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Tony/Steve
　　分級：清水
　　簡介：Steve想起了從前。
　　警告：這全是偷來的，內(nèi)戰(zhàn)梗。然后寫著寫著就發(fā)現(xiàn)這根本和愛情什么的沒沾多少邊兒，一旦出現(xiàn)了這個苗頭，它就完全開始無病呻吟了，感覺很怪很冷。不要問我Steve為什么會自己一個人坐火車，關(guān)于季節(jié)、囚室以及文中提到的一切不對勁兒的細(xì)節(jié)，都是硬傷……我就喜歡制造各種硬傷……

　　ps：有Tony出現(xiàn)的都是回憶沒有Tony出現(xiàn)的全都是現(xiàn)實最后一段除外

　　1.

　　雖然夜晚為愛情而存在

　　而白晝總是返回得太快

　　Steve靜靜地看著電視機里面的女人低聲唱著。

　　”她不了解那歌詞的意思�！癟ony說，擦干自己半濕的頭發(fā)，關(guān)掉了電視機，又回到了浴室。

　　”她不了解那歌詞的意思。“Steve重復(fù)這句話，覺得自己的胸膛泛起一種奇怪的情感。然后Tony打開浴室的門，干凈得容光煥發(fā)，滿臉笑容。

　　他看著Tony,把手朝著Tony伸過去，肩膀上的舊傷一陣劇痛，他叫出聲來，卻發(fā)現(xiàn)Tony夜色般深暗的眼睛滿含著淚水。長久以來，就這么一次，他的眼睛里不含有一絲嘲諷、敵意或是懷疑。

　　Steve的心、融化掉的心，溢出胸膛，朝著Tony流過去，就像一滴血自然而然地流向另一滴血。

　　然后他醒了。

　　躺在囚室之中，嘗試著平復(fù)自己猛烈的心跳。

　　2.

　　干冷，明亮的冬天早晨，籠罩在湛藍(lán)的天空下，如此干凈清澈的蒼穹，看上去像個藍(lán)玻璃塑成的鈴鐺，仿佛只要用指甲輕輕一彈就會傳送出一串悅耳的喜訊。到處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霜，為每一樣事物鍍上亮晶晶、喜滋滋地邊兒。

　　陽光雖然缺乏溫度，卻以耀眼的光輝彌補了這項缺憾。

　　今天，星條旗英勇的飄揚在空中，仿佛力求表現(xiàn)似的，俯臨著鬧哄哄的人群。孩子們吃著沾滿糖霜的甜甜圈，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是今天出來真的不是個好主意。Steve的耳朵凍得發(fā)紅，而他們?yōu)榱诉^山車已經(jīng)排了幾個小時的隊了，如果不是他們不斷被人群擠出隊伍不得不重新站到隊尾，他們早該坐上了。

　　”早知道會這樣，我們應(yīng)該找個只有我們倆的地方待著。“Tony跺著腳，震落鞋面上的雪花�！弊詈眠BClint也找不到�！�

　　”你說的是地下室嗎？只有那里Clint不會去。“

　　”別傻了，我總能找到比這里更好的地方�！癟ony不情愿地伸出手，”看那兒！不如我們忘掉什么過山車，我去給你弄個毛絨玩具，然后咱們就回家。“

　　Steve不愿意半途而廢的性格讓他想要拒絕這項提議，而且他們排了這么久的隊就這么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好在他的耳朵在關(guān)鍵時刻制止了他。”好的，就要那個毛絨熊，然后咱們就回家�！�

　　半小時之后，Steve捂著耳朵看Tony不斷花錢買橡膠子彈，卻什么都沒有打到，他覺得是時候大顯身手拯救自己可憐的耳朵了。于是他奪下槍，干凈利落的打下了那只他選中的毛絨熊，然后轉(zhuǎn)向Tony。

