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個死流氓！你想干嗎！”湯堂抓住意欲不明的那雙手，反身問道。
　　“我流氓？”程成好笑道。“別忘了我是你上司�！�
　　湯堂甩開那雙手，往門口退后。
　　程成成功拿到放在桌上的文件。
　　“你昨晚上偷親我？”湯堂鼓起勇氣把糾結一上午的事說出來。
　　“哦~”程成半點表情也不動，看著湯堂，倒把湯堂的臉看火了�！澳阕蛱焱砩蠜]睡？”
　　湯堂緊張的抓緊衣角�！澳�，你，”憋了好半天，質(zhì)問的話也沒說出口，搖搖頭。
　　“我親你，你怎么沒反應？”
　　湯堂嘩的臉紅了半頭。
　　程成轉(zhuǎn)身坐回椅子，翻看手中的文件。
　　過了半晌，程成抬頭“你怎么還在這，公司里沒事可做嗎？”
　　湯堂剛喘氣褪下的紅暈又一次上來，慌張的出去，小心翼翼把門關上。
　　路過的王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發(fā)燒了？臉這么紅！”
　　湯堂靦腆的沖他笑了笑，“不，不是，有，有點熱�！�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湯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昨晚上反反復復背下來要問的話，都成了泡湯，眼睛低垂著，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知道程成究竟為什么要親自己，不是只有喜歡的人才可以嗎？
　　程成不可能喜歡自己。
　　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自己。
　　想不明白，湯堂撥了學長的一個號。
　　下午下了班，學長開著車在門外等著，說是學長，其實關系還要深厚些，大學期間多虧了學長指導，好多人情關系才明白過來，不至于像初高中那么討人厭。
　　“去哪吃？”于澤問身旁的小人。
　　“我都行，學長去哪就去哪�！睖每偹懵冻鲂θ�。
　　“在公司里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發(fā)生？”于澤笑問道。
　　“有趣的？學長那里有嗎？”
　　“唔，”于澤思索片刻道，“碰上一個有趣的人，脾氣嘛，很暴躁，跟恐龍似的，一天都是個火藥桶，惹不得。”
　　湯堂道“新進的人嗎？”
　　“嗯�！�
　　“脾氣大的人也很可愛�！�
　　“可愛？”于澤哈哈笑了片刻，道“是啊，很可愛�！�
　　吃飯過程中，湯堂起身接了個電話，程成的，“去哪了？怎么還不回來？”
　　“我跟學長在外面吃飯，我不知道你回去了……你今天晚上沒應酬嗎？”
　　“我跟你說過我今晚上有應酬嗎？”那邊語氣驟然變冷。
　　湯堂握緊了手機，低頭看著腳尖，聲音里加了些小心“冰箱里有雞蛋，要不你自己下點面……”
　　“你在哪？”程成打斷湯堂的話，厲聲問道。
　　“我吃完飯就回去，冰箱里還有面包，你要不想做飯，我回去再給你做……”
　　“我問你在哪？！”那邊幾乎是吼得了。
　　湯堂不自覺的捏著手指，聲音顫顫巍巍，“你也可以叫外賣，冰箱上有號碼……”只不說自己在哪。
　　那邊喘了口氣，啪的電話掛斷了。
　　湯堂把手機放進口袋，抹抹眼角，重新回座位上。
　　于澤看了一眼湯堂道“怎么？誰的電話，有事？”
　　“沒有，學長慢慢吃。”湯堂笑笑拿起叉子。
　　“跟你一塊住的是不是程成？”
　　湯堂點頭。
　　“剛才他打的電話？”
　　湯堂遲疑片刻，又點點頭。
　　“那小子脾氣不好，性子又差，你怎么跟他又攪合一塊去了，大學四年還沒長教訓？”
　　湯堂抬頭看了于澤一眼，小聲道“其實他人不壞。”
　　于澤氣的一口氣兒險些沒喘過來，“他人不壞？他人不壞你給他打了四年零工！”
　　湯堂動著手里的叉子沒說話。
　　“你是不是喜歡他？”
　　明顯的眼神慌亂，“沒，沒有，學長別亂說。”
　　于澤嘆了口氣，“這么明顯的事，肯定他也知道�！�
　　湯堂愣住了，嘴里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于澤看著被嚇呆的人，柔聲道“你既然喜歡他，怎么不告訴他？”
　　湯堂猛地搖頭。
　　于澤道“如果他拒絕你，傷心只傷一次，這么熬著到最后如果還是拒絕，你劃不來�！�
