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尾巴，華燈初上的傍晚，初冬的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飄撒過后，滿目銀裝素裹，空氣中到處充滿著冰涼。原本寬敞的機(jī)動車道，一排排鮮紅的車尾燈整齊的碼在那里，尾氣升騰，為冷風(fēng)增添一份暖意。

　　踏著一地的白粘，不管大小車輛，擠在一起小心翼翼的龜速前行�？吹侥且淮能囕v，卻仿佛一個紅燈的功夫，車輪就會粘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在這個出口凝煙的天氣，連說話都覺得分外沉重。我坐在公交車上，隨著那緩慢的車流走走停停，眼睛掃過身旁一臉階級斗爭的扶桿而立的人群，又透過車窗望向周圍那紅彤彤的一片并不悅目的燈光，眼睛酸了，慢慢闔上，靜享那堵在路上的漫長時光。

　　終于到了家的那一站，穿過層層人墻，從后門躍下，站穩(wěn)在月臺上，整理一下衣服和剛剛被擠歪的包，抬首信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停在必經(jīng)之路上的一個水果攤前，熟悉的拽下一個塑料袋，指著兩個相鄰的水果筐，隨口問著攤主：“橘子哪一種甜�！睌傊魇且粋�其貌不揚的瘦小男子，長年累月的在這里出攤，無論嚴(yán)寒酷暑。只是不同的是，在天氣暖和的時候，他的兩個女兒也會拿著書和本子在露天的電動三輪車上認(rèn)真的寫著作業(yè)。男子體型非常單薄，由于天冷的關(guān)系，外面為了御寒又套了一件不算干凈的老款的軍綠色大衣，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

　　男子見到常路過的熟人會咧嘴一笑，有時也會問候一句，下班了。更多的時間是回答顧客關(guān)于價格的詢問。

　　今天的橘子有兩種，一種大一些，另一種小一些�！澳欠N�！蹦凶佑檬种噶艘幌滦￠僮拥目鹱印Ｎ覜]有說話，只是蹲下身子在小橘子筐里挑了起來。挑好之后，過稱，付錢，非常麻利。過稱的時候，他說差個兩毛錢，我說不要緊，下次再找齊吧，他不肯，轉(zhuǎn)身從大橘子筐里拿了一個大橘子，添到了口袋中。我感覺很不好意思，大冷的天掙點錢不容易，但是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想著那就多來幾次買水果吧。

　　回到家，吃過晚飯后，悠閑的邊看電視邊剝橘子，將兩片橘瓣放在嘴里，出乎意料的并不很甜，比上次買的差多了。我皺了皺眉頭，又往嘴里塞了兩瓣，還是如此。“這也叫甜”我心里暗自腹誹，心里盤算著一定是經(jīng)常在這家買水果，所以老板學(xué)會殺熟了，知道熟人不會挨個嘗，這大冷的天，甜的拉攏新顧客，不甜的趕緊賣給熟人就齊活了。本來想著超市里水果的價格比路邊攤便宜一些，但是離家較遠(yuǎn)，不如路邊攤方便，而且做小生意的人掙點錢也不容易，所以一直在這家買水果，照攤主的這個態(tài)度，看來以后寧可多走幾步也要去超市買了。

　　將手里剩余的幾瓣橘子吃完，伸手又在塑料袋中摸，一下就摸到那個最大的，正是先前用來添秤的那個。剝了皮，塞了一瓣在嘴里，嚼了幾口，覺得攤主還真是實在人，下次不去超市，還是在他家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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