　　”我拿到我的熊了，現(xiàn)在咱們能回去了嗎�！�

　　但是Tony的實現(xiàn)完全集中在Steve身后的小女孩兒身上了�！币弧八t疑著開口，不確定這是否是個好主意，”我們再弄一個怎么樣�！�

　　”那簡直是個災(zāi)難！幾乎全游樂園的孩子都被Steve吸引過來了，我們?yōu)槊總�人都爭取到了他們想要的玩具�！癟ony驕傲地吞下一大口布丁，挺起胸膛看著他們所有人�！焙髞頌榱耸∈聝何抑苯淤I下了所有的玩具，分給每一個孩子們。雖然我得說我沒忍住和那個男人講了價，但是你們得知道他的價格確實高得離譜！你們可不能說我很’小氣‘，至于你，“他看著Steve，”我原諒你的指責(zé)，不過我還是難以相信我慷慨的善行竟然會被數(shù)落，雖然我講了價，但是我在為了孩子們而花錢，又不是為了引起某個姑娘的主意�！�

　　”你確實不是為了引起某個’姑娘‘的注意�！癈lint插嘴。

　　Steve，如此愜意地享受著中央空調(diào)舒適的溫度，全身心都放松下來縮在沙發(fā)里面，根本沒有注意到Tony在說什么。

　　”下一次，“他終于費力地睜開眼睛，”我們得找個暖合的地方，可以很擁擠甚至排很長時間的隊，但是一定要暖和�！�

　　”我真是難以相信你居然會默許了下一次和Tony Stark的糟糕約會！“Clint捏著那只毛絨熊提高嗓音，”難道是因為毛絨熊嗎，我可以送你一座山那么多的熊！“

　　聽聲音應(yīng)該是Tony把空掉的披薩盒子扔了出去，Steve閉著眼睛笑了笑，蜷縮在沙發(fā)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3.

　　鋒利的劍會磨損劍鞘

　　靈魂也將折煞胸膛

　　愛情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這顆心也得讓它休養(yǎng)

　　Steve坐起來，安靜地想像著窗外一棵歪斜的樹，其中一根樹枝就像是在凝望著他一樣，突兀地橫出來直指著他，一片葉子都沒有。

　　他們提供了溫暖的囚室，讓他不至于蜷縮著發(fā)抖，盡管周圍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讓Steve有時候會覺得他們想用寂靜把他逼瘋。

　　他想起他走過的紐約夜晚的小路，沿著晾滿衣服的小巷子，經(jīng)過空蕩蕩的公寓和愁容滿面的大門。他見識過這城市最美麗的一面，結(jié)果也見到了污濁的背面。

　　某個藥劑師的窗戶里點著一盞昏黃的燈，街燈下站著的兩個女人，一名醉漢在后巷里掙扎著翻滾。

　　這里曾經(jīng)是他們深愛的地方，也曾是夢想的地方。

　　他見過冰雕的天鵝，雙翼間包覆著厚厚一層魚子醬，他見過刻花玻璃和鉆石，所有那些明亮、奢華和透明的東西，這些東西讓他眼花繚亂，幾乎要睜不開他的眼睛，而那個讓他見識如此之多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湊過來索取一個香檳味道的吻。

　　Steve想起他見過的一條覆滿泡沫垢渣的運河，漂浮的皮毛中夾雜著冰塊和死狗。

　　他想起紐約的最后一幕，薄霧彌漫，冬季已然降臨。

　　4.

　　外面冷得要命，他們的包廂卻溫暖又舒服——他們有個小暖爐，還有一張小圓桌，上面蓋著跟窗簾差不多藍(lán)的天鵝絨桌布，以及一張相同材質(zhì)的椅子，Tony正坐在上面，給自己發(fā)牌，玩著單人的紙牌游戲。

　　Steve把頭轉(zhuǎn)向窗外，看著一切迅速向后倒去，全都是白色的，蓋著厚厚一層雪的樹，偶爾露出深褐色的枝干，在火車的快速移動中扯出一條深色的痕跡。一條彎曲的河，就像是他自己用圓珠筆畫出的毫無意義的線條，泛起銀白色的陽光和魚鱗顏色的波紋。

　　”我們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我們還有時間�！癟ony扔掉紙牌，任由它們?nèi)雎湓诘厣�。”而且還只有我們兩個�！�

　　”只有我們兩個？“Steve無辜的歪著頭，好讓Tony注意到門外走廊上高聲的談笑，他不由自主地笑起來，欣賞著Tony挫敗的樣子。

　　”我還在摸索當(dāng)中，要知道排除掉花園之類俗氣老套而且一點兒都不浪漫的地方，留給我的選項真的不多了�！八嬲\的辯解�！辈贿^這些景色真的很美，也許可以幫我找回幾分�！�

　　”我能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了嗎？“

　　Tony懶懶的擺擺手，”誰知道，也許俄羅斯？“

　　Steve大笑起來。

　　火車駛進(jìn)山洞中的時候，有人在黑暗里坐到了他身邊，”說不定有一天我們可以就這樣離開，再也不回來，去個沒有人的地方�！耙粋�吻落在了Steve的嘴唇上，癢癢的。

　　隔著車門，他聽見也許是某個火車愛好者的歡呼和拍手聲，他抓住Tony的手腕，用指腹輕輕摩擦那塊溫暖的肌膚。”記得帶上Jarvis，我可忍受不了你對我嘮叨高科技�！�

　　通訊器響起來的時候，火車剛好駛出了山洞，陽光在雪地上的折射帶著冰冷的溫度刺痛了Steve的眼睛，Tony從容地點開了通訊器�！边@些人就是不許咱們有片刻的安寧�！�

　　”假期結(jié)束了？“Steve側(cè)過頭讀著屏幕上的內(nèi)容。

　　”是啊寶貝兒，地球又要停轉(zhuǎn)了，所以……“Tony飛快的敲打著屏幕，”Jarvis會在下一站接我們回去，大概兩分鐘左右�！�

　　Steve點點頭。

　　”下一次，我們?nèi)ザ砹_斯怎么樣？“Tony彎下身子把散落的紙牌整理好放回桌子上，”我會記得給你帶一個暖爐的�！�

　　5.

　　雖然夜晚為愛情而存在

　　而白晝總是返回得太快

　　但在這皎潔的月光下

　　我們已不再一起漫游

　　從窗外不斷劃過的，是超乎想像，空寂荒涼的遼闊曠野。夜幕即將降臨這片荒野，夕陽在天際留下一道血痕，壯麗的景觀令人毛骨悚然，就像在執(zhí)行一場看起來跨越了半個大陸的公開死刑。

　　在這半個大路上，只住著熊、流星，以及成群的狼。

　　一切都覆蓋在白雪之下，就像罩上了一層防塵罩，誰也碰不到，永遠(yuǎn)不會再被從冰冷的世界釋放出來，恐怖極了。而且，這場景就像是舞臺背景一樣，框嵌在整潔的深色窗簾當(dāng)中，以每小時二十多英里的速度往后移動，被拋在Steve狼狽的旅途之后。

　　就像，沒有未來，沒有第二年，沒有接下來的更多年，不存在，零，虛無。

　　虛無。

　　火車這時發(fā)出碾軋軌道的聲音，逐漸停下來，筋疲力盡地嘆一口氣，引擎輕聲悲鳴，剎車輪喀嚓喀嚓地呻吟，但是眼前什么也看不到，連那種古舊的木質(zhì)車站都沒有。除了幾英里之外，一道白得古怪的雪痕，在紫色地平線的襯托下顯得特別突出，其他什么也沒有，Steve處在一片茫然之中。

　　”茫然“，就像是”虛無“一樣，在人的內(nèi)心不斷展開，從空隙變成空虛，就像每個人生來就要做的那樣，穿進(jìn)遼闊無垠的空白，一路行進(jìn)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看見一面星條旗，旗桿上頂著一只鍍金的老鷹，星條旗懶散的飄著，不失雄偉壯麗的氣派。

　　一陣?yán)滹L(fēng)開始加強力道，呼嘯著。

　　遠(yuǎn)處坐著一個老人，嘴里嚼著一根雪茄，像是在嚼糖塊似的，芳香的淡紫色煙霧在他的頭頂四周裊裊繚繞。

　　6.

　　Steve總是習(xí)慣地把所有他能想到的東西都計劃好，有時候Tony會假裝義正言辭地職責(zé)他擁有某種令人痛恨的預(yù)見能力。

　　此刻，他肩膀上剛?cè)膫陂_始隱隱作痛，這讓他開始覺得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像個小丑，不知不覺偏離了，找不回原來的道路，不知道究竟能做些什么。

　　在最初，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對的，然后他們不斷強調(diào)，沖突、和解，最后無可避免的偏離。

　　Steve擔(dān)心他已經(jīng)快要失去理智，盡管他仍然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他痛恨這囚室。