　　“如果他明知道你喜歡他，還留你在他身邊，你想過是為什么嗎？”
　　“……”
　　湯堂下了車，在樓下站了會，哭過的眼睛紅腫一片。
　　抬頭望向住的三層樓，沒有亮光透出來。
　　頭一次不想回去，感覺壓抑。
　　程成肯定生氣了。
　　湯堂找旅館住了一宿。
　　第二天也沒上班。
　　憑空消失了一天一夜，手機跟自己一樣，沒有半點動靜。
　　第二天夜深的時候，還是回去了。
　　客廳里坐著的人兀自看著電視，連頭都沒扭一下。
　　湯堂知道他不受歡迎。
　　自己安靜的洗漱洗澡，再回房休息。
　　那么疲憊。
　　吃過早飯，湯堂收拾桌碗，程成拿了手里的文件包去上班，把門摔得咣當響。
　　湯堂為數(shù)不多的坐著公交去上班。
　　形同陌路。
　　湯堂很自覺的避開程成。
　　程成視湯堂不見。
　　湯堂每天下午下班就回家，做好飯，放在桌上，再出門，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回去，有時候就直接在旅館住宿。
　　精神越來越不濟，湯堂眼圈黑的厲害，有時候又紅的厲害。
　　體重搖搖擺擺往下降。
　　直到半個月后的一個晚上，湯堂等著程成回來。
　　“我找了個房子，明天就會搬出去�！�
　　程成頓頓了筷子，面無表情。
　　“工作過兩天我就辭了，你不用擔心，我以后肯定不會再打擾你�！�
　　“那天是我不好，沒有事先問你在不在家吃飯，就請學長吃飯……”
　　湯堂一直低著頭不看程成。
　　放在腿上的手背，啪啪不斷有水珠打上去。
　　“以后再也不會了……”
　　程成猛地起身，一腳踹上桌子。
　　桌上湯堂盛給自己的湯恰在桌角，一個不穩(wěn)灑在湯堂手背大腿上，湯堂身子猛地一抖，往后縮。
　　程成冷眼看著，說出的話冷靜結冰“你委屈什么？”
　　湯堂一直搖頭。
　　“跟學長出去吃飯開房還有理了？”
　　湯堂愣了一下，抬頭不可思議的看了眼程成，瘦削的小臉上淚水肆虐，下唇被咬著。
　　湯堂說不出來話，還是搖頭。
　　程成冷笑一聲，“找著房子？是搬去于澤那住吧，迫不及待？那么喜歡被他在床上玩？”
　　湯堂猛地站起身，嗓音沙啞“不許你這么說學長！”
　　“怎么，做了還怕說？”程成上前一步，捏住湯堂下巴“我就是說他怎么了！”
　　湯堂抿著嘴唇，眼神倔強“不許你這么說他！”
　　半晌，程成擠出一個字“滾！”
　　湯堂從地上爬起來，手背已經(jīng)紅腫。
　　轉(zhuǎn)身去臥室，過了會拉了提箱出來，程成還是那個姿勢不動。
　　“我沒有跟學長開房�！�
　　說完這句話就拉門走了。
　　房里靜的出奇。
　　程成知道錯怪了湯堂。
　　他只是詫異自己會那么在乎湯堂。
　　湯堂喜歡自己，是理所當然，自己喜歡湯堂？多不可思議，喜歡那個傻子？怎么可能？
　　但程成還是追出去了，跟在湯堂后面。
　　“湯堂？”
　　湯堂第一次不理程成，程成越過湯堂，道“滾回去�！�
　　湯堂瞥了程成一眼，依舊低頭悶走。
　　程成拽住湯堂往回拉，低嘆一口氣“你個傻子！”
　　“你才傻！”連反駁都小聲小氣�！安辉S你那么說學長！”
　　程成一口氣又要上來，最后道“你不跟他出去吃飯我就不說�！�
　　湯堂嘟囔道“學長人很好�！�
　　“想再滾一次？”程成脾氣又上來了。
　　“怎么一提學長就這么暴躁……”小聲嘀咕。
　　“……”
　　程成拿了藥膏給湯堂摸，最后又收拾了桌子。
　　睡覺的時候，很自覺的去湯堂床上。
　　湯堂拽著被子，道“你，你，干嗎？你屋子在隔壁……”
　　程成趴在床上道“你喜歡學長嗎？”
　　湯堂奇怪的看著程成，“你是在給我下套嗎？這么晚，我可不想被趕出門。”
　　“不用滾！”
　　“喜歡啊，學……人很好�！�
　　“那我呢！”
　　湯堂埋了半個腦袋進被子。想起學長的話，道“你喜歡我我就喜歡你。”
　　“我喜歡你。”程成認栽了。
　　“我也喜歡你�！睖脫渖戎劢廾�
　　程成嘴角微勾道“行，那辦事吧！”
　　“啊啊啊，辦什么事？”
　　第二天，湯堂被休了一天假，程成走后，湯堂拿著手機給于澤打電話，“學長……對……我沒說話……他挺生氣的，把我趕出去了……嗯，然后又追過來……是……說了
　　……謝謝學長，要是沒學長……不過以后不能跟學長吃飯了……哦，對，可以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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