著賣乖好不容易才從家人得來的銅錢,奶聲奶氣的大聲對糖葫蘆小販說,“來串糖葫蘆!
小販見生意來了,也顧不上面前這兩人了,馬上笑著喊道“好嘞。”然后抽出串糖葫蘆遞到小孩手中。
銅錢還沒拿穩(wěn),旁邊就有道聲音迷惑道“不是變質(zhì)了,不能吃了嗎?”
這兩人怎么還在,小販再次內(nèi)牛滿面。
而小朋友聽到不能吃,馬上睜圓了已經(jīng)溢滿了淚水的眼控訴般望著小販。
小販習慣性內(nèi)牛滿面……
最后是清楚始末的安之在安可期待的眼神下買了全部糖葫蘆,讓小販分給了附近的小孩,皆大歡喜。
小販喜極而泣,糖葫蘆不好賣啊,雖然買者大都是仍帶童真的人,要不要考慮賣一下其它東西呢……
踩著落日余暉,安可被安之牽著手興致而歸。
“那間有客來酒樓的老板為什么抱著手整天都望著旁邊餛飩店的老板?”像突然想到什么般,安可問道。
認真望著前方的路,安之隨意道:“你明天問問!
安可略微驚訝,確認般問道:“明天還去那?”
安之:“嗯!
有客來酒樓斜對面的古籍書店里,安可拉了下安之的衣袖,小聲說道:“那老板今天還搬凳子看了!
安之從書中抬頭瞇了下眼:“在這等你!
安可望了望老板又看了看安之堅持道:“一起!
安之繼續(xù)低頭看了會書,又和這的老板說了幾句,才率先向那酒樓方向走去,安可有點低落的心情,飛快恢復原位。
味道聞之讓人食指大動,皮薄而有嚼勁,肉餡彈牙而富口感,湯底鮮美,好吃。
突然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有客來的老板為什么整天望著餛飩店的老板,哦不,應該說是望著餛飩店的餛飩了,好吃的東西總?cè)菀兹侨俗⒛,雖然自己在人間吃過的東西屈指可數(shù),但好不好吃安可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分的清楚的。
吃完餛飩后,安之帶安可到有客來,隨意點了些菜后,安之示意安可去問有客來的老板,吃過那家的餛飩后,安可覺得沒有必要再去問了,于是就搖了搖頭。
安之見此沒說什么繼續(xù)洗著茶杯。
又飽餐一頓后,安之就帶著吃飽喝足后泛著困意的安可,在隱蔽處施法回到竹樓。
逐漸的,安之帶安可游覽其它的城鎮(zhèn),慢慢的將她倆的腳印踩遍這塊土地。
經(jīng)年后,回到最初的城鎮(zhèn)。
雖然已被歲月刻上了痕跡,但安可仍一眼就認出在有客來門前坐在小板凳上,沐浴著陽光瞇著眼,望著那餛飩店的人就是有客來的老板,都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這老板還是這么喜歡這家的餛飩。
安可來到餛飩店的檔口,準備點碗餛飩時,眼里閃過絲訝異,老板已換了人,竟是賣糖葫蘆的小販。
不過那糖葫蘆小販,不,現(xiàn)在應該是餛飩店的老板卻沒認出自己,不著痕跡的掩過異色,繼續(xù)點餛飩。
味道變了,雖然是別樣的好吃。
嘗了口后,安可抬頭再次望向有客來的老板,這次看清楚了,雖然有客來的老板是在望著餛飩攤,但那眼神卻像在想著什么般,和以前的灼熱不一樣。
婉拒了餛飩店老板,再來碗的熱情招呼,來到有客來老板面前,好奇問道:“對面餛飩店以前的老板到其它的地方了嗎?”
有客來的老板聽到問話,怔了會,才回過神來剛才對方說了什么。
張了張嘴像想說什么,卻又突然頓住,在安可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才失落答道:“走了,突然就離開了,什么信息也沒留下。到處去找,卻找不到,天下這么大,真有心躲個人,卻也容易。只好等了,說不定哪天就回了呢,你說是不是?”說完后輕嘆口氣,也不在意安可是否會回答,又望向了餛飩攤。
聽完后,安可陷入了沉默。過了很長時間,安可突然堅定的道:“會回來的,定會回來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有客來老板訝異了下,然后像確定什么般也跟著說道:“嗯,會回來的。”
陽光艷麗,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無言的昭示著什么。
不遠背光處,正有人拎著大包小包靠進。
那人到餛飩店后,現(xiàn)任餛飩店老板和其說了什么后,就穿了不知從哪拿來的道袍,坐到旁邊空著的算命攤上,看著往來的人,手上還搖著把折扇,看著還真像那么回事。
而那人,在安可面前經(jīng)過的時候安可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就是以前餛飩店的老板嗎?
安可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有客來的老板身上。
面對這樣的場景,那老板也不好裝了,訕笑道:“本店準備請說書先生招攬生意,為顯區(qū)別,正打算自己寫些小話本。生意不好做啊,看那固執(zhí)餛飩店老板。”說道這的時候有客來老板停頓了下,綻放出笑容才道“就是我老婆,不也推出了各種口味餛飩了嗎?”
微風拂過,安可有點凌亂了,一直以來我都腦補了什么?還有自己怎么變得這么容易就多愁善感了……
告別有客來老板,安可來到古籍書店。
走到正看書的安之面前,認真道:“之,我們回家吧!
安之抬頭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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