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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啟奏皇上,我們抓到了企圖逃跑的花府丫鬟!
我睜開眼睛,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她——有沒有受傷?”
“回皇上,只是身體虛弱,昏迷不醒。”
“關(guān)在哪里,讓我去看!”我起身,宮婢將袍子掛在我身上。
“是!”柳寒全心中一陣打鼓。
我一宿未合眼,派人搜查整個(gè)刑場,為的就是花沉香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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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正已經(jīng)被處于極刑,朝廷上下惶惶不安,沒人知道,為什么一向忠君愛國的老臣,只是先斬后奏為了朝綱,竟會處于如此酷刑。
我滿腔的怒火在他跪下向我道明一切時(shí),徐徐燃燒,腦袋里面竟只有一句話,“沉香,我的沉香被你殺了!”
我?guī)ьI(lǐng)錦林軍搜查整個(gè)刑場,每一具尸體都是身首異處的,需要找到身體,找到——頭。
我看到花慕白死不瞑目的眼神,這輩子都不會忘。
他是前朝皇帝的心腹,太師之子欒晟的師傅,真正有雄心大略的人,可惜,被出賣,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是不想拿你,只是這么多年顧及你是沉香的父親,只是你非選擇了這條路,我真的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我真的恨你!要不是因?yàn)槟悖液统料阋膊粫粴埲痰胤珠_。
“皇上,您一晚沒有合眼,臣斗膽請您回去休息。”柳寒全滿臉都是擔(dān)心的神色。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沉香是什么樣子,我必須一具一具頭顱辨認(rèn)。把花族所有人的臉都認(rèn)一遍。
最后一具尸體,看上去是個(gè)瘦弱的女子的身體,內(nèi)里的衣服綴滿花色,我有點(diǎn)害怕,瞬間覺得渾身無力,身體向后仰去,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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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沒事吧?”如筠淚眼婆娑地坐在床邊,手里拿著藥碗,我看她這個(gè)樣子,自是有點(diǎn)哽咽。
從小到大,我這個(gè)哥哥一點(diǎn)責(zé)任都沒有盡,只是為了皇位費(fèi)盡心機(jī)。對她,一直都有歉疚。
“聽說齊王在趕來的路上了,他——得知花沉香尚在人間,結(jié)果竟要上京面圣!彼f的越來越小聲,我只是抬眼看著她,“如筠,你那么喜歡離鳶,把你許配給他吧!
她有一點(diǎn)恍惚,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臉上竟有一點(diǎn)紅,許久又問我:“那個(gè)花沉香要怎么辦?”
我閉上了眼睛,江浙的探子來報(bào),齊王早在五年前便對沉香傾慕不已,這次又是拿著手里的兵權(quán),如果我不答應(yīng)給她沉香,他說不定就要逼宮了。
花慕白已除,現(xiàn)在對于他來講,要么是給他女人,要么就給他江山。
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把沉香拱手相送。
把妹妹嫁給他,再拿花沉香牽制他,他要是還有人性,不會來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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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個(gè)丫鬟,神志有些問題,忽而清醒,忽而迷糊,看來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落下的病根!
“把她關(guān)在哪里了?朕——要去看看!
她在冷宮最偏僻的一角,我穿著平服,急急忙忙趕了去,除了柳寒全外,沒帶其他隨從。
冷宮是前朝的銘瑄皇后薨的地方,這么多年了,一直空著,少有耳目,把她安置在這里是有點(diǎn)委屈她?墒浅诉@里,我真不知道還有什么地方可以保護(hù)她。
慢慢走近滿是蛛網(wǎng)破爛不堪的內(nèi)閣,柳寒全小心翼翼地扶著我,掀開了簾子,床上臥著一人,尖削的臉孔,瘦弱不堪,像是紙?jiān)娜藘,仿佛一觸碰就會破碎。
這么多年,她,真的一點(diǎn)都沒有變?晌业男膮s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
想象了上千遍見到她的我,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F(xiàn)在的我,只聽到耳邊有什么在激烈的跳動,仿佛什么東西欲沖破身體,全身的氣血集中在頭部,快要膨脹到讓人無法忍耐。我看到她嘴邊的血,四肢上斑駁的鞭痕。
柳寒全跟了我這么多年,連我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的樣子,可他卻能每次都能猜到。這樣的人,也真是著實(shí)可怕。
他在我面前跪下,“請皇上恕罪!”
就算她死了,他也不會愛你。如筠,你又何必如此讓他多恨你一分?
坐在床邊,輕輕將床上的人抱起,圈入自己懷中。柳寒全已經(jīng)退了出去,在門外守候。
手已經(jīng)不聽使喚,像老人般遲緩顫抖地?fù)嵘纤难勖迹瑢⑺凉皲蹁醯纳⒙湓谀樕系陌l(fā)一一別在耳后。
“香兒......”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那樣沙啞無力。
懷中的人仍舊緊閉雙眼,她似輕輕喚了一聲,我聽不太清,看她緊縮著雙眉,喉頭微微起伏,許是在什么樣的噩夢中。我小心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cè),扶著輕輕摩挲,“香兒,我在這,我在這......”
漸漸地,她眉頭舒展,呼吸也慢慢平復(fù),似有若無的念了一聲。
一滴好象是水樣的東西從眼眶滑落。從沒落過淚的我有點(diǎn)震驚,緊緊將她箍在懷里,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肩窩,萬般的悲傷無法傾訴。
我聽得她在喊我,那凄凄切切的一聲,“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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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上還留著我的余溫,我靠著柱子,用盡全力將她裹緊,可她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冷。抬起她的臉頰,她合眼的那一瞬,微笑凝固在嘴角,這樣的笑,竟然和當(dāng)年初次見她,不差分毫。
我牽起嘴角,用手指輕輕描畫她的唇。
遠(yuǎn)處似有馬蹄聲,那樣的急促,那樣的疲憊。
離鳶,天下,你來坐。
閉上眼睛,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身著那件百花錦衣,長長的飄袖拂過我的肩,是那股熟悉而又蠱惑的香。她滿眼含笑,翩翩走來,向我伸出雙手。
從今之后,我們永不分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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