　　待在這里，置身于短暫的舒適之中，好像自己是一列沿著鐵軌一路前進(jìn)的火車，從不曾偏離，就只是待在這里跨越一道不被承認(rèn)的深淵，穿過冬季的核心深處和滿懷敵意的地域。

　　但這又確實是他自己的選擇。

　　”看得出來你并不贊同這個法案。“

　　在他們最后一次算得上是談話的互動中，Tony曾經(jīng)認(rèn)真的問他。

　　”因為你覺得那樣就像被關(guān)在鍍金籠里的鳥兒，對不對？“Tony問，并且注意到了Steve的煩躁�！彼阅氵x擇站在對立面？“

　　受到如此逼問的Steve保持沉默，他繃緊自己慍怒的下巴，把有力的手臂抱在胸前。一種罕見的慌亂困擾了他�！辈淮嬖谑裁磳α⒚��！八f，他也只能這么說。

　　而后Tony半真半假地笑起來。

　　直到現(xiàn)在，這件事都不能用單純的對錯來判斷，在這場對峙之中，那些懷疑和自我拷問，與道德無關(guān)，不存在所謂的愛恨，只有一個有待解決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愛和恨幾乎是最單純簡單的東西了，而他們的對立顯然要復(fù)雜得多。

　　”他們不會讓你死掉的。“Tony站在外面，臉上還帶著戰(zhàn)斗留下的傷痕，”他們只是想關(guān)住你，因為你是美國那么久以來的夢想，沒有人能承擔(dān)殺死你的后果。“

　　Steve安靜地看著Tony,他什么都不敢回想。他提出一個問題，如果看見的是其他人，他會想起什么？也許是一首輕快的曲子，一幅有可能成為不朽的油畫草稿。他希望自己能什么都不想就只是看著Tony,僅僅看著那張臉。因為一旦他開始回想，他們就不再是他們了。

　　”那并不值得�！癟ony說。

　　Steve看見許許多多的木屑，許許多多扭曲的金屬，許許多多的尖叫和哭喊，他們經(jīng)歷了如此多的場景，現(xiàn)在Tony說”不值得“。仿佛這些一堆又一堆破碎的場景，環(huán)繞在他們四周被寒風(fēng)切割成上千如鋸齒般參差不齊的碎片在突然之間都將復(fù)原一樣。

　　”Tony,“Steve喊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沒有任何話能填補這段時間的空白。Tony就站在那里，像是他要等著Steve和他一起離開這里。

　　但是最終他只能自己離開。

　　7.

　　Steve慢慢走著，聽著很多腳步聲加疊在一起。他將接受一場審判，與其說是審判，倒不如把這看做是一場表演，他是個小丑，不管他愿不愿意，基本上，客觀環(huán)境的力量已經(jīng)把他變成了真正的小丑。

　　他想著一切都會結(jié)束，最艱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

　　冬天如果結(jié)束了，被厚厚的雪覆蓋住的過往就會逐漸顯露出來，并不全是好的，但不管怎么說，那些剩下的人有時間去恢復(fù)從前的生活，直到?jīng)]有人因為傷痛而哭泣，至少Steve希望如此。

　　當(dāng)大門打開，冰冷的陽光照在Steve身上，他聽見很多人的聲音，他看見很多人，擁擠在一起，手中舉著內(nèi)容醒目的牌子，他們揮舞著，大聲地喊著什么。這讓他想起某個冬日的過山車和毛絨熊，很多毛絨熊和很多孩子的笑容。

　　今天，星條旗英勇的飄揚在天空中，仿佛力求表現(xiàn)似的，俯臨著鬧哄哄的人群。

　　Steve想起了那個在電視中唱著歌的女人。

　　”他不了解那歌詞的意思�！八p輕說。

　　8.

　　Steve重新把電視打開，女人依然在用寂寞的聲音唱著她所不了解意義、也沒有寄托情感的歌詞，但是很奇怪的，這首歌的光芒好像透過她而散發(fā)出來，就像她是一片玻璃。她唱著她的歌，蘊含了苦痛的歌。

　　浴室里傳來轟隆轟隆的水聲，那是浴缸里的水被放掉時沖流而下的聲音。

　　于是我們不再一起漫游

　　夜已深沉

　　盡管愛仍在心頭

　　縱然月光皎潔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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